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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冒牌男友

她渴望著夏致哥哥能夠盡早化成一盞明燈,給她一點明確的指引,讓她不至于如此彷徨,在黑暗中孤獨的模索受傷。可是夏致永遠就像一個完美的幻想,給著她無盡的希望,卻不給她指明方向。

她不是要一個和藹可親的大哥哥,她要的是一個愛她喜歡她的情哥哥。她不滿足于一個笑容一個擁抱,她渴望他的親吻,他身體的進一步接觸。

就好像夏非寒一樣……

失落的同時,心底某個地方,好像同樣感到一陣輕松。這矛盾的情緒,一時她也解不開,參不透。

「走吧?」還是夏致最先開口,語氣已經恢復到平常的溫潤。

「唔,不要嘛,」戰荳荳心里忽然有點悲傷,好像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告別了什麼,與什麼東西漸行漸遠的哀傷︰「再兩分鐘好不好?」

賴皮嬌憨的語氣,讓夏致的心柔軟。寵溺的模著她的長發,嘆息︰「真的兩分鐘哦。」

「嗯。夏致哥哥,你下次什麼時候回來啊?聖誕節嗎?」戰荳荳在喋喋不休的問話中找到了自己。是的,多愁善感的那絕逼不是自己真性情,這話嘮似的庸俗小女子才是真我啊。

「應該是吧。」以前的時間,是按天計算,今天看到她,明天還能看到她;出國後的時間,基本上是按半年計算,平均下來每隔半年左右才有一次見面的機會。好在,還有一年,就可以畢業了。

只是,就這樣要放棄音樂嗎?音樂是他的興趣,更是他的事業。好不容易積累起如此的根基,一旦畢業回國後進入老爸的公司,那還有時間和精力麼?

唉,也是一團亂麻,到時候再說吧。

這時候,他倒希望自己是出生普通的家庭……夏致苦笑,自己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吧,如果沒有這樣的家庭,他和非寒,又哪來如此的培養和成績?

「還有四個月!」戰荳荳掰著手指頭,恢復了樂觀開朗情緒的她,此刻又開始搞怪︰「放心吧,我一定忍得住的!」

「忍得住什麼?」這熟悉的荳荳,讓夏致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剛才的一幕好像南柯一夢,恍惚的有點不真實起來。

「忍住思念啊。放心吧,雖然到了這大學里,我受歡迎的程度會進一步增加,身後的追求者會進一步增多,但是,我心如磐石,情比金堅!」戰荳荳遠目,堅毅狀。

看剛才迎新的盛況,倒是有可能啊。一想到追求者,夏致忽然想起了安然。安然也是在這個學校啊……說起來,自己和荳荳錯過的這四年,安然倒是趕上了不少時間啊,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進展和改變。

「傻丫頭。」謊話听得多了,會變成真話;真話听得多了,會被當成玩笑話。夏致拍拍戰荳荳的頭︰「好啦,我該走了,不然趕不上晚上回去的飛機了。」

「哦哦!」戰荳荳忙點頭,飛機不等人,夏致哥哥已經屬于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了,自己怎麼還能耽誤他︰「我們下山吧!」

習慣了告別,除了有淡淡的遺憾,便不會有傷悲。每一次分別,都是為了下一次的相見。

目送著夏致的車消失在視線里,戰荳荳這才轉身,向宿舍走去。獨自徜徉在這大學校園里,體味著這份人文的學術氣息,這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又成熟了,跨入了追夢的年華。

大學呀,她夢寐以求的大學……誰曾想到自己能來這個地方,兩年前送安然來報道的時候,她的夢想歸屬,可是隔壁兩所大學之一。

有志者,事竟成。付出的努力,終究還是有回報的。

在路上,先打個電話給立秋,約著晚上是不是一起吃晚飯。立秋遲疑了一下,說宿舍四個女生約好了晚上一起聚聚,算是彼此認識熟悉。掛完電話,戰荳荳又想起孟軻然,思忖了一下,還是打了個電話。

「小孟子,宿舍哥幾個到齊沒有?」

「嗯,到了。」

「那你們晚上有沒有安排聚餐啊,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幾個小餐館?」戰荳荳踢著路邊的野草。

「嗯,不用了。到時候隨便看看就行。你呢,晚上吃飯怎麼辦?」

「嘿嘿,我們當然也是啦。我們宿舍四個可都是大美女喲,等回去探探口風有沒有男朋友,要是沒有,給你介紹一下。」

那頭的孟軻然沉默了一會兒,應該是害羞了,停頓了一會兒,才無奈道︰「不用了。你還差什麼嗎,等會兒我去校門口超市幫你買。」

「不用了,都齊了,缺什麼我自己買。掛了啊,晚餐愉快。」

掛了電話,輕輕嘆氣。她看著外向自來熟,很容易跟別人打成一片,但在心里,很戀舊,越是相處久的朋友,在她心目中所佔的位置就越重。到了大學,大家都會有新的交友圈子,會多很多在今後的人生中很重要的朋友,這固然可喜,可是此刻,她也有一點因為不能和老友朝夕相處而產生的遺憾。

回到宿舍208,三個人中只有一浙江的姑娘尹靈在。剛才大家都自我介紹過,身材最高的戰荳荳排行最小,老ど,這姑娘排行最大,第二是個北京妞叫石翊,第三是來自東北那嘎達的齊敏。

尹靈身材嬌小玲瓏,是個美人胚子,特別是一雙水靈的大眼楮,很有江南女子的味道。她睡在戰荳荳的上鋪,正在掛蚊帳。

「咦,尹靈,她們倆人呢?」戰荳荳也正想效仿其他倆人來個宿舍團聚。

「石翊好像跟她男朋友去逛了,明天才回來;齊敏跟她爸媽一起出去了。」尹靈說話的聲音也很好听。

戰荳荳月兌了鞋子,一勾一爬,很容易就上了上鋪,幫著她一起掛蚊帳︰「你呢,晚上有什麼活動?」

「沒有啊,正想去食堂吃飯呢。你那個帥哥男朋友呢?」女孩子的八卦心理永遠那麼強烈。

「回去了,晚上要趕飛機呢。」在戰荳荳的幫助下,很快就完工︰「走,我們倆一起去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大學食堂!」

「哈,好啊。對了,你男朋友是干嘛的,怎麼還趕飛機……」

……女生之間的友誼,往往從八卦開始。一頓頭踫頭的晚飯下來,兩個人已經變得非常熟悉。尹靈知道了有夏家三兄妹的存在,知道戰荳荳還有一個表哥和一個師兄在一個學校,羨慕不已。和她一同考進N大的,雖然有幾個同校,但是關系都只是一般而已。

同樣的,戰荳荳也知道了尹靈家有小妹一枚,知道她和喜歡的男生被分隔兩地,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

吃完晚飯聊不夠,秉燭繼續夜談,直到快到凌晨,兩個人才沉沉睡去。

友誼就是如此生根發芽。

第二天還是報到日,陸續有新生到達。在戰荳荳的組織下,208和夏立秋以及孟軻然還有段逸軒的舍友來了一次十六人大聚會,少男少女們很快就熟悉起來,特別是除了孟軻然和段逸軒外的那六個被高三壓抑壞了的男生,一眼望去全是美女,眼楮都直了,全程笑得合不攏嘴。

第三天,開始進入為期十天的軍訓。戰荳荳想起高一的開始,自己和孟軻然他們的友情,好像就是如此開始,不覺莞爾。

人生如戲。

純女生方陣,新傳院和外院的女生一起訓練。戰荳荳因為高挑的個子,被排在了前列右第一。她的左手邊,是外院的一個女孩子,來自廣東,和戰荳荳倒是半個老鄉,但與戰荳荳這種純江南長大的不同,她的皮膚有點黑有點粗糙,但是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美貌,長得很漂亮,笑起來很媚很美。

廣東人的開放和大膽,在這個女孩子身上體現的淋灕盡致。才不過一個上午,她就把戰荳荳她們的黑皮小帥哥教官緊張的幾次說不出話。戰荳荳深深折服,這就是女人的魅力啊!這哪怕是最漂亮的立秋,都暫時沒有的。

大學看來要見識的,不只是學習。

訓練告一段落,大家一起席地而坐。208的姐妹被方陣拆列在各處,只有齊敏因為北方人也有一七零的身高,站在了戰荳荳身後,兩個人不是竊竊私語。

「戰荳荳!」頭頂一片陰影,驀然一聲大喝。

「到!」戰荳荳條件發射一樣彈跳起身,一個標準站姿,待她看清楚來人時,才發現根本就不是她以為的教官,而是遲她兩日來上學的安然。

「靠!熊安安!你要死啦!」戰荳荳一腳就踢他結實的,反正他肉多。拜托,大家都在席地而坐放松,就她一個人神經兮兮站起來還那麼大聲喊到,丟人死了。沒看到現在大家的目光都古怪的看著這里麼?

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人家看的不是她,而是安然。

純女生方陣啊,而且不是戰荳荳她們這一個,附近前後左右八個方陣,都是女生啊!驀然間看到安然這種身高一米九以上,身材健碩形象帥氣氣質陽光俊朗的男生,哪個不要多看兩眼芳心小鹿亂撞一下?

「我就叫你一下而已。」安然裝無辜,任她拳打腳踢不還手。老天爺賜給了他這麼好的身材和身手,一定是預料到了他將來喜歡的女孩子會是一個如此暴力的人吧?由此可以證明,他們應該是天生一對的。

「給,喝水。」安然遞過來一瓶還冒著水汽的冰鎮綠茶,明顯的以德報怨。

戰荳荳運動強度大,汗腺比較通常,這一上午早就流了無數的汗水,正渴得慌。眼見著這樣一瓶清涼解暑的玩意兒,自然不會放棄,咕嘟咕嘟拿過來就一口干了半瓶,這才滿意的咂咂嘴,眉開眼笑︰「嘿嘿,哥,不錯啊,夠體貼!看不出來,你五大三粗的外表下,還有一顆細膩的心呀!」

應該是夸獎的話,但是在她擠眉弄眼的表情下,怎麼著覺得都有點不對勁︰「我一向如此好不好?」

「是呀是呀,救苦救難的哥,還有沒有水啊?快去,給立秋也送一瓶,她在那兒,那個方陣!」戰荳荳念念不忘夏立秋。從小到大,自己在生活上比如衣食行方面照顧立秋比較多,現在不在一個系一個班,沒法在一起,但心態一時還轉變不過來。

他確實也買了夏立秋的份,但是要不要這麼快就把他趕走啊?安然無語,在戰荳荳的推背下無奈離開,一邊走一邊交代︰「中午是十二點結束嗎?結束完了直接去六食堂,我幫你打好飯,不然等你解散,食堂全是人。」

「我們宿舍四金花呢,你是不是一起請啊?」戰荳荳笑眯眯,忽然從背後湊近安然耳邊︰「哥,我們宿舍仨美女還有倆單身哦,要不要介紹給你?」

他要女朋友的話,這個大學兩年,還少投懷送抱的嗎?安然有點不爽,雖然知道她是好意,但是總是把他往外推,他也有點生氣。望著她笑得燦爛又狡黠的笑臉,安然驀地一伸手,順勢將她摟進懷里,然後吧唧一下就親在了她的額頭上,動作是瀟灑又霸道︰「我有你就夠了。」

「哇!」不少女生響起尖叫,白馬王子啊!

安然還來不及得意,戰荳荳就猛地一肘子把他頂開︰「熊安安你!」他還真想把那女朋友的名號坐實了嗎?活得不耐煩了!

「我去給立秋送水!」安然識時務者為俊杰,晃了晃手中的飲料瓶,很利索的就撤退。

哼,算他識相。戰荳荳狠狠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憤憤的坐下來。

「哎,戰荳荳,那是你男朋友啊?好帥啊!」身邊的廣東女生第一個問。

「呃,不是不是,那是我哥。」戰荳荳抹了把汗,略有點心虛的解釋。

「哈,我還想呢,你男朋友不是那個鋼琴王子嘛。」身後的齊敏恍然大悟狀︰「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哥哥啊?」

戰荳荳嗯著點了點頭。

「是你哥啊?有沒有女朋友了?」廣東那女生兩眼都要放光了。

戰荳荳莫名的感到有點不舒服,一個女生有魅力是好事,可是如此不內斂,就有點放蕩的嫌疑了,剛才還跟小教官眉來眼去呢︰「我哥有女朋友了。」

她不愛安然,不代表她就不關心他不欣賞他。在她心目中,安然其實完美的不像話,她覺得自己都遠遠配不上他,適合他的女生,一定是人品好個性好長得好才情好的女生,這廣東女生,不夠。

「哦,也是本校的嗎?你哥叫什麼啊,什麼系的?」這女生還在不停追問。

戰荳荳意興闌珊不想回答,剛好這時候教官集合令吹起來,大家又投入新一輪的訓練中。

隨著哨聲響起,午飯時刻終于來臨。被折磨了一上午的天子驕子們,難得的感受到了「饑餓」的感覺,大家蜂擁著奔向離各自宿舍區最近的食堂。戰荳荳吆喝著宿舍三姐妹,一起殺向六食堂,一窩蜂的迷彩服里,很容易就看到了鶴立雞群的安然。

「嘿嘿,大家不要客氣,這就是我說的表哥,安然,大三商學院的。」戰荳荳給大家介紹著。

「你們好,我是荳荳男朋友。」安然很不怕死的將手搭在戰荳荳肩膀上,露出很和煦的笑容。

三個人頓時很古怪的看著兩個人。口供不一樣啊……

戰荳荳狡黠一笑,哼哼,就知道安然會來這一招,她早就做好準備。很哥倆好的將手反搭回去︰「哎喲哥,別開玩笑了,這幾個都是我的好姐妹,他們都見過夏致哥哥啦!」

夏致,又是夏致……以為離開了清揚,終于能夠月兌離他的印記,沒想到到了大學,還被他先下手為強麼?安然郁悶,總不能再繼續賴下去,又不死心︰「啊?哦,你不是答應到了大學冒充是我是女朋友的麼?我有女朋友這話我可是早兩年就說出去了啊,怎麼辦?」

我來當你女朋友啊……邊上三女生心中默默飄起這個念頭。

戰荳荳本來想很干脆的拒絕,但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響起了那個廣東女生,那兩眼冒紅心的樣子,著實讓她不舒服。

反正安然都說了,是假裝嘛,而且還有三個見證人的……如果她假裝是他女朋友的話,第一他就不用背上撒謊的罪名了,第二她也可以解釋他經常莫名其妙就有的偷襲了,第三,她就可以先用女朋友的身份,掃清那些她都看不順眼的女生……

為了疼愛她的小姨,為了大方帥氣的姨夫大人,她怎麼著也得守好安家挑選媳婦的第一道門是不是?

戰荳荳眼珠一轉,嘿嘿笑了起來︰「哎呦,假裝就假裝麼,這三個都是我好姐妹,她們不會說出去的。以後有需要就叫我,出場費一次一百啊!」

「我先預定一年行不行?」她居然答應?安然有點喜形于色。

「一年一次啊?」戰荳荳白他,然後看著依舊疑惑的208姐妹,解釋︰「那個,我哥真的有女朋友了,不過不在學校。嘿嘿,大家也知道,這男生長的帥跟女生長得漂亮一樣煩惱對不對?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所以我哥就拿我當擋箭牌啦!」

哦,居然是這樣。三人有點了然,心目中對安然的好感進一步加深。一個如此深情又潔身自好的男人,很少見啊。

一年一次,一次一年……不,一生一次,一次一生才好。安然听著戰荳荳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心中依舊充滿愉悅。雖然有假冒二字,但是,這也是她第一次願意當自己的女朋友。

逢場作戲,至少他有了機會,誰知道最後,是不是會弄假成真?

------題外話------

牙痛不是病,痛起來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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