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語真睜開了眼,觸目,一張美艷至極的俏臉,頗有清冷之色,但隱隱間也含一絲關切。
「白暖儀,又見面了。」步語真並沒有過多的驚訝,雙目一轉道︰「這又是夢吧?」
「你的巫術練得如何?」佳人不答反問。
「我近來天天暗地里練習,已小有所成。」步語真歡喜道。
「小有所成?」白暖儀忽然嫣然一笑道︰「你知道嗎?這個詞是謙辭,往往是取得了很大的成果才這樣說。」
「哦。」步語真撓撓頭,頗為羞澀。
「哎。」白暖儀眉尖緊蹙,嘆了口氣道︰「你知道嗎?巫族中黑巫一脈胡作非為,給整個巫族造成了極為不良的影響,野心勃勃的藍田國彗星襲月大帝欲立威,第一個對象恐怕就是我們巫族。」
「他抓走了家妹小蓮兒,和我結下梁子,拋開這個不談。此人雄心壯志,文治武功、獨步天下,還有七年各族大帝龍華山論劍,在此之前,他自然想多做幾件功德大事,屆時便有更多的話語權。」步語真雙目炯炯,望向白暖儀,又道︰「可是他也不能濫殺無辜呀,你們白巫族和黑巫族不分家嗎?」
「分家?」白暖儀不禁莞爾,笑道︰「你說話蠻有趣哈,野心勃勃都被你說成了雄心壯志。」
「在其位謀其政,藍田國在七國之中最為強大,恐怕藍田國的民眾也是擁戴他放手一搏,若楚天歌成功登基為天帝,那可是整個藍田國的驕傲。你看殘月天帝就知道,他的故鄉幻月鎮現在都被列為聖地了。」步語真目光變得悠遠起來。
白暖儀柳眉一蹙道︰「若換成你呢?」
「我?」步語真略一思考道︰「第四代天帝之爭,整個坤真大陸誰也不能置身事外,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地去爭取點什麼。不管哪一個國哪一族,想要獨善其身,斷無可能!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你說七國要統一?」白暖儀一愣。
「太古第一邪器噬魂鐘現世,無疑是一條導火線。你看,現在連遁隱數千年的太乙門都出世了,天下第一刀寒蟬古玉刀也是在花都驚鴻一現。不瞞你說,鬼農的傳人已經被帶到了藍田國,楚天歌的武學必將更上一層樓,鬼界的南方鬼帝紗綾也在數日前于幻月鎮現身,听聞連西方的蠻國大聯盟都蠢蠢欲動,種種跡象表明,坤真大陸大亂不遠矣。」步語真正色道。
白暖儀點點頭,道︰「那你說哪個族最後會取勝?」
「你看呢?」步語真問道。
「自坤真有史以來,各族便爭斗不息,爾虞我詐,死傷者以億萬計,人族先後經過銀月帝國、琴棋書畫四國割據、明陽帝國、七國稱雄,為何不能實現各族大融合呢?連年混戰,最後苦的依然是百姓。」白暖儀目光幽幽,俏臉之上閃過一絲傷感。
步語真微微一笑,道︰「無須多慮,我相信邪不勝正。」
「邪不勝正?童話而已!你還是太年輕,坤真的歷史上有妖魔遮天的先例。罷了罷了,我現在傳授你黑巫術。」白暖儀端正神色,望向步語真。
「好吧。」步語真回道。
「我還以為你不會學呢,看來小覷你了。你的思想比較開明,武學無所謂邪正,關鍵看掌控在誰手中,希望你日後行俠仗義,廣結善緣吧。」白暖儀抬手撩向步語真額前凌亂的發絲,剛出手,便覺出不妥,俏臉之上倏地閃過一道羞澀的神情。
步語真點點頭道︰「定不負您所望。」
白暖儀繼續由淺入深,娓娓道來,一個時辰之後,步語真再次頭昏腦脹,听不明白。
白暖儀停止了講述,望著步語真,嫣然一笑,化作雲煙消散。
步語真深深地呼吸幾口,香風繚繞,久久不絕,自語道︰「白暖儀,白暖儀------」
「白暖儀是誰?有本公主漂亮嗎?」
步語真雙目睜開,一名十五六歲的女孩近在咫尺,大大的眼楮望著自己,一副渴切的目光,滿是期待。
「你是?這是哪里?雲裳呢?我師傅顏玉呢?」步語真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平凡卻又整潔的木房中。
「本公主芳名獨孤芳菲,見了公主你快快下跪。」她一身水綠的衣衫,瞪著大大的眼楮,噘著嬌艷的小嘴,頤指氣使地喝道。
「下跪?給你下跪?我要去找雲裳。」步語真無語一笑,掀開被子,開始穿衣。
「啊,你大膽,竟敢褻瀆本公主?」獨孤芳菲嬌女敕的小手一巴掌扇來。
步語真一愣,一躍而起,躲了開來。
「來人那,將這個小賊給我碎尸萬段。」獨孤芳菲大聲吩咐道。
步語真從夢中醒來,發現在不知名的房間內,瞧著她傲慢蠻橫的樣兒,頗為忐忑,急忙謹慎戒備,可別真的進來幾位高手,將他就地正法。
「笨蛋,這里是離火宮,又不是皇宮,你怕什麼?笨蛋,大笨蛋。」獨孤芳菲拍手稱快。
「離火宮?太乙門離火宮?」步語真略一吃驚,居然真的到了這里,可雲裳和顏玉師傅究竟去了哪里?
「本公主說是離火宮,你就相信嗎?哈哈,果真是笨蛋,實不相瞞,這里是地獄,地獄,不信你掐一下自己試試,看看疼不?你被人殺了!雲裳和顏玉,也被花皇殺掉了。劍起頭落,鮮血四濺,哇,好嚇人,哇,好血腥,哇,好恐怕。」獨孤芳菲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長長地嘆了口氣。
「休要胡說,火麒麟肆虐民眾,我、我們同心協力,將它們趕走,對花都有恩,花皇為何殺我們?你這個刁蠻女,休要再騙人了。」步語真喝道。
「啊,你還不知道呀?」獨孤芳菲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唉聲嘆氣道︰「火仙火炎天為何找你們麻煩?就是你的那個什麼雲裳偷了人家聖器,否則人家干啥在花都撒野?誰人不知花都千代夢瑤陛下功力突飛猛進,早已登臨帝位。」
「什麼?」步語真大吃一驚,細細一想,火炎天初次與自己相遇,仿佛從自己身上嗅到什麼熟悉的味道,後來的戰斗自始至終都對雲裳咬牙切齒,莫非這個刁蠻女說的是真的?一念及此,神色大變,面如土灰,冷汗倏地濕透了衣衫。
「哈哈哈,笨蛋,笑死人了,笨蛋,果真是笨蛋。」獨孤芳菲笑得花枝亂顫,前仰後合。
「你,這個刁蠻女,小魔女,竟敢戲弄我,看打。」步語真抽出如意棍,一棍子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