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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第二回合(三)

()對于劉愈來說,有些事情解決起來太麻煩,閉上眼一腦袋的漿糊。那掩藏在背後的敵人已經夠讓他心煩的了,現在吳悠又跑來嚇唬他。

「一切都隨其自然好了。」劉愈想開了,「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作出這決定後,劉愈便安心在城南的晉昌坊主持起開鑼唱戲,城里的百姓是熱鬧了,因為晉昌坊的幾大戲園子都是免費開戲,百姓都是歡天喜地。在長安城,對于普通百姓的娛樂項目還是太少了。就算是冒著寒冬的冷風,也無拒百姓觀戲的熱情。

吳悠所預言的兩天危險期過去,劉愈依然是好端端沒什麼變故,朝廷似乎都已忘記他的存在。

隋乂的棋樓紅紅火火的開張了,從準備到開張前後不過幾天時間,也不需什麼宣傳,長安城的官家公子哥趨之若鶩,雖然棋樓的規模還不大,里面可選擇陪著下棋的姑娘也不多,但官家公子哥要的就是新鮮刺激,想想跟一個嬌滴滴的姑娘下棋,下贏了還能抱得美人歸,就讓公子哥們心里癢癢。其實他們沒瞧清楚,規矩不是這麼定的,光贏一次是不夠的,想跟棋樓的女子發生點關系,除了要拿出銀子,還要贏足夠多的場次,將所有的競爭者一一擊敗。

得到美人的只有站在食物鏈頂層的人。這個道理亙古未變。

霍病的兵在長安城外扎了根,不進不退,誰也不知他是回來干嘛的。蘇彥很緊張。下了聖旨去召霍病來見。使者沒見到霍病本人。軍營的人說霍病生了病,臥榻不起。朝廷便派御醫去問診,結果太醫去了還是沒見到霍病本人,據說霍病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靈了。

明知是瞎扯,但朝廷上下每個人都對這個混小子沒有辦法。

很快,邊關那邊的消息傳回來,花集安已經「奉詔」撤軍了。

早不撤,晚不撤。偏偏在年關將近,朝廷事情格外多的時候要回來。朝廷到現在還沒商討過對這次有功將士的賞賜。平定了淮南,不過是封了兩個侯一堆將軍,這就叫封侯拜將,好男兒拼死拼活地打仗不就為了建功立業?可這次平定了突厥,功勞大了何止幾倍,可朝廷手頭拮據,拿不出封地也拿不出錢糧犒賞三軍。

朝廷上下也突然感覺到,其實花集安帶兵回來就是為討債的。

討債的還沒來,花集安的「告罪書」已經先行遞往了長安城。這叫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花集安其實早就料到自己會被朝廷秋後算賬,現在遞上這份告罪書就是試探朝廷的態度。如果朝廷不公告天下赦免了花集安的罪行,恐怕花集安帶的就不是一群債主,而是一群餓狼。吃人的餓狼。

朝廷的兵馬,有七成都在花集安的掌控下,花集安的部隊那時兵強馬壯,而朝廷的兵卻是久疏戰陣,大冬天恨不能窩在女人的肚皮上不起來的老爺兵。這場仗沒法打。

「該來的,還是來了。」

隨著花集安率領的軍隊一步步靠近潼關,蘇彥就開始寢食難安。當了皇帝以來,就是被困在徐州城里,他也沒這麼焦慮過。那次還有劉愈為他打點,現在只能靠他自己了,朝廷里的那些大臣,他從心底里看不起,因為他們跟劉愈的才能相比,那就幾乎等于零了。

「還是把師傅……找回來吧?」

蘇彥環顧雅前殿里的幾個人,除了幾個少壯派的心月復,還有蘇碧和袁博朗兩個人,現如今的左相和右相都沒能參加這次議事。蘇彥怕,他怕花集安回到長安城,他就要落魄街頭再當一個混混,然後花集安當了皇帝。

歷史上篡國的權臣都是這麼干的,如果運氣不好,可能他連當乞丐的資格都沒有,直接下閻王殿了。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劉文嚴的威脅要遠在那花集安之上,若是令劉文嚴重掌大權,那豈有皇上您的用武之地?」袁博朗說這些,其實就是為了闡明一點︰好不容易將劉文嚴這只狼趕出了朝堂,再招他回來就是自尋死路。

袁博朗雖然現在已經賦閑了,但他在新皇心目中還是有他的地位,這畢竟是先皇任命的顧命大臣,另一個顧命大臣劉愈他是靠不上了,如果這個都舍棄,他就是一只無頭的蒼蠅。

可蘇彥感覺自己還是像一只迷了方向的蒼蠅。

「四皇姐,你看呢?」蘇彥把目光落在蘇碧的身上。

蘇碧坐完月子以後已經在朝堂上重新崛起起來,她的政治手腕強硬,是軟弱的蘇彥不得不倚靠的人物。

蘇碧沒有像袁博朗那樣直接出言反對,而是稍微思索了一下,用平淡的語氣說道︰「還是先赦免了花集安的罪,再論功頒賞。回頭,看看罷。」

蘇碧沒有說一定不能再召回劉文嚴,她的意思是靜觀其變。先應了花集安的要求,消除他的顧慮,如果朝廷實在無法應付花集安這個野心家,那就推出劉文嚴跟他纏斗,朝廷坐收漁翁之利。

蘇彥無奈嘆口氣,現在已經沒什麼好主意能直接瓦解軍方對朝廷的威脅,除非能讓軍將跟士兵分開,這近乎是不可能的。蘇彥道︰「朝廷再收緊一些過日子,從戶部調出一些銀子,犒賞有功的將士。這個事……」蘇彥看了看袁博朗,「還是袁相去做。」

現在袁博朗已經是閑人,朝廷居然派他為特使去犒賞三軍,這可是個苦差事。因為朝廷和軍方的關系不好,這趟去也可能有危險。

袁博朗看了眼蘇碧,蘇碧什麼話也沒說,再想了想似乎也沒其他人選更適合替代他,便點頭道︰「謹遵聖命。」

從雅前殿出來,袁博朗還是覺得很累。本來在長安城呆的好好的。突然又讓他去出使軍營犒賞三軍。面對那個擅權的花集安。袁博朗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自己的臭脾氣當場痛罵。他再想,如果花集安看到送去的犒賞三軍的錢糧達不到要求,也許會直接擺臉色再向朝廷討要。

「袁相要離開長安城了,一路珍重。」蘇碧對他說。

袁博朗看了眼蘇碧,其實他一直以為剛才蘇碧會為他說項,改讓那些少壯派來完成這個差事。現在他們還是一個戰線上的。

「長安城的事,還要仰仗信竹君殿下。」袁博朗回了一句。

兩個人都沒多說話。

現在天下平定,長安城卻正處在多事之秋。能解決了軍方對朝廷的威脅,那大順朝才算是真正穩定下來。這一天看似臨近了,但也未必。

「另有件事。」臨近出宮門,袁博朗突然對同行的蘇碧說道,「把長安城那些皇子皇孫們看管好,免得出亂子……」

蘇碧稍微頓了下腳步想了想,馬上明白過來袁博朗的用意。

如果花集安真的作好了謀反的準備,他也不會傻到自立為帝,改朝換代那是很危險的事,很容易令朝廷和百姓不服。而若花集安要謀反。最好的辦法無非是扶植長安城某個皇子皇孫作為傀儡,日後再圖謀取而代之。蘇碧回望了袁博朗一眼。現在這些皇子皇孫都還算老實,如果想解決後患,難不成是將這些人全殺掉?

可惜袁博朗已經腳步不停地離開宮門,蘇碧已經無法問清楚。

蘇碧本想追上前問,但想想事態應該不至于會差到那般地步,有事等袁博朗回來再商議也不遲。他卻不知,這是她最後一次見袁博朗,袁博朗終未再回到長安城。

…………

已經是上燈時分。

宮廷的各處門口開始懸掛燈籠。雅前殿只有一個燒的通紅的火盆,吳公公進來想點燃屋里的幾盞燈,蘇彥卻擺擺手道︰「不用了,朕想靜一靜。」

眼看蘇彥當皇帝已經有一年半的時間,一年多時間里雖然他學會了很多東西,但他還沒成為一個真正聖明的君主,越忙的時候,他越懷念當初在市井無所事事的日子。賭錢、斗蛐蛐,听評書段子,又或者是去偷看哪家的小媳婦洗澡……那些要比當皇帝有趣的多,春風秋雨,冬來夏往,越是懷念過去的生活,他越是感覺到肩上的擔子重,尤其是這半年以來月兌離了劉愈的管束之後。

「父皇為何要選擇我當皇帝呢?」想到這些,蘇彥難免會自問一句。

吳公公小心翼翼走上前,提醒道︰「皇上,入夜了。您昨夜答應怡美人,今日要過去與她下棋的。」

蘇彥無精打采抬起頭看了吳公公一眼,想到曹怡,本來覺得很有趣的事突然也沒甚趣味。頭上懸著一把劍,有什麼心情再去跟美人下棋,鴛鴦戲水?

當初見到曹怡時的確令他驚艷,但那時他剛當皇帝,沒見過國色天香的美人,對于曹怡他更多的是一種得不到而想得到的貪婪欲,更是內心想掙月兌劉愈的束縛。現在得到了,他才覺得不過如此,跟小魚的賢惠懂事相比,曹怡更像是一朵有刺的野花。

「不去了,朕今天……很累。」蘇彥道,「麻煩吳公公過去通傳一聲吧。」

吳公公有些為難,他是那種老好人,對于皇帝的新寵新入宮的曹怡他也是極力巴結。宮里的太監很少有能善終的,他不希望得罪人,到害己的地步。

「皇上,怡美人說,您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過去跟她說說。她為皇上您準備了錦囊。」

「什麼是錦囊?」蘇彥一皺眉,再一想,以前听評書段子的時候好像那些傳說中的智者都是能料事如神的,會將計謀寫在錦囊里,然後事情根據錦囊的提示就可以輕易化解。

蘇彥心中突然燃起希望,道︰「那……趕緊去看看……」說著他已經下了暖炕開始穿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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