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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孟婆蓄意為難 婁宿機智應對

()遠觀奈何橋,蕭瑟又蒼涼;幽蕩且沉靜,眾神在之上。在那橋中,馬面立在一隅,悠閑下來,神秘兮兮的呲牙冷笑著,只旁觀。梟略顯急躁,站在一旁目不轉楮的靜觀。牛頭積極百倍的擔下重任,正滿面ch n光的迎頭趕上。錆神態閑暢,盡力解放思維,左一片段右一閃念的設想著必然光怪陸離的未來經歷。

而看孟婆,一語不發,佇立在棚子里,手模了一下爐灶,倏地變出一個綠碗,信手拈來。而後有些吃力的端起看似空空如也的破黑大鍋,朝著綠碗使勁倒,舉動中充滿期盼的目光和表現出的急迫的心態就像一個瀕臨渴死的人正努力從里面一滴都不錯過的尋求救命水源一樣,舉著大勺不斷地刮著鍋,發出「咯吱咯吱」的讓神听著心中發麻的響亮聲,好似在榨取珍貴無比的世間j ng華,為神仔細的作風體現的淋灕盡致。功夫不負有心神,一些如狗皮膏藥般緊緊貼附在鍋面上的殘余湯水流了出來,但不管再怎麼一絲不苟,也只是區區盛了半碗,熱氣未散的湯水發sh 出黯淡的光芒。

這時候亡靈已散,應該已經用不到孟婆湯了,她又為何賣力將零星剩湯取出?大概是剩湯由于經受不了時間的考驗,會在慢慢消磨中失去作用,喪失價值,因而不能在下一次投胎行動中使用了,必須清理的干淨,才能保證下一鍋湯的質量,以免讓這些剩湯成為攪壞了一鍋湯的老鼠屎,足可證明孟婆細心縝密的為事態度。天界成員是這樣想的,不過現實與理想總會有差別,事實驗證,情況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美妙。

「急什麼,稍等片刻,還有沒辦完的事務呢!」就在牛頭剛走上前來,準備將寫好的投胎信息貼上去的時候,孟婆怪腔怪調的一聲疾呼終止了一切行動,強勁徹耳的聲音回蕩著,讓時間仿佛停止,牽起了所有神的心弦,目光都被吸引在了棚子里。只見如一個彎身蝦米一樣的她端著綠碗緩緩轉身面對大家,面帶不懷好意的神情,讓神不禁心中一冷,不祥的預感不可抑制的涌上來,不知她這是搞的什麼名堂,讓氛圍頓時變得凝重嚴峻起來。

「想得還真美,要從我這過去,就先干了這碗湯!專門給你留的,不喝多可惜?可不要辜負了我的真情啊!」孟婆邊高高舉起那只綠碗,猶如托起了一個無價之寶一樣而小心翼翼,邊莊嚴穩重的說道。這番話宛如一輪能量巨大的沖擊波般擊向毫無防備的天界成員,看似把他們的心理防線擊得支離破碎,一時讓所有神張口結舌,不敢相信這突發的變故。看來,紫微大帝的離開有可能是致命的缺失,沒了位高權重的代表來震懾住場面,冥界成員還真敢蹬鼻子上臉,變本加厲,愈發不可理喻,這局勢難收拾了。

「你這是干什麼?明目張膽的跟天界過不去是嗎?我告訴你,這都是徒勞!你想用勢力來壓制,我們也不會妥協!」梟快言快語,直吐不滿,打破沉寂,剛正不屈的j ng告說。

「你們先不要著急,待我慢慢解釋。」孟婆優哉游哉的走出棚子,拄著大勺,拿著綠碗,笑容不退,用淡然自若的表現緩和緊張的氣氛。「縱觀世間誕生到現在,冥界之中來來往往、陸陸續續的到過多少亡靈已經繁若星辰,不可點數,而我孟婆也百億年如一r 的在盡職盡責的堅守工作崗位,幾乎每一個亡靈都要經過我的處理方能轉世,這一點你們不會不知道吧?」孟婆闡述了自己的價值,證明這一關確實不好過,眼楮緊緊盯著大家。

「那也會有不喝湯的啊!正如剛剛那位名叫‘珊瑚毅’的亡靈不就是全身而退了嗎?」梟自以為利用自己善于分析言語的能力找出了對方話語中的破綻,想一點即破,但談何容易。

「問題就在這里!」孟婆反抓話題,好像就等梟自送可乘之機,對方驚詫。「自始至終,還從沒有不經過殿王文書通報就想不喝我的湯而通過的亡靈!你們說,我這樣平白無故的就讓你們過去,是不是顯得太沒權威了?」刁鑽古怪的孟婆一語道破玄機,對方一時啞口無語,陷入茫茫沉思中,有一種被冥界欺騙的感覺。此話一出,頓時讓天界成員剛漲上來的一點氣勢給毫不留情的壓了下去,沒想到竟有如此大的疏忽,不明白索要不到通報就不能保留記憶的這個不成文的規定。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冥界成員也沒有提醒,顯然不是誠心誠意的。其實本來紫微大帝在,這根本不是問題,不料其中途因傷被迫退出,從現在的情況看,冥界成員純屬沒事找事,決心鑽這個空子而故意刁難,把不是問題的變成了問題,實在是難辦。

「那現在就快回去索要一張文書!」錆在危急關頭率先緩過神來,爭取一切成功的可能,說著就招呼著身旁的梟y 轉身而返。

「沒用的,都來了,不會有補救的機會了,不能給你們的!」孟婆底氣十足的說著,擊碎了錆剛想出的解決方法,將對方繼續往冰窟窿里打壓。

「難道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嗎?」梟不相信沒有突破口、行動就此終結,對方拐彎抹角,但心腸應該不壞,其實必然在考驗一下他們的處事能力,便不輕言放棄的追問道。

只見孟婆听後有了明顯的反應,低頭思索,忽而抬起,神神秘秘的笑著說︰「嘻嘻,其實也還是有的!」這話說得讓天界成員感覺曙光重現,就像被強有力的動力一下從冰窟窿里帶了上來。不過,孟婆接著的一句話又讓他們捉模不透,猶如被帶到了一個黑暗沉寂的世界,充滿著未知。且听她緩緩道來︰「不過我需要點好處,你們有嗎?」這個要求範圍還真不小。

「哪方面的好處?」梟急問。

「各方面都行,只要讓我心滿意足。」孟婆最終制定的範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著實得讓天界成員細細斟酌一番。

「你的所好可真不挑揀!」一直在一旁默默看著听著的馬面這時呆不住了,情不自禁的說道,對孟婆的變招心生感嘆。

「我的追求始終是廣泛的!不管是虛的實的,只要滿意,我也一樣會照單全收!」孟婆詼諧幽默的應付道,但隱晦的給貌似臉s 樂不起來的天界成員提了一個醒,指引了一個方向。

「虛榮心在作怪吧!」行動被終止的牛頭戳中孟婆弱點。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世俗?」孟婆不承認牛頭犀利的評價。

「這還真不一定!」牛頭不怕孟婆的怪脾氣,毫不退讓的說。這激得孟婆y 要還嘴,但突然傳來的一番妙語連珠的話阻止了這場在口角上的你爭我斗。

「孟婆,你可曾知道,百億年的浩瀚歷史,盤古大帝造就的宇宙中孕育了多少聖神人杰,天、冥、人三界才干出眾者不勝枚舉,但要說最重要、最強大的成員,對世界貢獻最多的神靈,還就是你首屈一指!」原來正是錆,語氣平淡但生花妙語的言論,讓所有神沉靜了下來,道道目光猶如盞盞明燈般照亮了錆。他決定做自己命運的c o控者,經過听取引導,稍微思考,聰明的他一語驚世駭俗,貼近冥界成員的通病,可謂是對癥下藥。平常不善言語的他這次看樣要扯開嗓子,暢談一番。

「何出此言?」孟婆心中一顫,面s 冷冷的問道。

「眾多神靈之中,法力高深者自不必多說,他們有的力敵星漢,有的殺敵無形,有的變化多端,有的靈敏迅捷,有的奇門異功,有的鬼神莫測,所有神靈加起來可謂樣樣j ng通,無所不能,無懈可擊,但你卻有一種他們永遠也不能媲美的法力,那就是永久消除記憶的能力!」錆說出真實無誤的緣由,有板有眼,令對方信服,在一頓之後,默認他繼續說下去。「所以說,孟婆就光靠這一處特長,就能力壓群雄,獨佔鰲頭!絕對不會有誰反對這一觀點,因為他們必然自嘆不如。我的話闡述的很明確了,卻不是信口雌黃、一時沖動而說出的,而是事實擺在面前,于千載難逢的機會下,現在不得不坦誠相訴!」錆的結語慷慨激昂,誠心顯現,一下把孟婆捧上了天,不怕摔死她。

「難道你們對我心悅誠服很久了?」孟婆眉開眼笑的問,要尋根問底。

「豈止是‘心悅誠服’,可以說簡直是仰慕愛戴!」恭維的話說到這份上了,為了轉世完全豁出去了,一改往r 的風格,已經是盡了天界成員的所能,而冥界成員卻習以為常。

「好!哈哈,這些話我愛听,正和我心意,正如我所需!既然如此,你就過去吧!」孟婆開懷大笑,猛地將手中大勺敲擊到橋面,發出令神驚秫的「 」的一下的響聲,凝固緊張的氛圍隨即被這聲響打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快樂愉悅的氣氛。只見她表情輕松地一手拄著大勺,一手拿著綠碗,接著將其高高拋起,扔到了橋下,激起一團水花,發出輕快的「叮咚」聲。碗一沉到底,湯與水融為一體,那湯就是取材于河水,這下也算是「認祖歸宗」了。「這最後一碗湯不要了,剩就剩了,讓它爛到河里吧!」而後那空下來的手撐著腰,昂首挺胸,筆直站立,大勺微微一擺,做出了同意讓其通過的示意。這個結果說意外不意外,說不意外卻又感到光怪離奇,就像做了一個跌宕起伏又朦朦朧朧的夢。

「多謝孟婆給予我鍛煉自己的機會!」錆為這次變故的圓滿終結而說板上釘釘之話。

「是啊,我就是心系眾神,生怕你們能力不夠!」雖這樣說,但明擺著孟婆考驗的不是運用法力的能力,正是阿諛奉承的技巧,往好了想就當是孟婆讓對方練一種接觸不多的為神處事的技能罷了,還帶有大言不慚的自吹自擂的語氣。

「你管的還這麼寬?以前沒看出來啊!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牛頭調侃道,說著朝錆湊了過去。

「以我這立如松、站如石的能力,縱使它狂風大作,我也能紋絲不動,何況是舌頭!」孟婆說著就像一個嚴陣以待的兵卒般又穩穩站定一下,腳踏出聲來,嘴上滔滔不絕,漸入說大話的佳境。所以為了禁止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就只有置之不理。

話不多說,且看錆緩緩飄到了橋邊,凝望著下面平靜流淌的河面,那就是他將要近在咫尺的面對卻不能觸踫的一汪黑壓壓的神秘區域。牛頭冷笑著伸出左手搭在錆的肩上,好似在穩定他的情緒,事實是為了將寫好的投胎信息貼上去,金光閃閃的字符格外引神注目。定楮一看,毫無疏漏,正是汝y n縣凌仁壽一家,這就可以放心了。

「安心去吧,我會受命時刻關注你的生活,為你的這一生保駕護航!用不了在凡間的幾年,待你的軀體長成,我們就會接你回去,月兌去凡塵俗氣,盡快提升法力,重新履行職責!」梟走過來,對錆深情行禮,充滿憧憬的說出了未來的計劃。

「十多年不過轉瞬之間,等我快去快回,繼續與諸位戮力同心效忠三界!」錆目光炯炯有神,抱拳回禮,態度堅定不移,雄心壯志的展望著自己全新而又熟悉的最終歸宿。

「一言為定!不要喪失心志啊!我們只是暫時替你完成巡視工作,r 後你可都要補回!」梟給予善意的提醒,用假裝鄭重的語氣和表情讓他對此後工作量的倍增做好心理準備。

「不會有問題的,你就等著一個全新的我出現在你們面前吧!先辛苦你們了,以後全包在我身上!」錆充滿信心的爽快回應。與此同時,牛頭已經緊緊抓住了他,準備一投了之。

「婁宿星官,暫別了!」說著,只看牛頭將輕飄飄的錆高高舉起,猛然往橋下一扔,錆心里早有準備,沒有呼喊,如一片紙屑,飄蕩著的落了下去,隨即消失在一片迷茫中。

錆已經投胎完畢,眾神最後的事務完成,都該轉身離去了。在不知不覺中,梟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變成了空氣。牛頭和馬面踏著他的後塵,無聲無息的在奈何橋上「蒸發」掉。頓時,剛剛還熱鬧的橋上鴉雀無聲,空無一神,莫名的有一種「人去樓空」般的淒涼意境,徒留孟婆一位靜靜地佇立在上面,茫然的環顧四周,只見柴火用光。「都走了,可我的活不能停止,還要為下一組投胎的亡靈準備湯水呢!」孟婆自言自語著,拿著邊緣突然變得如同鐮刀般鋒利發亮的大勺,邁開如扎根在橋面上的參天大樹般沉重的腳走下橋,就像一個疲態盡顯的人一樣搖搖擺擺的朝著河邊那茂密y n森的黑樹林徐徐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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