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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郾縣 065 怎麼穿來著

俞希哭喪著臉站在一面巨大的銅鏡面前,任由別人指揮著讓她抬手抑頭伸腿的量著尺寸。她之所以會如此一副表情的在這里,全都是拜顏卿之前選的那匹花綢緞所賜。

俞希若是知道此時會發生這種慘案,她定會在一刻鐘之前強行忍住那不大不小卻剛好傳到顏卿耳里的輕笑。

她回憶起一刻鐘之前,心里默念道︰為嘛要笑?她為嘛要笑?

俞希看著顏卿在那兒試著花里胡俏的料子,腦中頓時產生一個爆笑的囧畫面,在心里醞釀半晌,一個沒留神便笑出了聲。

「噗……」

聲音一出,就覺得腦門上一股強烈的視線感。俞希頭皮緊了緊,小心抬眼看向顏卿,嘴角微抖了下,心里暗道︰糟,要糟!

顏卿拿著這匹上好的綢緞,心里就在合計,要不要給俞希做件少爺裝,看他穿起來有沒有少爺的樣。結果這念頭還沒成形,就听到輕輕一聲笑。這屋里除了他就只有俞希,此笑不會想,也知道是從何處傳來。

他挑了挑眉,睨向憋笑的俞希,那未成形的念頭頓時成了個完美的計劃。顏卿表情異常溫和地說道︰「小希,你瞧這料子給你做衣裳合適麼?」

此問問得俞希表情僵住,末了還不自覺的抽搐幾下。她知道,其實炎國在服飾上並沒太大的限制,也就是說,你只要敢穿,就沒誰去笑話你。俞希若真是個男兒身,穿著花俏的衣衫倒也沒事,可偏偏她是個如假包換的女子,再穿成一只花蝴蝶,豈不更容易被人看出性別。

以上念頭在俞希腦海里迅速閃過,嘴上立馬如求饒般地說道︰「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這料子若穿到小希身上,那簡直就是個浪費!」

顏卿埋頭看了看手上的綢緞,對俞希的話似乎不是很贊同。「也不見得罷——」拖出一個長音,他若有所思地說道︰「我看還是穿穿才知道。」

于是不由分說地叫了伙計來,拉了俞希去量尺寸。

俞希便在這番不愉快的回憶中被量了尺寸。她從里間走出來時,正巧听到顏卿在與掌櫃的說話。

「……那式樣應該能做吧?」

「自然能。」

「何時能拿到成品?」

「這……咱們周記生意一向不錯,若是拿到成品,至少也要等一個月……」

「我給你三倍的價,你明天給全部做好。」

「這……好罷。」

三倍的價是什麼價……俞希心口抽搐了一下,有種沖上去扇顏卿兩耳光的沖動。他是腦子進了水還是什麼,怎麼來到郾縣,開口閉口的都像某個敗家的富公子一樣,難不成月復黑狐狸在謀劃什麼事件?

俞希知道顏卿有著他神秘的一面,也知道就算她費盡全力也不能探知。好在她也有不願說的秘密,各人保持一點神秘,倒也沒誰去打破這層曖昧的平衡。

周記布莊收了顏卿的錢,倒還非常守信用。第二天的一早便有個周記的伙計來敲門。

俞希打著哈欠拉開門,嚇了一跳。好家伙,這人身後拖著一口半人左右寬的鐵箱,看那架勢,里面裝的應該全是衣裳。

「你……」俞希指了指伙計身後的鐵箱,問道︰「周記的?」

那伙計咧嘴一笑,說道︰「小哥,這住的是顏爺麼?」

「是……」俞希不太確定的答了一聲,嘴角抽抽著,問道︰「這些都是咱們的麼?」

伙計又是一笑,說道︰「哪里,這里除了顏爺的,還有孫家小姐的,李家二太太的,王家大夫人的……」他一連數了一大堆,听得俞希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還好,還好,還好這口鐵箱里的衣裳不全是她的,若這麼一大箱衣裳都是給她做的,那多……累。俞希看到這口鐵箱,想到的不是顏卿破費,而是那只本來都大得夸張的包袱,一想到那個背著走路受累的包袱還要再加碼,她的心里就在一頓哀嚎。

俞希拍了拍胸脯,壓了壓驚,正要側身請伙計進門,屋內傳來顏卿不耐煩的聲音︰「小希,怎麼開個門這麼慢?」

「來啦,公子。」俞希應了聲,幫著伙計把鐵箱搬進屋中。

顏卿看到這口夸張的鐵箱,明顯也愣了一下才問道︰「衣裳呢?」

這伙計似乎挺喜歡笑,大嘴一直咧著,手上忙著打開鐵箱,在里面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五件大小不一的衣衫,說道︰「顏爺,大的兩件,小的三件,您看看,中不中意?」

花俏衣裳一大一小,落在俞希眼里讓她撇了撇嘴。

 ……這怎麼看起來就像情侶套裝。

顏卿沒有想到那些,看見俞希撇嘴,只當是他對這顏色花式頗有微辭。他睨了眼俞希,淺笑了下,再仔細看了看攤在桌上的五件衣衫,還算滿意地模了幾粒碎銀給伙計,沒多說什麼就打發他走了。

這衣裳,是按標準的少爺裝來做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俞希有沒有少爺的份兒。顏卿看著花俏的衣衫,心里也有點納悶,他怎麼就得用如此笨的辦法來證明微不足道的事,而且這麼的執意。

他暗搖了搖頭,所謂關心則亂,居然也能讓他體會。

顏卿沖著俞希努努嘴,說道︰「小希,穿上看看。」

俞希臉黑了黑,懶得去反抗他,小手模到衣帶,把心一衡,動手解起衣帶來。她直到月兌得只剩下褻衣褻褲才停手。

她只是換衣服,若是做得扭扭捏捏的,自然會被顏卿懷疑。也就俞希這一穿過來的女人敢這麼大膽的在男子面前寬衣解帶,換誰在這時,就算平時裝得再像,也會露出馬腳。

俞希這一毫不做作的舉動,無形中向顏卿再次證實著她的性別。雖然顏卿並沒懷疑過。

月兌得不能再月兌的俞希拿起花俏的衣裳,表情十分抗拒,她哀怨的瞧了顏卿一眼,後者沒說話,只是淡淡地努了努嘴。

她無奈地抓起衣裳,正要往身上套,套了一半手上就停住動作。

怎麼穿?這怎麼穿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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