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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郾縣 035 去找住宿費

看到瞳仁泛光,表情怪異的俞希,顏卿微愣了下,問道︰「小希在說什麼?」那烏黑的瞳仁中有他看不明白的光芒閃爍,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呃,咳咳……」俞希尷尬地收回目光,假裝清了下嗓子,口中把有浴房的事重復了一遍,還將地點也告訴了顏卿,心里卻在想,她在炎國混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些,看個男人的胸脯也像一樣會雙眼發光,心跳加速,還巴不得那半敞的衣衫在她的目光下滑落,讓她大飽眼福。

就在俞希心中交戰之時,顏卿很自然地說道︰「哦,如此的話,小希也一起來吧。」既然有浴房,那不如一起洗,這是顏卿的想法。

這普通的念頭讓俞希差點噴血。

看個胸脯都覺得要命了,要是看到顏卿的**……俞希立馬捂住鼻子,生怕有鼻血滑落。

「好困好困,公子你自己去吧,小希要睡覺。」為了不讓顏卿繼續邀請,她跳到榻上踢掉鞋,蜷成一團裝起睡來。

顏卿見俞希跳上榻便睡,劍眉微蹙了下卻也沒逼迫俞希,獨自一人去了浴房。

等顏卿洗白白再回房間時,俞希已經呼吸均勻真的睡著。

半夜,又是半夜,那傷心的嗚咽再度從俞希的鼻中響起,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透過空氣傳入顏卿的耳里,讓他從夢中醒來。

顏卿用手肘撐著身體,半坐起身側耳听了听,那哭聲雖時有時無,而且時強時弱,卻沒有半點停下的跡象。他擔憂的下床來到榻邊,榻上那瘦小身影正不安的輾轉著,似乎正在尋找一個安全之地。

榻比床要窄不少,照俞希在上面這樣左右的翻身,說不定會掉下榻來,顏卿才有這樣的擔心,便看俞希朝外一滾,眼看便要掉下來。也算他有心理準備,立即手疾眼快的一把將她接住,可還沒等把她放回榻間便听到俞希弱弱的呼喚聲︰「女乃娘……女乃娘……」然後小手亂揮,直到抓住顏卿的衣襟才安靜了下來。

哭聲也在此時止住。

顏卿低頭瞧著俞希,她此時的表情就像找到避風港一般安心,他心間頓時一滯,心情復雜得理不清。

他將俞希重新放心榻上,正要轉身離開,就看瘦小的人兒如同失了保護傘般再度不安的翻起身來。

黑夜里,顏卿的黑眸無奈地閃了一下,他微嘆一聲彎腰將俞希抱了起來。

接觸到溫暖的懷抱,俞希再次安靜,唇角似有似無的浮出滿足的笑容。

早晨總是來得特別的快,俞希賴床地翻了個身便立即發現這張榻比昨夜睡下去時寬了不少。

俞希猛地睜眼,待瞧清楚躺的地方不對時再敏捷的翻身坐起。她怔怔地盯著床面,腦子有幾分轉不過來。她十分肯定昨夜睡的是榻,可為何醒來卻成睡到床上來了?

她又沒有夢游的毛病,莫非是……月復黑公子搬她過來的?

半夜搬她上床,難不成是想對她做壞事?

俞希猛地甩頭,月復黑公子連都不近,怎麼可能對她出手。這念頭一閃過,另一念又浮上,或許正是因為他不近,才會對她出手……不對,月復黑公子說過他不是的。

肯定想多了……但願想多了。

俞希又是抓耳又是撓腮,一會埋頭沉思,一會低頭察看,居然一直沒留意到房中還有一人。

從她醒來到表情糾結的演著無聲戲,顏卿的目光便一直沒離開過她身上,說他在審視不如說他在欣賞。不論何種動作,只要由俞希做出,總透著毫不防備的單純,就是這份單純讓他無法轉開眼。

半晌過後,從俞希的肚子里突然傳出「咕咕」的聲音,響亮無比,讓顏卿想起初見時的場面。他愉快地笑說道︰「小希,醒了就快梳洗,好了就下樓吃飯。」

听到顏卿的聲,俞希心間一抖,黑瞳轉向他,心中月復誹道︰果然夠月復黑,居然一直坐那不吭聲。

四海緣的早餐還算普通,俞希要了早餐必備的饅頭,還多加了一碗壓驚的粥。

「公子,原來您是大夫?」昨日被一些俗事煩惱,俞希也沒個機會問他,趁著吃早飯時她總算問出。

「準確的說,應該叫游醫吧。」游醫在炎國來說,是不入流的職業,顏卿倒是毫不避諱的直接說出,反倒是讓俞希這個听者愣了一下。

從一開始她懷疑他是御查使,到後來猜測他是某官之子,最後才得知他是一名大夫,如今又被他親口告知他其實是名不入流的游醫,俞希突然覺得弄清楚顏卿身份後,更覺得他像一個迷般。

俞希不知道怎麼接顏卿的話,就隨口問了一句︰「公子是專醫什麼的?」

這話像問到顏卿疼處一下,他的眉頭頓時糾緊,眸中也閃過嫌惡、厭煩等神色,半晌後才有些艱難地回答道︰「專醫女性疑難雜癥的。」

俞希愣了愣,腦中浮出「婦科醫生」四個字,頓時有種雲開霧散的感覺。

他這麼討厭及厭惡女性,想必都跟他的職業有關。

俞希為了證實這個猜測,小心地問道︰「公子討厭女子,是不是因為公子專給女……」話還沒說完,她便從顏卿瞳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她干笑了幾聲,像安慰般地拍了拍顏卿的肩膀,說道︰「公子,小希非常同情你。」

昨夜去清雅巷,敢情是去找住宿費去了,難怪看她時心情不爽。

被俞希說了同情,顏卿覺得異常別扭,他挑了下眉角如挑釁般地問道︰「同情我什麼?」

「呃……」俞希明知她不應該去招惹月復黑公子,可仍然止不住那份好奇。她訕訕地笑了笑,追著這話題問道︰「公子這麼討厭女子,干嘛還要去給清雅巷的那些女子看病?」而且他似乎還專走煙花柳巷,正常人看多了不正常的事,都會精神異常,更何況他本來就對女性有著不屑與厭惡。

她這問題讓顏卿臉上浮出一慣的溫和笑容,他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小希吃好了麼?」

俞希頭皮一麻,傻笑了幾聲,不敢追問下去。

好嘛,他回答不了就用這賤招……月復黑公子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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