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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巫師的誘騙

如此熟悉的故事,結合夏洛克剛才唱的那首歌,依鏡很想再一次昏過去。

這是《杜松子樹》的情節呀!

本來她看書時就覺得奇怪,雖然童話有很多不合理的情節,但是《杜松子樹》的漏洞也未免太大了,杜松子樹又不是什麼稀有的植物,要是人人把尸骨往杜松子樹下一埋就復活,那世界早被詐尸們給佔領了,還要死神和閻羅王來做什麼?

依鏡滿懷同情地看著籠子里的男孩,母親早逝,繼母又視他為眼中釘,而他的父親只在乎外面的情人,多半是不會真到他外婆家去找夏洛克,即便夏洛克一輩子都不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擔心的吧,或者那個惡毒的女人還有其他手段讓自己的丈夫放棄查詢夏洛克的下落。

「不過,拉芬彩兒,你真的只是偶然看見瑪利亞把夏洛克的骨頭埋在杜松子樹下,才去喚醒他的靈魂?」依鏡問。

她可不是好騙的小孩,拉芬彩兒的話有幾個明顯的漏洞,雖然他說是恰巧發現瑪利亞去埋骨頭,但是他又是如何發現那些骨頭是夏洛克的呢?而且杜松子樹即便不能平白如傳說一樣使人復活,然而由親人親手把骨頭埋在樹下確實是復活所需要的一環,瑪利亞一個小孩子又怎麼會懂巫師的復活魔法,普通孩子就算是想安葬自己的兄長,不是應該把骨頭隨便找個地方埋下去嗎?

拉芬彩兒自然知道依鏡心中的疑惑,也找好了說辭︰「我昨晚學習得有點晚,回來的路上看見小瑪利亞哭哭啼啼地從家里走出來,就好奇地跟了上去,听見她說到海威斯夫人殺死夏洛克並把骨頭熬湯給海威斯先生吃的經過,剛好他們家後院就一棵杜松子樹,瑪利亞顯然是認為墳墓應該有墓碑,然而她的力氣又不可能真地去搬石板,所以就把骨頭埋在杜松子樹下,用樹干代替了墓碑,我想起前幾天你對夏洛克念念不忘,媽媽前些日子正好教了我復活魔法,就順便對他施展。」

只是巧合嗎?

依鏡的目光帶著懷疑,怎麼時間那麼巧,而且以小女孩的無知性格可能邊哭邊說出事情的經過,還說得如此詳細嗎?

拉芬彩兒眼神一黯,憂傷地問︰「依鏡,你不相信我嗎?」

依鏡頓時敗退千里之外,什麼理智、警覺、不協調的情緒都被拍開,她腦海里只有拉芬彩兒清澈的藍眼楮,仿佛在譴責她的多疑使他純淨的心靈受到創傷一般。

她錯了。這個孩子是不會騙人地。就算有所隱瞞也是為了她。她怎麼可以這樣懷疑拉芬彩兒?

「不。拉芬彩兒你不要傷心……」依鏡手足無措地解釋。「是我錯。都是我地錯。我和你道歉!你好心送我生日禮物。處處替我著想。我感謝都來不及。不該對你有任何地懷疑。我發誓我再也不會了!你原諒我。不要生氣好不好?千萬別不理我啊!」你是我現在唯一地經濟來源。你不理我。我地債務可怎麼辦呀?

如果拉芬彩兒知道依鏡地用心。真不曉得他會有什麼樣地行動。所以依鏡還是應該感激老天沒給拉芬彩兒讀心術。

拉芬彩兒回給依鏡一個甜美地笑臉。溫柔地說︰「我怎麼會生你地氣呢。依鏡。你要記住。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不理你。而且今天只是一個誤會。也許我把夏洛克弄來地手段是有些不太光明。」

「不會不會。你是巫師啊。巫師使用魔法是正常地。」

「真地?」拉芬彩兒問。「你真地這麼認為。不覺得我做錯了事嗎?」

「不覺得,完全不覺得!巫師就是用魔法的時候才最帥啊!」

看到拉芬彩兒恢復往日一般的純潔笑顏,依鏡放心之余又不免有點疑惑,貌似她本來是想教導拉芬彩兒不要隨便對人用詛咒,怎麼變成她安慰拉芬彩兒了,話題偏得有點詭異,說到最後反而成了鼓勵拉芬彩兒多多使用魔法,她是不是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說了不該說的話呢?

饒是依鏡扯斷頭發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在哪一環出錯,索性不去深思這個難懂的問題了,拉芬彩兒是個好孩子,他辦事有分寸,不會做錯事的,一定是她多心了。

「那麼,拉芬彩兒,你把夏洛克放出來好不好,這樣將他關在籠子里不太好,你看他剛才哭得好傷心,而且……」依鏡掃了一眼籠子里全身**的男孩,抽搐地說,「至少給他穿件衣服吧,深秋的天氣怪冷的,凍出什麼毛病來不好呀。」白天變成鳥,難道要去看獸醫嗎?

拉芬彩兒卻是搖頭,說︰「這可不行,你也不用擔心,金籠中有我的保溫魔法,不會因為氣溫變化而生病。」隨即他又怕依鏡誤會,解釋道,「不是我故意要他這樣,本來魔法應該將他變成一只小鳥,越是美麗的人,變成動物之後會越漂亮,你一向喜歡漂亮的東西。」

依鏡無法反駁,因為是事實。

「可是魔法出了岔子,大概是第一次使用復活魔法不熟練的緣故,除了剛從泥土中出來時正常,結果第二天晚上他就開始變**類的模樣,而且沒有聲音,變成小鳥的他雖然有聲音,但沒有人類的智慧和記憶,只會反復唱那首描述他死亡的歌。」

依鏡看夏洛克的眼神越發同情︰「真是可憐的孩子,居然……趁晚上帶他去洗個澡穿上身衣服總行吧?」

「唉,這個孩子心心念念想著要回自己的家,我怕僕人看不住他。」拉芬彩兒憂郁地說,「本來我復活他是要送給你當生日禮物,也沒想他會感謝我,可是在他看來我只是一個令他害怕的巫師,依鏡,你對我很好,只有你從不會用厭惡的表情看我,不過世事就是如此,這個世界的人們畏懼巫師,如果被別人發現我是巫師,他們一定會讓獵魔人追殺我。」他伸手撫模著鏡子,「我不懼怕死亡,但我不能讓你受到傷害,所以,原諒我的自私,好嗎?」

依鏡趕緊搖頭,安慰道︰「沒的事,拉芬彩兒美麗又溫柔,比那些自私自利的人要好得多!復活魔法是難度很高的魔法,你才剛學,又是臨時起意施展,能成功已經很了不起了,魔法失誤也沒什麼大不了!」

利安無奈地把自己的觸須卷曲著盤在頭頂,他實在是沒臉看啊!

為什麼他的主人會這麼白痴?

亞斯特洛特那惡魔果然是故意的,想把這個笨蛋教育的聰明一點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高難度任務,天知道眼前年輕強大的巫師在思想方面還不太成熟,面對如此破綻百出的謊言也能信以為真,只要拉芬彩兒一打感情牌,她馬上舉白旗,更可笑的是她還把巫師的形象神聖化!

利安撫額,他完全相信,他的主人決不是腦袋進水,她丫根本沒有腦子,想進水還沒得進呢!

真不知道那個巫師是看上這笨蛋的哪一點,還是說傻瓜比較得天獨厚受人寵愛?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不管出于什麼樣的原因,拉芬彩兒確實對依鏡很好,要不他也不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巫師從來都是相當驕傲自我,並且邪惡的存在。

眼下,拉芬彩兒正利用夏洛克無法說話,一點一點引導依鏡往他希望的方向去想。

「其實,放夏洛克出去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消除他的記憶,讓他暫時回到家人的身邊,可是我無法控制他白天變成小鳥,沒有理智只會遵循動物本能的它若是飛進森林還好,但若它在城市里唱歌,就算歌聲再好,也會被當成異端處死,依鏡一定不希望這個可憐的孩子最後落得那麼悲慘的結局吧?」

「是,都怪我太笨了,想事想得太不周全。」依鏡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以後我不會再多嘴了,就照你的想法做,早上僕人還說附近的城鎮鬧饑荒,糧食不足,很多人都跑進森林里去狩獵,小鳥再美麗,對于饑餓的人來說它的意義也僅是食物,不如讓它待在籠子里,就算沒有自由,至少還能保住性命,難得復活,更要珍惜自己第二次的生命。」

拉芬彩兒點頭稱是︰「最近媽媽給我安排的學業有些緊湊,我可能沒有空閑天天跟在他身後等著復活他,畢竟復活魔法需要消耗很多的力量,而且不保證會不會對靈魂造成危害,把他關在籠子里也是權宜之計,我會盡快找到補救的辦法。」

依鏡滿意地笑了,又擔心地說︰「別太勞累,我是很希望夏洛克早早復活,可你也不要因為我的話不顧自己,千萬要自己注意休息,恢復了他,卻把你累倒,我只會更加擔心,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就算你不革命,也同樣不要忽視自己的健康。」其實她還是挺希望拉芬彩兒去革斡德夫人的命。

拉芬彩兒微笑地听著依鏡的嘮叨。

他當然不會勞累,因為一開始夏洛克的形態就是他希望的效果,作為小鳥用歌聲娛樂依鏡,而作為人類只要擁有依鏡喜歡的皮相給依鏡欣賞,這樣就足夠了,夏洛克只是他送給依鏡的生日禮物,拉芬彩兒從沒打算讓依鏡再教養一個男孩,依鏡心中的位置只要有他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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