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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相互迎合的惡意”

()雖然已經預料到這種事應該會發生,不過一旦真的出現在我面前,我還是覺得有些微妙。

——我背靠著牆,躲在羅薩里奧身後。

羅薩里奧擋在我身前三步左右的距離,面對著五個笑盈盈的少年。

突然有種,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件事的感覺。

今天早晨由于我睡過頭了,起床時索妮婭已經走掉了。抱著「再不去的話就遲到了」的心態,我放棄了去嘗試自己綁頭發。

也就是說,那條名為「百花落紅」的銀線,現在不在我身邊。

因為現在是上課時間,所以就算是在教學樓大門前這種公共場所,也沒幾個人。

「這位美麗的小姐,不知該怎麼稱呼。」站在中間的那位金發少年禮貌地開口,甚至行了個微禮。

羅薩里奧用余光看了看我,見我沒有回答的意思,笑著迎上去道︰「你好,我叫羅薩里奧。可能你會覺得我有些礙事,不過這位小姐已經和我有過先約了。」

「原諒我的唐突,」金發少年像是沒听到羅薩里奧的話一樣,對我露出了微笑道,「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叫皮卡•金。我並不奢求小姐你能告訴我姓氏,只是作為朋友,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

——誠意這東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看著他這幅認真的表情,我忍了半天才沒讓自己笑出來。

「原來是金家的小少爺,失敬。」羅薩里奧對虛禮倒是挺在行,絲毫不做作地說,「久聞金家‘煌龍斗氣’獨霸一方,今r 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比起和我說話時的委婉,羅薩里奧面對這個小少爺時真是刻薄到一點情面不留的地步。先把金發少年的家族捧上天,再用他的家族打他自己的臉。這種挑釁如果在雙方人身安全都有保障的情況下,確實是一種很實用的話術。

不過,現在可不是雙方人身安全都有保障的情況。我瞥了眼羅薩里奧,他完全沒有退縮的意思,臉上掛著營業式微笑。

金皮卡的視線並沒有動搖,依然保持著微笑緩緩地說道︰「不知小姐是喜歡貓還是喜歡狗。」

「沒什麼特別喜歡的。」我將羅薩里奧往身邊拉了拉,答道。

「比起喜歡亂叫的狗,尤其是‘忠犬’,」說著,金皮卡的視線凌厲地掠過羅薩里奧,「我更喜歡平時對外物不屑一顧,但撒起嬌來特別可愛的貓。」

「你這樣挑釁他,不會是一點打算都沒有吧?」我沒有理金皮卡,低聲向羅薩里奧問道。

「既然避不了,至少也要讓我逞逞口舌之能吧?」羅薩里奧苦笑道。

「你覺得這樣就能把他們的注意力從我身上移開,最終只是把你揍一頓就能消氣嗎?」

「他們打人也是需要浪費體力的吧?只要我糾纏的好,您應該是能安全離開的。」羅薩里奧顯得對我的呵斥毫不在意。

「這種獻身j ng神確實不錯,不過一點都不理智。」我笑了笑。

「難道您不應該夸獎我一下能想到這麼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嗎?」

「你看起來這麼弱,除非他們把所有戰力浪費在你身上,否則只要能留一個下來,我還是跑不掉。」我咂咂嘴,「從這個結果上來說,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沒意義的。」

「喂喂……您現在難道不應該說‘你怎麼這麼笨啊’或者‘我是絕對不會一個人逃跑的’這種話嗎?」羅薩里奧听到我的話,似乎很是開心。

「你怎麼這麼笨啊,我是絕對不會一個人逃跑的。」我面不改s 心不跳地說完了他給出的台詞。

「……少了點感情,不過,」羅薩里奧看向金皮卡,「報酬,我確實已經收到了。」

「雖然這台詞確實很帥,」我放松身體,打開了上帝視角,「不過一般說了很帥的台詞的人,死的都很快吧。」

羅薩里奧身上的胭脂味非常重,在打開上帝視角後注意力得到強化後顯得更加明確。粘稠之中帶著一絲甜味,讓人只是聞到就能感覺不舒服。

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是西部教學樓,我的宿舍在最東邊。意思就是說,如果我不能把上帝視角的半徑放大到足以覆蓋整個莫比烏斯的程度,是沒辦法催動百花落紅的。

這之間的距離,再怎麼保守估計,也有個幾千米。

且不談我的上帝視角能不能覆蓋這麼大的範圍,也不談我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了這份負荷。就算我能做到這些,我還是沒把握在這難以數計的情報中選中一個物體,然後j ng準地控制它。

所以,現在的我除了一點點地去觸踫自己的極限之外,什麼都做不到。

盡管如此,我從羅薩里奧的神s 上還是看不到一絲緊張。對方的目光早已算不上友善了,他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微笑。不過就算這樣,我也實在是懶得去吐槽他。如果他不是個不自量力的笨蛋的話,應該是有著相應的實力,才能做出這般行雲流水的挑釁。

——突然覺得,以前對自己能力的戒律,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丟在什麼地方了。

對于偷看男人衣服以下的部分這件事,我可絲毫不覺得害羞。

那幾位少年的戰斗力實在不怎麼樣。除了金皮卡,剩下的幾個心髒附近只有微弱的斗氣存在,粗略估算了一下這些斗氣在回路中運行一周的速度,大致得出了他們的實力。

按照克洛斯的說法,應該只有「武者」水平。

金皮卡不愧是這些人的頭頭,體內的斗氣和一般練氣者的蒼白s 不同,是那種金光閃閃的亮s 系。而他到現在為止,似乎都沒有動手的意思。清澈通透的金黃s 纏繞在心髒周圍,伴隨著心髒律動著。

而羅薩里奧,他身體里的斗氣看起來非常的渾濁,呈深邃的黑s ,凝聚在心髒處。

一般的練氣者,根據練氣屬x ng的不同,斗氣在顏s 上會有所偏差,但多數還是呈半透明狀匯聚在心髒周圍。

羅薩里奧的斗氣漆黑一片,連心髒都看不到。這就證明,他在實力上,對金皮卡有著壓倒x ng優勢……吧?

其實,我也不算太確定。

但不管怎麼樣,這應該就是他之所以敢出言挑釁的理由所在吧?

——果然無論在哪,大家都喜歡扮豬吃老虎。

「小羅。」那幾位少年隨著金皮卡的眼s 慢慢走了過來,我拉了拉羅薩里奧的衣角。

「怎麼了?」羅薩里奧微笑著,語氣很是溫柔。大概是覺得眼前的少女開始害怕了,想借此安慰一下她。

「我餓了。」我自顧自的說出了實話。

由于早晨找教室找了半天,不想遲到的我連早飯都沒吃。

果然,羅薩里奧听到我的話後,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甚至差點沒站穩。

「所以,你快點。」說完,我後退了幾步。背靠著牆,用雙手捂上了眼楮,裝作一副不想見到打斗場面的小女生姿態。

——每當我閉上眼,做出一副「我看不到你」的樣子時,別人臉上的表情都非常有趣。

羅薩里奧的臉s 在我閉上眼後立即沉了下來,之前笑盈盈的樣子一掃而空。他用困擾的表情看了我良久,直到那幾位少年已經逼近到他身邊時,他才無奈地搖了搖頭,帶著一臉苦澀轉過了身。

四位少年欺負人的經驗也不少,各自交換了個眼神,便以圍攻之勢困住了羅薩里奧。將身體重心放低,給了金皮卡一種「隨時可以下令動手」的信號。

沒等金皮卡下令,羅薩里奧已經動了手,他將左手食指豎在嘴邊,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黑s 的斗氣連運轉的痕跡都沒有,就從他身體里面大量的迸發出來。非常巧妙地避開了我的周圍,以凌冽的氣勢席卷著整片大地。

四位少年在這黑s 煞氣的威脅下,臉s 瞬間變得蒼白起來,好像維持身體不倒下就已經盡了全力,沒有絲毫的力氣再去做多余的動作。而直到剛才為止還擺著一副「勝券在握」表情的金皮卡,比起他們也好不到哪去。瞪大了雙眼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羅薩里奧,臉上滲出了不少冷汗。

「噓——」羅薩里奧刻意拉長了聲音,環視了一圈四周已經快暈過去的少年們,收回了斗氣。

金皮卡長舒了口氣,身體軟了軟。四個少年則在交換了各自游離的眼神之後,抑制住顫抖著的雙腿,輕手輕腳的離開了羅薩里奧。

常年跟著金皮卡,他們察言觀s 的能力也算是不差,服從著羅薩里奧讓他們「別出聲」的意思。

羅薩里奧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向金皮卡,以凌厲的眼神俯瞰著他。良久,才俯身耳語道︰「金少爺,可別給你爺爺丟臉啊。」

這句話說得很小聲,就常理來說,很難被外人听到。這麼看來,羅薩里奧並不打算和他結仇,皮鞭和糖果運用的很是嫻熟。達到威懾的效果後,他也沒把金皮卡僅存的一點尊嚴在他的手下面前碾碎,反而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金皮卡低下頭,緊咬著牙關,點了點頭。

——結束的太快,以至于讓原本抱著看戲心態的我有些失望。

目送金皮卡和那四位少年離開後,羅薩里奧這才看向我,帶著苦澀的微笑。

「他們走了,」似乎是注意到我還不知道情況,他提醒道,「你可以睜眼了。」

「哦……」考慮著該怎麼裝傻,我睜開了眼楮,「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可是商人,」羅薩里奧笑道,「在保證雙方都得利的前提下,把籌碼折中到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範圍可是我的強項。」

「這樣啊。」好在他也有裝傻的意思,也沒問我為什麼會對他盲目信任的原因。

「想吃什麼?」羅薩里奧向我伸出手。

「嗯?」以防有著「小少爺脾氣」的人被欺負後可能會做出的選擇,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頂著微紅眼圈狂奔著的金皮卡身上,「隨便吧……只要不是黃金s 的都可以。」

「伊諾。」羅薩里奧看著我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眼中多了絲擔憂。

「怎麼了?」

「你流鼻血了。」羅薩里奧快步走了過來,遞出他的手帕。

「啊?」我隨手模了模,接過了手帕,「哦……」

「沒事吧?」羅薩里奧俯低聲問道。

「嗯……」我看著手中的殷紅,看著金皮卡所在的位置,關上了上帝視角,「沒事。」

「要我陪你去醫務室看看嗎?」羅薩里奧提示著我還沒擦干淨的地方。

「不用了,」我仰著頭,感受了一內血液流動的速度,「又不是什麼大事。」

「那好吧,」羅薩里奧笑道,「作為賠禮,我請你吃飯好了。」

「賠禮?」我瞥了羅薩里奧一眼說,「你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只是作為邀請您的借口而已,我覺得以現在的場景來考慮,您拒絕的可能x ng很小。」羅薩里奧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

「給別人帶高帽子這件事你倒是挺擅長,」我將手帕疊好,「完全不像是沒和女人打過交道的樣子啊你。」

「真的,」羅薩里奧從我手中搶過了手帕,「我之前從沒正面和女孩子說過話。」

看著他將那沾滿了血跡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收回口袋,我皺了皺眉。

「那好吧,」我學著他剛剛的語氣,「作為謝禮,我就接受你的邀請好了。」

羅薩里奧搖了搖頭,說道︰「您真是……」

「——只有女人能這樣耍無賴,」我推開了他擋在我身前的身體,「也只有男人能被女人這樣耍。」

「這可沒有您說的那麼有普遍x ng,」羅薩里奧隨即跟了上來,「應該說,能這樣讓男人甘願被耍的女人很少,踫巧您是其中之一。」

我聞言苦笑道︰「先天優勢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這可是混沌虛主對您的饋贈。」羅薩里奧附和道。

「饋贈嗎……」鼻腔里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話說回來,你身上的這股味兒,相當的重啊。」

「我嗎?」羅薩里奧吸了吸鼻子,「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嗎?」

「胭脂味。」

「哦是指這個……」羅薩里奧頓了頓說,「您不喜歡嗎?這可是新品。」

「你一個男人擦這麼多胭脂水粉干嘛……」我開始質疑羅薩里奧的常識,順道質疑了一下這個世界的常識。

「這您就有所不知了,」羅薩里奧快步跟了上來,和我並肩而行,「千年前的古東,男人可是要化妝的,不僅如此,還以互相攀比美貌為榮呢。」

「你想證明什麼。」

「您這是什麼反映……」察覺到轉移話題失敗的羅薩里奧揉了揉鼻子說,「好吧,我是因為身體上有股怪味,所以才抹這麼多胭脂的。」

「哦。」

他用視線偷瞄著我,帶著試探x ng的語氣問道︰「您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

羅薩里奧一時語塞。

我看了看他那副若有所失的樣子,解釋道︰「不想把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別人看,這很正常啊。或者說你覺得我是那種喜歡把別人的弱點說出來,以一副戲謔的表情惡語相向的人嗎?」

「……我確實是這麼認為的。」

「……臥……」

——我在你眼里,究竟是個什麼形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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