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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麟的沉默,似乎已經成為了最好的回答。

不錯,武者確實是被修行者所看不起的。

沒有能夠感受天地元氣與生俱來的天賦,便沒有了修煉的潛質,在修行者眼中,這樣的人只能是碌碌無為的活著,可武者卻是不同。

堅強的意志,不斷的追求,有著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的恆心與勇氣,所以這個世間,除卻了那些天眷之人外,又多了武者這樣的一個群體,一個不斷的與命運抗爭的群體。

但是在武者一途里,要修煉到罡氣外放,相當于修道者中的真人境界的強者,卻是極為困難的。

在如今的這個世間,能被稱為武道頂尖高手的,也就那麼有數的幾個人而已。其修為最強者,相當于真人初期的境界。而這樣的武道強者,多是在軍中效力,雖然有著尊崇的地位,卻不能永生,因為那最後一步,從古至今便沒有人能邁出過。

「武道是末途嗎?」李捕頭將身後的大刀提起,並抱在懷中,臉上露出自嘲的一笑道。

「武煉巔峰可以,卻不能破乾坤,這是家師說的。」許麟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

哈哈一笑,李捕頭也是點了一下頭︰「人體是有極限的,百煉可成j ng鋼,如是再煉也就廢了,這是我師傅說的。」

許麟詫異的注視著李捕頭,關于武者的論斷,從古至今一直是一個爭論不休的話題,無數的武者想要證明就算是沒有任何的天賦,修道一途,並不是只有那些天生便可以感受天地元氣的人的專利。

有志者事竟成!對于武者來說,這不單單只是一句簡單的口號,更是他們一心想證明的事情。

可如今,在眼前這個修為不弱的武者,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讓許麟很是意外與不解。

沒有再多說什麼,李捕頭緩慢的站起身來,然後看著已經大放光明的天空,嘿笑了一聲,便大步而走,看那雄壯的背影,似乎每一步的邁出,都是這樣的堅定。

對于這個人的感官,在許麟的意識里,似乎又有了變化,能清楚認識到自身不足的人,往往是最為可怕的,尤其是那些意志堅定的人。

看著李捕頭的背影,許麟想了很多,而當這個身影徹底的消失在眼簾深處之時,許麟又在院子里踱了幾步,似有心事的面容上,卻是多了幾分冷厲。

隨後回到屋中的許麟,將冷玉劍拿起,便是開始祭煉起來,這是在補昨天的功課,也是許麟實在是無事可做,與其苦苦等待黑夜的來臨,還不如給自己找些事情做。

專心致志做某件事情的時候,在不知不覺中,時間往往流逝的很快。

不斷的打著指訣,口中更是念念有詞的許麟,其周身這時被一層冷s 的光芒所包裹,待許麟做完最後一個指訣的時候,冷s 光芒在緩緩散開之際,放在許麟膝蓋旁的冷玉劍,忽然發出一聲嗡鳴。

這一聲劍響好似龍吟輕鳴,冷玉劍的劍身在顫抖嗡鳴之際,本是已經四散周圍的冷s 光芒,忽的一下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所引,在半空之上,竟然形成了一個微小的氣旋,並快速的注入到冷玉劍的劍身之上。

許麟滿臉興奮的看著這一幕,只見冷玉劍的劍身,隨著冷s 光芒注入的越多,光芒越是耀眼,並同時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在不知過了多久,當許麟的四周重新歸于平靜,當冷玉劍已經停止顫抖嗡鳴,許麟握著冷玉劍的劍柄之處,忽然有一種骨肉相連的感覺。體會著劍鋒之處的冷意,在腦海里,許麟似乎更能明白這把劍的冷意了。

沒想到,在今天冷玉劍的祭煉竟然突破到了二重天的水準,這對于喜歡用劍的許麟來說,無疑是絕對的助力。

看著手中這把不斷散發著些許冷意的寶劍,許麟的目光里透露出滿是愛憐與喜悅的意味,而在這時,許麟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眉頭也是忽的一皺。抬頭看向門口的方向,注視了一陣之後,本是已平靜下來的內心,卻是又起波瀾。

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靜,許麟起身將門打開,入眼的便是一位身穿官服的差人。

那差人看了許麟一眼之後,便是問道︰「可是許麟?」

「正是在下。」許麟隨即答道。

「那就跟我走吧,李捕頭有請!」

意料之中,許麟將冷玉劍拿起,便跟隨著官差往門外走去,可是走著走著,許麟發現,這要去的方向卻不是廣緣寺的大殿,而是那放生池的所在。

這條通向放生池的石板路,在短短的幾天,許麟竟然走了很多次了,兩旁的景物也都變得很是熟悉了。

這時已是黃昏時分,漫天的紅霞殘紅似血,不知是烏鴉還是喜鵲的叫聲,在不遠處時時的鳴叫著。

道路兩旁的灌木叢里,蟲鳴之音此起彼伏的響個不停。看著翠綠的新葉上,一滴滴晶瑩的水珠在葉尖掛垂,那晶瑩的光澤下,竟然也映著漫天的霞光之s ,而在這時看來,卻是有些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冷玉劍,感受著劍柄處的冰冷,體會著那血肉相連的感覺,看著逐漸出現在眼前的湖泊,許麟的眼眸深處,竟然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出乎許麟的意料,沒想到李捕頭不單單只是請了自己前來,竟然將廣緣寺的和尚們一並叫到了這放生池的所在。

最讓許麟意外的是,李捕頭在官差原來只有數十人的基礎上,竟然又新填補了一些兵士,而這些兵士們,正在放生池的湖畔前,架起一個個有一人多高的弩弓,整整的豎立了一排。

許麟剛走到廣緣寺和尚們所呆的位置,便被站在角落里的無為小和尚一把拉了過去,然後對著許麟低聲的說道︰「許施主,你看這陣仗,這李捕頭是要打仗啊。」

「打仗不像,殺妖倒有些像。」許麟微微一笑的說道。

對于眼前的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和尚,許麟並沒有多大的煩感,相對來說,反而有著些許的好感。

「這麼多年了,放生池每逢月圓之夜便有異變的事情,也不是一兩天了,就是有妖,恐怕也早已成了氣候,是這點人手就能搞定得了麼?」

看著無為臉上的嘲諷表情,許麟只是一笑置之,而後卻是看著不遠處的李捕頭,以這人的x ng格來說,絕不會打無把握之仗的。

李捕頭的武者修為到底有多高,許麟無法確定,但看這官兵所擺出的陣仗,又看了看李捕頭臉上不緊不慢的神s ,不知為什麼,許麟的心里卻是多了幾分不安感覺。

可又有一個疑問在許麟的心里滋生出來,既然要殺妖,為何把這群無用的和尚也叫了過來,難道不怕在與妖爭斗的過程中,這群丁點法術不會的和尚們,會成為要命的累贅麼?

想著這些問題的許麟,忽然覺著好像又少了些什麼,仔細想想,許麟的腦海里忽然蹦出了一個名字來,然後許麟迅速的四下查看,這人群里竟然沒有徐氏老婦人的身影。

眉頭微微皺起的許麟,轉頭對著身旁的無為小和尚就是問道︰「徐大嬸呢,怎麼不見她?」

「你看李捕頭擺的這些陣仗,徐大娘都六十多歲的人了,到這里豈不是送死?」

絕對不是這樣的!許麟看著已經擺好的弩弓,看著李捕頭來回視察兵士的身影,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徐氏老婦人的歲數是有些偏大,這是不假,可想想之前李捕頭與徐氏相遇時所說的話,那話里可是藏著刀子呢!

而如今就連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和尚們都給叫了過來,何至于多一個歲數有些偏大的徐氏老婦人?

許麟正想著這里面的問題之時,一個黑黝黝的弩炮這時被一群兵士推了出來,卻是立在一排弩弓的中間位置,炮口正對著放生池的正面。

抬眼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這時的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山去,而漫天的余輝正好灑在了碧波蕩漾的湖面之上,將之染成一片的金黃之s 。

李捕頭又視察了一遍兵士以及弓弩的情況,然後回頭望向廣緣寺和尚們所在的位置,卻是正好與許麟的目光相對。

許麟緊緊的注視著李捕頭,想要從其目光之中,找尋內心的答案,而李捕頭卻只是微微點頭之後,便轉過頭去,看向了面前微微起著漣漪的湖水。

四周一片靜謐,當黑暗徹底降臨的時候,微風中的涼意絲絲入體,讓人有著一種冰冷的感覺,而眼前的放生池,卻是如同一灘墨水一樣,不見絲毫的光澤。

許麟靜靜的站在那里,無為小和尚也站在一邊,二人並沒有搭話,卻是各有各的心思。

李捕頭將手中的大刀立在地上,一雙粗糙的大手按在刀柄之上,面對著時而有著ch o汐起落的湖面,臉上的表情卻是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直到夜空的上方,猶如萬家燈火一樣的夜空,逐漸的變得更加明亮的時候,望著那一輪冷月掛空,李捕頭按在刀柄上的手掌,突然一握,卻是緊緊的握在了刀柄之上。

許麟的心中有著興奮,也有著難以言喻的恐懼,但正是這樣的情緒,讓許麟的內心里變得異常亢奮。眸子里的光芒,更是緊緊的鎖定在湖面之上,直到那湖面上的漣漪逐漸變大的時候,許麟知道,這是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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