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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紅塵煉心

祁連伯久久無語,哎,英雄難過美人關,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小世子終究是中邪了。

紅塵滾滾,情劫煉心,多少絕世天才葬身在滾滾紅塵劫中。

祁連伯滿心擔憂,小世子情況很不妙啊,竟然喜歡上那流蘇飛卿,他寧可小世子喜歡上一個完璧無瑕的女修士,那也比這好上千倍百倍。

王子恭淡淡的望著祁連伯,似乎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祁連伯,我等修士追求天道,最終為超月兌三界,不在五行中,行事自當超凡月兌俗,怎可落入俗套?」

祁連伯微微一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超月兌事外追求本心,沒想到小世子的心境已經如此高遠。

祁連伯望著王子恭,恍然有種錯覺,仿似看到了年輕時代的老王爺,一樣的少年老成,一樣的洞察世事,一樣的睿智聰明……

兩人正聊著,雲夢澤主殿恢弘的大門緩緩打開,一群女修士御劍飛出,清一色的白衣飄飄,絕美出塵,恍若無數瑤池仙女降臨。

白衣女修們清一色一花聚頂的修為,根基扎實穩固,顱頂一花凝成實質,白蓮緩緩旋轉,徐徐綻放。

祁連伯笑呵呵望著一眾白衣女修,贊嘆道︰「都說雲夢澤白蓮劍女天下無雙,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白蓮劍女們簇擁著九位老嫗,正是雲夢澤實力全力掌控者,雲夢澤長老團。

為首的一名老嫗,拄著一根蟠龍杖。鶴發童顏,肌膚細膩紅潤,不屬于花齡少女。若不是她佝僂的腰背。和嘶啞蒼老的聲音,還真看不出她是花甲老婦。

這位老嫗靜靜的站著,眼神平淡,周身沒有一絲靈力波動,仿佛一位尋常無奇的老婆婆。但是在祁連伯和王子恭眼中,她卻如高山仰止,整個人如一座巍峨的巨峰。轟然鎮壓在所有人的心頭,恐怖的氣勢如天崩地裂,浩浩蕩蕩席卷。讓所有人心神俱顫。

返璞歸真,樸實無華!

三花聚頂,人仙境界巔峰!

祁連伯忍不住倒退半步,難掩心中的震撼。難怪雲夢澤能夠屹立數萬年不倒。實力果然非同小可,令人恐怖。

這位老嫗一身修為通玄,圓融如意,隱隱到了突破的邊緣,體內不時爆閃七彩仙靈氣息,這是仙靈逆轉,羽化飛仙的征兆。

小世子王子恭飛上前,恭敬行禮道︰「晚輩王子恭。見過殤情長老!」

祁連伯不敢怠慢,連忙跟著飛上前。他身後一眾老王爺府的門人也跟著上前施禮,

老嫗殤情長老微微點頭,算是回禮了。

老王爺府眾人恭敬的立在一旁,無人敢多說一句,更不敢指責老嫗無禮,一切順理成章,仿佛殤情長老這樣才是最正常不過的反應。

雲夢澤碩果僅存的長老團「情」字輩長老,一共有九位,殤情大長老,絕情長老,滅情長老,斷情長老,哀情長老,怨情長老,恨情長老,痛情長老,喪情長老。

這九位長老,個個功力通玄,除了殤情大長老三花聚頂境界,其他長老都是上尸二蟲境,上尸三蟲境。

當年明暮雪仙子一人一劍挫敗眾長老,也就是最高長老團沒有出手,否則明暮雪仙子又怎麼可能翻得出眾長老的手掌心。

殤情大長老神情平淡無喜無悲,拄著蟠龍拐杖,淡淡的開口的道︰「王子恭,我們雙方的約定的婚期乃是三日之後,你為何提早前來?」

王子恭恭敬的回話道︰「請殤情大長老恕罪,臨時改期,晚輩不勝惶恐,實在是事出有因,還請殤情大長老听晚輩解釋。」

殤情大長老居高臨下的望著王子恭,良久才淡淡的哼出一聲,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讓王子恭接著說下去。

王子恭恭聲道︰「三日後成婚,只不過是放出的幌子,故意迷惑馬妖道之舉,原定便是在今日成婚。」

殤情長老微微一凝,冷聲道︰「原定在今日成婚?」

語氣冷厲,淡淡的殺氣升騰。

祁連伯心中驚惶,外界傳聞,雲夢澤「情」字輩的長老,喜怒無常,兼之辣手無情,往往為了一點小事,便會狠下殺手。老王爺府私自改動大婚日期,事先還不通知雲夢澤,在這些死板的長老眼里,無異于是最大的蔑視和侮辱,她們的狂狂怒火無疑會將王子恭轟殺至渣。

祁連伯念及此,渾身緊緊繃起,渾厚的真元瘋狂流轉,隨時準備應對即將爆發的危機。

王子恭卻顯得平靜淡然,不卑不亢,對雲夢澤眾長老們既保持了足夠的尊敬和歉意,對她們的狂狂怒火又顯得從容淡定,絲毫沒有半點懼意。

「諸位前輩,且先不要動怒,听晚輩解釋。」王子恭沉聲道︰「馬妖道狡詐無恥,雲夢澤和老王爺府聯姻結盟,共同輔佐周天王爭奪天下,若這等大計讓馬妖道知道了,他一定會想法設法前來破壞的。晚輩和家父商議良久,才想出這麼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提早三日成親,打馬妖道一個措手不及,讓他防不勝防。唐突之處,還望各位前輩海涵。」

「哼!」

殤情大長老重重的一頓蟠龍拐杖,冷聲道︰「既然是道歉,王重陽那個負心人為何不來見老身!」

呃……

眾人無語,一個個沉默不語,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整個三千大山,老一輩修士誰不知道,當年轟動無比的最大的八卦!

當年,老王爺府的王重陽和殤情大長老似乎有過一陣子孽緣。

後來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反正好好一對神仙眷侶突然反目成仇。

王重陽性情大變,瘋狂的娶妻生子。娶了一房又一房妻子,夜夜**,荒婬無度。堪稱種馬中的戰斗機。

殤情大長老則回到雲夢澤,一夜之間變成白發蒼蒼的老嫗,性情變得孤僻乖張,動輒殺人泄憤,十年間她門下數百弟子被她各種借口殺的干干淨淨。從此之後,她煢煢孑然一生,孤僻的住在陰暗潮濕的湖心宮中。終日不見天日,性格也變得越發乖張暴戾。

王子恭緩緩開口道︰「前輩,家父讓我給您帶一句話。他說他不敢來見您!」

短短的一句話,卻仿佛最玄奧莫測的道術,狠狠擊中了殤情大長老的心弦,她身子一個顫抖。眼神晃動。顯然心緒激動到極點。

殤情大長老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轉身離開,只是冷冷丟下一句話,「區區一妖道罷了,哪值得你們害怕成這幅模樣。他不來我雲夢澤便罷了,他若敢來,定將他挫骨揚灰!」

祁連伯訕笑,「大長老神功蓋世。修為通玄,區區妖道自然不在話下。」

殤情大長老對祁連伯的馬屁並不放在心上。只是冷冷道︰「王子恭,你要接的賤人在主殿內,跟我來吧!」

祁連伯一記馬屁,不小心卻拍到了馬腳上,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呵呵笑了笑,跟隨王子恭一齊向雲夢澤主殿飛去。

殤情大長老說話刻薄難听,甚至連流蘇飛卿的名字都懶得再提,直接用賤人稱呼,可見她對流蘇飛卿何其不滿!

王子恭微微皺眉,他很厭惡旁人中傷流蘇飛卿,可對方是雲夢澤的大長老,其中的厲害關系王子恭十分清楚,他臉上不滿的神情一閃而過,眾人還未覺察到,他已經換成一副恭敬的模樣。

雲夢澤主殿恢弘磅礡,坐落在最中央的湖心島中,佔地千余畝,高百丈,白玉堆砌,雕梁畫棟,充斥著出塵飄渺的仙氣。

主殿四周一隊隊白蓮劍女巡邏,戒備森嚴,氣象萬千。

沉重的青銅大門緩緩打開,充盈精純的靈氣撲面而來。

饒是祁連伯見多識廣,驟然進入雲夢澤主殿,他還是被徹底震驚了。

主殿樹立九九八十一根漢白龍玉柱,支撐整座大殿。

每根漢白龍玉柱粗十丈,高百丈,其上活靈活現栩栩如生雕刻九九八十一條蛟龍,靈氣充盈,精純宛如實質一圈圈擴散,隱隱可听見九天龍吟之聲。

漢白龍玉柱並不是一般的裝飾,內部布置了玄奧精妙的上古陣法,一旦發動,萬條蛟龍精魂齊飛,能瞬間將人仙境界以下的修士絞殺成灰灰。

漢白龍玉柱只是明里防御陣法,整個大殿暗中藏了多少恐怖的殺招,祁連伯不清楚,他只能隱約感應到大殿深處有幾道毀天滅地的靈力波動,每一道威力絲毫不在漢白龍玉柱之下。

雲夢澤屹立數萬年不倒,其底蘊果然非同小可!

主殿中央擺放著一尊千年冰棺,冰棺中躺著一個中年婦人,中年婦人眉眼間依稀可見當年絕世風華,她此刻神情恬靜,仿佛睡著了一般。

中年婦人正是雲夢澤老宮主!

冰棺四周開滿了奇花異草,奼紫嫣紅,可即便如此也阻擋不住悲傷氣息。

冰棺外圍跪著一群女修士,一個個披麻戴孝,眼珠通紅,嚶嚶哭泣著。

流蘇飛卿赫然正跪在這群女修士中,她雙目失神,神情麻木,整個人充斥著無盡的絕望悲傷,往日的聖女的靈秀消失無蹤,只剩下一句麻木的空殼。

王子恭看得滿是心疼,快走兩步,走到流蘇飛卿面前,小心翼翼的想要將她扶起,「流蘇,你沒事吧?」

流蘇飛卿卻根本不搭理他,只是麻木的跪在地上,雙目失神的望著不遠處的冰棺。

王子恭無比的心疼,連忙月兌上的長袍,小心翼翼的披在流蘇飛卿身上,「流蘇,人死不能復生,你莫要太傷心了!」

一旁的雲夢澤女修士看不下去,忍不住酸酸的譏諷道︰「狐媚子,只會勾搭男人,臭不要臉!」

「你說什麼!」王子恭暴喝,額角青筋暴跳,整個人仿佛一頭暴怒的獅子。

殤情大長老中傷他心愛的流蘇就算了,一個小小的修士也敢出言不遜。活的不耐煩了。

那女修士王子恭駭了一跳,下意識的退縮,但是在如此同門面前。當著眾長老的面,她的臉面又實在拉不去,當下硬著頭皮冷哼道︰「小世子好大的威風,跑到我雲夢澤來逞威風,這恐怕不合適吧!」

那女修士也不是簡單角色,一句話究竟就將問題從小化大,將兩人之間的矛盾沖突上升到整個兩個門派之間的矛盾。有整個雲夢澤在背後支持,她又有何懼!

王子恭冷哼,這點小動作也敢在他面前耍弄。「你莫要避重就輕,我現在不是老王爺府的小世子,我只是雲夢的一個女婿,質問你為何侮辱我家娘子!」

王子恭一番話有理有節。辯駁的女修士啞口無言。臉色一道青,一道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殤情大長老用蟠龍拐杖頓了頓地,冷冷瞪了那女修士一眼,嚇得女修士翻落在地,磕頭如搗蒜,「大長老,大長老。婢子知錯了,知錯了!」

「不知規矩的賤婢。滾出去!」殤情大長老冷冷的訓斥,那名女修士卻如蒙大赦,連滾帶爬跑開了。

殤情大長老斜乜了王子恭一眼,冷冷的道︰「王子恭,無論你是真是假,剛才的確是在我雲夢澤撒野了,看在今日大喜的份上,老身放過你一次,若有再犯,老身定斬不饒!」

殤情大長老聲音冰冷,殺氣猶如實質,眾人絲毫不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

乖張暴戾,喜怒無常,眾人總算見識到了。

「剛才那賤婢雖然不懂事,有一點她卻沒說錯,流蘇飛卿就是一個無恥的狐媚子賤人,賤人就是賤人,無可厚非!」殤情大長老聲音淡淡的,卻充斥無比的橫蠻,言辭激烈的羞辱流蘇飛卿。

「這個賤人,**無恥,勾搭男人,不僅丟了自己的處子紅丸,引得守護神大人震怒,連累整個雲夢澤跟著蒙羞,不是賤人又是什麼?」

「如此骯髒的下賤的女人,按著老身的念頭,應當騎木驢浸豬籠,以儆效尤!」

殤情大長老越說越激動,佝僂的身子微微顫抖,「不過如今無所謂了,反正你們父子最喜歡這種骯髒下賤的女人,盡管拿去玩吧!」

「來人,撤去靈堂,掛上紅燈籠,貼上‘囍’字,讓他們立刻拜完天地走人。」

殤情大長老一聲令下,自有無數女修士上前,迅速將冰棺和所有祭奠之物拆去,連老宮主的遺體也一並抬了出去。

旁人去動老宮主遺體的時候,深陷在悲傷中麻木的流蘇飛卿終于有反應了,她哀叫一聲,縱身撲上前,牢牢的護住她師尊的遺體。

「賤人!」

雲夢澤一個女修士柳眉倒豎,狠狠怒罵一句,伸出手毫不留情的一個巴掌扇下,罵道︰「滾開!」

「砰」一記沉悶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女修士的淒厲的慘叫聲,那女修士整個人如破棉敗絮一般被狠狠轟飛,重重的摔在地上,鮮血狂噴,傷勢慘重。

光華閃過,流蘇飛卿體內自動飛出一個法台模樣的法寶。

法寶在空中滴溜溜旋轉,迎風而漲,不到三息工夫,化為一座一丈高的點將台。

點將台通體金黃,下方上圓,活靈活現雕刻著一只祥雲麒麟。

金色祥雲朵朵,麒麟栩栩如生,雙目生威,透著一股凜然威勢!

八面小令旗緩緩漂浮而出,金光大盛,濃郁的金芒噴薄而出,蓬然灑向四周八個方位。

正東,正西,正南,正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

乾天道兵!

坤地道兵!

坎水道兵!

離火道兵!

震雷道兵!

艮山道兵!

巽風道兵!

兌澤道兵!

精純金光落地,化為一個個絕色美女道兵。

這些絕色美女道兵八人一隊,按著玄妙的八卦方位列陣。

八卦大陣運轉,靈力盎然,絕色美女道兵們裙裾飄飄,懸浮在空中,恍若九天仙女下凡塵!

眼看流蘇飛卿就要被女修士羞辱打罵的一刻,八八六十四先天八卦道兵們終于忍不住,自行現身護主。

先天八卦道兵們甫一出現,氣勢如虹,瞬間給予那名女修士以重創,一人一拳一腳,狠狠砸在她的身上,將她轟飛吐血。

「放肆!大膽!」

殤情大長老見狀大怒,她最重規矩,主殿之內,當著一眾老王爺府修士的面,雲夢澤修士竟然上演了一場窩里斗,這豈不是讓堂堂雲夢澤顏面掃地!

殤情大長老怒氣滔滔,如狂風暴雨山崩地裂,帶著無盡恐怖的威勢。

「大膽賤婢,爾敢!」

殤情大長老怒斥,伸手虛空一掌摑出,煌煌靈氣化為一張巨大的手,轟向流蘇飛卿。

巨掌的威力無比,將所有先天八卦道兵和流蘇飛卿全部籠罩進去,誓要將她們一舉轟殺。

挑起同門內斗,擾亂主殿秩序,統統該死!

殤情大長老果然乖張暴戾,稍有不順,便痛下殺手,絲毫不留余地,端地心狠手辣!

祁連伯小心翼翼的望著王子恭,生怕這種時候小世子一時頭熱,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愛令智昏,不得不防!

不過萬幸,祁連伯並沒有發現王子恭有半分出手阻攔的跡象,他就這麼眼睜睜望著流蘇飛卿被靈力巨手籠罩。

眼睜睜望著心頭所愛被殺,這可能嗎?

祁連伯發現他現在越來越看不透小世子了,一舉一動遠超出常人,男人無法理解。

王子恭周身散發著凜冽的氣息,嘴角勾著一絲殘忍的笑意,雙目微微赤紅,閃動著詭異的興奮,一動不動的緊緊盯著消失在靈力巨手的流蘇飛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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