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第四章(三)病房中醋缸打翻
事情真如阿珍所料到的那樣,打破了張大勇想入非非的幻想。
麗麗又來了,當她看到他已拆掉了石膏,並在病房走廊中扶著阿珍在走路時。
「啊!你拆掉了石膏,終于可以走路了。」她驚喜若狂。
「還早著呢?目前不過是試試站立而已。」
護士長剛好走過來,回了她一句話。
「噢!」麗麗點點頭,過來扶她,阿珍知趣地退了下來。
「小心啊!」張大勇對她喊了一聲。
「我會小心的,我難道比她差。」麗麗不失時機地說教張大勇。
「她比你年輕,比你力氣大。」張大勇補上了一句。
「又不是打架,比力氣干什麼。」麗麗瞪大眼楮望著老張。
「不是這個意思,是指她有力氣擔負我100多斤的身子,如要傾斜,她有力氣承擔,你有嗎?」
張大勇給她解釋。
「你壓到他身上她有力氣承擔,當然你喜歡。」
麗麗憤憤地說。
「你想歪了,真和你說不清。」張大勇知道她曲解了自己的解釋,他搖搖頭不想和她說了。
「你是喜歡這樣年輕漂亮的女人壓到你身上的。」
她還在強詞奪理。
「算了!扶我回去吧。」張大勇搖搖頭說。
「對我不感興趣了,是不是。」麗麗憤憤地說。
「你一天到晚吃干醋,干什麼?」張大勇不耐煩了。
「狐狸精迷了你,我當然不能善罷干休。」麗麗回答。
「你啊!我不和你爭執了,無聊。」張大勇搖搖頭。
「好啊!不爭執可以,換個人陪護。」麗麗瞪大眼楮說。
「你看,我在她護理下好得很快,如果換個人,配合不好恢復會慢一點,你要理解。」張大勇苦口婆心地勸麗麗。
「我反正看著她心理不舒服,換人。」麗麗十分執著。
「你要換誰呢?再換一個人你又不放心,不如你自己來好了。我怕你又吃不得苦。」
張大勇用事實來說明陪護的難度。
「到康復醫院去,我去聯系人。」麗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拆散他們二個人,不然對自己是極大的威脅。
「張老板,我看你夫人這次來是下決心要把你轉院到康復醫院去了。」晚上,阿珍在給張大勇喂飯時和他聊開了轉院的事。
張大勇一口飯在口嚼,一邊在想,麗麗這次真的下決心要把他轉院拆散他們剛剛熱絡的一對。
「嗯!有這個可能,她是說干就干的人。」張大勇回答,他還在想︰
「阿珍,你扶我到醫院門口的銀行服務間去,我要用卡取點錢了,來。」張大勇突然講出要取錢的念頭。
「天快黑了,明天去吧。」阿珍望望窗外,已是薄暮初上,晚霞滿天了。
「不要緊,現在天氣溫和,又沒有真正天黑的程度,走。」張大勇不吃飯了,有了這個決定說走就要走。
阿珍拗不過他,替他穿戴停當,說了一句︰「等一下,我找一輛輪椅來,你走不了這麼遠的,還是保險一點坐輪椅好。」
「好吧,我等你。」
阿珍用輪椅推著張老板走到醫院大門口,邊上就是一個銀行存取款的自助窗口,阿珍推了張老板走進玻璃門後,讓他一個人在取鈔機面前操作,她眼楮望著門口車水馬龍薄暮中的城市,對面高樓上霓虹燈已在閃爍,行人忙忙碌碌在走路下班的人群正往家趕路。她一時怔怔望著窗外沉思起來,像我這樣居無定所的孤雁要漂泊到何時才會有一個真正的家,有一個避風避雨的屋呢。……
「阿珍,你過來。」張老板顯然已操作完了,在喊她。
「嗯!」從遐思中陡然拉回現實,她听到喊本能地應答了一句。
她轉過身來,看見張老板手中一疊紅色的鈔票,朝她晃動了一下
「二萬,你拿去。」
「干什麼?」突如其來的事,阿珍驚呆了,問了一句。
「給你的,算報酬也行,算獎勵也行,隨你怎麼想,錢要拿去。」張大勇斬釘截鐵揮了揮手中的鈔票,然後往她手中一塞。
「不行,我無功不受祿。」阿珍也固執起來了。
「真的,我沒有其他壞意,你我算交個朋友。」張大勇不接受阿珍的退款,兩只手將阿珍的拿著鈔票的雙手緊緊握住。
「听我說,我是真正喜歡你,但現實生活中不允許我做什麼,我想今後我們還會交往的。只要有緣分我相信我們還會是朋友的,平時和你嘻笑要為我生個兒子是調侃,不能當真。我也不知道還會在這里待多少時候,幾天,一個月乃至二個月?我的那個老婆說不定已在聯系醫院了,突然來我只能突然依著她,跟著去,那就對不起你了,所以,在未走時就要感謝你,這叫未雨綢繆吧。快點收起來,給人看到推來推去反而不好。」
張大勇一片誠意的表白,阿珍無言已對,眼中不自覺地流出了熱淚。她想錢是來得及時的,她娘正需要治療費呢。
「看你,快擦擦淚,被人看到了多丑啊!」
張大勇拿出二張餐巾紙遞給她,她那一只手還緊緊握著鈔票,在張老板熾熱的目光示意下,她把它塞進了牛仔褲袋里去了。
自助取款場所在這下班的薄暮時分已沒有人來了,所以他們這一場對白,誰也沒有看到。
阿珍在推著張老板回病房的路上心潮起伏。不和張大勇真的還是假意喜歡她,但至少他這個人還是真心誠意的,不像有些人只是掛在口頭與你甜言蜜語,而他幾次給錢他是真心實意感謝她。對這樣的人也要真心實意做好陪護的職責。
「想什麼呢?」張老板在路上沒有听到她啃聲,這顯然不像在病房中活躍的她,一定在想心事,因此,他點撥了她。
「我在想,實在我只是為你盡了力去做我應該做的事,卻博取了你的那份好心,我真過意不去。」
阿珍說了心里話。
「噢!」張大勇听了她的話想這個女人是山里出來的,本質很好,不像某些社會上閑散的女人,唯錢如命,特別是他在酒吧、歌廳見到的那種弄姿賣騷的女人更是一錢如命,想到這里,他尤為愛護這個山里妹子。他伸過手去握著她溫熱的手,又拍拍她另一只手︰「別多想,我們來日方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