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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香江之行(2)

听到巴士發動的聲音,舒梅把一把掀開被子,赤腳跳下床,迫不及待想知道師祖的事跡……

這兩年是內地圖書審查制度最為寬容的一段時光,《隋唐聖龍傳》是直接從香港進的繁體書。舒梅抄下書卷後的出版社電話,用酒店的內線電話撥動號碼。

「請問這里是弘文館嗎?」

「是的,請問你是?」

「我是三天前跟你們聯系過的鵬城朝華出版社的編輯,現在正在香江。」

「是舒女士嗎?」

「是的,我們覺得你們出版的《隋唐聖龍傳》在內地很有市場前景,但是中間有些尺度問題,所以想和作家本人面談一下。」

「哦,是這樣的,我們前天聯系了在大嶼山的易晶先生,他的助手說易晶先生不在本埠,目前在日本度假。」

「那你能告訴我他的聯絡方式嗎?」

「對不起,這是個人**,我們不能在沒經過易晶先生本人同意的情況下就透露出去。」

「那你能告訴我他近期什麼時候歸港嗎?」舒梅垂死掙扎。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可以留下你的聯絡方式,我們會代為轉告。」

「好的,我的電話是075-52542670。」

「075-52542670,舒女士,對嗎?」

「是的,謝謝。」

「不用謝,祝你在香江有個愉快的時光。」

舒梅放下電話,情緒低落了一小會,又強自打起精神-至少單方面聯系上了作者。洗把臉,醒了醒神,她月兌下質地薄得有色會隱露的統一白襯衫,梳起兩個小辮,換了一身樸素的牛仔褲蝙蝠衫,頭戴昨天路邊買的遮陽帽,挎上改裝的牛仔大背包,清新簡單一如剛畢業的大學生。

NG了幾十遍,拍到凌晨才補完最後一個武打鏡頭,睡了不到六個小時的徐柯帶著一副墨鏡胡子拉碴地走在油麻地街頭。雖然已經是香江第一流的導演,也有了自己的電影工作室,他還是保持著旺盛的創作**,偶爾也會不想叫外賣,任性地跑去美都茶室,回憶年青時的奮斗時光。

他走進大廳,正想搭電梯,無意朝對面掃了一眼,目光突然定格了。

一抹秋日最晴朗天空的藍勾勒出修長的美腿,在牛女乃一般濃郁的白色上,露出一段如天鵝般優美的長頸,太陽帽下兩束微卷的秀發烏黑閃亮,把白皙的肌膚襯得冰肌玉骨,微微透明,丹唇半點,長長的睫毛垂成一把弧形小扇投影在不施脂粉、若鬼斧神工般雕琢出來的側面,純潔美好如臨水仙子。但那肩頭微微一點白和唇邊若有若無的梨渦,如山澗若隱若現的流嵐,散發著淡淡的神秘和魅惑。

四周的景物象潮水一般退去,徐柯的眼前仿佛出現一幕場景︰只見她一身深深淺淺的綠,緩緩上步,青綠裙子就無意幻成了細碎的清浪-婀娜,純潔,神秘,如妖似仙。

單是一個側面的剪影,徐柯從此淪陷,心中開出一朵花-是她,就是她,我心心念念的青蛇。

徐柯急欲上前拽住她,卻被幾個認出他的忠實影迷圍了上來。他恨自己的名字怎麼不是一一,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潦草地簽下大名,待沖出包圍圈,卻頹然發覺伊人杳無蹤影。

喝了美都茶室沁人心脾的定制檸檬紅茶,舒梅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在高樓次第林立、路網四通八達的中環。昨天已經有感覺,今天更對香江快幾拍的生活節奏加深了影響。和鵬城神情悠閑的路人不同,這里的行人表情冷漠、步履匆匆。只有熱戀中的情人,才會旁若無人、悠然自得地親吻相擁。

她所不知道的是,每個遇她擦肩而過的行人,不論男女,習慣性目不斜視地錯過後,都忍不住在人海中一再回頭尋找那亭亭玉立的身影。

舒梅一邊在不斷計算不同類型店的客流量,一邊打量店的陳列和擺設,還不忘進生意最旺的店感受它的服務。愛好美食的她進得最多的就是各色的小吃店,特別是那種百年名店。過了一階,胃就跟橡皮似的,她可以闢谷幾日,也可以一頓吃下三個大男人的飯量。不提吃過的二十幾種招牌小吃,光在許留山,她就一口氣點了柚子西米撈+椰汁、芒果糯米餈、咖喱小食、蘿卜牛腩、水晶蝦餃和水果拼盤。

吃完大餐,遇到富豪雪糕車,她又買了兩個香滑軟雪糕。雪糕絲般爽滑,牛女乃鮮甜濃郁,脆皮一咬就碎,舒梅滿足地將眼眯成了月牙彎,幾乎忘記了自己的任務。

抬腕看了看表,指針指向四點半,估計回酒店正好趕上吃晚飯,她在旺角的地鐵口打開錢包,臉上一僵-吃得太肆意,包里只剩兩個硬幣和人民幣,不夠錢,只能就近找兌換點。

走了半條街,也沒能找到兌錢的地方。

旺角西街附近,一名牛仔褲黑T戴帽的文藝青年抱著把電吉他,對著麥唱歌。不少行人駐足後往他腳邊的籃子里丟錢。

眼見天色漸晚,舒梅有了主意。她趁文藝青年唱累喝水的空擋,上前耳語幾句,青年點點頭。

雖然憑著幾部無厘頭喜劇大紫大紅,但周星星依然會在熟悉的西洋街菜市場尋找靈感和素材,菜檔的人也習慣了這位大明星的到來,自顧自地賣菜。

遠遠傳來一陣飄渺的歌聲。

疲憊的雙眼帶著期望

今天只有殘留的軀殼

迎接光輝歲月

風雨中緊抱自由

一生經過彷徨的掙扎

自信可以改變未來

••••••

沒有貝斯、架子鼓、電子琴,只有簡單的吉他聲;沒有太多的技巧,只有直發胸臆純然的熱情,聲音像青空一樣干淨美麗。就這樣一陣不加修飾的歌聲,猶如暗夜深海拂來的風,穿越層層人海輾轉到周星星的耳邊,直到心靈最深處。

恍惚中,他回憶起這十年來一路上的辛酸︰一起報考藝員班,陪考的好友梁朝威一舉高中,滿腔熱情的自己反而落選,;當梁朝威開演有名有姓的配角時,自己只能在同一部劇集中少少露個面;當梁朝威已經成明星,他還是《英雄傳》里身兼數職的龍套;就算鼓起勇氣去電影公司投報名表,終究連導演的面都見不到。對演出機會一次次的爭取,一次次失敗,甚至一次次被人羞辱,自己仍然堅持那句-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他不由自主地順著歌聲往前走,想要尋找唱歌的人。

西街那邊的人群慢慢圍成了一個很大的圈。舒梅彈著電吉他唱起了搖滾,興到所致還隨音樂擺起拉丁舞步。

人群中,一個近三十帶著眼鏡的職業女性,一開始是只是好奇,但看到那帥氣的拉丁男步,一舉手一投足,每個音節每個眼神,都像磁石一樣吸引著她。當被那銳利如鷹般的眼神鎖定,她的腦袋瞬間空白,終于忍不住像小女孩一樣尖叫起來。

兩個背著單肩挎包的青年在竊竊私語。

「這個美女是誰?」

「可能是寶來金新推出的歌手,多有架勢。」

「她出了專輯嗎?我想買。」

「我也想。」

只唱了兩曲,地上的太陽帽已經裝滿了錢。舒梅抽出兩張五塊的,把其余的錢一股腦塞給文藝青年,準備回去了.青年眼里尚有一抹未消散的嫉妒和羨慕。

人群騷動起來,最初只有一個人叫了一聲「再來一首」,後面的人馬上跟進,大家默契而有節奏地喊著「來一首」,掀起了一層又高過一層的聲浪,現場氣氛就像開演唱會一樣熱烈。

盛情難卻。表演的方式只有兩種︰外向和內向。剛剛一首是外向表演,向觀眾要反應的;舒梅決定向內做一個角色,與自己交戲。

音樂緩緩響起。

很相信能成就大愛很相信能炫耀自己

很貪心願天天很多美好的派對

寫封信來留住大志寫封信來提醒自己

寫得低是心中很多似詩的細碎

懷疑我當天幾多歲令我寫了一句不怕流淚

懷疑我永遠不會累就來十行列明十個壯舉

讓我闖出新世界交出新個性

假使想愛必會找到親愛伴侶

突然十年便過去方知歲月冷漠似水

就算字跡不會變紙張不會皺

偏偏想笑竟會得到灰暗情緒

默然從頭讀過去一句一句太干脆

祝福我能游歷萬國怎麼我還奴役自己

不甘心在天天很多錯失的證據

這封信如明亮大鏡這封信能明白自己

寫得低但怎麼拋低理想的散去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閉上眼,靜靜傾听這天籟之音。唱完,趁著大家還沒反應過來,舒梅悄悄放下吉他,躡手躡腳地溜出了人群。

剛跑到街尾,她的衣角就被一個戴著眼鏡的格子衫男給拉住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格子男擦了一把汗,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名片, 里啪啦地說︰「,你的聲音辨析度很高︰長音美,假音飄逸,連續唱的音,技巧可以得十分。最難得的是你的震撼力是那麼強,牽動了在場所有人的情緒,簡直就是完美。」他猛地抓住舒梅的手,一臉的興奮︰「我是環球的常燦。相信我,你一定會成為超級巨星的!讓我做你的經濟人吧!」

舒梅把手收回,冷靜地說︰「常先生,與其當個歌星,我更想成為一個好媽媽。」

「你可以紅了以後再生嘛,難道明星就不能當媽媽了嗎?」

「我已經有三個孩子了。」舒梅辯解道。

格子男不肯相信,他以為這是借口-這樣年輕美麗的女孩子,怎麼會是三個小孩的媽?

「先生,今天斯密斯先生的晚宴,您名單上的女伴全部無法出席,旭日集團的文高夫人表示她今晚尚且沒有安排。」

「文先生呢?」

「文先生在法國出差。」

男子的眉頭微擰,他的目光散漫而無意識地穿過打開的車窗,凝固在街尾拉拉扯扯的兩人身上。

「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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