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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曾經滄海

()火鳳沉默了許久,表情復雜,時而甜蜜,時而痛苦,眼神迷離,仿佛看向了虛空,或許是有些話壓抑在心里太久了吧,回憶了許久才喃喃地說道︰「我師兄,就是你師父,出生在一個煉丹世家中,打小就天賦高絕,立志成為一個偉大的煉丹師,也一直朝這個目標前進,或許才因此養成了心高氣傲的脾氣,這或許也是我喜歡上他的一個原因。」說完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

火鳳頓了頓,思索了一下,接著說道︰「師兄比我早一年進入丹堂,那年他只有十一歲,被我師父裂火丹皇火裂長老給看中,收做弟子,火裂長老是我爺爺那一輩的,從小就指導我修煉,按道理說我入門早,應該我是師姐才對,但師父卻讓我叫他師兄,呵呵。過了一年,我也獲得了進入丹堂的資格,一起隨師兄在丹堂修煉。我師父那時候對我們很嚴厲,而我又很調皮,沒少挨罵,一挨罵就會哭的稀里嘩啦,而師兄總是變著法兒逗我開心。後來師父因為有些感悟,就經常閉關,很少管我們。師兄因為比我早一年進入丹堂,什麼都比我懂的多,總是帶著我修煉,而我卻總是調皮搗蛋,但不管如何,師兄從來都不會罵我打我,對我非常好。」火鳳說到這里的時候,臉上洋溢著一抹幸福的微笑。

「後來,我們漸漸地長大了,但我對師兄的依賴卻越來越強,而師兄也一如既往的對我好,煉丹之外的事情,幾乎都不用我c o心,師兄都會安排的妥妥當當。我當時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長大了一定要嫁給師兄。這可能就是r 久生情吧,反正我當時只有這個念頭。直到有一天,家人突然跟我說,有人上門求親,是風家的人,名字叫什麼現在記不得了,我當時就急了,直接跟我父母說,我嫁人只嫁師兄,父母也知道師兄對我很好,人也好,當時就默許了。只是跟族里說的時候,受到了阻攔,你不知道,生為一個大家族的人,有些時候婚姻上是沒有z y u的,加上師父一直閉關,當時族里就說了一句話,不願意跟風家的人定親也行,如果師兄三十歲前就達到了丹皇,他們便同意這個婚事,這不是明擺著刁難師兄嗎?或許吧,這跟師兄所在的周家並不是一個大家族也有關系,但當時我還小,這些想不明白。回來丹堂就把事情跟師兄說了,我記得師兄當時只跟我說了一句話,鳳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的。」說著說著,火鳳的眼淚就悄無聲息的下來了。

稍稍平復了一下,就接著說起來︰「我當時听了,心中高興的不得了,而這一年,師兄等我也到了四品大丹師,才與我一起去煉丹師公會考取了四品徽章,當時我還疑惑,以師兄的天賦怎麼還會需要這麼長的時間才去考核,後來我就想清楚了,原來師兄是為了等我到達了四品才一起去考的,師兄是怕我知道自己落後了,不高興。知道師兄的意思後,我修煉起來更加起勁了,因為我不想耽誤師兄的進步。于是我們一起兌換藥材,一起閉關煉丹,當時我們住在隔壁呢,呵呵,一起出關去兌換貢獻點,去丹王試練塔也是前後腳進去的,後來師兄又帶我一起去煉獄修煉,之後我們的進步非常快。一年之後,我們都到了十六歲左右,我和師兄都要快晉級丹王了,只差一點點感悟,就可以成為丹王了。」說道這里的時候,火鳳臉上開始有些痛苦的神情,又有些哀怨,還有一些驕傲。

遲疑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可是,就在這一年,可能是害怕師兄進步太快,跟師兄的周家有怨隙的何家,指使自家的天才煉丹師何長玉,這個何長玉當時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在公會的記錄中也才是四品大丹師,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當時他已經是丹王了,故意沒有去考核。他公然辱罵師兄,說師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借我攀上火家的高枝,又說我不懂禮法廉恥,不顧火家的名聲,公然與一個男人卿卿我我,反正什麼難听的話都說的出口。當時我和師兄都在場,周圍也有許多的人,師兄當時就怒了,指著何長玉破口大罵,說我們本來就是師兄妹,相互照顧本就是理所當然,再說我們情投意合,在一起關你何事?還有,你罵我可以,不能罵我師妹,你算個什麼東西!說著說著,何長玉就直接提出要斗丹,誰贏了誰就有理,師兄當時也是年輕氣盛心高氣傲,當場就同意了。」火鳳甜蜜的笑了笑,又神情黯然了下來。

「兩人于是開始了明斗,師兄當時煉制出的是四品上品丹藥,而何長玉竟然煉制出了五品丹藥,當時師兄和我目瞪口呆,師兄在被何長玉得意洋洋的罵了一通後,整個人信心大受挫折,意志也有些消沉,我當時也勸了師兄,說那個何長玉比你大了那麼多,輸了也算不上什麼。慢慢的師兄又恢復了斗志,和我一起更加努力的修煉。而就在這個時候,整個丹堂都瘋傳著一個消息,就是師兄想要娶我,必須得三十歲前成為丹皇,而那個何長玉每次見到師兄總是嘲笑師兄,說就憑師兄的天賦,不可能三十歲前成為丹皇。當時我只想著能與師兄一起修煉就好,沒有仔細觀察師兄的心里變化,只知道師兄開始變得有些沉默寡言了。」火鳳說到這里又忍不住的流下淚來。

哽咽著說道︰「後來,師兄開始頻繁的進入煉獄之中,剛開始的時候每個月還出來一次,叮囑我一番,就重新進去了。後來,我突然感悟了丹道,直接進入了丹王,待師兄出來後,就告訴了師兄,當時我只顧著高興,哪里有注意到師兄的臉s 不對。師兄當時只是高興的鼓勵了我一番,讓我不要懈怠,繼續努力,就重新進入了煉獄之中,而之後的他,在煉獄中一次比一次待的時間長,當時我也很擔心,于是跟師兄說了這有些不妥,師兄只是笑了笑,說沒事的。我當時就天真的以為,既然師兄說沒事,那肯定就沒事,因為師兄從來都不會騙我的。」火鳳突然淚如雨下,怎麼擦都擦不完。

過了良久,才穩定了情緒,接著說道︰「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兩年多,師兄也如願突破了丹王,並開始快速的向丹皇邁進,我也挺高興的,師兄越早進入丹皇,我就能越早嫁給他,當時我就發現了師兄的頭發越來越紅,以為只是在煉獄待的時間長了的緣故,一心只想著,師兄什麼時候去我家里提親。終于有一天,師兄高高興興的找到我,遞給我一瓶六品丹藥,並告訴我,他已經成功的晉級為丹皇了,我記得他當時高興的將我抱了起來,轉了好幾個圈,可是放我下來的時候,我就發現師兄的臉一下就白了,突然他吐出一大口血,人就仰面向後倒去。我當時嚇壞了,以為師兄為了煉制六品丹藥耗盡了心力,才會如此,于是將師兄背回了宿舍,就急忙找人來醫治師兄。等到醫治的人檢查師兄的身體後,告訴我,師兄並不是因為煉制六品丹藥才如此的,而是師兄過分的挖掘自身的潛力,又在煉獄中待了過長的時間,已經是火毒攻心,走火入魔,功力盡失了,他們也只能盡量的保證挽回師兄的一條命,當時我听了,就感覺天旋地轉,直接暈了過去。而等我醒來的時候,師兄也醒了,只是他已經模樣大變,整個人須發皆白,要知道他才剛剛二十歲啊,見到誰,都漠不關心,也不說話。當時,我以為師兄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拼命的安慰,並且不斷的跟師兄說,不管他怎麼樣,我都會嫁給他的。後來,我才想清楚了,其實我越是這樣,師兄心里就越難過。第二天,師兄留了一封信給我,就消失無蹤了。信里面只有一句話,鳳兒,忘記我吧,我配不上你。」火鳳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控制著自己的眼淚,卻怎麼也控制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師兄就這麼悄悄的走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從離火城找到了周家的丹圩城,又在許多許多的城市里打听過,一直都沒有找到師兄,或許師兄一直都在躲避著熟悉的人吧,後來師父閉關出來,知道了這件事情後,回火家大發雷霆,直接將當初對師兄提出那個無比苛刻的要求的長老,給貶職了,還當眾宣布,我火裂的徒弟喜歡誰,就嫁給誰,誰也不能阻攔!哪怕是一個廢人,只要彼此真心喜歡都可以嫁!然後發動了火家所有的勢力,加上周家,一起在全破天國尋找師兄,一開始還有人說見過師兄,等我們去找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一直找了好幾年。師父後來也看開了,對我說,鳳兒,你師兄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如果不能達到丹王以上,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你們的事情都怪師父啊,這些年一直在閉關,也沒有照顧好你們,你要怪就怪師父吧。我記得當時我哭著就跑了。之後,我就一直努力的修煉,也沒有嫁人,只是一直等著有一天,師兄會大大方方的來到火家,將我娶過去,一直等到了現在。」

伍啟航一直靜靜的听師娘說著,眼淚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淌,原來師父還有這樣悲催的過往,怪不得師父快要晉升到四品大丹師的時候,那麼的高興,想了想,想找些話安慰哭的淚眼婆娑的師娘,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張了張口,卻發現不知道說什麼好。

火鳳哭著哭著就有些倦了,或許這些話壓抑在心里太久太久了,直到今天才痛痛快快的全部說了出來,心里也好受了許多,畢竟現在已經知道了師兄的消息,想到這里,突然破涕為笑,最後越笑越開心,對伍啟航說道︰「我知道了,師兄將你送到我這里來,說明他已經找到了晉升為丹王的道路,師父早就說過,除非是重新突破到丹王,否則師兄可能不會來找我,我就知道,師兄肯定可以的,走火入魔,功力盡失,也阻止不了他來娶我,呵呵。」說著說著,臉上就浮現出了一抹幸福自豪的神情,眼淚又嘩嘩的流出。

伍啟航也是一愣,是啊,听師娘的說道,師父當年可是走火入魔,功力盡失啊,可是他遇見師父的時候,明明看到了師父是有武勁的,或許不多但一定有,怪不得師父一直不讓他利用陣圖煉丹,而自己卻只用陣圖煉丹,原來,原因在這里。他當時心中還奇怪,因為每次看師父煉丹,都是利用那個陣圖,于是說道︰「師娘,我師父肯定行的,你不知道,當時收我為徒的時候,師父就恢復了一些功力,這些年他出去雲游,肯定是找到了方法,應該很快就會與您團圓的。」

火鳳听了,心中也是高興不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s 突然變的緋紅,吃吃的笑了起來,微微的穩定了情緒,將臉上的淚水抹干,對伍啟航笑了一下,說道︰「練丹,今天我太高興了,有些失態,你不要介意,我也是太久沒有你那個死鬼師父的消息了,一時太過激動。」想了想,從靈戒中模出一個傳音符,遞給伍啟航,說道︰「這個傳音符,你拿著,只要你用神識打開,對著里面說話,我都能收的到,有什麼煉丹上的問題,或者是生活上的需求,都務必來找我,否則,我會不高興的。還有,記住我說的話,如果要進入煉獄修煉,或者是在丹堂里面修煉,一定要定時檢查身體,自己煉制一些去火毒的丹藥吃。對了,你昨天煉制的那個極品木潤丹,就挺好的,我們火家一直研究這個,也沒有研究出來,幸好有其他同類的丹方,不過效果差了一些。如果木潤丹你已經煉熟了,你看能不能賣給火家。」

伍啟航听到這里,心中一動,有了一個借花獻佛的想法,只是有些對不起傲世丹王了,說道︰「師娘,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我什麼都是師父給的,這個丹方本來就是師父要留給你的,這次正好給你。你這些年也受苦了,就當是我師父給你的賠禮吧。」說完就將丹方拿了出來。

火鳳听的心里美滋滋的,模了模伍啟航的腦袋,笑著道︰「既然是師兄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呵呵。今天就到這里吧,不要忘記了,回頭去師娘那里坐坐,听明白了沒有?」直到伍啟航點頭答應了,才笑著走了出去,一路上不時的傳來,壓抑不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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