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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哥,我要結婚了

再度深呼吸了口氣,夜清悠決定先說說別的事兒鋪墊鋪墊緩和緩和,要一下就說到結婚的事上,那別的問題就別想再問了。

低低輕咳了兩聲,夜清悠面色也隨之一肅,朝著電話那頭的夜喬墨道︰「哥,問你一事兒。」

那頭夜喬墨默了默,似是不習慣夜清悠這麼嚴肅的語氣,又似對夜清悠將要問的事心中大概有了猜測,一會兒後只听男人的聲音傳來︰「你問。」

男人聲音淡淡,听不出具體情緒。

夜清悠聞言卻倏的清眸一閃,下一秒,只見女人唇角微勾,聲音帶著鶩定︰「哥,昨天晚上我和絕在華城遇襲了,那些前來相助的黑衣人,是雲陽閣的人吧!」

要說之前夜清悠對此還只是猜測,並不能百分百確定那些黑衣人是夜喬墨派去的,那麼這會兒,在男人那瞬的沉默中,夜清悠就已經可以確定了——

那30名黑衣,的確是雲陽閣的人!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會兒,這次時間更長了些,夜清悠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的等著夜喬墨的答案。

一會兒後,夜清悠听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悠兒,你會怪哥哥私下派人跟在你身邊麼?」

這麼一句,夜喬墨算是默認了夜清悠剛才那鶩定的說法——

那些黑衣,的的確確就是雲陽閣的人!而且,是沖著護衛夜清悠而去的!

不過,要說夜清悠剛才如何能透過夜喬墨短暫的沉默,從而鶩定那些黑衣是雲陽閣的人?

這就要歸功于夜清悠對夜喬墨的了解了。

夜喬墨那句‘你問’之前的微微遲疑就是事實最好的證明。

很明顯,哥哥猜到了她要問什麼,然而在是否據實以答之間,哥哥搖擺了會兒。

而哥哥之前之所以會選擇隱瞞,是怕她知道這事兒後會覺得不悅,甚至會反彈抗拒吧。

不過,不得不說,正如她了解自己的哥哥一樣,哥哥也是極了解她的。

要是換了以前的她,要是知道了哥哥派人跟在了自己身邊,就算哥哥是為了自己著想,出于替自己的安危考慮,她也不見得樂意接受。

畢竟,這十幾年來,就算再危險的境地她一個人也都過來了,至今她依舊生龍活虎安然無恙便是最好的證明——

她,並不需要護衛。

再者,身邊總跟著那麼一群人,就算平時隱著並不現身,那也會讓她很不習慣,一來關乎隱私,二來她隨心所欲慣了,身邊要跟著這麼一群人,顧及他們是哥哥的手下,任何事情她反倒要為他們考慮幾分。

這麼一來,那些護衛的存在反倒讓她束手束腳,而不是那些人會成為她安全的保障了。

這會是她之前的想法,更甚者,她會為了哥哥私下派人跟在自己身邊而感到微微不悅,畢竟她說過的,她有能力應付任何的事情,而哥哥這麼做,是對她的不信任。

然而在經歷了昨晚後,在原本她以為該是多余的那群黑衣出現並成功扭轉了局面、冷門眾人無一人死亡、絕也能頭發無傷安然無恙後,她卻不得不感激哥哥的先見之明、未雨綢繆又或者該說是,用心良苦。

是的,一人之力就算再強大,但是難免有疏漏的時候,更別提以一己之力對上全副武裝數量眾多的敵人了。

昨天晚上要是沒有那些黑衣的及時相助,冷門的護衛就算想完全控制住當時的局面,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損傷。

事實證明,百密也難免有一疏,對自己的敵人,再如何小心也不為過,這麼一來,哥哥因為擔憂她的安危而私下派人跟在她身邊,她倒也可以真正的理解了。

而至于哥哥瞞了她這事……

這也是哥哥出于對她的了解而做的決定,寧願被她發現時承受她的不悅以及不諒解,也要在她遇到絕對的危險時讓那些人能夠及時護衛于她……

有這麼個無論如何都將自己妹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哥哥,她感恩感謝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真的生他的氣?

這般想著,夜清悠唇邊勾勒起幸福的弧度︰「哥,我不怪你,事實上,我還要感謝你,要不是那幾十名黑衣,昨天晚上冷門的護衛們恐怕得傷亡不少,我們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夜清悠這頭是真心實意的在感謝著夜喬墨的「私下安排」,然那頭夜喬墨卻發揮起了戀妹的看家本領,听到了別的重點。

于是,只見那頭男人又默了默,一會兒後似酸非酸的來了一句︰「還真是女大不中留喲,都已經在為冷梟絕考慮了,要不,這冷門護衛的傷亡與否關悠兒啥事兒呢?」

夜清悠聞言唇邊的笑容頓時一僵,唇角要抽不抽的,只覺得仿若在黑暗中被一個又大又圓且彈性極佳的氫氣球給絆倒了一般,又憋屈又帶了些無語的難以置信。

她身邊已經有一個24小時隨時都在發酵的醋壇子了,時不時她就能被酸上一酸,可是,這哥哥是怎麼回事兒,居然也跟著那男人一起「胡鬧」。

心中雖月復誹著,夜清悠卻不敢正面搭理夜喬墨的問題,要真讓她回答,她又能怎麼回答呢?

說「是」嗎?那不就等于承認了她的「女大不中留」麼?

可要說「不是」,卻又違背了事實。

而她對于哥哥一向誠實,除了那「絕對守住根本」的事情沒法向哥哥坦誠之外,別的事情她可是一點兒沒敢隱瞞,也不想不會去隱瞞,這不,她這剛接受絕的求婚就趕忙給哥哥報備來了。

心中暗嘆了聲,不知道如何回答夜喬墨這個問題的夜清悠選擇了假裝沒听見,輕咳了聲不甚高明的轉移了話題︰「對了,哥,絕之前有收到過兩條短信,也是雲陽閣給發過去的吧?」

「這是冷梟絕猜的?」

那頭夜喬墨倒是任由夜清悠轉移了話題,只是,這話問得,語氣卻甚是不明。

「嗯,沒錯,絕和冷門的幾個堂主都猜測是雲陽閣,畢竟,能查到連冷門都不太確定、又或者是根本沒有查到的消息,甚至能弄到冷門首領的私人聯系方式的,除了雲陽閣外,的確很難讓人聯想到還有哪個勢力能做到這一點。

只是,絕和幾個堂主不能確定雲陽閣閣主為什麼要這麼做罷了。」

夜清悠說罷輕笑了聲,然笑罷,那俏麗的面龐上很快便染上了一絲自責的凝重。

絕猜不透雲陽閣閣主為什麼要相助于冷門,因為絕不知道她和雲陽閣閣主是兄妹。

至于哥哥為什麼那麼做,不用想也能知道,自然是因為她的緣故。

因為她,一向讓雲陽閣在道上保持中立獨善其身的哥哥,選擇了暗中相助于冷門,這要讓道上知道,恐怕各方勢力,特別是冷門的敵對組織都會恨不得將雲陽閣除之而後快吧!

而哥哥這麼做,都是為了她……

不得不說,夜清悠心中是非常感動的,甚至于,感動到隱隱生出了內疚來。

一直以來,都是哥哥在為了她付出。

從隱瞞雲陽閣的事想給她塑造一個安然靜謐的非道上環境,到為了她讓雲陽閣冒上被道上各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的險,再到為了她的安危不顧她可能的不諒解安排人手在她身邊隨身護衛……

哥哥私下為了她做了不少事,或許比她知道的還要多得多,然而,她為哥哥做過什麼呢?

原本打算退出道上後跟哥哥一起生活的計劃泡了湯,雖然哥哥沒說,但她知道哥哥一定是失落的,畢竟他們兄妹倆分離了整整15年,她有多想念哥哥,哥哥就會有多想念她。

哥哥一心想彌補這些年來的分離,然而她卻因為絕而放棄了他們兄妹的團聚。

再者,如若不是因為她,哥哥或許會讓雲陽閣永遠的保持中立,而不是選擇冒險去相助于冷門。

夜清悠只覺喉間突然哽得厲害,深吸了口氣,眼眶微紅的笑著說了一句︰「哥,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是的,千言萬語,都化為了一聲「謝」,雖說以他倆兄妹的關系,說謝反倒有些見外了,但是,此刻除了一聲「謝」,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對哥哥的感激,對哥哥的愧疚,以及對上蒼的感恩——能有這麼一個好哥哥!

那頭正準備開口的夜喬墨猛然間听到夜清悠的這麼一句,當下便有些愣了。

然只是幾個呼吸間,夜喬墨便明白了夜清悠的那句「謝謝」和「對不起」的含義,當下,那頭的夜喬墨便莞爾的笑開了。

「傻丫頭,說什麼謝,做哥哥的替妹妹做些事不是很正常麼?而且能有那個能力照顧好悠兒,哥感到很開心,真的,由衷的感到開心。

至于那什麼對不起,哥可不接受。

悠兒,為你做任何事,哥都是心甘情願的,悠兒的快樂和幸福是哥最想看到的,悠兒不必為此感到自責。

至于悠兒的擔憂,哥想說,完全沒必要,雲陽閣,比悠兒知道的還要更強大,哥可不傻,要是因為這暗中相助于冷門從而讓道上對雲陽閣群起而攻之,哥也不會干這樣的事情。

總之悠兒記住,沒有把握的事情,哥是不會去做的。

至于冷梟絕能猜到是雲陽閣所為,老實說哥一點兒都不意外,要猜不到哥倒要考慮考慮讓悠兒你踹了他了。

不過,就算猜到了又怎麼樣,有證據嗎?況且,雲陽閣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相助于冷門?

悠兒不說,冷梟絕自然就不會知道。」

夜喬墨言下之意,是要夜清悠不要透露了他雲陽閣閣主身份的事兒。

夜清悠當然是听出來了,卻也只能模模鼻子,遵從哥哥的「旨意」。

事實上,哥哥是雲陽閣閣主的事情她之前並沒有告知絕,之後也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畢竟,在她猜測給絕發短信的人是哥哥時,她便明白了哥哥暗中相助于冷門卻不告知背景緣由是不想曝露了身份,如此她自然不會特意去言明。

再者,這事也的確是機密事件,不是她不信任絕,只是,事關哥哥的安危,雲陽閣閣主是夜喬墨一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為穩妥。

知曉夜清悠不會有異議,那頭夜喬墨也未等夜清悠回復什麼,緊接著便冷哼了聲︰「給那冷梟絕留個警醒,這道上也不是全然的任他為所欲為的。

悠兒背後可是有人,要是那冷梟絕今後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悠兒盡管大膽放心的踹了他,而且,哥第一個定不會饒了他!」

不得不說,夜喬墨不願夜清悠透露他的身份,實際上是有些打擊報復冷梟絕的「奪妹之恨」心理在里面的。

話說夜大哥早就盼著夜清悠離開「暗」後兄妹倆能團聚,就算妹妹要結婚最好也能找個入贅的,然,冷梟絕卻在夜大哥毫無準備的時候出其不意的出現了,並一舉擒獲了他妹妹的芳心。

看著夜清悠到波城去時那糾結的小模樣,夜喬墨也只能暗嘆一聲,而除了讓妹妹幸福快樂,夜大哥又能怎麼樣呢?

故此,夜喬墨只能一面勸慰夜清悠正視自己的心,一面將所有的過錯都算到了冷梟絕頭上,而哪怕夜喬墨對冷梟絕的確也是欣賞的,也敵不過夜喬墨作為哥哥的一種「護妹」以及「戀妹」的心理。

也是從那時起,冷梟絕以夜清悠「心中所愛」的身份首度讓夜喬墨「記恨」上了。

而這會兒,夜喬墨不願夜清悠說破他的身份,其實是懷有相當程度「不懷好意」的心理的。

這不,夜大哥此刻就在心中解氣的想著——

就讓那冷梟絕抓破頭皮猜去吧,雲里霧里的被雲陽閣多番相助,卻完全不知其中緣由,還得暗中警惕雲陽閣有可能的不懷好意,夠他冷梟絕去琢磨的了。

這頭夜喬墨對冷梟絕的「險惡」用心夜清悠或多或少也是可以猜到的,事實上哥哥和絕倆人的不太「對盤」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身為當事人,她卻不能從中調節開解,這是她最為無奈的地方。

倆人都是她最為重要的人,一個是自己的至親兄長,一個是自己的親密愛人,也都是因為愛她才會造成「敵對」的態勢,她曾試著讓倆人「化干戈為玉帛」,然卻造成了反效果。

她在早些日子哥哥的「監督」電話中說盡了絕的好話,什麼溫柔體貼謙謙君子柳下惠絕對不會對她胡來,然,結果卻是被哥哥狠狠數落了一頓,說什麼她不了解男人,一個男人要真對那個女人上了心,絕對不會是老僧入定的謙謙君子模樣。

那會兒夜清悠只覺得欲哭無淚,她能說她其實非常了解她男人麼?

可,就連如此的「美化」,哥都不能對絕「改觀」幾分,要不是最後看她動真格了,保不準哥現在還是一天幾通電話的在「查勤監督」。

自然,某方面來說,夜清悠是固執的,堅毅的,或者又該說,是不撞南牆心不死的。

打讓夜喬墨對冷梟絕「改觀」的努力失敗後,夜清悠接著又想讓冷梟絕對夜喬墨的敵視消散掉。

畢竟,只要能讓二者之間關系能稍稍「緩和」,抹去那未見面就已經先「敵對」的勢頭,夜清悠是任何努力都肯做的。

可,結果自然也是可想而知。

跟冷爺這大醋缸言大舅子小時候如何的照顧她、倆人重逢後又如何的對她好、大舅子如何的英俊威武剛正不阿帥氣逼人絕對是哥哥中的最佳典範,這不是在找冷爺犯那些個陰暗的小心理麼?

于是乎,夜清悠很成功的讓冷梟絕再度狠狠的吃上了大舅子的一缸醋。

自此,夜清悠想從中緩和倆人「敵對」的念頭才徹底的偃旗息鼓了。

可,眼下,夜喬墨一連兩次提及「但凡雲雲就要讓她將冷梟絕給踹了」,夜清悠還是听得腦門發疼心驚肉跳。

這讓她如何提她已經答應了絕的求婚,而且明天就要去登記的事?

她有預感,哥哥絕對會生氣,事實上她甚至不知道哥哥生起氣來會有什麼後果,而絕想明天登記的事情又到底能不能成。

畢竟,如果哥哥真的反對的話,她是會考慮哥哥的情緒的,畢竟,那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血親至親,她想要帶著哥哥的祝福和絕相攜著賣入婚姻的殿堂。

而這一關卡,也是她徹底的卸下心結這最大的障礙後,她所料想到的她和絕婚姻之路可能會有的小阻擾之一。

雖然她相信哥哥最終一定會同意她和絕的婚事,但是,是不是她和絕明兒就能先去辦理結婚登記,甚至半個月後的婚禮是否能如期舉行那可就不一定了。

即將要向夜喬墨開口的當兒,夜清悠這會兒是真的緊張了,面對夜喬墨時從未有過的緊張,這會兒那正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隱隱發抖著。

夜喬墨那頭還沉浸在隱瞞實情打擊報復冷梟絕的滿足感中,夜清悠也正為了接下來正要告知夜喬墨的事情而惴惴不安,兩廂都微微沉默,倒也不顯得突兀。

然,到底還是懷揣著最明確不過的目的打的這通電話,夜清悠狠狠的一個深呼吸後,便決定早些攤牌,既然橫豎都是個「死」字,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而且,這事兒要是再不說,絕該出來了,要是讓絕直接在電話中和哥哥對上……

夜清悠唇角抽了抽,後果她簡直不敢設想。

于是乎,干笑了兩聲後,夜清悠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微微的沉默︰「哥,告訴你件事兒,我要結婚了,婚禮初步定在了半個月後的12月5號,明兒我打算先和絕去辦理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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