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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章 奇怪的人類生活

接下來的日子里,安迪克林生活在一種他覺得十分奇怪和復雜的人類生活中,奇怪,是的,相對于下水道中單調血腥或者是腐臭的生活,人類的生活對于安迪克林來說充滿了煩瑣的步驟,確實很奇怪.

首先,原來只在暴雨到來的時候,安迪克林才會和他的同伴們站在從高處涌入下水道的雨水中沖刷著身體,而現在,每當夜幕降臨之時,全身**的血奴伊莎修希爾會站在混有香水和花瓣的清水中仔細地為安迪克林清洗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有時在伊莎修希爾刻意的索取和挑逗下這個洗漱的過程會變得相當的激烈和漫長,然後由白皙豐滿的夏奈爾用柔軟的毛巾擦干全身,再由風騷浪蕩的帕麗斯侍候他穿上華麗的衣服,當然,安迪克林對這種只會勒緊脖子阻礙四肢活動的衣物沒有任何的好感,不知忽略了多少次伊莎修希爾對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所作例如精細、高雅、華貴等等形容,也不知無意間扯破了多少件這樣的脆弱昂貴的衣物,但是伊莎修希爾一再堅持述說這些衣物能夠顯示主人作為貴族的身份,是啊,血族貴冑,榮耀的象征,每個低等血族的共同願望,即使是自己的奴僕為了隱藏在人類的世界中編造出來的虛假頭餃,也帶給了安迪克林足夠的理由去習慣這種讓他感覺到不舒服的衣物。

真的像貴族嗎?戴著金屬面具的安迪克林上下打量著鏡子中的另外一個自己,除了袖口中伸出的白皙左手透露出足夠的優雅和高貴外,佝僂強壯的身形即使披上最華麗的衣物也會讓人感覺到怪異。

或許這只是曾經身為人類的伊莎修希爾對于自己身份和地位的又一個期待,商人妻子?不,這次將作為貴族的女人。

接著,原本奔跑在陰冷潮濕的水道中用鋒利的爪子撕裂他的獵物,或者將長尾巴的小東西塞到嘴巴嚼爛後吸盡鮮血,而現在,安迪克林順著干燥整潔的走廊走入房間,坐在有著柔軟墊子的深紅色復古椅子上,面前鋪著雪白桌布的桌面上擺放著精致的餐具,然後往已經很緊的領口中塞入餐巾,由伊莎修希爾找來的溫順美麗的女僕們整齊地站在長長的餐桌旁,待到主人坐好,依次上前用精致的餐刀劃破手腕,從傷口中涌出的新鮮血液注入晶瑩剔透的酒杯中,再倒入少許烈性的格尼紅酒,濃烈的酒味會將激發出鮮血中的美妙味道。

坐在餐桌另一頭的伊莎修希爾輕輕地搖晃著酒杯,看著濃稠的紅色,聞著散發出的香味,道︰「美妙而且優雅的進餐,不是嗎?我的主人。」

體會不到一個女人對于優雅生活的執著,早已不耐煩的安迪克林一杯接一杯地喝下美味可口的食物直到飽食為止,末了還意猶未盡地舌忝了舌忝獠牙,沒有撕咬血肉便吃飽了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轉頭看了看一排臉色蒼白卻溫順異常的女僕們。

「我的主人,暴飲暴食並不是一個貴族在餐桌上應有的風度,更別說粗暴地對待您的食物,餐桌上的禮儀對于貴族來說更像是一門藝術而非單純的吃。」伊莎修希爾淺嘗了一口,將酒杯放下。

安迪克林仔細地回憶起伊莎修希爾不只一次所說的關于優雅進餐的內容,道︰「好,下次我們把她們的肉烤成三分熟,我會學著用刀叉把肉切成小塊,而且閉著嘴巴咀嚼不發出一點聲音。」

噗~伊莎修希爾噴出了還未滑下喉嚨的鮮紅液體將面前的桌布弄得一片狼籍,表情怪誕地看著正拿著刀叉比劃的安迪克林,無法想象為何自己的主人會有如此怪異的邏輯,輕聲說道︰「那是小牛排,我親愛的主人。」

自小就在下水道世界中成長的安迪克林面對人類這種食物的態度和人類面對牛羊的態度基本是一致的,既然人類可以對他們的食物用盡各種煎烤炸煮的方法來增進味覺然後再用一套講究的禮儀來體現貴族的風範,那吸血鬼理所當然的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對待他們的食物,只是成為吸血鬼不久的伊莎修希爾還未跳出身為人類的思維範疇自然不明白安迪克林的想法,只是覺得自己的主人安迪克林就像一個未開化的食人魔。

無時無刻都在學習和觀察人類世界的安迪克林見到伊莎修希爾奇怪的表情後已經明白了兩人之間的差異,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的安迪克林放下刀叉扯下餐巾擦干淨嘴巴,然後起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的是安迪克林最感興趣的部分。

在棲息地中最讓人尊敬的不是擁有強悍**的葛利果男爵而是知識淵博的長老,在長老的書房中尋找遺留智慧的安迪克林已經意識到能夠讀懂書籍或者卷軸上的文字對于他來說是多麼的重要,能夠扭斷鋼鐵的**力量在面對柔軟紙面上的文字顯得是那麼的無力。

不過就算沒有多少學問的伊莎修希爾僅僅只能做到教導安迪克林簡單的讀和寫但也足夠讓安迪克林興奮不已。

學習讀寫的第一個難題便是鵝毛筆,有著諾菲勒族特征的右手顯然不適合抓著縴細的鵝毛筆,從指尖不經意間冒出的鋒利指甲很容易就削斷了筆桿,經過無數次失敗的教訓,無可奈何的安迪克林只好換到左手,哪知剛握著鵝毛筆的左手便顯示出優雅的持筆姿勢,隨後行雲流水地在紙上書寫出讓伊莎修希爾也瞠目結舌的漂亮文字,仿佛安迪克林並不是蹣跚學步的初學者而是浸婬多年的書法大師。

第二個難題是發音,想象一下一群遠離人群居住在下水道中的怪物們擁有怎樣別扭的口音,如果是一段過于復雜繞口的詞句在安迪克林口中就會變得含糊不清,于是在書房中就會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景,丑陋的怪物趴在桌子上鸚鵡學舌般地反復念叨同一個詞語,或者稀里嘩啦地朗讀一段拗口的句子,讓任何一個路過的女僕都會忍俊不禁掩面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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