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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卡蘭大陸 第二章 我是葉凡,不,我是葉凡

男孩看著葉林跑出去的背影,伸了伸手,想說什麼,可是終究沒有說出口。

就在剛才腦海中混亂的記憶里突然間閃現了關于葉林的信息,他認出了葉林。

男孩雙手捂頭,看著面前的桌面,低聲自語道︰

「他是葉林,我是誰?」

「對了,我是葉凡,我是日耳曼城葉家小少爺,葉凡。」

「不對,我不是葉凡,我是皓月宗大長老,葉凡。」

「我是葉凡,不,我不是葉凡,不,不,我是葉凡,不,,我到底是誰?」

「啊」

腦海中的兩個模糊的記憶不斷重疊,閃現,折磨的葉凡精神恍惚,頭痛欲裂,最後在一聲痛苦的大叫後,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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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昏暗中,一個個奇異的畫面不斷的閃現,此刻葉凡感覺自己仿佛分裂成了兩個人一般,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兩個全然不同的世界,在自己的腦海中不斷的交替閃現。

一個是從小被師傅收養,被譽為傳承萬年的皓月宗千年不出的天才,一生幾乎沒受過多少挫折,醉心修煉,提升實力,苦修兩百多年,達至巔峰,成就不世威名,揮手間撕裂空間,斬破虛空,飛升仙界,追尋先祖的步伐。

另一個卻是從小就被家族寄予厚望,家人百般寵愛,希望其可以振興家族,可是一次次不幸的降臨,哥哥的離去,母親爺爺的去世,卻又一次次打擊著那幼小的心靈,最終器魂覺醒的失敗,絕望的男孩走向了自殺。

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來自不同的世界,本來沒有任何交際的兩段記憶,卻鬼使神差的出現在同一個軀體內。

兩段記憶不斷的閃現,不斷的融合,沉睡中的葉凡因為腦海中記憶融合的痛苦眉頭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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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吹過小院,紅日也漸漸落入西山,天空大片火紅的雲彩如此美麗。

小院的葡萄架下,一名滿頭白發,臉上布滿了如同蜘蛛網一般的皺紋的老者,正翹腿坐在一張躺椅內,口若懸河的對著面前的兩名男孩訴說著什麼。

兩個男孩一臉向往之色,緊盯著老者,仿佛害怕錯過他說過的每一個字一般。

老人說的什麼,葉凡听的不大清楚,只是依稀听到老人說什麼當年的凡爾賽葉家如何如何,好像在訴說著一段輝煌的歷史。

旁邊的那個男孩葉凡看不清他的長相,盡管葉凡一直努力想要看清那張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葉凡怎麼努力看到的只有一個模糊的笑臉。

或許記憶中的那個大了自己六歲的哥哥,留給自己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張充滿了陽光的笑臉,總是大笑著對自己說「沒事,有哥哥呢」。

母親充滿了慈愛的笑容,父親寵溺的眼神在葉凡腦海中不斷的閃現,淚水順著眼角無聲的滑落,心口撕裂一般的劇痛,葉凡好想大叫,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他怎麼張嘴竭斯底里的嘶吼,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四周只有爺爺,哥哥,母親的笑聲,說話,談論聲。

就在葉凡痛苦難忍的時候,一個輕聲的呼喚傳入葉凡耳中。

「凡兒,凡兒」

這聲音是那麼的模糊,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又仿佛就在耳邊。

朦朧中葉凡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從那瑣碎的痛苦回憶中掙扎了出來,眼中的痛苦一閃即逝,轉為平淡,冰冷。

眼中帶著淡淡的疑惑看向一臉焦急疲憊之色坐在自己床邊的中年人。

葉凡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他是誰?

我的父親?

不對,我是孤兒哪來的父親?

哦,對了,葉凡好像有個父親?可是這與我又有什麼關系?

中年男子看到兒子醒來之後微微松了口氣,卻並沒有注意到兒子眼中的那抹淡然,冷漠,或許這本就不該在一個12歲男孩眼中出現的神色,讓這位焦急的父親自動忽略了。

「凡兒你終于醒了。」

葉高飛疲憊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光芒,從六天前的器魂覺醒回來後,自己的兒子就一直昏迷不醒,三天前好不容易醒過來,可是沒多久再次昏迷,找了許多大夫都沒有查出病因,讓他擔憂不已。

葉凡可是葉家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同時,也是葉高飛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一想到親人,葉高飛腦中不禁回想起乖巧懂事的大兒子,美麗的妻子,一直念叨著重振家族的父親,心中頓時一陣哀痛。

千余年前的葉家確實輝煌過,可是這與葉高飛沒有多少關系,他沒有經歷過那段輝煌的歲月,對所謂的家族榮耀,家族輝煌,更是沒有太多的感情。

相對于重振家族,葉高飛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兒子可以平凡健康的活下去,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家族輝煌,葉高飛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失去了自己的摯愛,失去了自己的父親,他不想連自己最後一個兒子也失去。

葉家多少代人都致力于重振家族,既然這麼多代人都失敗了,那麼自己又何必勉強呢?

或許葉高飛不是一個合格的家族族長,可他卻是一個好父親。

此刻看到兒子醒來,雖然臉色依然憔悴,蒼白,可是葉高飛卻感覺自己的心中仿佛落下了一塊大石頭一般,平靜了許多。

看著沉默不語的葉凡,葉高飛微微嘆了口氣,自從大兒子葉卓離家出走,生死不明之後,原本陽光開朗的小兒子葉凡便變成了這個模樣,沉默寡言,內向自卑,甚至有些木訥,傻氣。

葉高飛端起早已準備好的參湯慢慢的喂給葉凡喝。

看著兒子一口口喝下,葉高飛欣慰的同時,心中又痛苦不已。

都是自己沒用,才會害得兒子如此,對于離家出走,害的整個葉家支離破碎的葉卓,葉高飛從來沒有痛恨過哪怕一絲一毫。

一來葉卓是自己的兒子,二來自己和父親給兩個孩子的壓力太大了,在那種情況下,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想不開,葉高飛確實可以理解。

如果說事別六年後,葉高飛心中對葉卓還有什麼情愫的話,怕只有深深地歉意以及無盡的思念。

當初若不是自己抱著那虛無縹緲的振興家族的希望,又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在葉高飛喂葉凡的過程中,葉凡一直一言不發,只是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前方,葉高飛喂,他就張口,葉高飛將湯匙拿開,他就閉嘴。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是從小被嚴厲的師傅帶大的葉凡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什麼樣的感覺呢?

葉凡說不清,不過他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看著自己的兒子听話的將一碗參湯喝盡,葉高飛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或許是葉凡的憔悴讓葉高飛想起了那段淒慘的過去,喂完葉凡之後,葉高飛並沒有多做停留,囑咐葉林照顧好葉凡,有事叫自己之後,便離開了,他還有好多事情需要處理。

葉凡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葉高飛離開,雙眼中一會閃爍著敬愛,感動的光芒,一會卻又是淡漠,冷淡的光芒,猶如霓虹燈一般,不斷變幻。

而葉林也沒有在房內待多久便離開了,雖然他極想弄清楚,為什麼少爺之前會忘記了自己是誰,可是他卻沒有這樣的機會。

因為在葉高飛離開不久,葉凡便再次陷入昏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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