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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欲練神功,必先自...

說到紅眼人,葉易安心中一動,扭過頭去特意仔細瞅了瞅言如意的面容。

精致秀美的五官挑不出半點瑕疵,若論顏色之盛,這言如意竟是不輸于林子月。只是她的美貌並非林子月那般的麗色逼人,讓人初睹之下常有炫目之感。

如月夜芙蓉,她的麗色並不以炫目見長,而是潤物無聲,稍一細看便會顯出十分顏色。

但葉易安關注的不是這個,而是她的眼楮。

眼楮大而亮,眼形極美,眸子中流光晶瑩如迢迢春水,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一點紅色。

言如意在葉易安逼人的注視中一片沉靜,倒是隨來的一些天機谷弟子見葉易安如此,心中不免生出許多帶著緋紅顏色的想法來。

從言如意的瞳仁中看不到一點紅色,葉易安莫名的覺得心中輕松了不少,「交人」

言如意一點事發的覺悟都沒有,平靜的很,「葉都頭能找到此地原是意料中事,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都頭可願為我解惑?」

言如意在拖延時間?她為什麼要拖延時間?這個念頭在葉易安心頭一閃而過。

不管為什麼,絕不能從了她的願,葉易安沒理會她的問題,直接將公人服腰間的制式鎖鏈砸在了兩人之間的小幾上, 啷作響,「你真要逼我拿人」

言如意看了看冰冷的鎖鏈,驀然一笑。這一笑,她整個人都似變了,剎那間的容光之盛直可惑人心智,「葉都頭好盛的官威,只是你憑什麼拿人?」

「我……」話剛出口,便听得一片稀里嘩啦亂響,跟他一起入了正堂的天機谷子弟幾乎在同一時間東倒西歪下去,雙眼閉合。這些人俱都面色微紅,看樣子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

乍見這一幕,葉易安心中陡然一涼,檢查自身卻又並無異常。當此之時,正堂之內便只有同坐在主座上的兩人尚自清醒。

此時葉易安真是悔之無及,盡管他已足夠謹慎小心,現在看來還是太托大了。昨夜已經親眼見識了這個神秘的言如意的不凡,今天就該拉著廣元觀的人馬同來才是。

心念急轉,葉易安回過頭面對言如意時,適才臉上的冷厲已化為一片和煦春風,「好手段,言掌櫃可願為我解惑?」

言如意笑顏如花,容光益盛,「葉都頭何以前倨而後恭?果然是識時務者為俊杰」

這本是葉易安的原話,此時用來真是別有韻味。這言如意不僅神秘,絕美,詞鋒之利亦是毫不讓人。

葉易安無言,伸手提起茶甌為言如意添茶,姿態絕佳。續滿茶水,言如意笑的更甜了,春水般的眸子看向了葉易安背後的那盆異種奇花,神情間還真有要為其解惑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道奪目的光華突然閃現,圓月彎刀馭空而出,刀身上玄碧夾雜的毫光使得整個正堂為之一亮。與此同時,葉易安手中茶甌也已月兌手,劈面砸向言如意。

法器剛一馭出,茶甌方一月兌手,葉易安整個人亦同時驅動了縮地成寸術法。

連串動作一氣呵成,緊接著葉易安就撞上了一堵牆,一堵看不見的無影無形的牆。

不知言如意在這正堂之內下了什麼禁制,整間屋子已經籠罩在一個無形的透明牢籠之中,根本無法遁走。

而圓月彎刀與茶甌也盡數被一方繡著綠水青山,杏花煙雨的錦帕給擋了下來,盡管法器上毫光大盛,距離言如意的額頭不過數指,但在這至柔之物的錦帕面前,卻如被捆縛住的猛獸,再難有傷人之力。

兩人距離如此之近,葉易安暴起發難又如此突然。若按常理言如意當是避無可避,但這不可能之事就這樣發生了,好像言如意早就準備好了等著他發動一般。

遁走不成,葉易安正要轉身反撲時,適才遭遇到的無形之牆陡然幻化為看不見的牢籠將其禁錮其中,就連想要召回法器亦是不能。

至此,葉易安徹徹底底的被解除了反擊之力。

言如意修長的手指臨空一叩,被錦帕束縛在空中的茶甌劃出一道優雅的曲線重回到了小幾上,一滴茶水都未曾灑出。

作完這個舉動後,言如意便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圓月彎刀的法器上,更準確的說是集中在了護持法器的玄碧流光上,恍若看到了什麼稀世奇珍,甚至都沒看剛才偷襲欲置其死地的葉易安一眼。

良久之後,言如意從玄碧流光上收回眼神,起身走到了葉易安面前,雙眼中的春水晶晶亮粲然生輝,滿是不可思議,「你的凝丹居然真是兼具太陰氣機與原生靈力?據我所知,能使法器上呈現如此二色毫光的便只有《蛹蝶秘法》了,你修煉了《蛹蝶秘法》?居然還凝丹成功,並突破到了靈丹期?」

听這個神秘的女子一口道出《蛹蝶秘法》,葉易安心神猛然一震。

見葉易安沒說話,言如意臉上油然浮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繞著他連轉了幾個圈子,將其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好幾遍。

剛才的事情她一句不提,而此刻她的眼神還有這舉動都是如此古怪,直讓葉易安心中發毛。

「你可知《蛹蝶秘法》本是個笑柄,其運行之理與人體運行的自然之理截然悖逆。非凝丹破碎、丹穴碎毀不可修煉,只是如此一來,哪個修行者能純以血肉之軀抵御暴烈太陰氣機的侵蝕?」

「魔門修煉的根基豈非正是太陰氣機?」不管言如意在抽什麼瘋,她這會兒既然願意說話,葉易安求之不得,每多拖一會兒或許就意味著有新的變數的可能。

「何為正道?何為魔門?」

不過,言如意顯然無心在此問題上糾纏,話題即刻轉了回來,「這不一樣,你口中的魔門是以太陰氣機為修煉根基不假,但那是體內有丹穴可為融煉沖和太陰氣機的霸烈,而且從修煉之初到凝丹初結往往耗時數年乃至數十年,以少至多,身體自然有一個漸漸適應的過程。但《蛹蝶秘法》卻求的是速成,洪水來襲卻又無堤壩可為阻擋,這套功法的旨理本就荒謬,修行本為求仙,此法之立意卻是求死」

葉易安自修煉《蛹蝶秘法》以來可謂是險情迭出,先是凝丹,繼而是從元丹期到凝丹期的突破,每次都是險死還生。親身體驗使得葉易安心底對言如意這番話頗為認同。

「《蛹蝶秘法》雖有‘秘法’之名,但知道的人總有一些。然則能憑借此功法重凝元丹,並進而突破到靈丹期的,除了寧無缺之外,你可算第一人」

「寧無缺是誰?」

言如意似笑非笑,「六百年前,寧無缺手創出《蛹蝶秘法》,傳言之中他為了修煉此功法不惜去勢」

聞言,葉易安雙眉猛然一挑,去勢?言如意雖然說的含蓄,但這去勢豈非就是自宮。寧無缺也未免也太邪太狠了。

「天地萬物莫不有陰陽之辨,人體屬陽,恰與太陰氣機相悖逆。寧無缺于落霞洲五行絕域閉關三年猶無法修煉,遂去勢自為陰人,至此方開始修煉《蛹蝶秘法》並最終功成」

言如意的目光再次著落于葉易安的唇間髭須及喉結處,「縱然首創此功法的寧無缺亦需去勢之後方才能得其門而入,你卻身無殘缺的修到了靈丹期?舍此之外,還有你那撲朔迷離的身世來歷,葉都頭,你身上的謎可真多」

撲所迷離的身世來歷?言如意此言何意?她調查過自己?

言如意分明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據葉都頭告身上所載,你乃是江南西道辰州慶豐坊人,巧的很,家舅正好就住在慶豐坊,此地正是我常來常往的去處,卻從未听說過葉都頭,甚至連姓葉的人家都沒听說過。這真是咄咄怪事」

言如意揭出這張底牌後,葉易安反倒徹底平靜下來了。

眼前這個神秘的言如意將他模得清清楚楚,他對其卻幾乎是一無所知,這等情況下冒然而來並最終導致如此結局實在不冤枉。這是一次慘痛的教訓,後悔已經無用,只能將之牢記在心,引以為戒。

言如意既然在他身上花費了偌大功夫必有所圖,「你究竟想干什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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