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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蘇柳的供述

()白鵬喝多了酒,卻也沒有醉到神志不清。看著流淚的蘇柳,心中憐愛漸漸壓過怒火,雙手又在自己臉上狠狠搓了一陣,放緩口氣,問道︰「你說過,我是你的第二個男人。」

蘇柳仍沒有答話,整個人僵在那里,似乎連呼吸都停頓了。

「現在,我想听你實話,我究竟是你第幾個男人?」

蘇柳繼續沉默一陣,終于開口︰「相公,你喝多了,先睡吧,有話明早再說。」

「現在說,否則我睡不著!」

「好,相公……我蘇柳這一生,真心喜歡過的男子,第一個是萬子恆,第二個是相公你。而且,我對相公的喜歡,早就超過了子恆。見到了相公我才知道……」

白鵬低著頭,抬起一只手來晃動︰「等等,等等,你這話,我感覺不對頭……」

「這是真心話,若有虛假,天打雷劈!」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不對頭……讓我想想……」白鵬低著頭,手撐了床,東搖西晃。

蘇柳一把將白鵬抱入懷中,哭道︰「相公,你饒了我吧!別說這些了,咱們睡覺!」

白鵬的臉又靠在了她胸前那世間第一溫柔鄉,這次卻完全沒有動情,想到不知多少男人曾經捧了這里享用,想她下邊不知曾被多少男人的髒東西進去攪鬧,又留下多少污穢之物,自己今r 卻還兩度用嘴去吃。胃中的酒頓時作怪起來,推開蘇柳,坐在床邊俯去,「哇」地大吐,滿地狼藉,連自己的鞋也未幸免。

蘇柳大喊︰「小果!小果!少爺吐了!」

小果從隔壁慌忙趕來,拿了個盆接在白鵬面前,蘇柳在後為他捶背,白鵬陸陸續續又吐一些,便仰到了床上。

小果返身取來手巾為白鵬擦了嘴,又為他月兌鞋除襪,由于月兌鞋時手上沾了穢物,雙手攥拳用手臂將白鵬雙腿抬上床去,隨即又去取掃帚簸箕清掃,最後拿來抹布跪在地上擦,一刻不停地忙碌。

白鵬一頭冷汗躺在蘇柳懷中,忽然嘿嘿地笑︰「這下我清醒了,想明白了。」

「相公想明白了什麼?」

白鵬看向小果︰「小果,你去睡吧。」

「是,擦好就睡。」

「快去睡!」

「不擦干淨了,氣味太大,少爺可怎麼睡!」

「去睡!我說過,再不听話我就不要你了!將你退還給葉香主,不要了!」

「是!少爺!」小果淚眼朦朧,手中加緊,又折疊一回抹布,狠擦十幾下,這才退了出去。

白鵬向上翻眼看著蘇柳︰「我听明白了,我問你有過多少男人,你回答說真心喜歡過的只有兩個,言外之意,不真心喜歡的,卻做過事的,還是有一些的……」

「相公這是從哪听來的流言蜚語?」

「我隨便問問的,你怎麼知道有流言蜚語?哈哈……」白鵬笑得很難听。

「你剛才說,有流言,像刀,在割你的心……」

「我說過嗎……哦,是啊,是流言,宏威鏢局的人胡說八道,說你果然是天下第一y n婦,在家就跟所有的門客有染,到了鏢局里是大家公用的。你們兩個到了湖州,萬子恆做了宏威的鏢頭,你做了宏威的營j 。」

蘇柳臉s 慘白,身體顫抖,聲音都變了調︰「他們就是胡說!這是謠言!相公你不能信!」

「我當然不信,蔡七是我朋友,我卻把他打了。他說,有人偷听到,你在庫房跟什麼螳螂刀劉鐵親熱,我當時一拳打翻了蔡七,他躺在地上,擦著嘴角的血,還繼續對我說,說那劉鐵夸你,夸你下邊會動,收緊時與處子一樣,是天賜尤物。柳兒,我的寶貝柳兒,沒與你做過的人,能知道這些嗎?」

蘇柳緊抱白鵬的手臂頓時松了,哭出聲來。

「他們還說看到好幾次,你晚上去總鏢頭陸天羽房里,天快亮才出來,一整夜!房里的動靜還需要我細說嗎?」

「相公,別再說了!」蘇柳兩手捂住了臉。

「還有呢,孫禿子和劉三七、汪德勝幾個人隔著窗戶輪番偷看,陸天羽的弟弟陸天翔,對床站著,抱了個雪白正在弄,雖然被帳子遮了前半身,不知是誰的,可大家都認得出,這樣好的,除了蘇柳,還能是誰呢?」

「別說了!別說了!啊~~~~」蘇柳听到一半已經瘋了一樣嚎哭,用手來捂白鵬的嘴。

白鵬抓了蘇柳的手移開,臉上怪異地笑著︰「我不想說,可是忍不住又要說,說了心里痛得要死,可是越痛越說,越說越痛……」

「相公……你這是逼柳兒去死……」蘇柳泣不成聲。

「他們還說,還是在陸天翔房里,孫禿子偷看到你和三個人在一張床上,你趴在一人身上,背後也有一人,前面還……」

「啊~~~~~~」蘇柳淒厲地尖叫,聲音劃破夜空。

外面頓時傳來一陣吵鬧聲,「出什麼事了!」小果、司徒靜,還有衣衫不整的小黛先後沖進屋來。白鵬揮揮手笑道︰「沒事,柳兒練唱戲呢,你們去睡……」

等眾人猶猶豫豫地離開,卻都停在不遠處偷听。

白鵬回頭去看,蘇柳已經雙手捂臉趴在床上,全身顫抖著哭泣。她那雪白滾圓的因此撅了起來,卻越發讓白鵬想起蔡七所說流言中的種種細節,心中厭惡,拉了被子將她蓋上,咬牙道︰「我回想這兩天與你做的事,也會惡心。還不如掏了銀子去青樓,她們比你還干淨些!」

說完,白鵬就要離開,不想再看蘇柳一眼,然而卻找不到鞋,想必是被小果拿去洗刷了,索x ng光腳起身。

蘇柳猛撲上來拉扯,白鵬腳步虛浮,又坐回床邊,被她抱住了哭喊︰「相公!別走!求你,別走!」

「好吧,我先不走。」白鵬扭臉看著蘇柳,自己也哭了︰「我听你說兩句。你為什麼騙我!」

蘇柳又哭一陣,漸漸平靜下來,聲音嘶啞︰「那都是過去的事,我不是騙,只是瞞了你!我真心只當自己有過兩個男人……」

「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蘇柳咳了兩聲,喘勻了氣息,說道︰「好吧,事到如今,相公以後不會再認我做娘子,我還是叫你白公子吧。我告訴你一切,希望以後公子回想起來這段r 子,至少不要把蘇柳想得太壞。」

「你說吧,可是別太繪聲繪s 了,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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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柳將目光轉向別處,不再看著白鵬,緩緩道︰「小時候,家里人都不疼我,不但爹不喜歡我,娘也不喜歡我,我娘嫌棄我是女兒,不能幫她帶來寵愛。只有門客萬子恆對我好,總找機會到花園給我好吃的,給我講好听的故事,我挨打挨罵了他來安慰我。我就拿他當了貼心人,說起來,他對我,就像你對小黛。我到十五歲上,就是小黛這個年紀,**給了他。原本我不懂的,他騙我月兌了褲做個游戲……」

「我說了,不許繪聲繪s !」

「嗯,後來,我喜歡了這個游戲,可萬子恆總是幾下就沒了,他戛然而止,我才剛快活起來,有一天我就想,別的男人會怎樣?那時我身段還沒有現在這樣好,但只要我想,男人就沒有拒絕的。于是我挑長得順眼的年輕男子也去試試,果然感覺好得多。」

「還是太繪聲繪s ,講簡單些!」

「我托了其中一人去青樓幫我拿避孕的爐灰,就這樣繼續荒唐著。那時候真是年少輕狂,不懂事,只知道這樣做了很快活,在家受的打罵委屈都不算什麼了。爹娘不喜歡我,但這許多男人都喜歡我。萬子恆怕我不理他,對這些都忍了,縱容了我,我還會把別的男人厲害處跟他講,他哭了,我反而開心。我想,男人三妻四妾,我爹娶了十幾個姨娘,如今輪到我來幫女人出口惡氣了。」

「不知道我算是你的第幾房小妾?」

「白公子,听我講完。過了兩年長大些了,我才明白自己荒唐,也懂了子恆對我多好,我將那些男人當玩物,他們其實一樣也拿我當玩物。只有子恆真的將我放在心里疼著護著。我便對他一心一意起來,漸漸疏遠其他人。只有幾個還繼續糾纏我,因為威脅要說出去,我也只好勉強應付一下,但是再不讓子恆知道。」

「現在有沒有還要應付什麼人,不讓我知道的?」

「白公子,請你耐心些听我講完。一個多月前,武夷派的高手來家里做客留宿,喝多了,晚上在花園遇上我,將我一把抱住了按倒……他武功太高,我無法反抗,喊了也沒人來,或者是來了不敢管,我在家原本就沒人疼,不值錢的。那次做事我一點快活的感覺也沒有,只有屈辱,我想死。第二天萬子恆要去拼命,被我攔住了,我終究喜歡子恆,不想他死。听說那人向家里提親要娶我做妾,我怎能嫁這種人?做正妻都不行!便讓子恆帶了我逃走。」

「宏威鏢局里是怎麼回事?」

「家里和武夷派聯手懸賞追殺,我們走投無路,陸天羽起初收留了我們,後來知道我們身份,威脅我說,倘若不從他,就拿我們去領賞,還派人將我們監視起來。我即便自己不活,也不能讓子恆被我連累而死。他三年來對我百依百順,也受盡了委屈。所以我就……」

「其他人呢?」

「陸天翔知道了,也如法炮制。他喝酒時向別人吹噓跟我的事,他親近的幾個人知道了也陸續來找我,都是一樣的說法做法。但只限這幾人,鏢局里其他人沒踫過我。在宏威這一個月,我飽受摧殘,不堪回首,每次都我惡心得要死,還要假裝很快活,出盡招數讓他們快活,希望陸天羽可以因此放松監視,讓我和子恆逃走。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我想死,可又不能這樣丟下子恆。」

白鵬不吭聲了,卻雙拳緊攥,身子微微顫抖。

「公子,我身不由己,子恆知道我受的苦,卻無法救我,便每天喝醉了早早睡覺。他其實已經不想活了,死在隆昌之戰恐怕也是他自己想要的。他死了,我自己的苦r 子沒必要再過下去,那天去襲擊隆昌的鏢隊,是想給子恆報仇,也是自己求死。沒想到,就遇見了你。」

蘇柳聲音已經很平靜,此刻又多了幾分溫柔︰「白公子,我現在又叫你公子了,好像回到那天晚上。我本不想活下去的,可你就像黑夜里忽然照在我身上的一縷陽光。後來回想,當時我悄悄拿刀要捅你,即使你沒發覺,這一刀我也不舍得當真捅下去。那時我自己都沒意識到,你才是我這一生真正在等的那個人,你那麼俊,那麼純,那麼溫柔,還有傻憨憨的不知所措的樣子,短短的那點時間里,我已經愛死了你。」

蘇柳抓了白鵬一只手,貼在自己臉上︰「我早已不是十五歲的輕狂丫頭,我懂得珍惜,這些天我珍惜著與公子的每一刻。你知道,我每天都在怕,可我最怕的這一幕還是這樣快就來了。」

蘇柳笑了起來,卻笑得淒慘︰「我知道,如今即使你不說什麼,我也沒臉在你身邊了,講了這麼多,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真心,記得我的好,忘了我的不好。以後回想起來,那一年,跟一個叫蘇柳的女子,有過很短的,卻很快活的r 子。」

這一刻輪到白鵬哭了︰「這幾天,我是很快活。但是你那些事,我沒辦法忘……」

蘇柳一笑,幫白鵬擦拭眼淚︰「公子不哭,我都是要走的人了還沒哭呢。來,這最後一晚,咱們得珍惜著。」說著就幫白鵬月兌衣月兌褲,推他躺倒。

白鵬閉上眼楮平躺,心亂如麻。蘇柳跪到他兩腿間,手口並用忙碌一陣,仍然不能令他進入狀態,長嘆一聲︰「公子終究還是嫌了我髒。」

無奈,蘇柳在白鵬身側躺了,伸手臂給他當枕頭,將他的頭擁在自己胸口,拉被子蓋上,將兩個溫熱的身子盡量貼在一起,低聲道︰「等到天亮了,柳兒就永遠離開公子了……」說著聲音就有些哽咽,便不再說話,只默默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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