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赤心之蛇（上）
「嘿嘿，在下是從來不會在學識問題上作假的……」
巴蒂斯教授聞言撓了撓後腦亂成一團的頭發，一個勁兒地在旁邊憨笑著。他雖然外表邋遢，做事業不拘小節，但做人卻是很本分。即便是他的理論被舞月用特殊的方法驗證，打消了先前眾人對他學識的猜忌與懷疑，他也沒有因此而變得趾高氣昂起來。
「最後，我想向大家說明的是，我們深月SA國際學院之所以將這個古代文明制造的‘Pr裝置’公開，是為了借第三屆國際光能源論壇交流會的機會，征求在【超自然能力研究】方面的國際合作。因為僅靠我們一己之力，研究能力是十分有限的，所以請有意合作者，現在就可以提出申請。」
舞月雖然年紀輕輕，但在這種重要的場合，面對如此之多的外賓，她依然談吐自如，舉止自然，其社交能力可見一斑。
「黑水公司（）申請與貴校合作，共同開發（滲透者）裝置。另外，那邊的洛朗.巴蒂斯教授，我們公司的總裁想高薪聘用您作為本次研究的理論顧問，請您務必接受。」
首先舉手提出申請的是美國黑水公司的駐華代表——（蒂莫西.韋斯特摩蘭）。黑水公司以前是雇佣兵和保安公司，自從第七次中東戰爭後，公司便進行了資產重組，新任的將公司項目擴展到了軍火研發與制造領域，同時原有的雇佣兵和保安培訓依然保留，並且他們把雇佣的目標轉到了「超能力者」身上。重組後的黑水公司資產龐大，這個名為蒂莫西的駐華代表自然也是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物理研究所也有合作意願，請于會下和我詳談。」
英國知名的物理研究所的代表，也站起了身，提出了申請。
緊接著，更多的公司和研究機構，都向舞月表達出了希望合作的意願。
「Pr裝置」能夠讓沒有任何資質的普通人使用高等級的超能力者，對于研究者而言，這樣的儀器具有無與倫比的吸引力。要知道，現在世界範圍內的「人類超自然能力研究」還尚處于起步階段。除了空海市學院區的幾個院校以外，全球有系統開發超能力的院校屈指可數，而超能力者自然也無比珍貴。
如果真的能夠開發出「Pr裝置」，那無疑將會促進世界科技再一次的爆炸性進步。人種的進化也將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說不定人類會就此步入星際時代。
「好的，提出申請的公司與研究機構，我已經記錄在案，隨時恭候你們的聯系。」
舞月拿出一支錄音記錄筆，把每個申請者的信息都記錄了下來。這種錄音記錄筆，能夠智能分辨人聲，並將人聲轉換為文字記錄，十分便利。
「今天算是見識到了舞月姐的另一面吧，和家里的那個，簡直是判若兩人吶。」
秋旋不忍笑道。
舞月在家里雖然是長輩，但她也是個徹徹底底的烹飪苦手，家庭衛生的打理能力也很差勁，早上又有賴床的惡習，在生活上反倒要被秋旋和掠火照顧。
「那個巴蒂斯教授看上去也很好說話的樣子，請他幫我恢復被Pr裝置抹去的記憶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秋旋現在總算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之前的秋旋以為洛朗.巴斯蒂一定是一位非常刻板嚴肅的老頭，沒想到其實是一個和藹可親又有些風趣的大叔，搞不好不用暴力手段也能請他幫忙恢復自己的記憶。
「.！」（構建無盡之黑暗！）
這時，秋旋的耳邊隱約傳來一聲輕細的呢喃。聲音雖然十分微弱，但卻非常有節奏和韻律感，單詞的念度也是斷成了5個小節，在現在喧鬧的展廳中，這種聲音本應該會被淹沒，但不知為什麼，卻顯得格外刺耳。
仿佛與那聲音互相映照似的，「嘟」地一聲，整個空中學術報告廳的燈光全部熄滅，四周頓時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會場里頓時亂成了一團。
「發生什麼事了？」
「停電？」
「不會吧，方尖板可以儲存的能量絕對足夠充足啊？空海市是不可能出現停電狀況的！」
「是機械故障吧？還是哪里的線路老化？」
「反重力裝置還在正常運轉啊？」
賓客們正紛紛推測著停電故障的原因。
「究竟是怎麼回事？」
內心感覺到一絲不安的秋旋，立即站起了身，將墨鏡摘下，發動【紅外視力】能力。
因為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紅外線，所以即便是在漆黑的夜晚，秋旋也能毫無阻礙地觀察四周的情況︰
听眾席上的賓客們正在座位上緊張地東張西望，猜測事故原因。
演講台上，舞月和巴蒂斯教授也是一臉慌張，舞月似乎正在通過無線電耳麥聯系在場外的紗葉玲，讓她幫忙查詢事故原因。
會議的組織者們也從後台走了出來，把那主持人拉到一邊，好像在談論什麼緊急的事。
「黑色的斗篷？怎麼有人穿那種奇怪的服裝？之前怎麼注意到？」
秋旋突然注意到，從听眾席的最後一排，站起了兩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他們佝僂著身子，讓全身刻意被斗篷蓋住，並且走路的姿勢很奇怪，一停一頓地，但卻連一星半點的腳步聲都沒有發出。
這兩個奇怪的人正向著演講台走去！
「這兩人……有古怪！」
秋旋思忖片刻，遠遠地跟在了他們的後面。
在展廳中央，這兩人突然停住了腳步，個子稍矮的那個斗篷人從衣袋里模出一個沙漏形狀的容器，然後將容器的蓋子擰開，銀白色粘稠的液體大量傾灑而出。
「那是水銀？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目睹奇怪的景象，秋旋心中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恐懼感。
「.！」（殘骸啊，賦予汝生命！）
怪異的呢喃聲再一次傳來，而與此同時，秋旋目睹了更為不可思議的事。
散落的水銀仿佛得到了命令一般，瞬間聚合在了一起，水銀拉成了絲狀，互相交織、組合，仿若正在塑形的泥偶一般逐漸成型。
「 嚓嚓——」
一座駭人的人體骸骨從地面之上站起，構成其肢體的東西也似乎從水銀變成了真正的骨骼，正在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鳴響。
骸骨沒有頭部，脊椎骨之上空空如也，手部的掌骨上長滿了鋒利的骨刺，透出強烈的血腥之氣。
「無頭骷髏？嘁……那種力量到底是什麼？周圍的反饋磁場和擴散力場沒有任何變化……不是超能力嗎？」
直覺告訴秋旋，他現在所目睹的，是一種他完全沒有見識過的，未知的力量。那絕對不是超能力，這種詭異深邃的氣息與和雲端、紅蓮他們交戰之時的感受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