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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活著的人終將死去

()當人間之里內搜尋到的最後一只妖獸被十幾把利刃刺穿的時候,唐月微靜靜的將無法動彈的藤原妹紅背在身上,一瘸一拐的向著寺子屋的位置走著。

活著的人像是發泄掉心中所有的恐懼一般,舉著刀劍的大聲咆哮著。到處都是大片大片污穢的s 澤,以及一具具尸體,或是殘肢。

無數的積雪被鏟起,被運送,被揚向了依舊燃燒或是冒著青煙的殘垣斷壁。

活著的人仍然要努力的活下去。

雖然悲劇經常讓人類刻骨銘心,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總是會淡忘掉悲劇,然後悲劇會再以另一種形式粉末登場。

……

背上的軀體很是較小,感覺很柔軟,很輕,帶著些許衣物被曬過後灼熱的陽光味道,很好聞。長長的蒼白s 頭發靜靜的披散下來,讓人就是這麼一個看似年幼的少女憑借著一己之力瞬間扭轉了整個人間之里的戰局。那瑰麗而壯觀的s 彩依然在唐月微的腦海中久久的回蕩著。

潔白的光線,伴隨著每個人腦中微微的眩暈,突兀的從天空中灑落下來,有些讓人睜不開眼楮。當然,戴著夜視鏡,沒有絲毫防備的唐月微感覺更加悲慘。

「嘶……」重重的吸了口涼氣,唐月微飛快的推起了夜視鏡,模索著將藤原妹紅放在了一邊的牆角,自己則是拼命的揉著不斷流著淚水的眼楮。

「怎麼了?」雖然連動根手指的力氣都欠奉,藤原妹紅看著有些驚慌失措的唐月微稍稍有些奇怪。因為這個背著自己的家伙在戰場的邊緣逗留了很久,看著廝殺時慘烈的景象面龐十分平靜,或者說是看透了生死一般的冷漠,

「被光線閃到眼楮了。」唐月微緊緊的捂著眼楮,感受著不斷傳來針刺般的疼痛,任憑因為人體自我保護機制作用下的淚水從指縫中歡快的流了出來。

「嘖……問題很嚴重嗎?」看著對方蹲在了一邊,一動不動的死死捂著眼楮,藤原妹紅漸漸的有些擔心。

「不會,暫時的失明而已,過陣子會好。」緊緊的閉著眼,唐月微的語氣中有一些無奈︰「這下沒辦法送你去寺子屋了。」

「是沒辦法吃老子的豆腐了吧?」藤原妹紅居心叵測的說了一句,話出口卻稍稍的有些紅了臉,在看到唐月微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後不由得覺得有些無聊。

「你買豆腐了?」唐月微的語氣中有些疑惑,卻不知道自己的話語將藤原妹紅氣的有些牙癢癢的,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話語有些火上澆油的嫌疑︰「我沒看見啊?要不等會回去找找?」

「找你X!」

……

「稗田大人,這是初步統計的結果。」負責統計的家臣臉上布滿了擔憂,將寫滿字跡的紙張放在了案前。

「嗚……」紫發少女輕輕的打了個呵欠,因為一夜未睡而出現的淡淡黑眼圈掛在有些憔悴的臉上,稍稍有些柔弱可愛的樣子讓抬起了頭的家臣稍稍看呆了眼,隨即便意識到自己這樣是十分失禮的,只得靜靜的低下了頭。

少女淡淡的將整張紙一掃而過,隨即閉上了眼楮,靜靜的思考了起來。

坐在下手的每一位家臣,都下意識的平住了呼吸,靜靜的等待著少女的決斷。

然而紫發少女注定讓他們再一次的失望了。沒過多久,稗田阿求就聳拉著腦袋,開始表演起小雞啄米來。

「咳……」看著家臣們一臉如同便秘忍耐的很痛苦的表情,稗田的家老之一有些無奈,在用帶著些許慈愛的眼光看了一眼稗田阿求後,只得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哎?」紫發的少女瞬間清醒了過來,口中傳來一聲低呼,吐了吐舌頭後看向了剛剛發出了聲音的老頭。

家老不得不眼光示意了一下桌面的紙張,隨即合上了眼楮。

眼不見心不煩。

自己還不能死那麼早,稗田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過听說死神是一位很美麗的少女呢……

……

匆匆做過了早飯,明明可以感覺到藤原妹紅和唐月微的氣息就在寺子屋的不遠處,卻久久等不到兩個人回來,上白澤慧音心中有些奇怪。

走出門,上白澤慧音遠遠的便能夠看到坐在牆角一臉不耐的藤原妹紅,以及……如同告白失敗,捂著眼楮流著眼淚的純情小男生一般蹲在牆角,全副武裝的唐月微。

稍稍有些曖昧的目光,在上白澤慧音漸漸走近的時候,在兩人之間來回不斷遮遮掩掩的打量著。

是因為在一起並肩戰斗嗎?是因為相互扶持嗎?是因為告白被拒絕了嗎?是因為……諸多的理由,在上白澤慧音的心里不斷的翻涌著。

看起來是很般配,不過……想到了兩個人能夠在一起的時間,上白澤慧音的心底其實並不看好這件事情。

要拆開嗎?還是要幫忙呢?

自以為了解了兩人之間全部內容的上白澤慧音內心不斷的糾結著,漸漸的走進了兩人。

「誰?」雖然暫時看不見,但並不妨礙唐月微能夠听到越走越近的腳步聲。唐月微靜靜的推開了保險,繃緊了神經稍稍挪動了身軀,沖向了來人的方向。

「是我。」上白澤慧音看著唐月微將藤原妹紅護在了身後,眼神中稍稍多了一絲贊賞,也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上白澤小姐。」唐月微听到熟悉的聲音稍稍有些意外,隨即便低下了槍口︰「您來的正好,藤原小姐似乎是因為剛剛的戰斗月兌力了。」

上白澤慧音先是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藤原妹紅,大概猜到了她月兌力的原因,漸漸的變成了無奈。上白澤慧音隨即便將目光轉向了唐月微,仔細的觀察下,輕輕的掩住了嘴巴。

臉上涂抹的油彩被看成了狼狽的逃竄,偶然沾染的鮮血被當成了不屈的拼殺,微微的硝煙味道被當成了盡力的掙扎……總是被稱作老好人的上白澤慧音突然間覺得似乎心髒被無形的手揪了一下,稍稍有些心痛,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的責怪。

「你的眼楮怎麼了?」

如果早能夠發現妖獸……如果能早一點使用能力……

平靜的面龐線條漸漸的變得有些柔軟,上白澤慧音終于注意到了唐月微一直都在閉著眼楮,語氣中無疑的顯露出了擔心和自責︰「你的眼楮……」

「不知道為什麼天突然很亮,失明了,過一陣就會好。」唐月微語氣中的滿不在乎,卻被上白澤慧音當做了對自己溫柔的安慰,誰會因為天亮而失明呢?

「我來扶著你吧?」像是在征求唐月微的意見,更多的卻像是強硬的要求。上白澤慧音伸出了手,帶著不容拒絕的味道扶起了唐月微,而面帶不滿的藤原妹紅則慢慢的漂浮了起來。

本是古井無波的心中,沒有征兆的微微蕩起了一絲漣漪,便很快在唐月微的語句中的消失不見。

「那藤原小姐呢?」

……

「那麼就這樣吧。」稗田阿求發布完命令後揉了揉脹痛額頭,發出了會議結束的命令,看著家臣們低著頭慢慢退下。

站起了身,少女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下因為長久的跪坐而在衣服上壓出的褶皺,很是從容。

等一下還是先去補個覺吧……

少女默默的打算著,同時,幾名侍從低著頭將少女面前的文案整理干淨。一樣樣整潔而素雅的菜肴冒著剛剛出鍋的熱氣被端了上來。

少女再次跪坐下來,沖著同樣在等待著自己,喉頭忍不住抽動的家老們示意了一下,便低下頭優雅的吃了起來。

這一幕,在人間之里幾大豪族的會客廳中,不約而同的上演起來。

忘記了刺目的傷亡,忘記了已經開始供給不足的糧食,忘記了……

活著的人終將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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