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笫十二章(四)劍拔弩張的架式
老胡的二個女兒听到了老胡病危的消息，急急忙忙從香港和深圳趕過來了。
她們拖著行李箱急急忙忙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請問醫生，我是十七床胡銀山的女兒，來了解一下他的病情。」小女兒開口了。
陳主任接待她們，向她們介紹老胡病情。
「這幾張化驗報告請你們先看看。」
姐妹二人一邊看一邊商量，姊姊問陳主任︰
「陳主任，請問我爸爸的病嚴重到什麼程度了？」
「你父親冠心病，心髒梗死和心衰，現在主要是腎衰竭，他已有三天多不排尿，正在做血透，萬一腎已壞死，一條是腎摘除或換腎，怕時間來不及，身體上也受不了，花了錢而仍舊沒有達到目的，說透明一點是已到了晚期在延續生命而已，目前已開出二次病危通知了，這里有一張你們看看。」
陳主任將老胡嚴峻的形勢講給二個女兒听，將一張通知遞給她姊妹。
「單位上來了人嗎？」妹妹問。
「來了，並且給他先前欠費也結算了，目前發生的費用除醫保的報銷部分外，自己還要出二萬，你們去交了吧。」
陳主任將結算情況告訴姊妹二個人，等于將了他們一軍，因為姊妹二人完全不管她們父親病痛的醫院早已傳聞了。現在看看她們反映如何。
真是給陳主任看透了。
兩姊妹你看我，我看你，本來是懷著鬼胎來挖老父親的，現在醫院中要她們交費等于是咬了她們一口肉，她們哪里會拿錢出來。妹妹在香港那個功利第一的社會燻陶得十分油滑了，她眼珠一轉。
「我和他單位去交涉。他的工資已有幾年沒拿了，估計帳上有錢我呢，沒帶多少錢琮，等我去拿了再來結算或者要他們單位來結算。」
陳主任听了，知道是假話，他們每天要吃飯開支，哪有幾年不領工資的，他笑了一笑︰「悉听尊便吧。」
兩姊妹看來情況對自己不利，到父親床邊轉了一圈，對閉著眼楮不願見她倆的父親說︰「爸爸，你在這里好好治病，過一段我們再來看你。」老父親嘆了一口氣，眼楮中流出了熱淚，心中想怎麼會生了這種沒人性的畜生啊！「養不教，父之過」想想當年又是如何悉心照料她們的。想著著實心寒，閉著眼楮流熱淚。
她們走後，鶯鶯過來用一條熱毛巾給他擦淚。
「不要去想她們了，現在年輕人勢利得很，不認父母只認錢啊！」老胡張開眼楮望著天空嘆了一口氣「天哪！」
盡管鶯鶯悉心照料老胡，大家可以看到鶯鶯幾天來是衣不解帶，夜不成眠守在老胡身旁，一周中老胡做了第三次血透，可憐呢，透一次就要5000元，要自己出錢，國家報銷的不多，鶯鶯下決心一定要讓老胡醫療到無治可醫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老胡呢，也對鶯鶯這樣沒日沒夜的照料自己不忍心再折磨她，對她說︰
「算了，我不要再治了，我知道我已經油干燈草盡了。」
「嗨！你怎麼胡說八道呢，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
鶯鶯說。
病房中的醫生護士現在對鶯鶯刮目相看了，不再認為這個原來在醫院中的陪護女人為了戶口、房子金錢而傍著這個老頭，但工作的人是為了私利，現在看來完全錯怪她了。她有實際困難是事實，她要賺錢培養一對兒女上學是事實，但她在老胡身上的表現，完全盡了一個妻子，一個愛人的能力，她可以拋棄一切，要保護老胡延年益壽，因此，盡心盡力來救他，如果要換肝換腎，相信她也會義不容辭自割肉的。農村中讀書少的家庭婦女能做到這鶯鶯這樣子，說一句實話，城市中的人也未盡有幾個像她這樣鐵了心腸救老公的。
護士小陳和小王小聲和阿珍議論起鶯鶯來，大家對她已改變往日的看法。
「阿珍，你也要學學鶯鶯這個女人身上的那種氣質，她能舍已為人，不顧一切去救自己心愛的人，真偉大，值得我們學習。」
阿珍這幾天看到鶯鶯的表現，又听了小王小陳護士們的評價，對鶯鶯肅然起敬了。
鶯鶯盡了心，也盡了力，病房中的陳主任、南付主任和小李、小唐醫生在搶救老胡過程中，也盡了心盡了力，盡了一個醫生應做的各種努力。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老胡的病已無回之力，在這一天的半夜里，離開了人世，給鶯鶯留下了悲痛和絕望。
「老胡啊！你才64歲，年紀不大，為什麼不能象其他老人一樣活上七、八十歲呢，我們也好多相處幾年，那時毛毛也可以成人了，如今，我好難啊！」
鶯鶯在確認老胡已離世了，她撲在老胡身上悲慟起來了。整個房間都動起來了，阿珍、巧巧和其他陪護人員都來了，值夜班的小唐醫生和護士小陳都在場，正在撥掉他身上吊的水管、氧氣管。姑姑听到有人告訴她老胡走了的消息。知道鶯鶯會受不了這種打擊的，急忙披了衣服從住處趕到病房中來。她看見阿珍抱著大哭的鶯鶯，她走上去拍拍她肩說︰
「老胡會走是你知道的，是遲早的事，你不要太悲傷，活人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先通知他單位來料理後事。」小唐醫生說。
阿珍幫姑姑把鶯鶯一邊一個人架到她們住處，好讓病房中的移走老胡，否則，鶯鶯又會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鶯鶯此時任憑她們來左右她一切，她腳踩在空中，十分絕望，全身乏力腦子內一片空白，完全不由自主了。
阿珍知道，鶯鶯接著將面臨著一個困難又一個困難，但經過這件事後，阿珍相信這個女人會從陰霾中走出來的，因為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