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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初為鏡靈

「在很久很久以前……」

靠著鏡子,依鏡正對一個可愛的孩子講幼稚到她自己都想扇自己的無聊童話,孩子眨著一雙純真清澈的藍眼楮听得津津有味,干淨耀眼的金發卷著波浪,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可愛的洋女圭女圭。

拉芬彩兒,這是他的名字。

沒錯,就是「他」!

盡管可愛,盡管穿著洋裙留著長發,盡管擁有黃鶯般美妙的歌喉……然而,他確實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孩!

依鏡得知拉芬彩兒的性別時,整整呆站在鏡子前足足石化了一天,而听見斡德夫人對她介紹說拉芬彩兒是她「親生」的兒子時,依鏡徹底風化凌亂了三天!

當初得了鏡子糾結許久,依鏡終于下定決心接受召喚,克斯特夫人也立刻為之進行安排。

以一把金粉為代價,她成了斡德夫人的鏡靈與之正面相對那一刻,一張仿佛集合世上所有惡毒因素的丑陋面孔赫然映入眼簾,把毫無心理準備的依鏡嚇得當場口吐白沫昏厥過去,晚上睡覺都不禁惡夢連連,導致她一度精神衰弱,深覺當個鏡靈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認真考慮起去應聘試藥員會不會更好一點。

最後在精神衰弱和人身危險之間,依鏡選擇了前者,她不得不請維兒幫忙在鏡子上吹了口氣,使鏡面布滿冰霜看不見對面的人臉,這才得以坐下來好好和斡德夫人商量契約。

斡德夫人召喚鏡靈無非是想給自己的兒子找個玩伴,她太疼愛拉芬彩兒了,怕他自己待在高塔里會寂寞,而巫婆又信不過人類,她不能允許拉芬彩兒的玩伴對他造成傷害,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無心之舉,因此沒有實體無法離開鏡水界的鏡靈就是她最好的選擇。

接受斡德夫人一把一把灑下的金粉,依鏡郁結了。

雖說鏡子本身可以自動收集金粉儲存到魔紫晶里。但是依鏡仍希望能把金粉換成金子。金子比金粉更便于攜帶。不過為了避免自己接到地是鍍金地石頭。依鏡打消了小小地不滿。畢竟她只是個第一次使用鏡子地新手。還沒像前輩們一樣練就能一眼看穿真金地眼力。何況使用金粉召喚也是儀式一向地慣例。方便照顧新人。

一旦受召喚地鏡靈接受金粉就意味著承認鏡子主人。再來只要每次許願之後收取代價。要賺錢其實很簡單。而在獲得第一份薪金之後。斡德巫婆那張臉也不是特別難忍受了。反正平日也看不見。

至于任務是帶小孩。依鏡沒有任何不滿。她有自知之明。很清楚憑自己倒霉地異能根本不可能做什麼驚天地泣鬼神地大事。何況斡德夫人也沒提什麼過分地要求。只要保證拉芬彩兒過得高興不哭就好。甚至沒叫她勝任換尿布一類麻煩地工作。

平日依鏡只要唱唱歌。講幾個小故事。混得一天是一天。比當個保姆女乃媽要清閑得多。

拉芬彩兒是一個很乖巧地孩子。不鬧事也不惡作劇。每天吃完飯後第一件事就是坐在依鏡地鏡子面前听她唱歌講故事。既不提出幼稚地問題刁難依鏡。也不會抱怨依鏡唱歌愛跑調。十年來重復講地那幾個「很久很久以前」地故事單調又無聊。

最讓依鏡高興地是。這個小鬼很好騙。也許是長期被關在高塔里沒接觸過社會地緣故。小家伙完全不知道金子和藝術品地價值。而斡德夫人又對他極其寵愛。幾乎是有求必應。依鏡自然把握這千載難逢地機會。充分利用小家伙大賺了一筆。

依鏡一開始的目標僅僅是金子,可惜金子不是玩具,自然不會出現在拉芬彩兒面前,于是依鏡便把貪婪的目光投向黃金的藝術品,緊接著她發現藝術品在鏡水界也有不低的價值,更激發了依鏡的斂財熱情。

在依鏡詭異教育的荼毒下,拉芬彩兒也覺得把東西丟進鏡子里是一件有趣且愉快的事情,這都要歸功于他老媽對他的過分保護。

也不曉得斡德夫人是出于什麼樣的心態,她對拉芬彩兒溺愛到極點,為了不讓他受傷,斡德夫人把拉芬彩兒關在普通人爬都爬不上的高塔里,高塔里絕無任何帶尖角的東西,地板上更是鋪了厚而柔軟的地毯,拉芬彩兒要是還能把自己弄傷,那他就真是天才了。

從小,拉芬彩兒沒見過除斡德夫人以外的人,依鏡是魂不算在內,導致他的常識方面都極其缺乏,心靈比紙還要白,斡德夫人忙于工作,平日只有依鏡陪他,純潔到尚未學會懷疑人的拉芬彩兒理所當然相信依鏡所說的每一句話,于是可愛的拉芬彩兒小朋友踏上了往散財童子進階的不歸路。

斡德夫人不止一次抱怨依鏡誆走她兒子的玩具,甚至趁拉芬彩兒睡覺的時候對依鏡大發牢騷,可是依鏡的面皮早被1000萬金幣的負債磨得堪比城牆厚,再加上鏡水界並沒有對鏡靈的賺錢方式加任何限制,只要能把東西收入鏡水界就是鏡靈們的本事,鏡子上有對鏡靈的保護咒文防止異術師攻擊鏡靈,以便鏡靈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更加肆無忌憚地斂財。

最後,無計可施的斡德夫人干脆不再理會依鏡,除了契約上商量好的金額之外,不再給依鏡加發一毛錢的獎金,對她來說,依鏡從拉芬彩兒那里騙走的金像和藝術品足夠雇幾百個保姆照顧拉芬彩兒一生了。

依鏡對此非常不滿,這個有變裝癖的巫婆也忒小氣,不就哄你兒子往鏡子里扔了幾件裝飾品麼,反正你又不是沒錢,這點損失不過九牛一毛,居然克扣獎金,下次一定要把獎金也列進契約里,看誰還敢賴!

哼,既然你喜歡給兒子穿女裝,我就干脆把他教**妖,氣死你!

遺憾的是,巫婆的壽命都很長,像斡德夫人,別看這巫婆老得好像隨時能進棺材,依鏡幫她照顧拉芬彩兒近十年,老巫婆看起來和當年召喚鏡靈時一個樣,丑臉依然嚇人,身體卻健康得能活蹦亂跳,虧得她生命力比小強更頑強,竟然也沒有被依鏡悄悄轉移到她身上的噩運給倒霉死,這就是所謂的「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吧!

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逝尺度不同,這都要感謝亞斯特洛特讓克斯特夫人在鏡子上下的時間魔咒,當依鏡停止使用鏡子的時候,時間又會調回正常比例,因此扣除吃飯睡覺洗澡的時間,她在異世界過了十年,在鏡水界才僅僅過了十天。

如此,依鏡賺錢的時間更加充足了。

「這面鏡子的造價非常昂貴。」閑聊時維兒對依鏡介紹道,「正因為是亞斯特洛特訂購的鏡子,做工質量方面你完全可以放心,沒有人會對那位魔界大公爵要的東西偷工減料。你現在最需要擔心的是那位斡德夫人還能活多久,她現在沒有再和你訂新的任務契約吧,再幾年拉芬彩兒就十六歲了,他成年之後你的任務也完結了,她不給你新任務就意味著你沒有新的經濟來源哦。」

維兒的一句話敲醒了依鏡,斡德夫人現在根本不理睬依鏡,甚至有把她冷藏起來的打算,等拉芬彩兒成年之後,老巫婆一定會迫不及待把她丟進倉庫發霉的!

綮毓拿起一塊鳳梨酥,悠然道︰「維兒可以收留你在她家住,可是你欠維兒的1000萬金幣欠賬單上明明白白蓋上了契約之印,非還不可呢,當然,我本人更樂意送你移民到煉獄去。」

「好啦,別再提醒我那筆天文數字!」瞪了口出惡言的綮毓一眼,依鏡郁悶地抓了把頭發,「我現在不是很努力在賺錢嗎,老巫婆給我的契約金,拉芬彩兒給我的裝飾品賣出的錢我全送去雲雪銀行了,我現在想找巫師下咒弄死斡德巫婆,可惜沒錢。」

「巫師的壽命都很長,再過個十年她也照樣用老態龍鐘的模樣在你面前滋潤地過日子,不過你可沒有十個鏡水界年能等哦。」

「我知道。」依鏡很是沮喪,綮毓的每一句話都能往她的痛處戳,「問題在拉芬彩兒,不曉得老巫婆趁我離開鏡子面前的時候對他做了什麼,他最近好像在躲著我,要是沒他撐腰,我的金幣來源就斷啦!啊,只要一想到那老巫婆在我面前得意的嘴臉,我真想拿瓶魔藥潑她!」

綮毓吹了聲口哨︰「哦,看來你在鏡水界適應得不錯嘛,我以為你會說拿硫酸潑她。」

「硫酸算什麼,要潑也潑王水!」想到斡德夫人那張對神經系統殺傷力強大的臉,依鏡不由地抖了抖,「算了吧,老巫婆現在的模樣比毀容還可怕,潑與不潑似乎沒什麼差別,總覺得沒這麼輕易潑死她,實在可惜。」

維兒捧著茶杯抿了一口︰「那個……剛剛我就想說了,既然你們合不來,她還能活很久,你何不考慮讓她把你送給別人,你只是想換一個鏡子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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