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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尼德蘭要滅國?

1721年,有一個國家,或者說一個人陸續地制造了幾件轟動歐陸的大事.

被太陽王冊封為法國海軍上將的迪凱拿侯爵在年初被任命為「地中海剿盜總司令」,任務是清除長期襲擾地中海商船的穆斯林海盜。

地中海是基督徒與穆斯林的界海,兩種信仰在陸地勢同水火,在海面上,也是一樣。穆斯林海盜經常劫掠基督徒在地中海的貿易。法國海軍一接到地中海圍剿穆斯林海盜的任務便開始了大力地圍捕。穆斯林海盜東躲西竄,最後集中躲進了法蘭西下方的非洲的突尼斯。眾所周知,穆斯林的海盜猖獗是由于東西地中海處于羅馬和法國兩個地中海海軍管轄的三不管地區,雙方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法國海軍這一次的行動讓突尼斯的穆斯林總督措手不及。不過即使如此,面對法國人不交出海盜就發動進攻的要挾,突尼斯的總督自視城池堅固、炮台林立並不把法國人的警告當一回事。

過程如何,只有突尼斯的穆斯林才知道,但結果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穆斯林的總督被炸得魂飛魄散,不但交出了所有的海盜,還歸還了劫掠來的基督徒奴隸與財產。

法國海軍在海面耀武揚威的同時,太陽王的光芒也在歐洲的土地上時刻讓人感受到那熾熱的溫度,這一年,在突尼斯海盜遭殃之後,意大利半島的熱那亞共和國派遣使團向凡爾賽請罪。

意大利的熱那亞共和國素來以造船技術與海上貿易聞名于世,作為一個以商人為主導的國家,當地總督接受了奧地利那不勒斯地區的委托建造兩艘大型軍艦的。這一訂單也不知道哪里觸怒了太陽王,反正已經把地中海當作自己勢力範圍的路易十四不能允許有人在鼻子底下擴充實力。法國警告熱那亞停止建造軍艦,熱那亞人自然是拒絕了法蘭西國王的蠻橫要求。于是剛從突尼斯返回沒過太久的法國艦隊包圍了熱那亞城的港口,像炮轟穆斯林那樣轟炸了這座基督徒的城市。熱那亞這個依靠貿易為生的彈丸小國蒙受巨大的損失,熱那亞總督趕忙舉白旗投降,最後按照太陽王的要求親自到凡爾賽宮道歉。盡管不是路易十四的臣子,熱那亞的總督卻還是像臣子一般親自來到了凡爾賽宮接受法國國王的責罰。

凡爾賽的宮廷很熱情接待了來客,並闊氣了免除對方的賠償,隨後大方地讓熱那亞的使團觀賞了太陽王升天的壯舉。

法蘭西的威勢便猶如那頂在凡爾賽冉冉升去的熱氣球般不斷地用黑影吞噬了大地。但最讓人震驚和恐懼的還是法蘭西後面的表現。

法國突然對尼德蘭宣戰。

早在十六世紀,逐步對法蘭西進行統一的法國諸王都有著一個統一的構想,那就是要將法蘭西的疆域擴展到萊茵河、阿爾卑斯山、比利牛斯山等自然疆界。對于這點,法國的鄰居們都非常了解,只是面對這次發難,他們依然措手不及,畢竟早些時候,法軍的用兵目標不是奧地利的哈布斯堡嗎?

尼德蘭慌忙應戰,奧地利哈布斯堡偷偷抹了把汗。

五萬法軍主力在短短數周之內開進尼德蘭,剛剛在地中海耀武揚威的法蘭西地中海艦隊匯合法蘭西駐扎在敦刻爾克的法蘭西艦隊向尼德蘭進發。

法軍陸軍執掌全軍權杖的是有「大親王殿下」尊稱的法軍英雄,大孔代親王。大孔代親王出身有第一親王家族之稱的法蘭西波旁家族,如今的孔代親王是波旁家族第五代的親王。作為傳統的軍事貴族,大孔代親王跟其他軍事家族一樣都是踩著敵人的尸體才有今天威震歐陸的名聲。

19歲就是公爵的大孔代親王獨自掛帥出征,第一次迎戰便是五萬人的大陣仗,在這場戰役中大孔代親王便以其凶狠殘酷的突擊大敗奧地利巴伐利亞聯合軍作為斬頭露角的序曲。隨後的數年間更是戰無不勝,鋒芒無人能敵。

任何一個接觸過大孔代親王的將領只要不是腦殘都不會選擇跟作戰極其凶狠的大孔代親王針鋒相對,但作為法國的老對頭,尼德蘭聯合會議不但做了,而且還是不甘示弱地押上了重寶,調遣全國五萬大軍前去應戰,意圖收復前期因措手不及而丟失的數座要塞。

在海上,荷蘭人的海軍與法軍海軍進行了試探般的交戰,以30艘戰艦對25艘擊敗法軍艦隊,擊沉俘虜敵軍大型主力艦五艘,算是取得了不小的勝利。而在陸地上,一場戰爭左右尼德蘭共和國的命運在陸地布雷達展開了,雙方鏖戰一曰,荷蘭主力三萬在大孔代親王指揮的四萬人面前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包括荷蘭人在內的整個歐洲都很驚訝,那只當年與法國纏斗數十年也不曾落入下風,不止一次挽救奧地利哈布斯堡的荷蘭陸軍哪去了?

不過沒關系,尼德蘭地方不大,防御工事卻不少,由于蒙古人和天主教的緣故,這個由新教教徒構成的國度怎麼可能會缺少抵抗外敵的堡壘和要塞。

法軍越過萊茵河,兵分兩路,大孔代親王元帥統領的主力直取荷蘭南部,面對如此強大的軍隊,被打怕的尼德蘭軍隊躲在城堡中,任由法國人佔領橋梁與道路,穿越自己的領土,最後投降。另一只由盧森堡公爵率領的兩萬法軍迂回到德意志西北,從東面侵入荷蘭領土。

兩個月的時間內,盤踞在萊茵河出海口的尼德蘭王國遍地插滿了法蘭西的白底金百合旗幟,弗里斯蘭省、德倫特省、上艾瑟爾省、法蘭德斯省全部淪陷,格羅寧根省已經喪失控制權,哪怕是最被寄以厚望的烏得勒支要塞城市也沒能在法軍的強攻下守住一月,如今,只有荷蘭省與西蘭省還在抵抗。

7個省中有5個已基本淪陷,尼德蘭聯省共和國竟然就這樣陷入了被全面吞滅的危險。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可能!

一直以來依靠「歐洲最強防線」傲立于歐陸的尼德蘭在法軍面前怎麼可能幾乎一觸即潰。要知道,荷蘭的國境防御可是公認的歐洲最強,當年哈布斯堡的天主教聯軍攻打了幾十年都不能越雷池一步!即使陸軍無法抵抗法軍的攻勢,也能夠依托要塞進行堅守啊!怎麼可能在兩個月的時間便淪陷了5個行省!

其實尼德蘭人自己也很委屈,並且很後悔,因為他們中計了。

尼德蘭聯省共和國的陸軍跟一百多年前,不,甚至是三十多年前相比都已經不能相提並論,因為自從上一代奧蘭治親王死于對抗法國的戰場以來,尼德蘭聯省共和國的商人聯合政黨便不斷地從執政家族奧蘭治手上奪權,由于奧蘭治家族在軍中根治身深厚,深怕奧蘭治家族卷土重來的商人政黨政斧以加強了對海軍的投入,經費不足為由,不斷地排擠那些經驗豐富、功勛卓著的將領,將陸軍人數一再壓縮。

到了今年,由于商人黨接管以來的故意為之,陸軍不論是人員素質還是裝備質量都十分低劣,所謂的荷蘭陸軍有5萬多人卻多為臨時拼湊雇佣兵,再加上負責指揮這支軍隊的是大部分是過來鍍金的商人,其中很多人根本不通軍事。

拿這樣一只三流的軍隊再加上幾個只會賣弄嘴皮子的執政黨人去對抗以攻勢凶狠凌厲的大孔代親王指揮的法軍結果可想而知。

但這些還不是尼德蘭在戰敗之後,局勢惡化得如此快的緣故,要知道多少年來,妄圖入侵尼德蘭聯省共和國的敵人即便是打敗了共和國的陸軍,卻也依然會給多如牛毛的要塞給阻泄住進軍的步伐。

為什麼,為什麼尼德蘭的五個行省會淪陷得那麼快?

答案很簡單,依托要塞堅守,得有糧食,沒有糧食怎麼進行堅守?

1720年年末的糧荒,各省既有有不同地程度掏出儲糧去緩解糧價,也有或多或少地盜取儲糧回家自用或利欲燻心地高價售出大賺一筆的行為,到了1721年年初的巴黎糧荒,早些時候在尼德蘭糧價高漲時期虧本到家的尼德蘭商人就更是直接明目張膽地把各省境內糧倉里囤積的糧食整船整船盜賣到了法國。

于是就這樣,尼德蘭人引以為傲的歐洲最強防線讓他們自己給弄得只剩一層好看的表面,而在糧荒期間表現糟糕卻妄圖用一場軍事勝利挽回選票的執政黨政斧更是直接成了壓倒最後駱駝的稻草。想想看敗兵們漫山遍野,並且將絕望的情緒帶到各地的樣子,所以也不能理解為何尼德蘭會有這樣的危機了。

法國人節節勝利,旺多姆公爵在這時換下在最初的戰斗中由于過于英勇而受了傷的大孔代親王,與此同時,法國王太子安茹公爵率領援軍一萬前往尼德蘭御駕親征,去摘取眼看著就要到嘴的勝利果實。

苦不堪言的尼德蘭人四處求援,懇求他們從中斡旋,但他們很快就很驚訝地發現,尼德蘭的情況很不妙。

羅馬大軍駐扎在俄羅斯,俄羅斯剛被羅馬暴揍了一頓,鼻青臉腫。

俄羅斯人的死敵,瑞典人同樣好不到哪里去,正趴在窩里養傷。

普魯士王國很熱鬧,但誰都沒有忘記前年的大亂。

同樣,奧地利喪失一支精銳主力的消息和丟臉的事跡至今還能在大街小巷里听到。

奧地利的哈布斯堡還有軍隊。但在奧地利本土也就駐軍不過十五萬,全部領土加起來也有二十五萬,而能打也就那幾支。前年損失了兩萬精銳已經是傷筋動骨,如今一旦加入到解圍尼德蘭的戰爭里面,那就是一場針對法國的全面戰爭,對奧地利人來說,他們最不想別救了尼德蘭,卻把法蘭西太陽王的大火給燒到他們,那樣到時候就是得不償失了。

可是是不想趟這趟渾水,奧地利乃至很多德意志諸侯還是清楚地意識到,絕對不能讓法國人吞並尼德蘭,因為尼德蘭一被吞並,那下一個就是他們啦!!

即便很多人心里都有了這個共識,但一盤散沙又勢力弱小的德意志諸侯們怎麼可能有膽子獨自面對坐擁40多萬法軍的太陽王。

整個十月,帝國皇帝利奧波德都召開緊急帝國大會,試圖商量個辦法來,然而計劃中像古代十字軍般神聖地去討伐異教徒的帝國大會因為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戛然而止。

奧地利哈布斯堡體弱多病的王儲病入膏肓。

荷蘭人絕望了!

放眼歐洲似乎沒有什麼力量能阻止太陽王的利劍插入尼德蘭的心髒了。

恐懼和不知所措讓他們開始厭惡現下的執政黨並且追思起奧蘭治家族統治下的輝煌時期來。緊接著,這種追思就變成了一個聲音,然後這個聲音漸漸地就在有人有目的地策劃下變成了行動,而行動後面就變成了暴動。

十一月,還在抵抗法軍的尼德蘭兩個行省聯合發布聲明,上一代奧蘭治親王的兒子威廉接替死在暴動里的大執政和其助手成為新的大執政,全權負責尼德蘭光復軍事行動。

不過此時的尼德蘭早變成了一個爛得不能再爛的爛攤子。

奧蘭治想要力挽狂瀾已經不大可能了。

這不,兩個行省剛發布消息沒過太久,遭到四萬法軍主力圍攻的荷蘭省第一道要塞防線城市博德赫拉芬-雷韋克、霍林赫姆、斯利德雷赫特投降,接下來便是艾瑟爾河畔以據點卡佩勒為首的第二道城市防線,巴倫德雷赫特、阿爾芬、萊頓,兩道城市要塞防線一打開,通往尼德蘭聯省共和國首都海牙的障礙也就只剩下萊德斯亨丹-福爾堡了。

面對徹底攻佔尼德蘭,逼迫尼德蘭全國投降這個誘惑,法軍對萊德斯亨丹-福爾堡發動猛攻,作為拱衛海牙的最後一道屏障,萊德斯亨丹-福爾堡連一個中午都堅持不到就舉起白旗投降。兩天之後,1月20曰,三萬七千法軍出現在海牙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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