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永劫正篇（11）
于【禁忌】中誕生的人造人（）並不像【裘蕾種】那樣，擁有永續的生命。也不像【魔法使】那樣，擁有近乎無限的精神潛質。從「情感產生」方面來說，甚至連普通人也比不上。各個方面的才能也總體趨向于「平庸」。
實在無法想象會有研究集團斥巨資用缺陷的基因去制造一個似人非人的「殘次品」。
人類可沒有創造他們地造物主那樣無私。
他們一邊詛咒著造物主制造的殘酷規則，一邊又用罪惡的雙手將那規則修改得更為殘忍。
人造人（）被創造出來的目的從來就只有一個︰成為對抗能力者（）的「人形兵器」。
為了降低人造人【暴走失控】的風險，以及對人類社會的直接危害度，研究機關會像對待致命的軍械一樣，為「它們」負載上保險裝置。
與只要【演算能力】（.C）與【精神強度】（）達到了一定程度，就能隨心所欲地使用超能力的能力者不同。人造人不解除強加于身的「限制」，就幾乎跟普通人毫無區別。
從東樺那里得知這幅女性之軀的是用基因技術創造出的人造人（）之後，秋旋就一直在試探著自身「限制」的底線。他想知道那些被優化過的基因所蘊含的「可能性」究竟流失到什麼地方去了。
在不久前的死斗中，秋旋已經大致模清了「限制」的梗概。
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親手驗證沒有完全事實依據的猜測。
「……」
秋旋在離那輛橫停的雪佛蘭跑車約莫三十英尺的地方陡然剎住腳步。
面對著眼前的行尸走肉，他的瞳孔中流瀉出渾濁慘淡的光。
胸骨破裂、露出血淋淋肌肉的三具男性死尸，像是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操縱一般，歇斯底里地揮動著歪曲腐爛的手臂，狠狠地敲打著車窗。
「啪啦——」
車窗的玻璃被砸碎了，一個頭皮被剝掉一半的死尸一面發出沉悶嘶啞的聲音，一面將血肉模糊的手掌伸進了車窗內。
然後、上開式車門像食物一般被整塊撕得稀爛。
駕駛室內，一個銀灰色的短發的女子正意識不清地伏倒在方向盤上。
——情況相當危險。
「Д йБог——」
夜晚的世界，被令人戰栗的冰冷色調填滿。
秋旋嘴唇微動，吐出地卻是性感而縴細的女性聲音。
——把自我的存在從意識里排除，墜入幽暗的深思之中。
充斥著碎屑的思考回路，幾乎要目擊到幻覺一般地驅役著【意識】。
腦細胞像是要被煮沸似的，額頭的溫度急劇升高。
「——」
秋旋從縴腿七分褲的內包中，拿出一塊鋒利的菱形刀片。
——那是他從神築紫購物大廈收銀台上的碎紙機上拆卸來的零件。
空氣里形成一股停滯感，幽浮街燈淒慘的光在秋旋的臉上留下一抹陰影。
食指與拇指扣住生冷發硬的端部，將刃部朝上。
隨後、對準自己的頸動脈，狠狠地一劃——
瞬間。
巨量的鮮血如花式噴泉般從被割裂的動脈中涌出。
讓人聯想到滑膩果凍的粘稠液體將雨衣染成一片血紅，難以言喻的腥臭擴散開來。
沐浴在血海之中的銀發美女，只是像上吊般低垂著頭，嘴角露出詭秘的微笑。
感受不到痛覺。
感受不到痛覺。
感受不到一絲的痛覺。
整個身體像是被注射了麻藥一般，充滿了瘋狂的陶醉感。眼楮也如同卸下了膠片的放映機，視覺毫無意外的壞掉了。
在地面被沒至腳踝的血海覆蓋之前，從秋旋體內溢出的鮮血開始以他自身為渦點急速回流。
如生物般蠕動的血團覆蓋了他的身體。
體內早已熄火的引擎被重新點燃，從禁忌中被創生的殺戮機器再次【啟動】。
——「鮮血（）」。
這就是被創造者刻意施加在這副身軀之上的「限制」之所在。
如同用鮮血洗浴的「血腥瑪麗」()一樣，秋旋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一接觸到人血就會變得相當敏感，潛意識中總有一種著對鮮血無限渴求的【】。
那種並不是【食欲】，而是仿佛在尋求某種「解放」一樣，不斷地沖擊著意志高築起來的「城牆」。
——雨夜。
被鮮血侵染成一朵死之薔薇的銀發女子瞬間凝聚起殺意，她高高地抬起右腿，然後、重重踏在前方的地面，堅硬的地面被踏出一個深坑。
躍向前方的身體若由弓弦激射出的流矢一般，震動大氣。
「██████——」
被撕裂的聲音。
手刀以肉眼無法捕捉到的超高速從背部自下而上的將一個試圖沖進駕駛室的死尸貫穿，脊椎被巨力震得骨節寸斷。
秋旋右手用力一握，將連帶出的干癟心髒捏成了汁液飛濺的碎末。
散發著尸臭的身體，立即化為了黑色的灰燼。
「——」
這時，眼角黑影晃動。
一個頭蓋骨開裂的男性死尸用冰冷的手掐住了秋旋的左肩，雨衣被撕開一大塊，雪白的臂膀在外。
骯髒的怪物張開長滿犬齒的嘴，如同一頭發狂的餓狼般，凶狠咬下。
秋旋獰笑著回轉身體，右肘擊出，「砰」地一聲，眼球鼓吊出眼眶的頭顱瞬間與脖頸月兌節，伴隨著清脆的響聲，滾落在濕漉漉的地面。
失去了頭顱的尸身，步履蹣跚地掙扎了幾下，摔落在地。
「——————」
剩下的那具下巴殘缺、臉上長滿黑斑的男性死尸，似乎仍然感覺不到些微的恐懼，扭曲著嘴縫發出含混不清的吼叫，向秋旋猛撲而來。
秋旋握住殘留在旋轉軸上的車門殘片，稍微一用力，竟將之強制撕扯而下。
——已經嚴重變形的金屬方板就那樣橫著被當做「武器」甩出。
沒有任何回避的余地，丑陋的死體瞬間被毫無窒礙地攔腰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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