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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繞著一個巨大的銀色水晶球,站了七八名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水晶球內此刻正展現出留沙混戰的景象。

眾人看了許久,一名神色慵懶連身形也略有些發胖的男子手指著水晶球內的一處,朗聲問道︰「這個人是何來歷?」

在他身旁,趕忙有一人探身望去,隨即恭敬的答道︰「回王上,從此人的參戰錄名來看,他出自凌海族。」

「凌海族?」

「是的,王上,凌海族,據他自稱,他的名字叫做木賢。」

被尊作王上的男人一轉頭,臉龐上有些許的疑惑,「凌海族不都是滕姓麼?怎麼突然冒出了一名木姓的高手?」

回話之人趕忙把頭一低,「據報,此人是凌海族一名長老的僕役。」

「只是長老的僕役麼?大戰之前,王上可是有著命令禁制邀請援手,這凌海族敢不遵從?」另外一位看起來同樣是地位不俗的男子不悅的問道。

王一擺手,似乎並不想追究此事,「是哪名長老?他也在這戰場之中麼?」

「回王上,此人也在,便是他!」回話之人手指著水晶球內的陳素,此時陳素嘴角仍舊帶著血跡,眼神中卻透射出一股狠戾,九道精神黑線已然不見,但黃衛午那壯碩的身軀卻癱軟在他的懷中。

「是他?僅憑二人之力便將整個混戰攪得一塌糊涂!」王不知是贊還是怒的隨口說了一句。

「王上,要不要我們派人將他們除掉?」

「不必,大戰過後,帶他們來見我。」

「是!」眾人垂頭應和。

「這二人,絕不可能出自凌海族!」王轉身離去的瞬間留下了一句讓眾人捉模不透的話語。

……

陳素左臂死死的勒住黃衛午的脖頸,他心里清楚,這個狀態維持不了多久,黃衛午很快就會恢復,但只要有這片刻時間其他人不出手阻攔,便足夠他攻擊兩大族的人。

對面黃衛晨面色冰寒,此時陳素已經被逼上了絕路,若是再有動作,兄弟必然性命難保,可是就這樣放棄,他又心有不甘,難道剛剛是自己太心急了?有什麼地方沒算到?

「陳長老。」正在陳素緩緩退向兩大族之時,又有喊聲響起。

陳素循聲望去,卻見滕羅走出人群,「滕羅族長,難倒連你都要出手阻攔我麼?」

滕羅搖搖頭,緩緩的說道︰「陳長老不要誤會。」

說話間,陳素與滕羅的目光一同望向滕越,那道在盾牌覆蓋下的身影,距離木賢已經不足兩丈,而且仍在緩慢的靠近。

陳素冷哼一聲,「滕羅族長這是在拖延我?」一邊要控制著黃衛午,一邊要提防滕羅的進攻,對兩大族出手之事,不由得又是一緩。

滕羅盯著已經相當謹慎的陳素,「陳長老,這里有這麼多人,你全都能殺的完麼?不如放下屠刀,還回凌海族做一名長老吧。」說話的同時,滕羅仍舊緩步接近對方。

「哈哈哈…」陳素一聲冷笑,「看來滕羅族長是真的把我當做小孩兒了。」緊接著他面容一凜,「站住,你再前進一步,我就殺了他。」說著,陳素右手一晃,鳴霜劍的寒鋒直接抵在了黃衛午的咽喉處。

滕羅一愣,想不到陳素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不禁搖頭說道︰「陳長老,你拿一名黃晨宗之人的性命威脅我,你覺得我會屈從麼?」而後他手指黃衛晨,「何況你若殺了他的兄弟,他還會袖手旁觀不找你尋仇麼?到那時,誰還能保護你?你怎麼就不為自己的將來想想?」

「花言巧語,滕羅,這可不是你的作風!」陳素右手微微一斜,黃衛午的咽喉便見了血跡,「剛剛我便說過,如果有誰再敢阻攔我,我就殺了他!滕羅,你再向前一步,此人立即身首異處!」

陳素眼中的凶光,讓滕羅都是一凜,他抬起的右腿卻不知該向何處落下,萬一陳素真的因為自己的舉動殺了黃衛午,只怕那黃衛晨也不肯善罷甘休。

「滕羅族長,請慢!」正在滕羅遲疑之際,黃衛晨終于是耐不住高聲呼喝︰「兩位之爭,屬于凌海族內部之事,可否先放了舍弟?」

陳素以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黃衛晨,卻拖著黃衛午緩緩靠向兩大族,「廢話少說,我不會再上你們的當,不過有一點我能保證,若再有人上前,你們就等著給他收尸吧。」

「陳長老!」滕羅一伸手,還想再說些什麼,他豈能眼看陳素攻擊兩大族,那樣滕越便凶多吉少。

「滕羅族長!」黃衛晨上前一步,此刻他也是別無選擇,只能出手攔住滕羅。

在眾人驚畏的目光中,陳素看看距離兩大族還有不過十余丈,便將黃衛午的身軀向外一推,而後他雙手握住鳴霜劍撲向商蓉!

此時滕越距離木賢,也不過還有六步!

嗤!

電光火石間一道剛猛的銀白劍氣掃向商蓉,同時另一邊隱藏在盾牌之下的滕越也縱身攻向木賢!黃衛晨棄了滕羅不顧,飛身撲向昏迷的二弟,而滕羅也終于選擇了對陳素出手。

啪!最終還是陳素稍稍快了一點,在滕越距離木賢還有不足三步之時,劍氣掃在了商蓉的臂膀之上,與此同時,滕羅的右掌也印在了陳素的背心之間。

「陳素!」封潔潔一聲嚎啕,眼見陳素的身軀猶如一枚黃葉隨風,飄向了兩大族的眾人。

戰場中所有的人都是一驚,這狠戾的少年,終于是在最後一刻走在了眾多競爭者之前。

商蓉受創,平衡隨之被破,被強大的力量反噬,九名兩大族之人瞬間臉色慘白,而那與波濤爭強的金光也登時變得暗淡,被那兩道洶涌的波浪推向天際。

壓力頓緩,木賢雙目猛睜,卻見一人手持盾牌正向自己撲來,「滕越?!」木賢不由得心中大怒,一拳轟向那黃色的盾面。本來滕越成功在望,便將全部力量都集中在了對木賢發動的這一擊上,卻想不到木賢竟然在此刻復蘇,眼看那拳風攜帶著波濤狂暴的元力席卷向自己,他也只能把心一橫,正面迎上。

轟!木賢的拳頭落在盾面上,滕越整個人頓時倒飛而出,他的攻擊甚至連對方的一個衣角都沒有踫到,便被狂暴的波濤撕碎。擊潰滕越,木賢最先想到的,便是陳素,能夠在僵持的平衡中勝出,必然是陳素之力。

「木賢!」正在尋找陳素之時,忽然間傳來的一聲嘶吼,引起了木賢的注意,在兩大族東倒西斜的人群中,陳素正被滕羅掐住咽喉,動彈不得,此時的陳素氣息微弱,顯然受傷不輕。而看滕羅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剛剛的一切,果然與陳素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你若敢殺了大長老,我就讓陳素抵命!」滕羅聲嘶力竭的吼道。

 !木賢看了一眼數十丈外跌落在黃塵中的滕越,不再理會,嘴唇開闔間傳出肅殺的聲音,「你若再敢傷公子一根寒毛,我保證凌海族雞犬不留!」說罷,木賢一步步逼近滕羅,在其呆滯的目光中將陳素緩緩扶起。而原本打算出手偷襲滕越的黃衛申等人,懾于木賢強橫的氣勢,也早已經悄悄退去。

木賢扶住陳素,輕聲對著滕羅說道︰「今天我不殺你,但是我們之間的這筆賬,會慢慢跟你們凌海族算清楚的。」此刻封潔潔面帶淚痕跑過來將陳素攙住,此時的陳素,已經因為過度虛弱陷入了昏迷之中,而後周三等人也緊跟了過來。

滕羅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本來可以仰仗的二人,如今卻變成了生死仇敵,大長老、三長老更被重傷,這一切竟如夢一般?滕宣與滕原先是抬過了滕越,又扶起滕羅,與仍在昏迷中的騰宇聚在一處,凌海族可謂狼狽至極。

相對于兩大族的全軍覆沒,三合門的戰力全失,凌海族與黃晨宗也各有損失,最關鍵的是此時戰場中多出了一名已經無人能敵的丹元境強者。

眾多參戰者將木賢等人圍在了中央,木賢的目光掃過一周,但凡是他停留之處,被看之人全都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被一名丹元境強者盯著的感覺,可不舒服。木賢看向黃晨宗眾人時,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意味深長,看得黃衛晨等人好不自在,然而他稍作停留,卻也沒有尋仇之意,才讓黃衛晨稍感放松。而三合門之人,尤其是柳辰,此刻早已經被嚇得哆哆嗦嗦,直後悔當初為什麼逞強不領使臣手中的靈印。透過人群看向鐵漠族時,正有兩人扶著烏戈坐在地上,雖然烏戈仍舊雙眸緊閉,但是他的臉龐上,卻已經有了一抹紅潤之色。

木賢看了一圈之後說道︰「眾位,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我與陳素二人從即刻起月兌離凌海族,此後再不是凌海族之人,你們與凌海族的恩怨,一概與我們無關。而要找我們尋仇的,也不必去凌海族。」

這里的人,又有誰敢去找一名丹元境的強者尋仇,不被他找上就是萬幸了。

木賢繼續說道︰「至于留沙混戰,我們也與此刻退出,直到混戰結束之時,我都不會再主動出手。」

木賢的這句話,不由得讓許多人一愣,退出?在這個時候?那無異于放棄對整個戰場的掌控,甚至是對留沙城的掌控,從此時戰場內的情形來看,只要木賢願意,只怕所有人都不得不選擇屈服,但是他卻選擇了退出!

木賢與封潔潔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一同扶著陳素走向戰場邊緣,這一舉動足以證明木賢所說的並不是玩笑。

「少門主!」周三跟在封潔潔身後,「我們怎麼辦?」眼看到了勝利的時刻,卻選擇後退,即便是周三,也覺得可惜。

封潔潔一回頭,「怎麼辦?父親本來就沒想參加這留沙混戰,我們也退出好了,大不了留沙城容不下我們,反正父親也早就想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是…」周三有些猶豫,此時黃晨宗最強,之後便是靈虛門,只要他們願意,拿到一個名額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

「如果周三叔想繼續與他們斗下去,就由你好了,反正我是不想再打了。」封潔潔說完,與木賢一起繼續扶著陳素向前走去。

「哎!」周三嘆了一口氣,也只好帶著幾名門人在封潔潔後邊跟著。

走了幾步,封潔潔終于是忍不住低聲問道︰「木前輩,陳公子之前一心想要報仇,難道你就這麼放過三合門麼?」

木賢微微一笑,「小姑娘,那烏戈雖然傷的極重,理應是性命難保,不過剛才我卻發現他的氣息漸漸恢復平穩,所以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而且真要報仇的話,此處的仇人,又何止他一人?」

木賢二人以及靈虛門退出爭奪,眾人先是面面相覷,待反應過來馬上就是兵戎相見,單憑黃晨宗以及凌海族剩余的實力,已經根本無法再約束那些自混戰以來就沒怎麼受到損傷的勢力,尤其是那些當初迫于兩大族強橫力量的宗門。如此良機,又有誰能對三分名額不動心?就算有些宗族戰場外的實力很強,但是青岩王的命令在此,一旦贏得混戰,憑青岩王之令,或許就是躍龍門之機!

真正的混戰,竟在這本該落幕的時刻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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