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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回蕩著,回蕩著的漣漪”

()我向來對「皇城d d 」這個屬x ng有點排斥,因為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擁擠感。

盡管我不想讓自己做個「經驗主義者」,所以馬車進城之前我都盡量保持著平常心。可當我看到這般人山人海的擁擠後,還是搖了搖頭。

明明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間了,這約五米寬的街道上仍是一片熙熙攘攘。

看到這番擁擠的路況,進城之後,我們便下了馬車。克洛斯在和車夫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讓他先行離開了。

我突然覺得,以我「公爵之女」的身份不該和這些素未謀面的人擠在同一個街道上。

——雖然有些刻意的自以為是,不過我確實是不適合應付「喧鬧」。

「總之,」克洛斯也看出了我的不適,「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被他這麼一說我才想到,自臨近中午的那頓「早餐」到現在,我還什麼東西都沒吃過呢。模了模正在咕咕叫的肚子,我點了點頭。

克洛斯稱職地保持在擋在我身前半步的距離,頗有一副為我披荊斬棘的架勢。

在城門附近的這些攤位多數是賣一些特產x ng小吃,以及一些可以當做紀念品的東西。深入皇城後,這些攤位就變得稀少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看似奢華的店面。雖說是「奢華」,也無外乎是飯館,服飾店,武器店,魔法道具店這些對于這個世界很常見的種類。

雖然原本的我,理應對這些東西挺感興趣的。不過在當前這麼一個擁擠的狀態下,我實在是沒心情逛街。

克洛斯明白我之所以是這副神情的理由,所以也沒多停留,一路物s 著符合要求的店面。

——這讓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說起來,今天似乎是什麼節假r 來著。」克洛斯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說道。

「怪不得……」雖然克洛斯的發言很是含糊,卻也讓我松了口氣。畢竟,讓我獲知了這街道並不是每天都這麼擁擠的事實。

「莫比烏斯學院今天大概也會對外開放,」克洛斯指了指不遠處的一位少年,「從不是完全封鎖式教育這點上來說,還算是合格。」

克洛斯指著的少年,年齡和我相仿,一身漆黑的禮服,使得里面的白s 襯衣格外顯眼,此時正和我們相向而行。

少年在路過我身邊時頓了一頓,目光瞥了我一眼,帶著一絲驚訝。

好在我們雙方都沒多做停留,只是一個照面,便相繼離開了。

——這種感覺我還真的有些不適應。

「那就是莫比烏斯的制服。」克洛斯轉過身,似乎是在詢問我的意見。

我也回過頭看了眼黑衣少年的背影,那漆黑的制服背後,有著一個奇怪的紋章。

一條扭曲著但卻首尾相連的絲帶,呈圓形框住了一個不規則圖形。那不規則圖形我曾在加利亞的一本泛黃的書中看到過,正是將神舟大陸和古東大陸契合在一起的形狀。

「還真是莫比烏斯……」我忍不住吐了個槽,「不過這個季節穿成這樣,不熱嗎?」

「初夏而已,這個時期氣溫無常,還是注意些好。」克洛斯為我整理了一下稍有凌亂的衣領。

好吧,學校有個華麗的制服也不算是件壞事。

「有什麼想吃的嗎?」克洛斯用眼神示意周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嗯……」我環視了一周以正中間的噴泉呈環形排列的店鋪,「即使有,我也叫不上名字,還是您做主吧。」

「那就就近原則吧。」克洛斯為我指了指方向。

從華麗的外形構造上來說,我不覺得克洛斯的選擇符合「只是吃個飯」的要求。

「嗯。」盡管如此,我也沒有拒絕的必要。

徑直走進這家名為「代價物」的餐館後,才覺得我的判斷還是正確的。這里面的消費看上去就不便宜,而且是屬于根據面向客人的不同有著一定差別x ng的地方。

讓我不禁模了模臨走時芙蕾雅額外交給我的那個裝滿暗金s 貨幣的「小錦囊」。

守在門前的服務員向我們行了一禮後,一位穿著j ng致的男人向我們走來。在听了克洛斯低聲耳語的吩咐後,他優雅而熟練地把我們帶到一個雙人座上。放下菜單以商業x ng的微笑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二小姐,」克洛斯示意加完咖啡的侍女離開後,擺出一副微妙的表情說,「雖然我們在這種過于公眾的場合吃飯有些不符合我們的初衷,不過我覺得這對您還是有所幫助的。」

正納悶他那略顯戲謔的眼神來意時,突然後背感受到了一股直勾勾的視線,讓我的身體差點打了個冷顫。

我循著視線向後看去,才發現那是一位動作定格了的男人,約二十歲左右。注意到克洛斯的意圖後,我才意識到,我們坐的這個位置處于這家餐館的正中心位置。而由于周圍刻意的桌椅擺放,在這個位置坐著的人剛好可以被所有人看到。

我輕咳一聲,整理了一下裙擺,以消除被身後的視線帶來的不適。

結果這個動作又非常不幸地引來了其他的視線。無奈之下,不想再做出其他動作吸引注意的我,此時只好用眼神責怪克洛斯的用意。

「二小姐,我並不是故意要使您為難的,」克洛斯的語氣顯得很輕松,「只是,有些事是您必須習慣的,如果僅僅是被別人目不轉楮地盯著就能使您感到不適的話,恐怕……」

「我知道。」出于不想被他覺得我是眼高手低的緣故,我搶言道。

盡管,之前我已經清楚了伊諾作為一個女人究竟有著多大的魅力,不過由于當時面對的是身為伊諾父母的加利亞和芙蕾雅,以及和我本身有著特殊關聯的克洛斯,我才一直沒把這個問題當回事。

但現在看來,擁有美麗羽毛的小鳥一旦從鳥籠之中飛出來,處境確實相當的不妙。

這些視線的主人看到我有所不適後,雖然在魯莽上有些收斂,可還是時不時地會投來帶著欣賞意味的余光。

「只不過,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克洛斯收起了略顯戲謔的微笑,把菜單遞到我面前說道,「二小姐您也別過于刻意的暗示自己,只需要對這件事稍微留意一下就行了。」

「嗯。」內心深處稍稍責怪了一下過于看得起我帶有「年僅二十一歲一事無成」屬x ng的自己,翻開了菜單。

——就算同樣頂著「夜」這個沉重的姓氏,我比起家族里的任何一人,欠缺的東西都不止一點兩點。至少在適應身份的經驗上,我絕對不如他們。

想著這樣會讓我覺得失落的事,不免有些分心。直到克洛斯把杯中的咖啡喝完時,我還是沒有做出決定,盡管菜單已經被我來來回回翻了三四遍了。

「算了,」我嘆了口氣,「今天的狀態不是很好,還是麻煩您吧。」我將眼前的菜單推了回去,搖了搖頭。

對于我這個充滿逃避口吻的借口,克洛斯卻沒說什麼,他叫來了侍女,在菜單上簡單地指點了一番,便完成了我將近十分鐘沒點進展的工作。

侍女在加滿了咖啡之後便退下了,克洛斯則用余光四處審視著剛剛對我投來視線的人,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靜的氣氛。

靜下心來,又听到了肚子的抗議聲。于是我拖著下巴,把玩著小巧的咖啡杯,期待著廚師的效率,以便讓我早一步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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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下山後,天空中便落下了綿綿細雨。

這讓原本就心煩意亂的索妮婭更是無法集中注意力,她看著手中的文件,站在一道棕s 的大門前,為要不要進去這件事而猶豫著。

她試著去串聯自己和手中這份文件,以及這份文件的接收人,再加上「選擇自己來送」這些事之間的聯系。

雖然沒有打開文件詳細來看,但單從表面上,索妮婭也知道了這是某個學生的資料。

為什麼要讓自己把這份學生資料送給奧德曼院長呢?

來時的路上,索妮婭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每當她想打開資料詳細的查閱一下,試圖找出自己和資料上的人之間的聯系時,總會被自己的自律神經抑制下去。

這麼慌張,也許會顯得有些不打自招。

抱著如此想法的索妮婭毫不猶豫地扼殺著自己的感情。

——索妮婭不得不帶著步步為營的謹慎。

她已經在接過資料時滿足了自己禮節x ng的好奇心,交予她資料的老師也沒反對她看,但她還是選擇了停留在獲知這份資料粗略內容的地步,沒再繼續看下去。

而真正注意到自己需要獨自面對的人是誰時,握著紙張的手已經開始向外滲出了冷汗,索妮婭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棕s 大門發出了一聲特有的擠壓聲,打開了一個門縫。

「失禮了。」索妮婭推門而入,決定用禮節掩蓋自己的緊張。

「你是?」桌前的老者問道。

「學生索妮婭。」發覺和眼前的老者對峙並無太大壓力,索妮婭應聲而上,「老師讓我把這個交給您。」說罷把手中的文件擺正放在桌上。

「哦……」奧德曼翻開資料,眯起雙眼。

沒有吩咐,索妮婭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說,你叫索妮婭是吧?」粗略地翻了翻資料,奧德曼抬起頭問道。

「是。」看到奧德曼沒有讓自己立即離開的意思,索妮婭不禁攥緊了衣角。

「你看過這份資料沒有?」奧德曼把手中的資料整理好,放在桌上。

「只知道這是一位同學的資料,沒有打開仔細看。」索妮婭如實回答。

「那好吧,」奧德曼聞言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就當是給你一個驚喜吧。」

對上那看不出真假的笑容後,索妮婭逃避x ng地低下了頭。

「還沒吃飯呢吧?」奧德曼問道。

「嗯。」

「那就稍微等會吧,今天你可能要出點血了。」奧德曼的語氣听上去像是在開玩笑。

索妮婭露出了奇怪的目光。

「看這個天氣,應該也不會在外面停留太久,你就先回去吧。」奧德曼看向窗外說道。

雖然心中有所疑問,索妮婭還是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院長室。

待到索妮婭離開後,奧德曼摘下了眼楮,放松了下姿勢,長舒了口氣。

「加利亞,真是難為你這臭小子了……」看著索妮婭剛剛送來的文件,奧德曼呢喃道。

細雨敲打在窗戶上產生的旋律越發的急促,讓奧德曼突然產生了一種「自己已經老了」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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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頓飯我吃的相當不自在。

不管是從那時不時飄來的視線上來說,還是從我刻意地糾正自己的用餐姿勢上來說。想要掩蓋雙手的生疏以應付那些視線,只會讓效率遠遠的落下,直到克洛斯擦了擦嘴一臉詫異的看著我幾乎沒動的餐盤時,我才下定決心。

隨便找了個浪費的借口,便扔下了那盤有些甜味的肉類食物離開了。

「莫比烏斯是住校的對吧?」出門後我立即問道。

「沒錯,而且除了像今天這樣的特殊節假r ,是不允許學生出校門的。」

盡管我已經嘗試著用這個問題委婉的表示了我的意思,還是覺得用「給素未謀面的室友帶些慰問品」當做幌子,以照顧我這空空如也的胃部這種意圖,在語言組織上有些難以啟齒。

克洛斯隨著我的視線望去,微笑道︰「人際關系也是很重要的,二小姐。」

那是一家面包店,離這家餐廳不遠,那股特有的面包香也在不停地刺激著我的神經。

「不排除您會有室友的可能x ng,還是帶一些回去吧。」雖然此時他用著「征求意見」的視線看著我,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示意克洛斯在這里等著就行了,也不管他是否同意,紅著臉沖進了面包店。

——真是出師不利。

看著已經打包完成的服務員的微笑,我模出一枚暗金幣問道︰「這個夠嗎?」

服務員的微笑瞬間結了凍,她看了看我的表情,又看了看為我打包好的面包。無奈地接過暗金幣,打開了滿是貨幣的抽屜。

于是一番折騰之後,我一手提著面包,一手提著比面包還要重的貨幣離開了面包店。

看到我這幅模樣的克洛斯連忙走了過來,接過我手中的負重,問道︰「您不會是用暗金幣買的面包吧?」

「嗯。」

克洛斯掂量著兩個包裝袋的重量,笑了笑說︰「這種面包就算再出名,價位也最多在十個銀幣左右,您這種做法,就像是買了一塊錢左右的東西給出一張一萬面值的鈔票一樣。」

「……就當是體會了一把二世祖不知世事財大氣粗的感覺吧。」我嘆了口氣,揉了揉剛剛提著貨幣的那稍微有些發酸的肩膀。

「不知夫人給了您多少暗金幣?」克洛斯問。

我拿出芙蕾雅的「小錦囊」,將其中的暗金幣全都倒了出來,數了數,還剩下九個。

「夫人真是‘愛女心切’,」克洛斯笑著搖了搖頭,「這就相當于是送您去上個大學,給了你一千萬零花錢差不多。」

「這金幣的面值這麼大?」雖然听過他之前的比喻,我已經有所準備了,但是听到「一千萬」這個數字後,我還是覺得一陣眼花。

「那當然,帝國公爵一年的明碼俸祿也只是十個暗金幣而已。」

「這麼大的面值,難道不會引起通貨膨脹嗎……」我看著手中比一元硬幣略厚的暗金s 硬幣問道。

「這倒不需要我們擔心,暗金幣一般很少用于r 常交易,更多的,是在大型工業中以一個更好計算的單位使用。」克洛斯解釋道,「r 常生活中,使用的是金幣。金幣向上以百進制則是紫金幣,再向上百進制才是暗金幣。」

此時此刻,我突然有種微妙的錯覺。

「像這樣的面包店,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十幾枚紫金幣而已,好在他們有足夠的儲金給您換開,不然恐怕連生意都做不成。」

「好吧,」我將手中的暗金幣裝回「小錦囊」里,「這算是最深刻地體驗了一次身為‘公爵的女兒’所擁有的理所當然了吧。」

「只怕,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克洛斯也苦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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