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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卡蘭大陸 第四章 平靜淡然,飄然物外

躺在床上的葉凡目光淡然冷漠的盯著站在床邊的葉高飛。

對于自己的這位父親,葉凡心中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心靈深處融合後的記憶屬于葉家少爺那部分是承認葉高飛是自己的父親這個事實,可是靈魂上作為一個200多歲的修煉者,對父親這個詞陌生無比的葉凡卻又有些抵觸。

或者說葉凡雖然內心極想接受葉高飛這個父親,可是卻又極其的抵觸這件事,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結合體。

看著面前的兒子,葉高飛不禁暗暗嘆了口氣,對于兒子的改變,做父親的又怎會感受不到呢?

雖然不知道兒子這幾天為什麼昏迷,可是葉高飛卻清晰的感覺到,兒子對自己已經漸漸疏遠,態度也越來越冷淡了。

或許他心里一直在埋怨自己讓他一次次去嘗試器魂覺醒吧。

這樣的結果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卻又能怪誰呢?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甩出腦海,微微嘆了口氣,自己只能盡量想辦法彌補了。

「凡兒,一會你妙斯伯父和華莎要來,出去見一見吧。」

雖然對葉高飛有些抵觸,可是葉凡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著葉凡臉上平淡的表情,葉高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嘆了口氣,轉身向外走去。

按理來說,有客到訪,大病初愈的葉凡是不該出面,可是妙斯一家卻有些不同。

妙斯家不僅僅是與葉家並列的日耳曼城的三大家族之一,同時妙斯家的華莎•妙斯還是葉凡的未婚妻。

穿戴整齊的葉凡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慢慢的向正廳走去。

葉家雖然沒落了,可是曾經畢竟輝煌過,更何況葉家還是凡爾賽公國的貴族,院落卻也不小。

七轉八拐,葉凡終于來到了正廳。

抬頭看了眼這熟悉而又陌生的正廳,葉凡眼中閃過一絲傷感,正所謂睹物思人,步入正廳的葉凡,腦海中正好閃現自己剛剛完成器魂覺醒時,父親安慰自己的場面。

此刻葉高飛端坐在正廳主座上,臉色陰沉的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直到看到葉凡進門,才稍稍好轉,可雙眼中的擔憂之色卻更重了。

在葉高飛左邊下首端坐著一名一身華袍的中年男子,在男子旁邊坐著一個長的非常漂亮的小女孩。

葉凡進來後,頓時吸引了兩人的目光,看著表情木訥,眼神呆滯的葉凡,妙斯家父女微微皺了皺眉頭。

「凡兒,還不快跟你妙斯伯父見禮?」

葉高飛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語氣卻滿是厭惡,端是不善,似乎對妙斯父女頗為不滿。

卡蘭大陸雖然尊崇實力為尊,可是在貴族間,對于禮儀卻是十分看重的。

葉家作為老牌貴族,對于禮儀的教導自然也是分外嚴格。

可是此刻的葉凡卻哪里理會這一套,只是淡淡的看了妙斯父女一眼,算是打了招呼,之後便一言不發默默的走到葉高飛身側低頭不語。

這樣的舉動讓正廳內的三人紛紛一愣。

就連自認對葉凡甚為了解的葉高飛也大惑不解,以前葉凡雖然木訥,內向,沉默寡言,可是必要的禮儀還是懂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雖然此刻妙斯父女大皺其眉,可是葉高飛卻並不打算解釋,更不想呵斥葉凡,因為此刻葉高飛的心情極差。

「葉兄,貴公子真是禮數周全啊?」

羅曼特•妙斯不帶任何掩飾的諷刺道。

听了羅曼特的話,葉高飛也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

「我兒在不懂禮數,也比某些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強吧?」

說完這句話葉高飛對著妙斯父女怒目而視,眼中的怒火仿佛要生撕了二人一般。

對于葉高飛的話,羅曼特非但沒有反駁,反而側過頭不敢與其對視。

其實說起來,妙斯家族算不上什麼底蘊深厚的大家族,早前妙斯家不過是靠經商營生的小商戶而已,甚至連一些小貴族都不如。

可是因為華莎的爺爺在一次外出經商的時候,踫巧救了受傷的葉凡的爺爺,這才在葉家深厚的財力物力不遺余力的幫助下,在短短的十余年間,自日耳曼城眾多小家族中月兌穎而出,成為三大家族之一。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兩位老人希望兩家能世代交好,才定了葉凡和華莎這份女圭女圭親。

可是令葉高飛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在兩家老人先後歸天,妙斯家在日耳曼城逐漸站穩腳跟,葉凡的器魂覺醒以人級覺醒而宣告成為廢物之後,妙斯家竟然跑來退婚。

這樣的舉動又怎能不讓葉高飛心寒?又怎能不怒?

但是就算怒又能怎樣,華莎的爺爺畢竟救過自己的父親對自家有恩,他們可以不仁但是自己卻不能不義啊。

而且此刻的妙斯家無論是財力物力都已經不需要葉家的支持了,武力也不比葉家差多少,听說不久前華莎的器魂覺醒更是難得的玄級中階,論前途確實比葉凡那無法修煉的廢物人級覺醒,要遠大的多,眼光更高,看不起葉家,看不起葉凡似乎也是情理之中,可是這般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舉動卻讓葉高飛憤怒不已。

之前葉高飛還一直疑惑,為什麼之前葉凡病了,妙斯家只是派了個管家過來慰問,直到葉凡好了這父女二人才跑過來,感情是打的這個主意。

雖然羅曼特心中有愧,卻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他是來退婚的,尤其是看到葉凡的傻樣之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兒跟了個傻子,照顧他一輩子。

迎著葉高飛那銳利的目光,羅曼特眯著雙眼沉聲說道︰

「葉高飛子爵,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一個人級覺醒的器魂代表的是什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到你那個寶貝兒子的時候,你們葉家的爵位就該變為男爵了吧?」

說到這里,羅曼特瞥了眼進來後就站在葉高飛背後一言不發的葉凡。

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得罪的徹底點,現在妙斯家就要攀上科林家這顆大樹了,他葉家算什麼,沒落的貴族終歸是沒落了。

想到這些,羅曼特頓時底氣十足,繼續說道:

「要知道我們家華莎的器魂覺醒可是玄級中階,他們倆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希望你不要讓葉凡男爵耽誤了華莎的前途。」

說到男爵二字的時候,羅曼特還故意頓了頓,強調了下,那意思很明顯,用不了多久,你們葉家就不在擁有貴族身份了。

听了羅曼特的話,葉高飛臉色陰沉眉頭緊皺,眼中殺意隱現,看的羅曼特一陣心虛,他還真怕葉高飛一氣之下頭腦發熱將父女二人擊殺當場。

正廳中一時間滿是肅殺之氣,靜得可怕,在葉高飛的殺氣鎖定下,冷汗順著羅曼特的額頭滑下,雖然同為家主,可是羅曼特這個家主比之葉高飛卻要差的多了,最起碼個人實力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就這樣靜默了兩分鐘,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

「完了麼?」

三人同時一臉錯愕的看向聲音發出處,此刻葉凡正一臉平靜的看著場中的三人,從那平靜的臉蛋,淡然的眼神中看不出絲毫波動,就好像有人告訴他「該吃飯了」,而他只是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這樣的表情根本就不該出現在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臉上,更不該出現在一個因器魂覺醒失敗而被要求退婚,大病了一個月身心俱憊的廢物身上。

看著面前的少年,羅曼特驚愕不已,是這小子因為器魂失敗徹底傻了?還是他沒有搞清楚狀況?

原本在搞清楚羅曼特父女來意的時候,葉高飛就萬分後悔讓兒子來,可是當葉凡進來之後,他又不能開口讓他離開,只能盡量想辦法別讓事情太糟糕,傷害自己的兒子,可是想不到這羅曼特今天是鐵了心要和葉家決裂啊。

只是葉凡今天的表現卻又讓他疑惑不已,雖然自己的兒子有點內向,自卑,可是葉高飛心中明白,葉凡自尊心極強。

雖然最近兒子的表現極其反常,可是面對被人退婚這般羞辱,他怎麼會如此淡然平靜?難道兒子真的傻了?

如果此刻葉凡能听到葉高飛的心聲,並且他願意的話,那麼他一定會大聲喊冤,什麼跟什麼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再說退不退婚跟我有什麼關系,退就退了吧?多了那麼個累贅好干什麼?

看著錯愕不語的三人,與此刻的情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葉凡在三人目光的注視下,就這麼一語不發,一臉木訥,雙眼平靜無波的慢慢向門口走去。

其實只有葉凡自己心中清楚,除了他全部精力都放在記憶融合中,根本就沒有听清羅曼特說的什麼以外,主要原因是因為剛才羅曼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葉凡那顆古波不驚的心猛的煩躁起來,在葉凡看來煩躁是一名修煉者的大忌。

更何況是在記憶融合的關鍵時刻,葉凡不想發生任何意外耽誤自己的計劃,所以他想要離開這里,就這麼簡單。

看著那慢慢的向門口走去的背影,華莎雪白的臉蛋上縴細的眉毛微微皺起,一股強烈的羞辱感自心底而生,連華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來的勇氣,猛的拍案而起。

「站住」

從小到大嬌生慣養,一直被父親當做貴族小姐培養的華莎何曾受過此等羞辱,沒錯,在華莎看來,葉凡的那種淡然冷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是對自己的不屑,侮辱。

從小到大靠著自己的姿色,家族的強勢,在這日耳曼城內,同齡的男孩哪個不是圍著自己轉,巴結討好,何曾有人對自己如此無禮,就算是科林家族的長子,被譽為日耳曼城第一天才的天成•科林,對自己那也是百依百順,他葉凡算什麼,不過是一個廢物,竟然敢無視自己?

而隨著華莎這聲喊出口,旁邊的羅曼特驚訝的看向自己的女兒,顯然想不到平時一直在自己面前端莊懂事的女兒竟會如此失態。

「砰」

幾乎在華莎這聲喊出的下一秒,一聲巨響從葉高飛身邊傳來。

只見原本葉高飛坐著的紅木椅的扶手被他一巴掌拍了個稀爛。

葉高飛臉色陰沉的盯著華莎,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將這個無知的女孩燒成灰燼一般。

可是以葉高飛的身份卻又怎麼會與一個小姑娘較真。

葉高飛冷著臉盯著羅曼特沉聲說道︰

「你們鬧夠了沒有?就算我葉家沒落了,也不是你們妙斯家說怎樣,就怎樣的,記住葉家還是凡爾賽公國的葉家。」

此刻羅曼特還沉浸在葉高飛那一掌之下無法自拔,看著那破爛不堪的扶手,羅曼特深深的咽了口唾沫。

傳聞葉高飛雖然不是器師,可是憑借力量一般的中階銅器師都未必是其對手,以前自己還不屑一顧,今日一見,看來這傳言非虛啊。

而接下來他听到葉高飛的話後,仿佛猛然響起什麼一般,臉色微變。

朝著葉高飛拱了拱手之後,拉著被嚇得臉色蒼白的華莎逃也似的離開了葉家。

至于葉凡,就仿佛一個打醬油的一般,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異樣,一直是一臉木訥,雙眼平靜無波,慢慢的向前走,就算華莎喊站住,葉高飛一巴掌拍碎扶手,他也沒有絲毫停頓,就這麼靜靜的,慢慢的走回了房間,仿佛發生的一切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只是在看一場戲,戲完了,也就散場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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