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標
73843號客機,頭等艙。
冰鎮的雞尾酒刺激著鮮花舌尖上挑剔的味蕾。
金酒加上檸檬汁,調配出完美的味道。
僅是輕啜幾口,先前焦躁苦悶的情緒便被這種優雅馥郁的味道一掃而空,連肌肉都放松了下來。
「終于要離開這個倒霉的地方了……」
輕輕地伸了伸懶腰,鮮花吐出的氣息中夾雜著些許抱怨。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成為一次令人難忘的旅行吧。」
烏黑的長發飄揚起來,鮮花側頭盯著窗外的流雲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又反復按了幾輪機載閉路電視的遙控器,最後百無聊賴的她將注意力放到了鄰座的浴衣少女身上。
「式,在做什麼呢?」
鮮花好奇地將頭伸了過去,發現式正在靜靜地翻看著一本印刷精美的雜志。
「……」
式沒有說話,只是握著書脊,將整本雜志翻了過來,然後用食指將封面上「旅游指南」(旅行ヮユЭ)指給鮮花看。
「誒……那種東西有什麼好看的呀?反正只是一些過時的陳舊信息,要不然就是一些夸大其詞的廣告……」
鮮花嘟著嘴抒發偏見。
「就算是那樣好了,可你還不是連過去要住的酒店都沒決定,就急急忙忙地收拾行李出發了?現在不做好功課的話,今晚我們搞不好只能露宿街頭耶。」
將鮮花毫無意義的偏見照單全收後,式滿臉困擾地看著對方。
「真過分,別把人家當小孩子看啊。作為一個全日制的上班族,光是向請長假就很不容易了,哪里還有閑工夫關心這方面的事呀。」
被式說教了的鮮花很不高興地捋了捋搭在耳邊的發絲。
在那之後,她突然意識到式這次連一件換洗的衣物都沒帶的事實,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過……說到行李,式你還不是什麼都沒準備的樣子?」
「只是去見橙子一面,也不需要特意帶多少東西吧,又不是搬家。」
面對鮮花的質問,式只是無可奈何地聳聳肩。
「你還真是不懂事呢,式。就是為了失蹤那麼久的橙子老師,你也該好好準備一下啊……比如見面禮什麼的。」
鮮花豎起一根食指,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架子。
「不懂事的是鮮花你吧,橙子似乎沒同意你過去找她吧?少字」
式從桌前的高腳酒杯邊咬下一片香橙,然後輕輕玩弄著攪拌湯匙,將澄清透明的酒液攪到一片渾濁。
「誒……這個……那個……」
一針見血的質問。
鮮花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慌亂起來,微微翹起的唇邊泄出微妙的顫音。
「……是、是後輩應有的關心啦,不管橙子老師再怎麼任性都不能拒絕的」
「是嗎……我倒是覺得從頭到尾都是你在任性呢。不過,話說回來,我可不認為那個女人有什麼值得擔心的——畢竟是時計塔「封印指定」的老狐狸,遇到再大的災難也沒那麼容易就掛掉。」
嚼著切成薄片的香橙,式近乎冷漠地說道。
「凡事無絕對,而且我的擔心又不是指人身安全那方面的……偶爾你也要稍微善解人意一點啊,式。」
扶著額頭嘆了一下氣,鮮花大傷腦筋地看著擺出一副撲克臉的式,突然有種想把她的臉當做黏土那樣好好捏一下的沖動。
「橙子之前不告而別,就是為了避免把我們也卷入麻煩中吧?少字鮮花這次自作主張地跑過去,不是違背她的初衷了?你這個人……好歹在說別人之前,先審視一下自己啊。」
式雙手一攤,用平緩地語調說道。
像這樣與鮮花的斗嘴,早已經是家常便飯,她可不像鮮花,沒那麼輕易就生起氣來。
「哼,什麼嘛,說得好像你比誰都清楚橙子老師的事情一樣……她臨走之前有跟你說過什麼嗎?」。
鮮花凶巴巴地瞪了過來。
——嘛,她就是這種像熊一般易怒的性格。
「唔……好像還真有這麼一回事。」
式將手指貼在唇瓣上,仔細回想片刻,神情認真地說道。
「……哈?」
鮮花驚訝地張大嘴,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是時候了結艾因茲貝倫家悲命的輪回了’……大概是這麼說的吧,在事務所的時候……因為是像往常一樣的自言自語,所以當時並沒有在意。」
式挽起長袖,雙手環抱,努力拼湊齊模糊的記憶。
「嗯,沒錯……好像還提到過‘第二聖杯’、‘原罪’之類的字眼……嘛,總之是記不清了。」
幾經嘗試之後,式還是放棄了這種徒勞的舉動,將高腳杯里的雞尾酒一飲而盡。
「失望~~~~~說到底根本就是意義不明嘛,式你真是的,也不記清楚一點。」
鮮花夸張地癱倒在餐桌板上,將正在臉都埋在臂彎里。
「抱歉,我承認這里也有我的責任啦……不過,如果這次能順利找到本人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式的笑容顯得有些尷尬。
「借~你~吉~言~」
鮮花仍然維持著趴趴熊的姿勢,自暴自棄地晃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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