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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原委

到這里,王氏臉上露出一絲淒然之色道︰「原來是因為我的鎮定自若?」

「對,也可以說是不對!「許麟瞅著一臉茫然的王氏道︰「當我三人再次到達錢家大宅的時候,又對當時的現場,進行了一番檢查,根本沒有任何打斗或者掙扎的痕跡,這就證明被害人錢家大小姐,是被一個與她實力極為懸殊的人給殺掉的。」

許麟看向圓通和尚繼續說道︰「並且這和尚,竟然發現了那幅畫卷,一幅掩藏的很好的畫卷,如不是這個發現,即使到了現在,也許我還不能猜測而出的。」

「可這並不足以說明我就是鼠精!」王氏咬牙道。

「你這妖孽還不承認?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劍斬妖魔!」王大柱在一旁已經躍躍欲試,卻被許麟給攔了下來。

「的確,你說的很對!」許麟看向王氏道︰「當時我還沒有將你與鼠精聯系到一起,只是覺著錢家大小姐,定是被你鼠精給禍害了而已。」

許麟撿起地上被王氏扯下的面皮,感受著那皮膚上的冰冷,許麟抬眼看向王氏︰「可你還是到了這里。」

見王氏意欲說話,許麟一搖手道︰「或許你有很多的理由來到這里,可在當時,我就是在想,既然你已經逃竄而出,會不會到這里呢?」

許麟將手中錢小姐的面皮遞給圓通和尚︰「這也算是給錢小姐完整了尸首。」

圓通和尚雙手接過,念了一聲佛號的時候,許麟轉身指向王氏身旁的窗戶道︰「你比我先一步到了這里,夜色下,我看到了你,看見你輕輕的將窗戶打開,看著你輕輕的望向里邊,一動不動,但是我卻沒有看到應該躺在沈玉字身旁的王氏!」

許麟的面色低沉,雙目爆發出一道精光,冷冷的看向王氏道︰「在昆侖宗的秘藏典籍中,曾記載著妖能奪魂取魄,而你又是一幅畫卷成靈,確切的說,你根本就沒有實體!」

王氏已經放棄了爭辯,听著許麟的話,不知道為什麼,王氏的眼眸,竟然又不自覺的看向身旁的窗戶,目光輕柔,而再次轉眼看向許麟的時候,又是淒然的一笑道︰「所以你就將在錢家大小姐撿到的毛發,拋向了我?」

許麟點了點頭,卻听到王氏有些幽怨的說道︰「妖物成靈?畫僧當年將我畫出,卻又隨手將我拋給了一個畫商,然後寄賣而出,卻是以三個銅板賣給了沈玉字。」

王氏忽然的笑了起來,笑的是前俯後仰,許麟三人默默的注視著她,直到她笑聲停止的時候,王氏看向許麟道︰「一個創造了我的人,隨手像丟垃圾一樣的扔掉了我,一個買了我的人,卻好似得了寶物一樣的珍惜著我。」

輕輕的轉身,王氏伸手推開了窗戶,看著里面那個熟睡的男人,王氏的臉上露出一絲哀傷,幽幽的嘆道︰「人可以有情,人可以相互愛戀,人可以一生相守,那為什麼妖就不能有情呢?」

王氏將窗戶輕輕的關上,轉眼看向許麟三人道︰「自我有了靈,便整日對著他,他將我掛到牆上,每日細細觀看,一臉的歡喜,于是我也喜歡上了他,可那時的我,只是畫中一個被畫僧刻意隱藏著的一個靈而已。」

看著許麟皺眉,看著王大柱一臉的不解,看著圓通和尚低聲念佛,王氏輕撫著自己的臉龐,有些黯然神傷的說道︰「直到那日,他娶了她,一個真正的王氏,一個鮮活的婦人,一個悶聲悶氣的女人。」

面色上已有些憤恨之色的王氏,本是輕撫著的手掌,忽然狠狠的抓著自己的臉龐︰「一個這樣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一個這樣愚蠢而笨拙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妻子!」

發絲無風而起,王氏面露猙獰道︰「所以我恨!」

嘿嘿一笑,王氏輕步上前,王大柱已經橫劍在胸,隨時準備出手之時,王氏又是鄙夷的一笑︰「當我有了神通,當我可以奪舍之時,我就殺了她,捻滅了她的靈魂,這樣我就可以成為他的妻子,他就是我唯一的男人!」

「這娘們瘋了!讓我劍斬妖魔吧!「王大柱對著許麟嚷嚷道,卻被許麟攔住︰「听她繼續說!」

王氏瞅了一眼一臉不甘的王大柱,然後對著許麟說道︰「我以為我會就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與沈郎白頭偕老。但是我錯了,從我殺了這個女人,並且上了她的身的開始,我忽然發現,我失去了一切的法力,竟然真的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婦人。」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但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要法力還有何用?」許麟不解的問道。

王氏滿是自嘲的一笑,而許麟忽然恍然大悟道︰「錢家大小姐?」

點了點頭,王氏略有苦澀說著︰「沈郎與錢家的大小姐早就相識,只是門第相差懸殊,所以這門婚事一直不成,但是這兩個人已經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偷雞不成蝕把米!」王大柱在一旁一臉嘲諷的笑著。

王氏不以為意的看了一眼王大柱,然後有暗自嘆息一聲︰「因為沒有了法力,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而且我忽然發現我有了!」

「有什麼?」王大柱一臉的不解。

沒有回答王大柱的疑問,王氏看著另一處房屋,目光中滿是慈愛的神色道︰「在當時,我選擇了忍耐,我想如果我將孩子生下來,或許就能不一樣,這樣沈郎就能浪子回頭也說不定,可事與願違!」

這時的王氏,已經是一臉的恨意,如大海之水,浪起時,不能止!

「在我懷孕的期間,沈郎與那狐狸精一次又一次的暗中幽會,但是為了還沒生下來的小蘭,我一直隱忍著,我在想,或許等到小蘭生下來的那一刻,事情就會有了轉機,也確實有了轉機。」

一道淚痕出現的時候,王氏雙眼血紅的看向許麟道︰「你們常說妖孽禍害眾生,可你們真見過這世間最為惡毒的東西嗎?」

許麟默然,圓通和尚念了聲阿彌陀佛的時候,王氏慘然一笑︰「在我生下小蘭以後,沈郎依然沒有停止與那個賤人幽會,直到那個賤人哄騙沈郎說她懷了他的孩子,並且唆使沈郎給我下毒。」

王大柱張開嘴巴,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王氏,而許麟卻是嘆息一聲︰「要論這世間最為惡毒的,怕是人心吧!」

「對!」王氏看著許麟繼續說道︰「沈郎不願,那個賤人,見威逼利誘都不行,竟然派人前來,將毒藥生生的灌進我的嘴里,而我以一個凡人之體,完全失去了先前的法力,只能任人擺布!」

「你死了?」王大柱驚疑的問道。

「嗯,死了!」王氏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隨即又是笑了一聲︰「一個**而已!」

看著許麟三人,王氏輕輕的走到院中的花圃邊緣,看著那盛開著的四季海棠,順手一指︰「我沒有騙你,王氏的肉身就在這花的下面!」

一片片嬌艷的花瓣輕輕的綻放在黑夜下,但這時看來,卻顯得極為妖異,而那一朵朵的綻放的小花,像極了王氏的笑容,讓人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那個賤人怎麼都不會想到,我這個王氏,其實早已經死了,只不過毀掉了一個肉身,而我這個靈,卻一直存在著,並且會要了她的命!」

王氏蹲來,采摘了一朵四季海棠,放到鼻下聞了聞以後,轉眼對著許麟又是說道︰「那一日他們在將我毒死以後,以為我真的死了,而且還將我做成一個自殺的模樣,以為這樣就會瞞過沈郎,那個賤人倒是打了個好算盤!」

「那幅畫卷怎麼又會出現在錢家的府邸?」許麟在一旁問道。

輕聲一笑,王氏一對兒血目中,精光一閃︰「在那幾個被派來毒殺我的人走後,那個賤人找了個借口非要來這里看看,卻不知,我正等著她呢!」

王氏的臉上,一臉的恨意,瞅著許麟繼續道︰「我從王氏的肉身中跳月兌出來,因為畫僧的畫依然存在,所以他們根本滅殺不了我,而我的神通又全部的恢復過來,我將王氏的尸體埋進了花圃之中,靜靜的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人算不如天算,害人終害己!」圓通和尚感嘆一聲,卻遭來王氏一聲聲放肆的嘲笑聲。

「不是人算,也不是天算,是妖謀!」在說出這麼一番話以後,王氏的臉上,依然有著無限快感,似乎是在回味著,在錢家小姐興致勃勃的領著沈玉字去欣賞她的勝利果實之時,卻豁然發現,這一切並沒有實現之時的落差之感。

「當時她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有口不能言,有話不會說,匆匆離開時的失落表情。」

王氏笑意盈盈的形容著,那是積壓在心里許久的憤恨情緒,全部傾瀉出去的快感。

「就是那時,你要沈玉字將那幅畫送給了錢家小姐的吧!」

王氏贊賞的看了許麟一眼︰「不錯!」

「隨後你就將錢家小姐的人皮給剝了?」這是王大柱在問。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王氏沒有任何的推諉,很是爽快的答道︰「的確如此,我到現在還記得,在我將她的人皮一點一點剝下來時的快感!」

想到這一幕,王大柱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道︰「男女通奸,錯的可不止是只有錢家小姐一人,依俺看,那沈玉字也不是什麼好鳥!」

王氏柳眉倒豎,對著王大柱怒吼道︰「都是那個賤人的錯,是她勾引在先!」

王大柱有些莞爾,而圓通和尚卻是嘆息一聲道︰「大錯已經鑄成,施主可有悔意?」

「你這和尚,到了現在還想著詔安,這這個妖孽可已經害死了兩個人,不殺絕對不行,哇呀呀,俺要劍斬妖魔!」

許麟拉住還欲說話的圓通和尚道︰「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經明了,大師再勸也是無用!」

圓通和尚嘆息一聲道︰「都是孽緣啊!」

就在圓通和尚這話一落之時,早已經等不及的王大柱,劍鋒劈斬,身形暴起,儼然沖向了站在花圃前的王氏。而那王氏看見王大柱已經殺來,面色不急不緩,身形滴溜溜的一轉,眼看就要使用土遁之術的時候,卻听來一聲莊嚴肅穆之聲道︰「既然不能改,也不能入我佛門,這一次,施主便是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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