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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探敵穴 詭異離奇 (三)

()第二十五章

探敵穴詭異離奇

(三)

眾人皆搖頭否認,天生說道︰「我一點味兒都沒聞到,師父是否有些大驚小怪了?」

上清道︰「一定有古怪,況且剛才我還听到聲響。」

楚仁義與天陽同時說道︰「沒錯,是有古怪聲響從這後院發出。」

上清點頭說道︰「咱們去前面的屋子再查看一番。」

天青望著前方厚重的石牆將這後院嚴嚴實實地封閉起來,便問道︰「師父,您說前方還有房舍?可……可這牆上並無大門啊!」

上清道︰「我們進這大宅之時,也沒從正門堂皇而入啊!」

楚仁義和天陽明白師父所表之意,乃是不必以尋常道理計之。入此屋宅之時可翻牆而為,此時又有何不可?二人躍上那厚重石牆,見前方仍有一片屋舍。楚仁義便向範逐世問道︰「那些房舍是後來修築的麼?」

範逐世也上了牆頭,看了一會,說道︰「不,胡子成夫人劉氏,家里本就有這許多房舍,十余年前,我還不是總捕頭之時,曾因調查附近一宗凶案來過。自從胡子成入住之後,我雖沒來探查,卻也在遠處的四周觀察過。整個院落的的確確是這般大小。」

上清再次上牆,向範逐世問道︰「這里的行廊之間,一向是這般彎曲多折麼?」

範逐世點了點頭,說道︰「當年這里的主人是劉財主,也就是胡子成的岳丈。那一年,在我前來調查線索之時,他也曾對我們幾個捕快說過,這花園走廊曲折,是為了增加院中的層次感,倒也沒別的意思。」

上清問道︰「那時,這里就有這麼一堵厚厚的石牆麼?」

範逐世道︰「這我倒沒注意,那時我只是來找尋線索,說白了,便是向這附近的住戶取個口供,劉財主好客,才留下我們來參觀一番,順道吃個便飯。我總不能當著主人家翻越牆頭吧?」

上清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三個快去保護張家二小姐和那許多捕快,我到這另一邊的房舍里去瞧瞧。」

楚仁義等點頭答應。

上清輕輕在牆頭另一面躍下,逐個房間查看,探了一遍後,卻仍是找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上清再回到那堵石牆面前,只覺得古怪氣味又盛,似乎那怪味是從石牆上散發而出的。

上清把鼻子湊到牆上仔細嗅了一嗅,只是聞到岩石與青苔的味道,別無他樣。但將面龐稍稍離開石牆後,那淡淡的怪味又再出現。

上清回到石牆那一邊,對楚仁義等人說道︰「這堵牆壁很是古怪,里面傳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我看其中大有文章。」

天生現下恐懼之心已然淡漠,听了上清的話,笑道︰「我一點氣味都沒聞到,師父卻說很是刺鼻,真是可笑。」

上清道︰「氣味分很多種,有香的、有臭的……當然也有刺鼻的怪味。你聞不到氣味,並不能否認它本身的味道刺鼻,只是因為那只是淡淡的一絲,你感覺不出而已。」

天生笑道︰「我可沒听說淡淡的刺鼻之味。」

上清問道︰「你听說過香味麼?」

天生笑道︰「听說過。」

上清道︰「如果香味很濃,你必定能聞出來。」

天生昂頭道︰「那是自然,這叫做濃郁的香味。」

上清問道︰「若是香味很淡呢?」

天生道︰「我也能聞得出來,那叫做清淡的香味。」

上清問道︰「假如那香味淡得已然讓你聞不到了,那叫做什麼味呢?」

天生道︰「既然聞不到了,那又怎能稱之為氣味?」

上清道︰「那只是你聞不到,而我則可嗅得出來。那樣的香味,怎樣稱呼?」

天生道︰「那叫做我聞不到的香味。」

上清問道︰「那還是香味麼?」

天生道︰「自然還是香味。」

上清道︰「這就對啦。」

天生問道︰「什麼對啦?」

上清道︰「香味是氣味的一種,刺鼻之味也是氣味的一種。」

天生思索片刻,笑道︰「師父都把我繞進去了。」

上清笑道︰「你明白了麼?」

天生道︰「明白了!您是說,我聞不到的刺鼻之味,它還是刺鼻。」

上清點頭笑了。

天青在一旁戰戰兢兢地說道︰「別再說笑了好麼?我……我都被嚇得不行了。」

天生笑道︰「我們是為了緩和這恐怖的氣氛。嗯,看來這對你沒用。」

楚仁義插口問道︰「師父,您說的那刺鼻氣味到底是什麼東西散發出來的?」

上清道︰「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這牆壁本身的氣味。那倒像是貴族官家為了存放尸體,防止尸體腐爛而使用一種液體散發出的氣味。」

楚仁義道︰「那是什麼?」

上清道︰「那是一種由多種毒蟲毒草浸泡提煉出的液體,能有效地保持尸體完整。各地配制方法不同,效果卻十分相似。」

楚仁義問道︰「您是說胡子成將那液體涂在這牆壁上,防止牆壁腐爛?」

上清道︰「那似乎也沒這個作用。」

楚仁義道︰「那到底是怎樣的?」

上清輕輕敲了敲石牆,發出「咚咚」聲響。他細听後,隨即說道︰「這面牆內部中空,我看大有玄機。」

楚仁義等人听後大驚,均問道︰「這牆內難道藏有敵人?」

上清道︰「是否如此,一試便知。」

範逐世問道︰「怎麼試?」

天陽替上清答道︰「把牆壁擊破,便試出來了。」

上清向範逐世道︰「適才咱們在外院之時,我听到響動,不知情況是否緊急,不得已而出手損害房舍,那是無可奈何。現今之際,在這堵石牆之前,我還是要取得範總捕認可,方能強行破入。」

範逐世猶豫道︰「這……只怕不太好,若是咱們沒查出證據,那可不知怎生交代。胡子成那里就不說了,他告到賀大人之處,我等定然月兌不了干系。況且,私自破壞百姓屋宅,于情于理皆不通。」

上清道︰「那就要看範總捕怎樣定奪了,不破牆而入,不能徹底調查既往種種罪案,我等便前功盡棄。」

範逐世道︰「那好,範某便為道長擔下這天大的干系了!」

上清笑道︰「如此甚好,得範總捕允諾,貧道便動手了。」只見上清雙掌蓄力,對著石牆緩緩推出,他的手掌剛接觸石壁,那岩石就如同豆腐一般地向內凹陷。瞬息間,上清雙掌便已穿破牆壁。

那堵石牆果然中空,上清抽出手來,便可見到兩個手掌陷出的大孔內別有洞天。隨著上清雙掌抽出的,還有大量濃重的刺鼻氣味。

範逐世想不到那石牆竟如此柔軟,也一拳向石壁打去。只听「砰」的一聲,他的拳頭登時紅腫起來,其上皮膚多處破損,之間可見翻出的女敕肉,拳骨上鮮血直流,當真是皮開肉綻。

範逐世這時已然明了,並非這石牆柔軟,而是上清內勁外力無所不摧。再堅硬十倍的金鐵,在上清全然不可抗拒的勁力面前,也如同泥沙。

上清連環數掌,已在牆上破出可容一人通行的大洞。洞中散發出的刺鼻氣味也就更濃烈了。此刻,天生嘴上雖頗為倔強,卻也不得不認,那絕對是極為刺鼻的氣味。

這時,夜更黑了。半空之上,皎潔的月光,似乎被層層烏雲遮蓋,透不出半點光亮。之前籠罩在眾人身上,那薄薄一層白s 銀紗,也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夜,更靜了。

樹枝上沒有夜鶯的啼聲,草叢里沒有蟋蟀的鳴叫。連眾人的呼吸聲,幾乎都已听不到。就在上清破開洞口的那一瞬間,眾人都仿佛被施加了魔法,站在當地動也不動,不知死活。

漆黑的夜晚,靜止而立的一群人,除了上清、楚仁義、天陽三位高手,誰也瞧不見面前對方的臉龐,誰也听不到面前對方的聲音。眾人心中更是充滿無盡的恐懼。

但听不到聲音,往往便是好事。至少上清是這般想法。他一直在傾听周圍動靜,任何一個細小的聲響都逃不過他的耳朵。沒有聲音,便代表眾人至少在這一瞬間是安全的。

但此時上清比任何一人都更驚訝,因為在月s 沉入雲朵之前,他看到了洞中詭異之極的場景。那是怎樣一幅畫面,那會有多麼詭秘,那如何能讓見多識廣、處變不驚的上清真人如此驚訝?眾人不知,在月s 隱沒的那一瞬間,眾人都被擋住洞外,沒看到洞中場景。

天青受不住這般恐懼帶來的壓力,大聲叫了出來。

上清輕言道︰「孩子,別怕,有師父在。」言語輕柔,溫文爾雅,絕不似一個處在極其危險之地的人能夠說出。上清便是如此從容不迫,似乎再大的壓力,在他面前,都如同泡影。

「有師父在」,那是一句怎樣的話?天青說不出來。「有師父在」,這句話到底有怎樣的神力?天青也說不出來。他能說出的感覺,便是「安心」二字。在上清說了這句安慰之語後,天青心中的恐懼便瞬間減輕許多,雖非十成安心,卻也不再那麼提心吊膽。

一句話,能給人帶來希望,也能讓人平復情緒。在此時,最重要的是,一句話,能夠解除一時的恐懼,還大伙一個明亮的心境。

當然,若非上清這般天神樣的人物,若沒有那通天徹地的蓋世本領,又怎能說出這強有力的話語?

這時,範逐世的情緒也已平靜不少,他猛然想起,危急時分,不能坐以待斃。忙下令道︰「點起火把,把附近照亮起來。」

眾捕快立時便動手點火。

上清忙阻止道︰「不可。」

範逐世問道︰「為何?」

上清道︰「此時昏暗,敵我境遇相同,咱們斗的是自身的本事,我一直在護著大伙,敵方膽敢輕舉妄動,咱們尚有取勝之道。你一點火,敵暗我明,那便是拿自己當靶子,給敵方可乘之機。那時,對手突然發難,貧道只怕也難以力挽狂瀾。」

範逐世道︰「道長說的是。」

上清點了點頭,再傾听片刻,便走到楚仁義面前,把嘴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奇怪的是,我只能听到一個敵人的氣息,但據我適才所見景象,絕非敵方一人可為。況且,對方這粗重氣息,也絕不能造成那番場景。」

楚仁義輕聲說道︰「師父的意思是,還有敵人藏在暗處?」

上清道︰「沒錯,這敵人在側,我竟不能感知,其實力之強,不可妄斷。」

楚仁義道︰「這可如何是好?」

上清道︰「我等不可如此僵持。只需半柱香時分,月光便會重現。那片刻之間,便是你我進洞探查之時,通知天陽,做好準備。」

楚仁義點頭稱是,又轉身將上清之言對天陽復述一番。

果然,半柱香之後,烏雲退去,皎潔月關再次籠蓋大地。

便在這一剎那,上清身形驟起,雙掌在洞口牆壁上一扳,牆體碎裂,破出更大洞口。他一縱而逝,早已深入洞中數丈,在那中空的牆體內縱橫往來。其跳躍數十處,每次落腳點,均位于石牆側壁之上,這數丈內的探查,上清絕無一次雙腳落地,極大地減少了敵方陷阱的威脅。

上清停下之時,身子橫架于雙側牆體之間,懸空而定。楚仁義與天陽二人均在那破碎洞口前擺好架勢,凝神探望,如見危機,便可出手相助。

上清現下心中稍定,適才這一探查,已可確認,這數丈內絕無敵人潛伏。他雙眼向下看去,再一次見到那令其驚訝無比的景象。

楚仁義和天陽適才緊盯上清身形,並未顧及其余。此時順著上清眼光看去,才大為一驚,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之間這牆內的地面上設有一個個水槽,槽內倒滿黑壓壓的藥水,更為可怖的是,每一個水槽的藥水中,都浸泡著一個人。只因藥水過于渾濁,以至于看不清各人的形態容貌。不過,楚仁義與天陽都已看出,那並非活人,亦絕非腐爛的尸身,而是完整的軀殼。

既然尸體完整,並未腐朽,當可推測,這些人死亡未久。

上清靜听四周,除已知的那一敵人仍有氣息外,其余未覺異常。上清急y 知曉這些尸體詳情,便對楚仁義說道︰「仁義,將幾具尸身撈起來,仔細查看一番,看有無異狀。」

楚仁義走進洞內,伸手去打撈尸體,上清急喝道︰「仁義!不可用手直接踫觸,拿劍將尸身挑起。讓天陽手上抹藥,由他來查看。」

楚仁義用長劍把一具尸體挑到天陽面前。此時,天陽雙手已涂滿防止毒液侵襲的藥膏,便將尸體托出牆外,仔細查探起來。

天陽久隨上清,已習得驗尸法門,仔細查探後,發覺這尸體並非近r 遇害,具體死亡時間雖說不清楚,卻也可知,那至少也有個三年五載。至于尸身並未腐朽,自是因那黑s 藥水長期浸泡之故。

更為奇怪的是,尸體整個身子以及頭顱、四肢均十分完好,偏偏唯獨面龐之上的那一層臉皮被人揭去,雖現下這面皮仍覆蓋在此尸體面部,但天陽只是輕輕一模,便將之拂去,掉落在地。那尸體兀突突地露出臉上肌肉,血淋淋的,甚是駭人。的眼眶直直現于眾人眼前,就連那眼珠,仍是瓖嵌在泡得久了、已然現出深黑s 的眼眶之中,瓷白s 的眼球卻仍有鮮紅s 的血跡,似是在盯著眼前事物,直瞧得眾人渾身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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