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笫十五章(一)醫生在汽車里的交易
阿珍好不容易等到查房結束，她去找李醫生要他給五床止咳化痰的藥，因為昨晚上病人咳得不氣不接下氣，把她也折騰了一晚。
她走到醫生辦公室，才看見小李醫生在月兌白大褂，他不是不要到門診去？
「李醫生，慢走一步，我要請你給五床開點藥。」阿珍在辦公室門口堵住了他。
「什麼事？」李醫生見阿珍找他。
「五床昨夜不好，咳得厲害，你剛才也給他檢查了，現在請你開點止咳化痰的藥。」阿珍說。
「我查房時听了他背部，右下肺有些音，開了照片和給藥的單子，等一下護士會送來，還給他開了念慈庵枇杷露和茶堿口服的片劑。」小李醫生說話很快，腳已跨出了門。
阿珍知道他急于要出去，又听他說話才點點頭。
「好，等一會我找護士長要藥，你走吧。」
小李醫生喊了一聲「南主任，咱們走吧。」
南主任也月兌了白大褂走出來。
「好，走吧。」
阿珍只當他們去開會也沒有多注意，倒是姑姑注意到了，病房中三、四個醫生陸續走了，只留下二個醫生，他們到哪里去了呢。
听到走上樓梯的巧巧說話，才了解了他們今天去拿錢的，巧巧說︰「你們不知道吧，他們今天藥廠給他們發獎金。」
阿珍問她︰「你怎麼知道的？」
「藥廠的汽車停在大門右邊，我在買面包時無意中發現的，八病室的錢主任，二病室的余醫生，藥劑科的小沈都從汽車里鑽出來，我遠遠站在香煙店門口看到幾個病房醫生者是了汽車。汽車是藥廠的，那個小王也下了車和他們打招呼，你說不是藥廠給他們發錢，怎麼會有那麼多醫生上車去，停了一會就下來呢！
巧巧發現了這個秘密，其實早已中成為秘密了，因上早在10多天前阿珍在路上無意中撿到一疊單子，當是不知道是什麼，打開一看後才知道是一份詳細的數量與回扣的明細賬計算出每個人開出多少藥的名稱、數量及應得的錢數目明細。阿珍當時並沒有聲張，所以誰都不知道。
自從規定藥廠業務員不準醫院推銷藥品後，業務員又變了新招來破解這個規定。小王每個月末送回扣車子停在醫院右邊100米左右的一所新招待所門口，位置也停得好，招待所門口靠牆比較偏僻的地方便于人來人往不為人們注意。
小王今天拿了一疊紙坐在車內後座，背了一個大背包，那是裝錢的袋子。
南主任來了，他踏進了汽車車廂里。
「南主任，這是你的單子，請你核對一下。」
小王將一張表上南主任一欄下用紅筆涂出了醒目的一條紅線，紅線中排列著一組數字，藥品名稱、銷售金額、應該提成數。南主任仔細核對了數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記事本上面有他記錄用藥數量，這個藥廠有三只藥品在醫院內用，南主任對一只藥品核對，又對第二、第三只藥品核對，他確認小王的清單和他的清單是一致的，他點點頭。
「沒錯，他記得很準確。」
小王笑笑看了一眼南主任應得回扣的數字，從黑色的皮包中取出一疊錢數了應給南主任的錢︰「喏，19763元，你點一下數。」小王口中說了一個數，將一疊錢交給南主任，南主任看了一眼一疊錢，把散錢數了一下，點點頭「沒錯。」
「請簽個字。」小王指著那賬單數後面空白處，南主任信手像畫天書一樣簽下了他草書名字，很利索的做完後邁出車門走了。
小李醫生也進了車，小王照例將單子遞給他，他仔細看了這個月他開出的藥，按每瓶針劑他可提7元計算，他得了18500元，小王遞給他錢後他在單子上了也落下了他的大名。南主任在車門口對小王說︰「最近省衛生廳組織的檢查團要來了，你這一段不要來，至少半個月不要來。因為听說有人舉報了省里一個醫院藥劑科回扣的事，省紀委也加入了，事情弄得很大，所以會波及到其他醫院，所謂城門失火，秧及池魚啊。」小王點點說︰「我有數，我也听說了，省里這所醫院藥劑科已抓了一個付主任，二個藥師，听說數額上千萬。」南主任點點頭，「你听到了更好，小心可行萬年船啊！」
小王今天著實忙壞了，既要將自記錄的和醫師記錄的賬目一致，又要小心不被人發現，一個上午他發出了70多萬元，袋子空了。他等人都走了，對司機說︰「一袋子錢已發空了，我們肚子也餓了，進招待所吃工作餐吧。」司機小彭笑著說︰「每個月給他們開工資著實也很累啊！」「是啊！我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及一個醫生的回扣呢，他們賺錢多容易。」
「誰要你不當醫生呢。」
「咱沒有進醫科大學讀書沒有這門技術啊。」
小王深有感嘆，確實，你是學了營銷這門專業，沒有學醫，否則營銷這麼苦，又有誰願意搞呢，都去當醫生，醫生就會降低不吃香了。現在，醫生多吃香啊！
「一個醫生參加工作三年可以買車，買房比公務員都牛。」
小彭坐在車內深在感慨。一個高中同學，讀了醫學院如今在腫瘤醫院當醫生，工作才幾年就買了車買了房，自己呢，沒有考上大學而是去當了二年兵，復員後在醫院開車，一個月工資加獎金充其量4000-5000元，比得了他們？自己現在買車都未買成，何來錢去買房，真是天方夜譚。
「人比人，氣煞人。」小彭搖搖頭說了一句氣話。
小王何嘗不是呢，他今天才買了一輛捷達，他的老婆埋怨他一個月工資和提成一起才一萬多元，你不能再撈點外快做回收藥品生意，他怕兼職後主業做不上去，反而收入會滑下來，所以還在猶疑中間，而他幾次接觸到余青後，知道他們正在悄悄做藥品回購生意，他因此跑得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