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小子自然是指陳祖名,他一定將風之子欠條的事告訴了秦天燁,讓這老頭知道蕭力與華俊天關系不錯,好把打斷秦旭腿的事情壓下來。
「怎麼樣,我猜對了沒有?」秦天燁笑道
「唉,果然瞞不過老爺子,還是被你發現了。」蕭力順水推舟,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你的功夫在年輕人中絕對算佼佼者,和華家小子誰能打過誰?」秦天燁問道,老爺子也愛八卦。
「那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華俊天不但是我的師兄,還是我的心中偶像。」說到這兒,蕭力伸出手指開始數,「出身高貴,英俊不凡,文武雙全,風流倜儻,我對他的敬仰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蕭力越說越來勁,反正是夸自己,恨不得把所有能想到的好詞全部用上。
秦天燁張大了嘴巴,怎麼听怎麼感覺不對。「我可是听說華家小子回國這兩年干了不少壞事。」
這點蕭力無法否認,在弟弟華俊杰的誘導下,他的確走上做紈褲子弟的道路。當然也怪他自己不堅定,被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蒙蔽了雙眼。
「你最近有去華家嗎?」秦天燁問
蕭力搖頭,「我和華俊天的關系很秘密,沒有幾個人知道,不過對華家現在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
「朱迪……方太太近來可好?」
蕭力先听到朱迪兩個字只覺得耳熟,繼而想起正是女乃女乃的本名,沒想到這老頭孫子都好幾個了,還對女乃女乃余情未了。
「師兄是家中長孫,他的死對女乃……老夫人的打擊可想而知,現在已經不再過問家中事務,每天虔心禱告。」蕭力差點說漏嘴,這些都是那天梁洛依告訴他的。
秦天燁長嘆一口氣,雖然沒再說話,眼神中卻流露出對方朱迪的思念。蕭力微微一笑,看來女乃女乃年輕時一定有很多故事,只是他再也無法以親孫子的身份去聆听教誨了。
「你怎麼會跑去蘭生做校工?」秦天燁問道,蕭力的身份他早已查得清清楚楚。
「那里多的是大家小姐,萬一哪個看上我不就發達了?」蕭力玩笑道
秦天燁輕輕一頭,「你可不像靠女人吃飯的人,我不管你為什麼去哪里,想不想來秦家做事?」
「您老這是高抬我了,在蘭生做校工倒也輕松自在,來秦家碼頭做搬運工……嘖嘖,我還真吃不了這個苦。」
秦天燁心知蕭力不說實話,他這一身功夫非一朝一夕所能練成,恆心和毅力必不可少。但老爺子性格豪爽,根本不去計較,「如果你肯來秦家做事,我可以直接分你一個碼頭管理。」
管理碼頭可是個肥缺,不但有實權在手,還能獲得一定地位。秦老爺子開出的條件絕對豐厚,如果換成別人肯定迫不及待答應了。
「您還是饒過我吧,碼頭上齊刷刷的都是男人,哪有在蘭生看那些漂亮小姐舒服。」蕭力的志向可不限于一個小小的碼頭,所以沒搞定方梓萱之前,絕不會輕易離開蘭生。
「外面人都巴不得分我秦家碼頭,現在白送給你都不要。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秦天燁不禁感嘆,基業穩固之後,很少有人會拒絕他的饋贈。「只要老夫在世一天,這個條件隨時可以生效,你想通了記得來找我。」
「那我的便宜可佔大了,看您這樣子再活個三四十年肯定沒問題。」
「臭小子,什麼您不您的,听得我太難受,還是說你。」秦天燁倒是徹底聊開了。「我說你小子剛才打碎我兩個宋朝的花瓶,這筆賬該怎麼算?」
「你還好意思提這個,滿地的桌子椅子哪個不是我砸爛的,現在腰酸背痛沒找你要醫藥費就不錯了。」
「那是你學藝不精,當年我和老梁頭過招的時候……」
「好啊,我知道了。你當年肯定是被我師父打得慘不忍睹,所以就跑我身上找面子來了。」蕭力恍然大悟道
屋內談笑風生,屋外眾人卻是心急如焚。老管家此時也有些奈不住性子,打砸聲消失不久,傳出老爺的笑聲,繼而又歸于平靜。所有人都想趕緊推開門,看看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伯,爺爺不會有事吧?」秦朗問道,他這句話明顯比弟弟高明許多,無形中將壓力加在老管家身上。
「陳伯,開門看看吧,爺爺怪罪下來我一力承擔。」秦楓說
老管家有些舉棋不定,既要尊重老爺的命令,又擔心老爺的安全。猶豫間,門打開了,蕭力和秦天燁相互攙扶著站在門前。
「爺爺!」秦朗、秦楓齊齊叫道
這一架由于蕭力留了力,兩人算是勢均力敵,各有損傷。不過蕭力受的外傷多一點,畢竟他不忍對秦天燁下狠手,所以看著更像是輸家。
老管家趕緊上前攙扶秦天燁,蕭力得月兌扭扭脖子。他現在終于想明白,這次虧算是吃大了。秦天燁老謀深算,歪打正著猜出他是梁景鴻的弟子,功夫不差。而且不管出于任何原因,他都不可能用全力,因此才有了這場比武。
蕭力忍不住在心里暗罵幾句,姜還是老的辣,不過畢竟把人家孫子腿打斷了,就當扯平了。見秦天燁受傷,秦家人全部虎視眈眈看向蕭力,他們自然不能理解老爺子清閑多年,只求酣暢淋灕打一架的感覺。
「我和蕭兄弟的比試以平局告終,我希望旭兒的事也到此為止,秦家任何人不得再去追究,否則家法伺候。」秦天燁訓示道
「爺爺,二哥現在還躺在醫院里。」秦楓爭辯道,他一向爭強好勝,肯定不想就這樣放過傷害秦旭的真凶。
秦天燁並不理會,打量一遍在場秦家人的臉,「听清楚了沒有?」
「听清楚了。」眾人齊齊回答,但大部分人仍心有不甘,秦家人在港都市何等地位,怎能容忍一個毫無背景的臭小子任意妄為。
「老陳,一會兒吩咐下去,蕭力以後可以自由出入秦家,來見我不需要通傳。」秦天燁說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大驚失色。不要說外姓人,秦家人唯獨秦朗一個享有這種待遇。詫異的同時,投向蕭力的眼光中更多的是疑惑。
「老爺子,家中還有嬌妻等候,我就先告辭了。」蕭力在秦天燁面前毫不檢點,說話太過隨意,秦家子弟不禁皺起眉頭。
秦天燁擺擺手,示意走吧。眾人更加不解,老爺子竟然沒生氣,難道他就好這口?
了結這件事蕭力輕松許多,但想到明天就要回學校,面對那個未成年小姑姑,頭皮就有些發麻。一個周末的時間,不知她想到了什麼辦法對付自己,而且以蕭力對方梓萱的了解,看到她摔倒的窘相就注定自己悲劇的開始。
蕭力獨自駕車行駛在從九埠回港都島的路上,臨走前他又給秦天燁講了很多關于女乃女乃的事情。反正爺爺已經不在了,跟這個老頭多說點算是對他痴情多年的回報,否則秦天燁剛才斷然不會給他自由出入秦家的待遇。
回到半山別院已是午夜,姜陽今天不值晚班,原本還有事情想對他交待也只得作罷。不出蕭力所料,陸小希仍然沒睡,強忍著困意坐在客廳待夫歸來。看到蕭力滿身傷痕,急忙問道︰「怎麼受傷了,快坐下,我去拿藥酒給你擦擦。」
兩人上次回深水埠區租的房子,只帶回了很少的東西,其中就有藥酒,可見蕭力以前總會惹事受傷。憑蕭力對前一個他的了解,是那種很直的性子,看不慣的事情就要管,這樣的人很難融入社會。
蕭力重生後身體強壯,但今晚與秦老爺子比試後卻也倦怠至極。小護士體貼的服侍他去洗澡,擦完藥就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早,蕭力先送陸小希上班,隨後趕往蘭生繼續做他的校工。周一學生上課時間為上午8點,校工則是9點,剛好延後一小時,錯開學生高峰。
比及蕭力開車來到學校,學生們已經開始上課,校門口進出的人寥寥無幾。執勤保安站得筆直向蕭力敬禮,在蘭生能開車上班的人必然有一定背景,得罪不起。
蘭生內有校工專用停車場,蕭力向保安問清楚路線,減速進入校園。沒開出多久听到听到「砰、砰」聲,向旁邊看去,盧升正在敲副駕駛座的車窗,一張大臉恨不得貼在玻璃上往里看。
「我暫時不需要擦車。」蕭力降下車窗說
「力哥,真是你啊力哥,你咋都開上跑車了?」盧升高興道,看表情好像跟他在開車一般興奮。
蕭力並不多說,他對盧升的感覺不壞,雖然比較傻但心地善良,和他打交道不會太累。推開車門,示意他上車,結果這小子一坐上來就好奇心大作,左模模,右踫踫,轉頭對蕭力說︰「力哥,你這車從哪里偷的?」
蕭力聞言差點沒噴出來,這丫的思想覺悟連許仁杰都不如。盧升以為,蕭力和他一起來到蘭生做校工,生活水平應該相差無幾,而他只能在夢里開跑車,載著大胸脯的美女兜風。推己及人,因此斷定蕭力這輛車肯定有問題。
「是的,改天我帶你也去偷一輛。」蕭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