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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Unordered Moonlight月華亂舞 Interclude6-6 Udjat of Horus

(荷露斯之眼)

「你……你……你到底是什麼時候……?」

渙葬儀的神色變得慌張起來,雙手伏地的他已經陷入了呼吸急促的狀態,肩膀像個病人般顫抖個不停。

「哼,你以為多重密碼鎖、指紋虹膜驗證加上自毀裝置就萬無一失了嗎?真可惜——就連侵入國家金庫對于我們「第三特別刑偵組」的人來說都只是小菜一碟。」

秋鳴抬起被黑色長筒襪包覆的**,將高跟鞋的後跟踩在渙葬儀的肩膀上,冷冰冰的瞳孔中向外發散出讓人不寒而栗的視線。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不、不可能的啊……絕對不可能」

先前的囂張與傲慢瞬間蕩然無存,渙葬儀早已緊張得汗如雨下,原本齊齊整整的西裝外套也被胡亂抓躪的雙手弄得凌亂不堪。

——他原本咬定了即便詐死的騙局暴露出來也警方不會拿到關鍵性的證據,所以才做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

但是,在看到秋鳴手里拿著的記憶芯片之後,他的精神防線徹底崩潰。

(能讓渙葬儀突然之間變得如此慌張——秋鳴果然拿到了對他來說相當致命的情報麼……)

以軍姿端坐軟皮椅上的托著下巴仔細觀察著渙葬儀顯著的神情變化,陷入了沉思。

(事實是否真如秋鳴所說的那樣,看似抗拒著想定邊界[]收束的‘防御環’實際上卻是想定邊界形成的罪魁禍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一條爆炸性的‘新聞’啊……)

此時此刻,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起初那半吊子的閑情逸致,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極其凝重的陰影。

他重新戴上「防風護目鏡」,打開【生命樹系統】()終端的內置掃描功能,對秋鳴手里的芯片進行了簡單的取樣式掃描。

「等等、這是……?」

系統投射在視網膜中的各種驚人信息,讓性格一向沉穩的也不免倒抽一口涼氣。

——感覺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

邪惡的「罪之卵」技術以及一直在幕後持續運轉的龐大而繁雜的「空海崩壞」計劃也顯露出可怕的冰山一角。

「……該行動了。」

好不容易才從震驚的狀態中解月兌出來,緩緩地摘下防風護目鏡,將之隨手扔在了休息室角落的廢物回收箱中。

「卡特林),馬修()——」

重重地用手背敲了一下桌子,將守在門口的那兩位戴墨鏡的高大男子叫了過來。

「大人,有何指示?」

「卡特林,你現在馬上趕去問詢室,解除唐霍臻局長的軟禁。特別犯罪對策室那邊就交給你了,馬修——到達那里後,立即宣布會議終止,並將最高理事長弒水姬小姐">帶到我這里,明白了嗎?」。

以毫不拖沓的方式下達命令,那種刻不容緩的語氣讓兩名隨從也緊繃起神經。

「「明白——」」

馬修與卡特林用響亮的嗓門做出回應後,立即收起手槍,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那麼……接下來……」

在目送手下離開後,走到休息室角落處的聯絡平台邊,戴上耳套式無線電通訊裝置,在輸入冗長的密碼後,接通了秘密線路︰

「-010(執行者-010),限你在一分鐘之內把電刑室的鑰匙拿過來。」

當通訊成功的提示音響起後,未等對方開口便搶先一步說道。

「咦、咦?電刑室的鑰匙?這麼著急干嘛,我還在特別犯罪對策室這邊開會呢……而且使用電刑拷問必須要經過理事會批準的啊……」

突如其來的聯絡顯然讓聯絡代號為-010的紗代玲有些模不著頭腦。

「別管那麼多,責任由我來擔,你只需要立即從白那里把鑰匙拿過來就可以。」

再次重申了一遍命令,的語氣更為強烈了。

「啊啊、知道啦。」

紗代玲有些不耐煩地回了一句後,切斷了通訊連線。

「電刑……拷問……?」

隱約听見「電刑拷問」這四個字的淺香臉色變得煞白,她驚懼地倒退一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

「沒錯啊,對于守口如瓶的頑固分子們,這種方法是既簡單又有效的嘛。」

用輕松地口氣,說出讓淺香膽裂的話。

「……」

淺香無力地靠在牆壁上,臉上寫滿了絕望。

「會被殺的……會被殺的……再這樣下去,絕對會被殺的……」

跪伏在地的渙葬儀此時情緒已經失控,他發出恐懼的哀嚎,淚水混雜著鼻涕滴落地面。

「被殺?這你們倒可以安心,警備局的電刑拷問才不會讓你們這麼簡單就喪命……最多只是生不如死罷了。」

因為怕沾上渙葬儀骯髒的鼻涕,秋鳴一臉嫌惡地收回了踩在對方肩膀上的腳,用不屑一顧地口氣說道。

「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會被殺的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秋鳴的話似乎起了反效果,渙葬儀的哀嚎聲逐漸變大,顯得有些歇斯底里起來。

「……」

淺香也是面色鐵青地緊咬著嘴唇。

「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瘋了嗎?」。

察覺到兩人情緒異常的秋鳴,不解地看著。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渙葬儀與淺香的過激反應,緊皺起眉頭。

可未等他思索出原因,大腦就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轟——————」

劇烈的聲響和在剎那間躥升起的滔天火海,將意識瞬間埋葬。

因為眼球的破碎而被切割成碎屑的視野中,映出的最後景象,是渙葬儀扭曲的五官與淺香淒慘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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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黃昏降臨,響徹天空的警笛聲也漸漸止息,一個縴瘦而寂寥的少女身影出現在被封鎖的街道上。

「叮當……叮當……」

領口垂掛的鈴鐺發出喪鐘般的聲音。

少女身穿純白的連衣裙,遮去半邊臉的黑色眼罩與那長長垂耷下來的黑發給她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死亡交織的美感。

風吹起來了,送進鼻間的是鮮血的味道。

少女薄薄的嘴唇一開一合,似乎是在為亡者念誦悼詞。

盡管無法猜到黑色的眼罩之下隱藏的到底是一雙多麼美麗的眼眸,不過卻可以隱約辨識出少女臉上的若隱若現的笑意。

「一切都結束了……」

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少女向虛空伸出了一只手。

但終究——什麼也沒有出現,什麼也沒有發生,在她身前的只是一抹褪色的晚霞。

「……因為礙事的人……都已經死了……」

蜷起小小的拳頭,少女輕輕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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