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第六章（三）傷與痛的較量
從此，阿珍事事小心，特別是見到那個金花時，她總是回避她，躲開她，可是，事物往往就是這麼奇怪，好象上蒼早已安排好的一樣，她與賽金花踫出火花了。
有一天上午，賽金花急急忙忙來找阿珍︰
「阿珍，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十八床病人你幫我招呼一下，個把鐘頭我就回來。」
不容得阿珍回答行還是不行，金花說定就扭著大走了。阿珍听得只有個把鐘頭，就可以回來的，也就認為沒有什麼問題了。
事實恰恰發生在這段時間。金花的病人是四十多歲的車禍病人，手、腳動不得，要讓人招呼大小便和擦洗、上身，這個病今天上午就喊肚子痛要解大便，病人家屬找金花又不在，只見阿珍來點了。
「怎麼是你來替金花？」病人家屬詫異地問，因為從住院起就知道她們二個人關系不睦。
「她上午說有急事，急急忙忙走了，說只走個把鐘頭就回來要我招呼一下。」阿珍顯得十分老實。
病人家屬就讓她為她端屎端尿，在清洗時，阿珍「啊」了一聲。
病人家屬听了忙走過來問︰「阿珍，什麼事。」
「你看！」阿珍讓病人的老婆看，原來久已不洗的生殖器已經紅腫潰爛。病人老婆看見後發火了。「不是讓她要他天天洗，怎麼就不洗，成了這樣。」
「先不要急，等洗了你拿一點嬰兒用的痱子粉來打在上面，或許可以消炎。「
阿珍對病人家屬說。
「用肥皂洗行不行？」病人老婆問。
「不行，會疼死人的。」阿珍反對，「只有溫開水洗淨，再擦一點痱子粉或滑石粉才行。」
「好，我拿痱子粉來。」
阿珍十分仔細洗理過病人後，對他老婆說︰
「等金花來告訴她要上、下午各清洗一次，不能馬虎。」
「我不要她陪護了，你來陪護我愛人。」
病人家屬意見很大，阿珍看到這種場面著實也嚇了一跳，她靜心靜氣的說︰
「太太，你不能直率地提出不用她，否則，好像我來搶她生意一樣，會增加我們之間的矛盾的。「
「我會處理好的，與你無關。」
病人家屬笑著安慰阿珍。
二天後，金花真的被病人家屬辭退了，並正式向護士長提出要阿珍當陪護。護士長礙于總護士長面子，勸病人家屬︰
「她沒有做到位的，告訴她讓她做好，人就不要換了。」
「不行，再請她，病人會爛死的。」
病人家屬決意要換成金花。
這就捅了馬蜂窩了。當晚，金花在樓梯口堵住正在上樓梯的阿珍︰
「你倒好，你做好人，我做惡人，讓人家攆走我，沒有那麼容易。「
「這與我有什麼關系呢？」阿珍一肚子委曲，她也預料到會有今天的這場交鋒。
「搶人家市場，搶人家飯碗，打掉人家飯碗，你做得真絕，年紀不大，能耐卻不小啊！」
金花一反往日整天滿臉堆笑的臉，如今，她的兩只手叉在腰間，一臉橫肉，怒視阿珍。
幾個陪護的小姐妹都出來了，勸金花不要這樣對待阿珍，盛怒之下，是勸不住的。因為她在這個病人身上的懈怠和馬虎，致使病人增加了痛苦，憑這一條病人家屬就不會原諒她，要開走她。金花把這股怒氣全發到阿珍身上了，她自己明白，這個病人已做不下去，必然會調一下病房去做，她不總結自己不認真服侍病人的原因，因為她高估了自己在醫院與方方面面的人的關系十分融洽，用買路線開出的路一定還不會中斷，而她就是要給初出茅廬的阿珍一個下馬威。
所謂群起而攻之，眾怒難犯的道理她忘記了？
阿珍與其他陪護們，在每天傍晚總是在球場邊噴水池旁休息，聊天，這也是陪護們一天下來唯一放松的時間，也是她們踫頭交換消息的好去處。她們今天也不例外，聚到一起了。阿珍找到姑姑剛要訴說，她被金花痛罵的事，幾個小姊妹都過來了。
「阿珍，你對那個野蠻婆娘不要退步，要和她斗。」
「阿珍，那個金花在這里與她同流合污的人不多，她的關系都在護士長和護士、後勤處，我們支持你，不要怕這只母老虎。「
「阿珍，你哭了，何必呢，與這老貨斗哭你犯不著，我們一起與她斗。」
……
圍過來的有各個病室的陪護，有十來個人。姑姑看見這種架式有點擔心，她輕聲說︰
「謝謝大家關心阿珍，確實那個金花太橫蠻了，只知道天下只有她獨大，但是，我們在姊妹中是大家支持弱者的，阿珍的嘴不會罵，更談不上撒潑，但是以正壓邪，這是我們古老傳統有大家給阿珍講公道話就夠了。再講過頭，會引起醫生、護士猜忌的，我們注意一下分寸，我作為姑姑的謝謝你們了。」
姑姑十分懇切地向大家鞠了一個躬。
「姑姑，你言重了，我們只是關心阿珍，怕她被金花打了。」一個30來歲的陪護開口了。」
「她在病房中是不敢打人的，在外面就很難說了。」一個男護工插嘴了。
「怎敢，我們把她打扁了。」一個年輕女護工憤憤不平。
「她勾引的男人還少嗎，這些人替她出氣打人的，阿珍，人少的地方不要去。」又一個女護工提醒阿珍。
「是啊！她的野男人有三、四個，就是後勤的……」
一人中年女護工講話被人打斷了，一個女青年用手將她嘴壓住了，所以後半句沒有說出來。
「不講了，不講了，怕禍從口出，阿珍也不要走小路，要防著點。」
姑姑看到這種火候了，該收兵了。
「對，講講紅燒冬瓜，怎麼做的吧，我的病人吃這道菜呢。「另一位穿著工傷服的阿姨笑著打叉了。
「要放海米，冬瓜才有好味道。「
「鹽要最後放，才會出味道。「
七嘴八舌都議開了幾道菜的做法。
姑姑乘她們不注意，把阿珍拉到水池邊小聲說︰
「金花開走後，病人家屬打你要你接，你表態了嗎？「
阿珍搖搖頭，
「我怎麼好接呢，護士長都不會同意呀！「
「對，暫時你不接，把巧巧搞來，讓巧巧做這檔事。」
姑姑胸有成竹地說，阿珍點點頭。
于是姑姑要阿珍打電話讓巧巧來醫院當陪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