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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武道天下 第二十四章 暗 殺

青石街。

一座酒樓,離斧頭幫總部很近,不出百步。

酒樓,每天開門很早,這幾天,卻掛出概不營業的招牌。

店里除了伙計就只有一批客人,說是客人,有些見外,客人都是斧頭幫的,而酒樓的大股東又是斧頭幫幫主黃沖鋒。斧頭幫為了眼下幫會的生死存亡,把能招集到的幫眾,都聚集在幫中,鑒于人手眾多,就把幫中的一些產業,停止運轉,用來居住。酒樓,自然是最好的選擇。有吃有喝,還有人伺候。

酒樓里,有十來個伙計。都是幫里經過嚴格挑選的,絕對可靠。另外,還有一對長期在酒樓,賣藝的父女二人。

二樓的雅間,斧頭幫的幫主及那份資料上出現的人,都在現場。

一張圓形的桌子上,擺滿各色菜品,整只的燒雞,紅燒牛肉,烤全羊,盡是肉食。豐盛之極。圍坐著七八個人,那惹禍的武霸也在里邊,不過,臉色相當難看。

黃沖鋒打破沉悶,說道︰「武霸,這件事因你而起,現在,是我斧頭幫生死存亡之際。你給老子說說,怎樣破局?」黃沖鋒明顯怒氣未消,他女乃女乃的,要不是現在真是用人之際,早一斧子劈死這頭不知死活的豬。

武霸的不安,不僅是在眼神上,就是整張平常還有點英俊的臉也在小範圍內抖動,整個身體也在抖動中,一听幫主的問話,馬上結結巴巴道︰「幫……幫主。」

「給老子站直了說,你是個男人嗎?老子還沒找你事呢。」黃沖峰劈臉又罵了幾句。

武霸不知從哪來地膽氣,抓起一壺酒,咕咕幾下,飲個干淨。借助酒勁。大聲道︰「幫主,各位大哥,我武霸對不起大家,等這事一了,隨大家處置。不過當前,有三件事必須做。一件事,我們雙方的實力,大家都心知肚明。要報護好幫主你和兩位長老,在生死斗前不受傷,不出意外。雖然,離比斗僅一個晚上,但還是要小心謹慎。所以,今天晚上,你們必須在酒樓的地下室度過。第二件事,如果您們保持好良好的狀態,相信,要贏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贏了後,怎麼辦。很明顯,無論輸贏,有人都會讓我們從青山鎮消失。以前那件事,投靠宜蘭縣張家的事,應該主動聯系了。」說完這些,武霸停了停,看幫主的反應。

「好,這件事讓馬蜂去辦。說第三件事。」

武霸此時的面色相當猙獰,整張臉不知道是由于激動、生氣,還是其他,已經整個扭曲了,他惡狠狠的說,「第三件事,我已經做了。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傳來。煩請幫主及長老們等待一小段時間。」

眾人心中皆是一驚。

這平時頭腦一般的武霸,說出前兩件事,就夠令人吃上一驚的。要不是他反復思考過,決計不會說得這麼頭頭是道。這第三件事是什麼,這小子還買關子。從他那表情看,肯定是件大事。

過了盞茶的功夫。

眾人都沒有說話。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後,一名幫眾推門而入,並在黃沖鋒耳邊小聲嘀咕幾句。黃沖鋒面露訝色,不由向武霸看了幾眼。武霸猙獰的表情已回復不少,非常坦然的坐在那里,沒有動靜。

「好,你去請他上來。」

那名幫眾帶上來一名身材一般,穿著普通的十二、三歲的小孩。

小孩上來,倒是大大咧咧的,張口就問道︰「誰叫武霸?」

武霸此時神情緊張地站起來,其他人不明就里,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小孩倒是嚇得一愣,後退一步,機警地問道,「你們要干什麼?」武霸有些結巴地問道,「辦……辦成啦?」眼神中滿是期待。

小孩把胸部挺了挺,高昂著頭道︰「我家‘二哥’辦事,從不失手。」接著把手一伸,「拿來。」

在別人困惑的當口,武霸轟然跪倒在幫主黃沖鋒的面前,顫聲道︰「幫主,請你一並治罪吧,我把幫內的那塊‘千年寒鐵’,用來交換一個人的命了。」黃沖鋒此時真想拿出斧頭殺死眼前這個到處惹禍的東西,幫中大劫未過,還敢私自用幫中最值錢的‘千年寒鐵’,去換一個人的命。不過,他決定還是強壓怒火,听這小子把話講完。「我給殺手‘二哥’,許下諾言,只要他殺掉八角門的內堂堂主阿軍,就把那塊‘千年寒鐵’作為他殺人的報酬。」

「好,好。」黃沖鋒在听完武霸的話後,連說幾個好字後,由剛開始的震怒,到最後的好字說完,呼吸已經漸漸平息下來。他一把抓起武霸,「那阿軍的人頭呢?」

「在我這。」小孩高聲說道,從背後的包袱中取出一個箱子,眾人在小孩進來時,都沒有發現小孩還背著個大包袱。

小孩打開箱子,黃沖鋒抓住武霸的手不知不覺的松開來。

人頭,箱子中有一個人頭。對于阿軍,斧頭幫的高層,就算認不全自己幫眾兄弟,也都會認識這個阿軍。阿軍在八角門的地位僅次于門主耿秋月,還是耿秋月公開的情人。當然,還是阿軍的實力才讓他在八角門的地位僅次于門主耿秋月。本來,以斧頭幫本身的實力,就有六、七分勝算,這下,這個棘手的阿軍一死,勝算幾乎百分百。斧頭幫的眾人都可以在對方的臉上看到彼此洋溢的笑意。

「哈哈。」黃沖鋒仰天大笑幾聲,「武霸,有你的。好!」

「別忙著慶功,東西呢?」小孩的假裝干練的聲音不合適宜的響起。

黃沖鋒還在大笑的臉,被憋在半空中,落不下來。似笑非笑。心中那個肉疼,那塊‘千年寒鐵’,價值幾萬金幣,可還是有價無市。這是他當年偶發善心,救助一名老者,老者臨死前給他的一點心意,一份大禮。黃沖鋒還在心中左右來回考慮時。

那個不懂場合的小孩又說話了,「‘二哥’說,要是黃幫主無法決定的話。他不介意免費殺掉貴幫一名長老。」小孩無所謂的陳述,在場的斧頭幫的人真想一斧頭一斧頭的砍死他。

黃沖鋒驚恐之下,他是知道殺手「二哥」的恐怖的,也就當即下了決心,舍不得的說道︰「可惜,現在,千年寒鐵不再這里,等明天比斗完後,在給你不遲。」

「嘿嘿,‘二哥’還說,如黃幫主推說取出千年寒鐵不方便的話,不妨把放置地點告訴他,他自己去取。還有,膽敢玩花樣的話,你們就都不用參加明天的比斗了。」小孩完全是在陳述一件與他完全不相干的事,完全沒有去顧及旁人的感受。

斧頭幫的眾人,臉色鐵青鐵青。

眼見無法推托,黃沖鋒也不是笨蛋,知道阿軍的死,給他斧頭幫帶來的巨大利益,如果自己都死翹翹,斧頭幫煙消雲散,還保得住那千年寒鐵嗎?黃沖鋒再也沒有猶豫,當即把收藏千年寒鐵的地方告訴小孩。

看著小孩慢慢消失在房門之外。斧頭幫的人。在房間內的所有人,都不由地大笑起來,仿佛,勝利就在眼前。接下來,就是喝酒吃肉。武霸是最高興的一個,幫主不但免去他以後的責罰,還大大的嘉獎一番。

××××

隨著一聲淒厲的叫聲,嚴格地說應該是半聲,那慘叫聲像被扼著喉嚨的雞,只來得及發出半聲叫喚,就沒了聲息。

從阿軍的房間傳出的這半聲慘叫,對剛剛入夜不久的八角門的人來說,只要耳朵還在,都不會沒有听見那聲刺穿耳膜的撕心裂肺的慘叫。

馬山很快地跳出房門,眼見阿軍房中竄出一個黑影,身法快捷無比,一眨眼的功夫,就跳上屋頂。馬山還沒有能力飛縱那麼高,但是,他還是快速的從大門穿出,追了上去。那道黑影已飛過好幾道院牆,剛好落在大街上,見馬山追來,掉頭往前飛奔。馬山展開「飄渺步伐」,在平地上,「飄渺步伐」的速度極快,連續追過幾條街,眼看離黑影越來越近。黑影見甩不掉馬山,飛身縱上一堵足有三、四丈高的高牆。以馬山目前七段武士的能力,最多也就蹦個丈八高,只好站在高牆之下。

那黑影倒是奇怪,站在高牆上也不馬上離去,開口說道,「小家伙,不錯嘛,步法挺快。就是實力還差那麼一點點,還是大有作為的。要不是我殺人有價碼,你早就死啦。看在你年紀輕輕的實力已經不錯的情況下,就為那個培養你的大家族留下一個人才。我要走了,另外,回去告訴耿秋月,人是我‘二哥’殺的。」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高牆的背面。

馬山站定沒有動,乖覺的多多蹲在馬山肩頭,轉溜著小眼楮。實力呀實力,我還是不夠啊,剛才那人必定有武師以上的實力,要是我也有武師以上的實力,說不準,誰饒了誰。

陰沉著原本俏麗的臉,耿秋月此時再也沒有了一個女強人的風範,「哪個殺千刀的,與我八角門過不去,要是……」耿秋月沒有叫罵下去,雖然阿軍的死,令她頭腦已經混亂,倒是還沒有令她到一點思考能力都沒有。原本就勝算不多的比斗,看來,只有徹底輸了,欲哭無淚的耿秋月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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