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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抉擇須謹慎

不想再被凍一次,綮毓抓過報紙看了起來,贊嘆道︰「這記者的鏡頭也捉得太好了吧,雖然亞斯特洛特大公爵垂下的頭發擋了不少地方,但是鏡頭還是清晰捕捉到男女雙方的面容,還把氣氛襯得曖昧極了哩。」

「理所當然的吧,這是從銀行大門攝像機中截取的最佳鏡頭。」維兒不慌不忙地拿過一塊餅干,「報社編輯都很興奮,賣了個好價錢。」正好當鏡子的住宿費。

綮毓無語,只能用注目禮表達她對維兒斂財手段的敬佩,才說這個冷雪女怎麼讓依鏡平白住她家呢,果然是從不做虧本生意的維兒公主啊,認錢不認人!

「維兒,你……」依鏡顫抖地指著維兒,才說有哪個記者那麼好命在銀行捕捉到好鏡頭呢,沒想到自己居然又被維兒給賣了!

別說去找亞斯特洛特,只要想到外面叫喊著要拿她煮魔藥的女巫,依鏡門都不敢出了,生怕有人知道她住維兒家。被認出來倒是其次,要是來鬧事的人粗手粗腳打碎東西,難保維兒不會把賬算她頭上,在關于錢的方面,她就是多個十張嘴也爭不過維兒對錢的執著!

此時最需小心謹慎,以免增加負債。

短時間內,依鏡也不想再見到亞斯特洛特那魔鬼,她恨不得從來沒認識過亞斯特洛特,第一次見面就被陷害得九死一生,若再不吸取教訓妄想去和魔鬼談判,她都會覺得自己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上過一次當也讓依鏡學到鏡水界生存的另一條法則——美麗和危險成正比,妖艷的惡魔絕對惡劣,想要在鏡水界平安生存,一定要跟亞斯特洛特撇清關系!

既然不能和別人交換鏡子,依鏡只好把思考的重心放回懲處老巫婆的重大事業上,為了鏡子,為了不給惡魔找麻煩的借口,她會堅決完成亞斯特洛特的「期望」,讓老巫婆往後的時光有段難忘的回憶!

依鏡雙手緊握,干勁十足,背景是熊熊火焰猛烈燃燒,完全忘記自己手上還有一塊不算硬的海苔餅干……

「啪!」

察覺到維兒冷漠地目光。依鏡趕緊把手中捏碎地海苔餅干塞進嘴巴里。不留一星殘渣。

要是維兒認為她浪費食物。日後就別想再吃到維兒免費請客地點心了。對背負巨額欠款地依鏡而言。那等于斷掉她地點心來源。這對喜歡甜食地依鏡無疑是件難接受地事。她寧可一天不吃飯。也不能一天沒甜食。

維兒淡漠地掃了一眼被依鏡捏碎地餅干屑弄髒地板。螞蟻很快就會被招來了吧鏡水界靈氣充沛。養出來地螞蟻也都個個成精。要是真在家里安下窩。房子地壽命就差不多到頭了。

「明天。茶會取消。」

維兒一句毫無波瀾地話無情地將依鏡推入地獄。在雪女面前。燃燒地代價是很大地呀!

做人難。做魂更難。依鏡在生存日記上艱辛地記下自己地血淚史。不知不覺間時光又從指間溜過了幾年。

依鏡每天依然為了賺錢而在鏡子前周旋。

當然,經過綮毓和維兒的提點之後,依鏡也認真考慮過和斡德夫人好好相處,畢竟鏡子主人是鏡靈最主要的經濟來源,沒理由別家鏡靈能和鏡子主人和睦相處,她們這一對卻只會相看兩厭。

然而不管依鏡如何改善,她和斡德夫人之間的關系始終絲毫不見好轉,雖說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某鏡過于斂財,但是斡德夫人非常人能面對的相貌也是依鏡一直無法耐心和她談判的緣由。

每次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認真和斡德夫人談一談日後的和氣生財之道,可是面對著斡德夫人的臉不到一分鐘,依鏡就忍不住挪開視線,那張臉實在太傷眼楮,太傷眼楮了,晚上鐵定又要做惡夢!

偏偏斡德夫人認為談判看著對方的眼楮是基本的禮貌,于是當依鏡耐不住移開視線的時候,她都把責任歸咎于依鏡在戲弄她,對依鏡的印象分是一跌再跌,結果就是跌到停板,最終一拍兩散。

無論事後依鏡怎麼鍛煉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她始終無法控制自己和斡德夫人對視時不飄開視線,就算面前的是她的金主,可是要她直接對著那張丑到嚇死人臉超過一分鐘,難度太高了,尤其是當拉芬彩兒也站在斡德夫人旁邊當反襯的時候,依鏡最多只能堅持半分鐘。

這真的不能怪她沒用,實在是斡德夫人的臉太有威力了,望之生畏,觀之暈厥!

據說這是施展魔法的代價,只有得到惡魔的祝福才能恢復青春美貌,不過那只是短暫的,很快又會打回原形,巫婆必須不斷向惡魔獻祭來保有美麗,宛如一個永遠也填不滿的無底洞。

能夠不對斡德夫人的臉產生半點反感的人,除了同樣丑陋的巫婆,恐怕只有毫無審美觀念的拉芬彩兒。

經過幾年的時光,可愛的拉芬彩兒出落得越加美麗,他的身上已經逐漸褪去孩童的稚女敕,多了份成熟的性感,濃密如同金絲一般的長發辯成一把粗大的辮子,卻絲毫不顯得俗氣,反而有種純真的美麗,陽光照耀在他身上的時候,明亮的背景襯托得他更加完美神聖,仿佛是一個神。

每天早上醒來面對拉芬彩兒,依鏡都會忍不住對著他的臉失神片刻,直到拉芬彩兒笑盈盈地將她喚醒,並體貼地端上親自煮好的早點。

要說拉芬彩兒的手藝絕對不是蓋的,高塔中的娛樂實在太少了,為了打發時間,在斡德夫人還沒教授他魔法之前,拉芬彩兒學著用游戲的心態去做家務,謝絕了斡德夫人用魔法傀儡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做飯、洗衣、打掃、整理……

拉芬彩兒完全可以被稱為「異世界的家庭主夫」,其中轉變和依鏡的教育月兌不了關系。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

某日,依鏡對斡德夫人要求加獎金不成,此時水晶女圭女圭般僅有六歲的拉芬彩兒正認真考慮著自己人生的理想,耳朵里飄進了某鏡無心的抱怨。

「拉芬彩兒,你是好孩子,長大以後要當個好男人啊,千萬不能學那小氣鬼老巫婆,死活守著一座大金山當守財奴,連點工錢也不肯給我加,懂得花錢的人才能財源滾滾……」入我口袋。

「好,依鏡說的總是對的,以後我會給依鏡很多很多閃閃發光的東西,不過什麼是‘好男人’呢?」拉芬彩兒困惑于沒有概念。

某鏡目光遙遠,回憶起自己當年的理想︰「好男人的基礎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要是再加點‘三從四德’,無不良趣味,無變態嗜好,不抽煙、不喝酒、不打架……小攻貌似都很能打,可是一身肌肉太難看了,一點也不適合天生芭比臉的拉芬彩兒,月復黑女王攻其實挺不錯……」

于是,一個新世紀賢惠溫柔聖母級的好男人就在某鏡不負責任的教育下誕生了,可把以「邪惡」和「寵兒子」當作人生主題的斡德夫人氣得幾乎心髒病發作。

斡德夫人第一次到她寶貝兒子在廚房中揮舞「危險」的菜刀時,這位母親就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樣,臉上的厚粉濃妝隨著撲簌簌掉落的眼淚模糊,那蒼老的身軀抽搐得好似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害依鏡窮期待了一把,以為可以就此為自己換個新的鏡子主人呢。

「啊~~~~!我的心肝拉芬彩兒,你將來是要成為呼風喚雨的巫師,不是殺雞頓湯的廚師啊!」斡德夫人抱頭吶喊道,「天啊,你居然拿菜刀,要是傷到自己可是會留下疤痕的呀!你手上盤子的湯會燙紅你女敕白的手指,快放下快放下!哦,尊敬的魔王陛下,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災難呀,為何我的兒子會做如此粗鄙的工作?!」

「媽媽,這沒什麼不好,我覺得很愉快。」

拉芬彩兒把斡德夫人的一份擺到桌上之後,又端上另一份盤碗獻寶般地遞到鏡子里給依鏡。

如果得到依鏡的表揚,他能高興一整天;如果依鏡皺眉了,他又會情緒低落埋頭菜譜。那明晃晃的純真眼楮里滿滿都是認真,像極了一個可愛的小白兔。

看著寶貝兒子離自己心目中所期待的形象越差越遠,斡德夫人自然立刻就分辨出事件的元凶,對依鏡已不是「恨之入骨」能形容,她一個惡毒得令人恐懼的巫婆,教出來的兒子竟是比天使更純潔,怎麼看都像是往她臉上狠狠摑了一巴掌。

可想而知斡德夫人當時心里那個憤怒呀,幾乎想不顧契約上明寫著的讓依鏡陪拉芬彩兒到成年,就要直接把某害蟲扔火山口下去「沉眠」了!好在拉芬彩兒自動閉屏某鏡的「胡言亂語」,目前沒表現出**的意向,否則即便鏡子上有對鏡靈的特殊保護,斡德夫人恐怕拼上違背契約的下地獄的懲罰也要毀滅代號為「依鏡」的害蟲!

由此可見孩童時期的教育非常重要,不理想的玩伴帶來的負面影響可能會令家長陷入神經混亂的泥沼,因此為了孩子的將來,為人父母一定要認真謹慎地為自己的孩子挑選合適的老師和玩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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