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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中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就像是一場漫長的等待,這頭慕修從未有過的心慌,也伴隨著這個電話中傳來的聲音越發的著急起來,他眼底依舊是冷冽無比的,可是唯獨只有他加快的心跳,才顯示出來他對慕果果的擔憂,現在雲崢的人又去了華夏,而他又遠在金三角,即便是她有什麼危險,那麼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預感,就是一種即將世界毀滅的預感,在他的腦海中盤旋開來。

誰知到就在他自己心思敏捷擔憂的時候,身軀中也是一震,渾身不舒服的感覺侵蝕而來,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大概是因為自己太過于擔心慕果果了,所以才會這樣,根本就沒有放在心里。

但是站在他身邊的盛凱歌看見他的臉色,卻擔心的說不出話來,三哥估計是愛著這個女人,愛慘了吧?

否則的話,僅僅是一個預感,怎麼會變的這麼患得患失,還著急的直接摔了電話呢?慕修根本這輩子就沒有做過任何一件沖動的事情,所以到現在為止,盛凱歌是第二次看見慕修這麼著急。

第一次,也是因為慕果果。

他的每一個第一次,都是給了她,這才是盛凱歌記得最清楚的地方。

看見三哥對慕果果的感情,再想到自己跟雲崢之間的糾葛,他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那種郁卒藏在心間,就恍若他分明是期待雲崢愛他的,可惜到頭來,卻還是留得一片暴戾,那個男人,不懂愛……

房間中久久的沉寂無聲,甚至連電話中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了,他就這樣站在慕修的身側,而慕修,則是猶如一挺寒風中的挺松,紋絲不動。

「三哥,要不我們再打別人的電話看看吧?」盛凱歌的聲音剛剛響起來,電話那頭就相應傳來了付希之的聲音,因為今兒個是石色的電影開拍宴會,所以心情極好,多喝了幾杯,但是卻不曾想電話在兜里一直響起來他都沒有听見。

這會兒正負荊請罪呢!

「三哥,不是我的錯,今兒個是石色的處女作品電影開拍的宴會所以我到現在都是渾渾噩噩的……」他這頭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頭慕修聲音的冷沉中卻帶著一股令他膽寒的心驚聲音。

「慕果果呢?」

四個字,直接把付希之說的歇菜兒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慕果果在哪兒,之前慕果果還在宴會中的身影,現在找不到了。

「我不知道……」

「你他媽的在找死你知道嗎?」慕修的聲音中依舊是帶著平穩的氣息,盛怒的臉龐卻一點兒都面不改色,只是說出來的話語中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兒,是付希之所了解的。

「怎麼了三哥,發生什麼事情了?」听出來付希之的語氣不好,他倒是沒有生氣的機會,卻是下意識的緊張起來,慕果果明明是比他們更早來到宴會現場中的,但是她卻比他們都更早的離開,這才是付希之最擔心的地方。

「我有預感,她出事兒了,現在立馬帶著你的人,給我把京都掀開來找!」他一聲話下,直接掛斷了電話,撂了付希之的電話不可怕,可怕的是付希之找不到慕果果。

雖然慕修很不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之說,更加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什麼預感和第六感之說,但是他在這一刻卻不得不相信,因為他不能拿慕果果的命,來做證明。

她的命,是他眼底的一粒朱砂,永遠都無法拔出的擔心,從心底出發,他是希望慕果果沒事兒的,但是從感覺上來說,那一股預感猶如暴風來臨般,那麼強烈,強烈到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唇角處閃過一道緊張,這時候施夜朝也忽然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兒?一晚上你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要讓慕修出現這樣的情況簡直就是少之又少,這個男人對待工作的認真,又是幾個人所了解的呢?他能夠在年紀輕輕坐上這個位置們,不僅僅是有著強硬的手腕,還有這縝密的心思。

但是今晚的慕修太過于反常了,反常到施夜朝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沒事兒,我只是擔心果果出事兒了,施夜朝你最好是讓你墨西哥的部下,在京都幫忙搜尋一下她的身影,我感覺她有危險。」慕修說著就點燃了一根煙,眼底卻是掩蓋不了的擔心,只有在這個女人的事情面前,他才會亂了分寸。

心底隱隱約約的想法,說不出口,因為他下意識的就不願意慕果果出事兒!

听見慕修這話,施夜朝本就是在意慕果果的,現在哪兒能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呢?

慕修的一通電話,付希之立刻帶著整個刑警隊的人開始尋找慕果果的身影,在分別出發之前他將慕果果的車牌號以及她的照片都交給手下的兄弟們看了看,這樣才能更加確保找到她。

如今社會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別說是綁架,人家就是明著在街道上將人綁架走,都是有可能的。

喪心病狂的人太多,也就導致如今的社會不能給人們一點安全感,他認為每一個女人,都應該有最強烈的的防範意識,首先自己就要學會在任何事情發生之前,怎麼去面對以及化解。

想到這里付希之也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來微博上一些關于最近新聞的消息。

就昨日,一個年輕女孩騎著電動車在街道上等紅綠燈的時候,竟然被一個年邁的男人當眾模胸,這還不算什麼,女孩想要為自己討個公道,結果呢?最終的結果竟然是這個中年男子掄起U型大鎖就往女孩的頭上砸去,大片的血液從女孩的頭上流下來,人情冷漠,竟然周圍都沒有人幫她,這才是最可悲的。

幸好這個女孩報警極速,這才躲過一劫,可惜的是,即便是留下生命,卻還是頭部重創,最終縫了八針。

這個故事就是在告訴人們,不論發生什麼情況,都要先報警,可是當下的警察什麼的根本就不靠譜,說來說去還是人情太過于冷漠。

一想到慕果果如果會發生像這個女孩這般的事情付希之的心底就發毛,天啊,三哥可是把人交給他看著的,結果今兒個因為宴會的事情竟讓讓她自己離開了,現在好了,人都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一邊兒開著車在街道上,試圖尋找慕果果的付希之腦海中不斷的變換著不同的影響,要不就是慕果果被人綁架的,要不就是慕果果遇難的,想到這些的時候不免有些後怕,也就連帶著腦海中自己的下場也輪番想了一遍。

好可怕啊……。

付希之擔心的同時,石色也草草離開了這一場宴會,她以著自己是慕果果最佳閨蜜的心思去尋找慕果果,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她的,不管她是遇見了什麼危險,她相信果果一定會給自己留下一點點的線索。

想到這里石色第一件事情就是按照回家的那條路開去,車上,她的雙手不斷發抖,說服自己,她一定不會有事的時候,心中那一絲絲底氣,是那麼的不足,而腦海中一旦響起來慕果果的場景,她就害怕的想哭,並不是因為現在深更半夜她害怕,她害怕的,其實是看見她在血泊中的身軀。

狂風依舊在繼續,暴雨依舊在侵蝕,整個天空中帶著幾縷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氣息,就連帶著四處的草叢中春泥的味道,都濃郁了。

車內安靜的可以清楚的听見外邊兒的雨聲,石色想,剛才慕果果回來的道路上,應該也是在下著大雨吧?

腦海中才剛剛閃過這個想法,就看見不遠處一輛白色的路虎安靜的淌在雨水中,車門還是開著的,不僅如此,前後三輛車一共,她一雙眼的瞳孔緊縮,怎麼也不願意相信慕果果出車禍了,因為她的車子是那麼的完好無缺。

將車子快速開到了這三輛車子的附近,停下車她顧不得撐傘,整個人便往雨里沖去。

冰冷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臉頰上,卻不如心底的疼痛來的明顯,地上一邊兒一個男人的尸體,他們的身上受傷看不見血漬,可是石色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幾乎是已經死亡的人了,顫抖著手,拿起電話,在雨水中,給付希之撥出了這一通電話。

雨水低落在電話上,竟然奇跡般的,沒有讓電話暫時短路。

空氣中處處都散發著火藥的味道,甚至到現在都還明顯的縈繞在周圍,根本不用想象,石色都知道,就在剛才這里發生了一場多麼極了的掙扎,一瞬間,她的眼神看見了路虎開門的方向,右邊!

右邊!她開的是右邊的車門,也就是意味著她往右邊跳下車了?

再看看一望無盡黑漆漆的懸崖,她的心,一瞬間,掉落了地獄。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再疼再痛,也不如現在得知的這個真相,來的讓她心碎,「果果——」

充滿了哭腔的女性嗓音在這里響起來的時候,手中的電話還在撥通這,幾秒鐘之後,電話總算是接通了,可是這頭的石色卻又說不出話了,她嚶嚶哭泣,眼底全是溫熱的淚水,說不出話的石色,身子支撐不住的往下蹲去,雙手抱緊了頭,終于還是抵抗不住心底的悲憤,嗷啕大哭起來。

「啊——」

響徹天邊,這一吶喊的狂吼聲,竟然將這一抹沉寂的夜色幾乎撕破!

付希之明白,想要靠石色找到慕果果顯然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此刻唯有找人定位石色的地點兒了,他在這頭忙碌著,那頭的石色跌坐在原地,雙目無神,心底全都是說不清的悲傷,如果她可以跟果果一起回家,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呢?

她從來都不知道慕修是這樣危險的一個男人,因為攤上了慕修,慕果果才會發生這些事情的吧?若是說以前蘇菲他們找茬,都是因為慕果果,那麼現在慕果果所承受的,都是拜慕修所賜吧?

想到這個男人,石色恨不得慕果果早點跟他分開。

至少蘇菲他們帶來的,怎麼也不如現在失去生命來的嚴重。

她心底全都是對慕修的怒氣,因為慕修的身份吧?她雖然不知道慕修什麼身份,但是他隨意出入金三角,以及華夏眾多高管對他的態度看來就知道,這個男人,雖然高貴,卻有著危險的人生。

所以她恨!

掙扎著想要從地上坐起來,卻跌回去好幾次,石色漂亮的臉龐上,妝容也不知道是被雨水沖花的,還是被淚水,她慢慢的模過這輛白色的路虎,嘴角處有著悲切,毫不猶豫的,坐上車,她又一次的回味了慕果果的味道。

車內,全都是果果的氣息,就好像此時此刻,她還在這里似的,這一感知,讓石色心底唯一泯滅的絕望,又一次的升起一股希望,她要相信,相信這個世界,會有奇跡的存在。

車內的歌曲還在繼續……。

卻正好,好巧不巧的唱起了令人心碎的旋律——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只剩離歌……。

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擁著寂寞,用心跳送你心酸離歌……

窗外的雨像是越下越大,越來越放肆,而雷鳴聲就像是在嘲笑她此刻傻逼的行為……

半個小時之後付希之終于帶著一批人馬出現在這條危險的道路上的時候,心底更是猛地狂跳了起來,這邊兒是事故多發地,可以說出現車禍什麼的也是很正常的,所以當他得知慕果果就是在這里失蹤的死後,唇角處不免牽扯起來一股苦澀的味道。

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慕果果怎麼就這麼倒霉了,好像什麼事情都是沖著她來的似的,就連道路也都不放過她?

但是卻也只是這樣的想法一旦出來,當他趕到現場中的時候便明白過來,這不是什麼車禍,而是一場蓄意謀殺。

三輛車子安靜的停在原地,他踩著油門的腳卻在發抖,差點兒就要出車禍,幸好他能力不錯,極快的轉過方向盤,這才穩住了車子,有了剛才的危險現在的付希之絲毫不敢大意,瞬間便踩住剎車,刺耳的嘎吱聲傳來,輪胎與地面摩擦尖銳的火花在暗夜中極其耀眼。

當看見石色一個人坐在慕果果的車內,他心底便是有一個聲音響起來了,完了,這回真的完了,不是慕果果完了,是他付希之也完了。

三哥將人交給他,現在卻在眼皮子底下出事兒了,他能不怕嗎?

頓時間也明白過來,自責不是唯一的辦法,就在這個時候,後邊兒又來了幾輛車子,可見尋找慕果果的人是多麼的多,車內走下來的男人渾身上下都逮著比付希之更加穩定的情緒以及氣質,他們就是穩重,付希之與他們站在一起,頓時弱爆了!

「我們是施少派過來配合你的。」說話間,男人的唇角處閃過一道笑意,皮笑肉不笑的臉蛋上全都是冷漠的氣息,付希之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要跟黑社會的人淪為一個隊伍?

「好吧,初步偵查,我懷疑她摔下去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付希之的心底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大約是覺得摔下去的人大概都死了吧?

所以有氣無力的聲音中,有著深深的絕望,誰還不知道這個摔下去的女孩是誰?他們都知道,是施少的心上人,只不過這個女孩卻是名花有主的。

「現在開始,給我搜查,下邊兒一個樹杈,都不能放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男人黑沉的面孔中閃過一道說不出的力道,整個人說話的聲音雖然輕,但是卻給人一種無比犀利的感覺,這就是黑道上的人的氣息吧?听見這個那人的聲音石色的眼神才是一動。

她多麼希望自己可以去,可是卻深深的明白,自己不過是負累。

「現在開始大家一起合作,相信必然可以找出來的,石色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把她的車子開回去吧,不然的話,你在這里也沒有什麼用處!」他將視線轉移到石色的身上,看見她渾身的落寞,心底底氣不足。

因為,接下來付希之要做的就是帶著這兩具尸體離開這里,他不想讓她看見這麼令人發 的一面。

其實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付希之,只能說雲崢是個陰魂不散的。

所以在石色點頭之後,開著車子離開之時開始,他們便在大雨中尋找慕果果的痕跡,而地面上的兩個男人一個男人手中竟然握著槍支,付希之的心底又是一陣害怕,在聞到了黑漆漆的槍口處還有這子彈發出來的金屬摩擦的味道,他頓時心底一寒,臉色一沉。

慕果果,十有**,是真的出事兒了。

這一認知,讓他的愧疚猶如黃河之水悄然間你的蔓延開來。

「全部分散開來尋找,必須要找到她。」付希之話落,便開始整理這兩個地上的男人,將他們的尸體疊在一起,準備讓人帶回去人啊摩納哥法醫檢驗一下他們的死因。

而施夜朝的手下們,則是直接按照這條路尋找這個懸崖的出口處,既然是摔下去了,不管有命沒命,在這里都是找不到的,只有找到突破口,他們才會有機會真正的發現她的蹤影。

與付希之等人不同的是,他們是黑道上的人,所以處理事情的方式也與刑警隊大徑不同,可是他們的效果確實最好的,黑道上的事情,打打殺殺,不知道多少回,他們能夠有如此足夠的經驗也只能讓付希之低頭認輸。

可是一方面他自然是希望他們能快點找到慕果果。

這一晚上,華夏多少人睡不著?

慕果果出事,就是變相的代表了盛麗雅公司現在群龍無首。

慕果果出事兒,就代表了石色沒有辦法開始拍電影,因為沒有慕果果的祝福,她怎麼拍的安穩?

慕果果出事兒,君青染的心,都碎了,她就是她唯一的生存希望,如果女兒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她一個老婆子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干什麼?從年輕到現在,一直是慕果果在支撐著她活下來。

即便她是野種,但是卻也是她君青染身上的肉,所以她不可能會像別的人似的,覺得這個孩子根本不配擁有幸福,相反,她越是覺得這樣的孩子,更加應該得到幸福。

而遠在金三角的慕修,卻遲遲都沒有得到付希之的電話,倒是施夜朝的手下來電話告訴說正在尋找中,相信不久後就可以找到,可見他們已經來到了山崖下邊兒?

黑漆漆的夜,什麼東西都沒有,只剩下天邊的雨聲與雷聲,慕果果是害怕的。

渾身散架了一般,骨頭都好像是被碾碎了似的,她覺得太不真實了,自己竟然沒死?可是身上每一處的疼痛卻都清晰的告訴她,她剛才真真兒的經歷了一場生死一線。

奇怪的是耳邊可以听見這樣淅瀝瀝的雨聲,卻淋不到雨?她這是死了還是活著?剛想要掐自己一下,卻發現手腳都無法動彈,天啊,她該不會是全身癱瘓了吧?

想到這里她就覺得可怕,可是自己現在這樣還活著根本就不像是全身癱瘓了。

如果此刻有燈光,那麼一定會有人嚇到。

因為慕果果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全都是受傷帶血的,她覺得疼,五髒六腑的疼痛,她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只知道自己要是不動,遲早要因為流血而亡。

她本來就沒有多少血液,這麼流下來還了得?

真不知道該說慕果果是幸運,還是悲慘。

她此刻臉色蒼白的可怕,在黑暗中,腦袋里的思緒緩緩回籠,竟然連這一刻,她都不能忘記自己在摔下來的時候,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是什麼。身上的子彈傷口還帶著深深的疼痛,可惜的是,她壓根兒就無法處理,還很口渴,這一瞬間,她的腦袋里轉悠了好幾圈,心底的感受更是直接感受了好幾種,交織著。

她慶幸自己還活著,卻又明白現在就算是活著也不是什麼完整的人,因為子彈還在她的心髒旁邊,或許她應該很狗血的相信,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是真正有子彈離心髒0。01毫米的。

而她,大約就是其中一個,只是渾身散痛的她,無法坐起身,也明白再這麼下去還是會死。

剛剛傳來的一點點希望,眼看就要破滅了。

外邊兒卻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這聲音帶著一點點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秘,腳下踩踏的似乎是樹葉?聲音莎莎的響起來,她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害怕,該不會是自己的身上全是血腥味兒,所以引起了外邊兒的野獸了吧?但是想到傳說中的野獸,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嗎?她很懷疑。

外邊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了……

空氣中,她連自己的呼吸變得微小了,都清清楚楚的可以听見。

嘴角處,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澀,這又要走到絕路了嗎?

就在她心底抱著這絕望的時候,外邊兒卻忽然停住了這聲音,似乎有人的呼吸聲?她仔細的聆听,想要知道外邊兒越來越靠近自己的,到底是人還是野獸。

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她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黑暗中她的雙目睜開來,卻看得並不清楚,而外邊兒的腳步聲也奇怪的停下來了,她听得見外邊兒的人的呼吸聲,卻不敢開聲,這樣荒山野嶺的地方竟然有人?

就在這個時候。

那人似乎又走前一步。

是的,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並且還將手中的手電筒打開了,慕果果立刻閉上了眼楮,這一瞬間,她明顯的感受到了有光亮照射在自己的臉上,不能死是她心底唯一的想法,如果這個人要對她做什麼,現在她怎麼也是無能為力的,心底這般想過之後,她認為在生死面前,她應該更加勇敢。

所以下一秒鐘,她睜開了雙眼。

留著白色胡子的老人眼底渾濁,看向這個地方躺著的女孩,這里是一顆偌大的榕樹,也許是因為她好運,也許是因為現在的雨沒有之前那麼大,她竟然正好就躺在這大榕樹下,人人都說樹大好乘涼,可如今又是閃電又是雷鳴的,她在這地兒不也是找死麼?

下一秒鐘,她的眼楮看著眼前這個老人,心底卻恍然松了一口氣,這樣的老人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吧?

「你……。是人是鬼?」她問道,因為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她誰都不信,她只會相信自己,但是眼前這個老人渾身的干淨,雖然穿的破爛,借著微弱的光線,她還是可以看清楚這個老人臉上一臉炯炯有神的。

「小姑娘怎麼說話的呢。我當然是人。」說到這里老人徑直向著她的方向走來,眼中閃過一道說不清的渾濁之後,這才打量起來她的狀況。

足足審視了有五遍,從頭到腳,他一直在看慕果果的臉色以及她身上的傷口。

鮮血溢滿的連衣褲越發的鮮艷。

沉默了許久,整個地面上的雨水都越來越清晰的時候,老人似是哀嘆了一聲,這才再度將視線看向慕果果。

「我可以救你,可是我救了你,也可能救不活你,而且你身上的傷口,必然需要大量的金錢才能夠救治,你是希望我救你呢,讓你還有一線希望,或者是你自己在這里自身自滅呢?」他不問她是怎麼摔下來的,殉情也好,自殺也罷,被殺也好,被逼也罷,他都不問。

他現在想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是想要死,還是想要活?

這個想法一旦在老人的腦海中出現,他也就直接問出了慕果果的**。

「我要活著。」她沒有說希望他救她,還是不救,她要活著,不管這個老人是救她,活著是將她丟在這里自身自滅,她都想要活著,或許現在她沒有什麼辦法進行自救,但是她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她就不想在這個地方死去。

她的愛情才剛剛開始,就要被扼殺了嗎?

她不甘心的。

所以她一定要活著,所以在老人看見了她眼底那濃烈的渴望的時候,轉身,蹲下,將她扶起來,其實,她渾身是傷,現在這樣的情況,就算是老人將她扶起來,她也是很痛苦的,可是慕果果卻咬緊了牙關,死命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她不能叫,她要堅強。

不要放棄,一定可以活下來。

所以老人背著她,一步步的按照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趴在這個老人的背部,听著他的心跳聲,她竟然又昏昏沉沉的昏迷了過去,在她的腦袋耷拉在老人的肩頭的那一刻,老人忽然頓住腳步望天,順便將視線看向這個懸崖的高處,眼底閃過一道濃烈的**。

曾經的曾經,他也是跟她一樣,摔落在這個地方。

所以他這後來的每一天,都會來到這里轉悠一圈,不為別的,只為尋找這個有緣人。

他堅信,只要他有生之年,是一定還會有人掉下來的,懸崖之上的陡峭拐彎高速道路,就是一個最好的作案地點,完全不用懷疑,這個老人現在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叫做犀利。

跟剛才的渾濁不同的是,他的眼底迸發出來的希望,卻是那麼的明顯,三十年前,京都市經歷了一場政界巨變,而他,就是那一場巨變中下場最慘痛的一個。

或許過去了這麼多年,再也沒有任何人記得他的名字,他的樣子,甚至于外界早已經傳言他死去了,可是他卻活著,到如今,依舊是沉穩又安全的活著。

因為這個懸崖腳下,沒有出口。

若要說真的有什麼出口的話,那也是一片大湖,除非有人會相信他曾經能夠游過那一片大湖,找到生機,否則,是人都不會相信他還活著的。

這,是這位老爺子心底的一個秘密,而今,他遇見了慕果果這個年輕的女孩,他將希望全部托在她的身上。

人的希望是很微妙的東西,一個人有了希望,才會有渴望,最終才有**。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救下了這個不屈死亡的女孩。

……

舊事重演。

三十年前老人摔下山崖,被人尋找了三天三夜,外界根本就再也找不到關于他的任何消息,也只當是他在位期間所打壓的官員太多,所雙規的官員太多,才會導致他被人殺滅,可事實上,他是被人殺滅,卻不是仇家殺滅,而是自己的下屬,為了上位,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干掉他!

如今,付希之與施夜朝的人,即便是在懸崖的邊沿處搜尋慕果果的身影,一樣是三天三夜,卻依舊是無果。

冥冥之中,石色有一絲的慶幸,只要她還沒死,只要她的尸體沒有被找到,她就相信慕果果一定是活著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麼堅決的心思,她就是覺得她一定是沒有死的。

而整個房子中的氣息沉悶的可怕,君青染悶悶不樂不說,臉上始終都以淚洗面。

而丁芷也不知道竟然剛來京都果果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不知道這段時間果果在京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付希之現在就想要快點找到慕果果,只有這樣他的小命才可以保住。

「真的找不到了嗎?」說話的是君青染,沉默的大廳中終于響起來她的聲音,這是三天以來她第一次說話,這幾天她依舊是默默的做飯,依舊是默默的做著家務,卻始終都不肯再說一句話。

因為她後悔。

當初她就知道將慕果果交給慕修是多麼錯誤的選擇,可是到現在為止,她才明白過來,若不是自己太過于放縱他們的感情,事情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也許慕果果現在還是默默無名的一個小女孩,還在H市內工作,活著平常人的生活,過著平常人的日子,交著普通的朋友,玩著普通人的圈子。

也就不會招惹到這麼多厲害的角色了。

可現在別說是後悔了,就是想說什麼,也都是枉然了,她不會相信自己的女兒死亡,卻不得不信慕修身邊的對手都是多麼厲害的人物。

「咚咚咚!」強烈的敲門聲又一次的響起來,從他們開始尋找慕果果開始,就一直在這慕修的房子中做為據點,這樣雙方一起尋找慕果果,才好找出真正的線索。

石色走上前去開門,想必又是施夜朝的那些手下吧?他們辦事情還是很沉穩的,甚至他們也到了山下尋找慕果果,可惜找到的只是一片湖泊而已,所以他們開始打撈,希望可以找到慕果果的軀體。

「怎麼樣?」一走進來付希之就緊張的站起身問眼前的這些人怎麼樣,可是他們卻只是唇角微動。

「沒有找到她的尸體。」說到這里這個施夜朝的手下看向在場的每一個人,眼中閃過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無語,他沒有想到這一家人的氣氛竟然會如此的沉悶,眼前看他們去施氏食府吃飯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看見大家都是這麼死氣沉沉,他不由得開口。

「我沒有打撈到她的尸體,你們很不開心?」他眼神無情,說出來的話語更加無情的戳破了現場中每一個人傷心的臉孔,君青染第一個將視線瞪了過去,唇角處勾起的恨意幾乎都要將眼前這個施夜朝的手下燃燒了。

但是下一秒鐘這個施夜朝的手下說出來的話語卻讓她的心底有了片刻的震撼。

「雖然沒有找到慕果果的尸體,但是我猜測那是那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死,你們也要學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奇跡的,既然我們尋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她的尸體,這就是說明她根本就沒有死,你們完全不用這幅樣子,不然的話,她就算是不死,也被你們哭死了。」說話的男人往一邊兒一坐,實話實說。

這時候竟然奇跡的安靜下來,大家的心頭不由得響起來這個男人所說的那些話,覺得有道理,君青染的眼中也算是露出了一絲的希望。

「要不這樣吧,你們听說過沒有?關于這個懸崖的事情,去搜查一下關于這個懸崖死去的人的資料都找出來看看,我們看看生存下來的人有沒有,不就知道有沒有希望了?」君青染一開口,幾乎是房中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她。

「這個辦法可行,雖然說不定即便是大家都死了,但是慕果果也有可能是活著的,不過去查查看總是好的。」施夜朝的手下又開口說話,年紀稍大的他說出來的話語沉穩有力,比起現在慌了神的付希之不知道要好多少倍,石色在心底暗自怒罵付希之,臉上卻依舊是傷心的表情,現在罵誰也不好使,找出慕果果才是最主要的。

「對對對,我現在就讓人去查查。」付希之也才是二十幾歲,他哪里會知道當年三十年前京都政界巨變的事情呢?可是慕修的爺爺卻比誰都清楚,曾經有一個人摔落了那里,因為那個人,是他的好友。

可惜,這麼多年卻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了。

「不用去了。」就在這個時候,外邊兒忽然傳來了老人洪亮的聲音,聲音中帶著幾分別扭,他站在門口處的身影讓整個房間中的人都驚詫起來,沒有想到慕老爺子竟然也出現了?

可見慕果果的面子是多大?

錯!

慕修發怒了,他發怒的結果就算是後果很嚴重,慕老爺子出現在這里絕對不是因為慕果果,而是為了自己的孫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孫子在金三角進行著激烈的火拼,到頭來還要為這邊兒的慕果果擔心,所以他出動了幾百年都沒有用過的軍權,讓曾經自己的手下一個個的去那邊給他尋找慕果果的身影。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的出現才會讓大家都覺得突兀吧?

「這個懸崖死過很多不明人士,卻都是找到了尸體的,唯獨有一個人,他是沒有找到尸體的,這個人,是我的好友,他的名字,你們可能沒有听過,但是君青染你應該知道,他是曾經叱 這京都的市委書記——薄錦宴。」

听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君青染的心底也是一驚一乍,她知道這個男人,是一個十分高清亮潔的市委書記,京都,乃是這華夏的首都,他能夠坐上這市委書記的位置,可想而知,他是多麼牛逼的一個人物,雖然他已經死去了這麼多年,但是他的事跡,卻時刻流傳在這一批批的官員們心底。

他是這政界曾經的一把手,他的手中,帶出來的好學生,真的不少。

尤其是在他在位的那些年,華夏的一切都變得不同的,要知道,這華夏,常常被人們掛在嘴邊兒講得,除了慕老爺子,就還有一個薄家老爺子了,這個人是慕老爺子身後第二個收到人們追捧的人。

「他也沒有見到尸體,這麼多年過去了,本來我也不該懷疑的,但是我始終覺得他沒有死,因為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見到他的尸體,現在他們薄家的一切都不錯,你們也看見了,他們薄家的孫子,那是十分有前途的,跟我們家慕修沒有什麼差距,更甚至,他比慕修年輕幾歲。」

慕老爺子響起薄家那個孫子的時候,說出來的話語中都帶著濃濃的贊賞,雖然他知道現在不是該贊賞的時候,而是該說慕果果的事情的時候。

而他將這些說出來不過就是希望讓讓他們明白,或許慕果果真的沒有死。

慕老爺子潛派出去的人,一天在外邊兒,直到天色逐漸變暗淡了,這才回到了這里,告訴他的結果卻是根本沒有找到慕果果的人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頓時間,讓大家又一次的大失所望。

……。

與此同時,山崖下邊兒,一個並不破陋,卻也並不華貴的茅草屋中。

慕果果躺在床上的身子已經好了大半了,幾天的時間過去了,傷筋動骨的地方雖然還在休養中,但是那些皮外傷,算是都結成了傷疤,這個有著很長白色胡子的老人,他告訴他,他姓薄,請她叫他薄爺爺。

慕果果也照著他所說的叫法叫他。

這幾天的相處時間下來,慕果果終于發現了,這個老爺子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高位者氣息,雖然他對她十分隨意,但是就算是說話還是做事情,他都有一種上位者的味道,這麼多年他如果真的是一個人在這里住下來的,那麼他又是怎麼養成現在這樣的氣息的呢?

慕果果很好奇。

說實在話,她其實並不愛多管閑事,但是這個人救了她的命,所以她必須為人家也做一件事情。

第五天的時候,她腿上的傷口總算是好了一些,坐起身,趁著薄老爺子不在的時候打量起來這個茅草屋,這里竟然十分舒服,涼快舒適,唯一不好的,就是這個茅草屋竟然沒有任何家具在里邊,里邊兒別說是床了,就連一切正常的家具,都是用泥巴做的。

床是一塊塊樹木板子拼湊出來的。

而茅草屋上方則是用這一堆堆的毛草蓋住了天頂,似是可以遮風擋雨,雖然下暴雨的時候隨時都有可能要倒塌,可是慕果果卻在死里逃生之際,從這里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溫馨和安全。

相信這個薄老爺子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否則這麼多年他是在這里怎麼生存下來的?奇怪的是這里不僅僅有米飯吃還有很多東西吃,這才是她最疑惑的,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個茅草屋再往前走一千米的那個湖泊,就是去往外界的道路吧?

那麼薄老爺子就是這麼在這里生活的?

就在她腦海中思索的時候,茅草屋的門被人從外邊打開,她一眼就看見身上扛著大袋小袋的老人進來了。

掙扎著就要起身去幫忙,薄老爺子卻對她擺擺手,示意她別動。

「你在坐會兒,一會兒我就給你做飯,你身上的傷依我看來,估模著大約要半個月才能好透,可惜這里沒有最好的醫學設備,如果你要回去的話,我可以送你出去,但是回去以後,一定要在醫院再度治療。」說著說著薄老爺子就忽然間話鋒一轉,眼神緊緊的盯著慕果果的臉,像是想要在她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麼似的。

「沒事,我想再好點兒再離開。」因為現在這樣子的她就算是回去也只是會徒惹家人傷心罷了,她不想讓媽媽擔心,也不想讓慕修擔心,畢竟慕修在金三角的危險程度她再清楚不過了,經歷了一場生死搏斗,她才真正的知道在這個社會上自己沒有一點點本事是不可以生存的。

而就在此時,薄老爺子似是遲疑的翻動起來他自己的東西。

在他翻動的期間,慕果果清楚的看見了他拿出了一疊疊的本子,這個本子看起來年歲過長,甚至是泛黃,但是卻依舊是保存的完好無缺的。

「你不告訴我你叫什麼,沒有關系,但是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便可以了,這是我曾經掉下懸崖的時候,帶在身上的東西,因為這個,我才會死亡,不過我不勉強你,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情,那就是將這幾個本子再帶出去,交給京都薄家人。」

老爺子說話的時候眼神兒一直看著手中的本子,緩緩的打開,里邊兒清晰的字體,全是他的,年輕時候的,可是現在,人都老的無法出去見人了,所以他這一輩子,也沒想要出去過,在這里活著,實在是很安心的。

只是當年對不起自己的兒子和妻子。

他一個被外界所傳言死亡了三十年的人,怎麼可以再出現在京都呢?既然如此就還是在這里呆著吧,在這里的這些年,他總算是清靜的度過了一段自己喜歡的時光,至少不需要面臨政界那麼危險的情況,也不用忐忑什麼時候有人要給自己穿小鞋。

心底感嘆一聲,他的手又再次模上了自己手中的筆記本。

這幾個本子上,記載了不少關于如今市委書記的罪名,也就是當初他會被人推下這個懸崖的原因了。

「這個,送給薄家?」慕果果皺眉,薄家,怎麼這麼耳熟呢?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臉上不由得更加的疑惑起來,因為京都那麼大,要找一個薄家,真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誰知薄老爺子卻兀自開口。

「沒關系,整個京都,也就這一個薄家,你放心,你只需要隨便找個人問問,我相信一定會有人知道的,或者你可以告訴他們,你是在這個懸崖撿到的,不過我擔心這樣對你有危險,你還是說無意中撿到的吧。」薄老爺子是鐵了心不想讓家里人知道他還活著的事情了,因為無顏面對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當初不是沒有機會從這里逃出去,只是可惜的是,他只要一出去,就會死的很慘,也不是他怕死,他只是不想連累家人罷了,自己一個人可以解決的事情,何必呢?干脆在這里生活不是也挺好的嗎?想到這里薄老爺子的臉上帶著滄桑的味道,腦海中快速的劃過當初的一道道場景,那些事情就像是一個血淋淋的事實,一直在他的心頭刻著。

「好,只要你需要我去辦的,我都會辦好,這個東西很重要對吧,你相信我,我是你救下來的,所以我一定會將這件事辦好的。」慕果果開口說話,唇角處卻帶著幾分讓人無法置信的純真。是的,在這個老人的面前,她不會耍任何的花招,幾天的相處,她覺得他簡直比慕修的爺爺好上百倍。

「好!」薄老爺子笑了笑,伸出手,模了模她的頭發,這類似于爺爺的動作讓慕果果的心底一陣的感慨,她是一個沒有外公沒有爺爺的人,所以根本不知道老人家對待她們這樣的小孩子是什麼樣的。

如今,總算是感受到了,卻不是自己的爺爺,而是別人的爺爺。

「老爺子。」就在老人家轉身向著外邊兒走去就要做飯的時候,她忽然開口。「我叫慕果果。」

慕?他想太多吧,當初他死的時候老慕家還沒有孫子呢,更別提是孫女了,也就是老慕有兩個兒子,是值得慶幸的事情,不過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他也不知道,明知道慕果果不是慕家人,但是再度听見這個姓氏,他還是恍惚了好久。

年輕時候的事情像是一場不變的電影,在腦海中緩緩回放,倒映。

下了幾天的雨,本以為就要涼快起來的天氣又再一次的熱了起來,處處都吹散這溫熱的風,就連空氣中都全是太陽照射在那大地上的味道,讓人有些不喜歡的同時,也不得不懷疑,這天氣是不是又要越來越熱了。

好在他們這里是山崖底下,紫外線離得較遠,涼爽已經談不上了,但卻不會像是京都那樣的城市中那麼熱罷了。

湖泊平靜無波,老人家在這里洗菜什麼的動作都被水面清楚的照射出來,今天他不過是出來洗個菜,卻不曾想,竟然發現了不少人開著快艇往這邊兒來了?

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他有泰然自若的在這里洗菜,從這個湖泊出去是一個小鎮子,算是京都較為偏遠的一個鎮子,所以他不用擔心自己會被人認出來,加上現在的他已經是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更加不用擔心這些了。

誰人不會老?這麼大年紀還能讓人認出來?

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開著快艇的年輕人們,身上的殺意傳來,他的眼立刻耷拉下來,垂下眼眸,他不看他們,依舊認真的洗著手中的菜,就在這個時候快艇停了下來,他本想假裝一個又聾又啞的老人,卻听見他們口中說出來慕果果的名字。

「老人家,你看到過一個姑娘嗎?一米六五的樣子,長得水靈,叫慕果果的,前幾天從山崖上摔下來的。」說話間,男人已經將快艇停下來,並且靠近了這薄老爺子。

「你們是誰?」他忽然開口。

施夜朝的手下們看見就要有希望了,心底一喜,就開口︰「我們是來找她的,她是我們施少的心上人,前幾天因為在上邊被人蓄意謀殺才會掉下來,求您告訴我們她在哪里好嗎?不管是死是活,請讓我們帶她回去。」說話間,施夜朝的手下竟然跪了下來。

薄老爺子看見他這一副誠懇的樣子,心底微微嘆息一聲,「你們跟我來。」腦海中卻在惱怒,這個姑娘看起來挺乖巧的,怎麼會跟這群有殺氣的人在一起呢?感覺不像的同時,又覺得他們不是在騙他,頭一回,老爺子覺得自己識人不清,那麼之前交給她的東西,她是否都可以完好的交給薄家呢?

想到自己到死都還背負著的冤屈,薄老爺子的臉色微微暗沉下來,陽光濃烈的照射在房頂上,慕果果安穩的躺在屋里,這幾天別說是下床,她就是動都很少動彈,老爺子對她極好,她幾乎都要膩在這里了。

這也不比君青染照顧的差多少,心底美滋滋的想著老爺子就進來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老爺子的聲音中,那種慈善不復存在,反倒是帶著一絲警惕,這麼多天都沒有這樣,他忽然這樣轉變讓慕果果苦惱的同時,心底也清楚肯定是有人來找她了,但是到底是對手還是自己人,她卻無法分辨。

「怎麼了爺爺,我就是我啊,我在盛麗雅公司上班,是做金融的,不過我丈夫是軍人。」她將自己的一切說出來,等到她說丈夫是軍人的時候,老人家的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

「你丈夫?你結婚了?但是外邊兒的人說是施少的人,來救你的。」這期間,老者的雙眼一絲不苟的盯著這個女孩,不想放過她臉上的一點點痕跡。

「你說施夜朝啊,他跟我是朋友關系,但是我確實結婚了,不過還沒領證就是了。」她說著吐了吐舌頭,心底也清楚老人家大約是懷疑起來了吧?不過也怪她自己當時沒有將事情說清楚。

「好,你既然答應過我那些事情,你要記住一定要做到,現在他們來接你了,你就回去吧。」說完,老爺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听天由命,如果這個女孩要騙他還是要怎麼樣,他都沒有二話說。只能是任由這個女孩欺騙自己。

但是如果這個女孩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希望自己的家人可以為死去的自己,平反冤屈。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雖然沒有什麼地位,但是我丈夫的爺爺卻是華夏最老的將軍。」慕果果開口說著,一邊兒看著眼前老爺子,善意的笑了笑,「不管怎麼樣,還是要感謝您,救了我的命,等我將外邊兒的事情處理好,一定會帶著我丈夫來看您的。」說著這話,慕果果唇角處都是笑容。

想到慕修,別說是臉上,就連身上的傷口,似乎都不那麼疼了,慕修,是她堅持下來的力量。

薄老爺子還在深深的震驚中,這時候根本就沒注意听耳邊的話語,只見慕果果開口讓外邊兒的人進來攙扶她,而她則是整理了一下自己亂七八糟的衣服,眼中帶著一絲不舍的看向老人。

「薄爺爺,我一定還會來看你的,你就安心在這里待著吧,對了以後也不要那麼累那麼辛苦的去鎮上購買那些東西了,我會讓人為你準備好。」慕果果說的這些話,老人根本就沒有放在心里,只是看見這個少女眼底對自己的不舍,終究還是嘆息一聲,對著她擺擺手。

慕果果懷著一顆感恩的心,離開了這里,她不會想到這個小小的地方,這個曾經死里逃生的地方,也一度在後來,成為了她的避風港。

被施夜朝的人所救的慕果果跟本就不覺得使喚他們有什麼不對。

畢竟現在跟施夜朝指尖的關系早已經從那種曖昧走到了今日的兄妹關系,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指使他們。

「一會兒把我送到華夏的醫院里,先不要告訴我媽媽,也不要告訴大家我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只要說我在別人家休養就好,說我出來散心的就可以了,知道嗎?」她的話,不再像是在老爺子家中那種柔軟,反倒是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堅定,幾個男人對視一眼,眼底都看見了彼此的驚訝,但是他們還是低下頭點頭說好。

慕果果坐在快艇上的身子一點也沒有害怕,反倒是怡然自得。

「一會兒我會給你們一筆巨額,我要你們為我去尋找幾個能夠做房子的人,在剛才我出來的那個茅草屋旁做一棟房子,不需要很大,足夠幾個人睡的就可以了,嗯,就三室兩廳就不錯了,然後再到鎮上找幾家會送貨的店里,把那老爺子的吃穿全包了吧,記住,一定是要會送貨的,老爺子身子骨不行了,以後必須好好關照一下。」

慕果果說話的時候那樣子,活像是施夜朝他媽……

幾個手下依舊是點頭稱好,不敢拒絕。

他們沒少跟隨在這個女孩的身邊保護她,或許一個人經歷了一次生死抉擇的時候,真的會有強大的銳變,現在的慕果果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卻明白,她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她了,她的身上有著令人不容抗拒的氣息,那種味道,還真有幾分施夜朝的味道。

從這里回到京都可不太平。

道路較遠不說,她身上的傷口也不停的牽動,心底卻因為覺得遇見了這麼一個有意思的老人而溫暖了幾分,說實在話,慕修的爺爺看不上她慕果果,她慕果果其實也看不上他。

慕果果已經再也不是那個遇見一點點事情就會哭的女孩了。

慕果果已經再也不是遇見挫折只能是坐以待斃的女孩了。

慕果果已經再也不是那個被人欺負,卻無法還手的女孩了。

回到京都的時候,天色已經又輪番的轉換了一次,她們動輒回到京都的時候,不少人都明白慕果果又活著回來了,可是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都讓大家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而就在慕果果回到華夏京都,進入了醫院中成功入住的第一天,她就開始派人幫她查找,關于京都薄家的事情。

而施夜朝的手下幾乎根本就沒有思索的問出口︰「難道小姐在那里遇見了薄家人?」

眼底的神色,又豈是可以用震驚來形容的?所以當手下這麼說的時候,慕果果卻清楚的知道了,原來薄老爺子就是薄家人,她明白過來才緩緩的問︰「薄家很牛嗎?」她其實真的不知道薄家……

「額……不是很牛……。」停頓了一下,這手下用像是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向慕果果,「是非常牛。」

他接下來的話語讓慕果果不淡定了,那麼這個薄老爺子是誰?心底一陣混亂的同時,她讓他們先出去,她要休息。

而就是這樣,她一個人在房間中開始狂搜索關于薄家的新聞,很欣慰的是,即便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但是網絡上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將當年的事情拿出來說事兒。

所以她很慶幸的看見了這一則消息,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明白,原來薄爺爺身上的味道,果然就是上位者的氣息。

充滿壓迫性的,充滿威武的。

心底清楚的同時,也就明白了薄老爺子交給她的資料,是多麼的重要,心底一驚慌,她先給付希之打了個電話。

听見她聲音的那一瞬間,付希之差點兒就沒給她跪下來了!

以這平生最著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這家醫院中卻看見慕果果渾身傷口,心底一陣驚,他再也不敢大意了。

誰知道慕果果竟然一點兒都不怪他,反倒是還相信他的說出了關于她在那邊的奇遇。

「告訴你,我現在要找的,就是京都的薄家人,你幫我聯系一下,我要見薄家的那個最有能力的人。」她神秘兮兮的看著付希之,一副你懂得的樣子,可實際上付希之只听見她說在山崖下被人救下來了,並且撿到了一份相關罪證,需要找薄家人來領走,付希之听的滿頭霧水,她還一副你懂的的樣子,付希之的心底真是苦逼的在笑著!

「好吧。」說出這話的時候付希之的腦海中一萬只草泥馬擼過。

「我現在給他打電話,你就在這里等他還是?」付希之忍不住又問,他跟薄家人是不太熟,但是相信這個面子還是會賣的,如果是三哥在這里就不同了,薄家那小子就算是再牛逼,也是三哥的弟弟好嗎?說到這里他叫慕果果還要叫一聲嫂子呢。

「嗯,可以。」慕果果看著付希之打完電話依舊站在病房的身影,忍不住蹙眉,大叫。「付希之,我一個妹紙,你一個漢子,我倆在這房里你覺得合適嗎?」她這表情糾結的樣子,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用說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紅海我也必須給幫你擋著,你以為我願意啊?我肯定是為了我三哥啊。」付希之一邊兒說著一邊鄙視的看著慕果果,心底卻在想,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是屈服于慕修的權威之下的。

「隨你。」她睨了他一眼,散漫的將視線看向不遠處的正想要看看最近的新聞,敲門聲就響起來了。

她在想,那薄家的小子不會來的這麼快吧?

下一秒鐘門一開,她來不及看見那人的臉龐就覺得一個熊抱幾乎要憋死她了,可是當她感受到擁抱著她的那雙手帶著的力道的時候,她又心底一痛,是石色。

「你丫的,我讓你經常遇到危險,我讓你無故消失。」說話間石色的手狠狠捏著她手臂的小肉,柔柔軟軟的,很舒服,可是慕果果卻一邊兒臉色蒼白一邊兒憋著忍著就是不肯說。

石色這才反應過來,她的反應不太對。

「怎麼了,有臉出去玩沒臉回來見我們了。」石色說到這里就想起來那天自己是多麼的擔心她,差點兒又要被她給氣岔了,可是卻看見了她身上不大不小的傷疤,眼眶一紅,淚水馬上就流下來。

「我說你怎麼不讓我們知道你在這里,要不是我威脅付希之,我也不會知道你現在在醫院里,我還以為只是小傷口,哇啊……」石色說著說著就痛哭流涕,她沒有想到慕果果身上全是傷,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心底一酸澀,那淚水就沒玩。

慕果果也不知道石色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淚腺發達了,只是在听說她是從付希之那里知道的以後,心底不由得驚訝起來。「你是怎麼威脅付希之的啊?」她很想知道。

付希之臉色馬上一黑。

而石色則是得意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還能是什麼?不就是以後不準跟著我唄。」听見石色說出來這話,慕果果撲哧一笑,付希之臉色有點兒紅的坐在一邊兒,其實這樣的事兒在他們倆人床上說起來,是一回事兒,可在慕果果的面前,再說出來,就成為了另外一回事兒了。

男人嗎,都是要面子的。

可是即便如此付希之也不敢對慕果果說些什麼,他只能是假裝沒這回事兒。

與石色躺在這里凌亂的聊了聊關于自己在山崖的事情,並沒有將薄老爺子的事情說出來,而施夜朝的手下,她相信她不允許,是沒有人會說出來的。

所以這一說時間就緩緩過去了,直到天黑,也沒有看見那薄爺爺的孫子,媽的,慕果果怒了!

竟然對家中的事情這麼不上心?

可是等到一陣敲門聲響起來慕果果才知道,薄家的孫子,竟然還這麼年輕,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穿著一身軍裝,竟然帥氣無比,渾身上下有種天成的氣勢。

年輕好啊。

「這些東西我在山崖上撿到的,看見上邊有提起你們家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們的。」說著慕果果就將東西交給這小子,這小子翻開來看了幾眼,臉色劇變。

「謝謝,等我有時間再來感謝你,現在先去辦點事情。」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傳說中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對吧?

大半個月過去了,慕修那邊兒竟然也沒有什麼消息,更是絕口不提回來的事情,這讓付希之擔心的同時,也憂心著那邊的戰況,眾所周知的金三角的強大,但是到現在為止,他都無法想象,金三角與慕修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的溝渠,使得雙方都無法快速解決。

只能說這突然之間蹦出來的南非,是他們唯一沒有猜測到的,而施夜朝就算是與慕修聯手,有了南非的支持的金三角,越發的強大起來,加上雲崢才對那邊的地勢清楚,也就一度讓慕修這一方看似站在下游的位置。

其實這一場戰爭,真正打起來,才是見分曉的時候。

而因為慕果果失蹤的事情,慕修一度的將手中的事情都放開來,就是不想在這個時候準備做這一切,可是這一天,終于傳來了關于慕果果的消息了,他的眼中不但帶著激動,心底更是怒火橫生,只要是雲崢做的,那麼金三角這一次也就是玩完了。

凌晨三點鐘,所有人都進入了睡眠的時候慕修卻接到了關于慕果果的電話。

付希之打過來的,現在的慕果果已經入睡了,他才敢打電話給慕修,之前慕果果是說讓他不要告訴慕修的,只是他明白慕果果身上的傷口多麼嚴重,其實也是真挺佩服慕果果的。

一個女人,在那樣的情況下,最終自生自滅是怎麼做到的?

想到這里他都說不出的佩服,慕果果,這時候真正的讓他付希之看見了叫做光芒的東西,原來這個女人,竟然也是如此的勇敢的。

電話接通的時候,慕修這邊兒還在商量與金三角的戰況,不過電話中傳來的聲音卻讓他很是激動。

「怎麼回事兒,她救回來了?」慕修的聲音帶著急切,如此以冷靜自持的男人,在這一刻,忍不住展現出來對這個女人的愛,他是愛她的,可是現在因為自己在這邊兒卻不能保護好她,他也是自責的,所以不管如何,他一定不會放過雲崢。

「三哥,今天施夜朝的手下找到的她,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哎,我一個男人看著都心痛,別說是她了,渾身都是傷的滋味兒咱倆都受過,她越來越堅強了。」付希之將之前慕果果回來的事情細細的跟慕修說了一邊之後,這才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慕修那頭拿著電話的手收緊,心底卻是一痛,站在原地的身子如遭雷劈。

他只覺得心底的呼吸就要呼吸不過來了,听見付希之說的這樣的情況,他都可以想象到,他的果果是多麼的堅強,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他若是知道慕果果她根本不哭,那麼慕修就會知道慕果果她是真正的改變了。

心,在這一刻,無止境的疼痛起來,就像是被攥緊了,又松開,攥緊了,又松開的感覺,一顆也不能自已,疼痛的好像不是自己的心似的,他心疼,心疼他的女人竟然要忍受這麼多的痛苦和折磨,殺意,頓時間彌漫在他的周身,他極其高大的體格這一瞬間也在燈光下留下一道強大的陰影。

窗外,是施夜朝的身影,他靜悄悄听著那邊兒還在打電話的慕修,拿出手機,多麼想給慕果果打個電話知道她的情況,但實際上手下找到她的時候就告訴他了,他也心痛很久,卻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早已經有人為她傷心了,自己的傷心,本就是多余的。

窗外,燈光下,夜色中,他的身影逐漸與黑暗融為一體。

房間中的慕修在一陣沉默以後終于說話。「拍張照片,發過來給我看看,我要看看她臉色怎麼樣。」慕修很想她,想到這里滿滿的都是心痛,只是對雲崢的殺意也越來越濃烈了。

幾秒鐘後,她的照片出現在手機中,睡著的樣子,在醫院里穿著病服,別提多麼安靜了,看起來舒服無比。

想到她承受的那些傷痛,想到她差點在生死之際輪回,想到她要一個人面對那麼可怕的黑夜,想到她一個人在山下的一切,他就情不自禁的心痛,心痛之後,便是怒火,滔天的怒火。

「施夜朝。」他的聲音一響起來,很快就有人打開門走進來。

慕修臉色在冷硬的燈光下竟然顯得無比的冷漠,充滿了無情的雙眼中有著出鞘的刀光劍影,他的眼,這一刻,像是一把利劍,隨時可以刺穿任何人,他的眼神,像是刀刃,隨時可以展現令人畏懼的冷芒。

他身上的味道,無時不刻的在充斥著難以言說的廝殺之意。

不是肅殺,不是蕭殺,是廝殺——

「現在開火。」他一句話下,頓時間施夜朝臉色猛地一變,卻是點頭決定可以,唇角處揚起一抹說不出的激動笑意,他明白,可以為慕果果報仇了,而慕修負手而立,眼神看向天空的時候,唇角處有些冷嗤的味道,不就是一個金三角麼?

從今天開始,金三角,即將要成為他慕修的地盤。

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形成的那一瞬間,他的力量也伴隨著一切爆發出來。

整個龍組的人都在這個時候整裝待發,漆黑的夜色中,他們一個個站在這個屋子的門外,穿的十分整齊,站的更是無比的正規。

天邊,夜幕中一抹微微亮光閃過,逐漸閑散在雲層中,最終消失不見……

而還在華夏的慕果果,根本不會知道,她的事情已經被付希之又一次的小聲報告給了慕修,並且還將她受傷的照片也一並發給了慕修,更加不會知道,她帶回來的那幾個小本本,將會掀起華夏京都怎麼樣的浪潮……。

半夜,因為身體上口疼痛而醒來的慕果果,躺在床上睜著雙眼,心底卻浮現了自己危險的那一幕,她在想,是否慕修也是這麼危險的呢?如果是的話,她是不是可以跟隨在慕修的身邊呢?這樣也就不需要擔心任何的人生安全了,也可以知道慕修的情況不是嗎?

想到自己差一點就要死在那懸崖下邊兒,她想要去找慕修的心,越發的強烈起來,既然人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是變數,那麼她在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一定要好好的珍惜自己與慕修之間的一切。

人生得意須盡歡,這個歡,何嘗不可以是歡愉和歡愛呢?

抱著這個想法沉沉睡過去的慕果果卻不知道,在這樣清冷的月色下,他的男人,披上戰甲,帶著槍支,充滿殺氣的往雲崢的村子中襲擊而去,外邊兒的天氣依舊沉悶溫熱,可是天邊微暗微亮的雲霞,卻恍若要見證這一場廝殺似的。

村莊中所有家家戶戶的燈光都是亮著的,而雲崢一樣是徹夜未眠的,他沉靜了這麼久不代表他不想殺掉慕修。

帶走了他的盛凱歌,還想要在這個世界上安全無事的活著?做夢吧。

想到這里,他已經蠢蠢欲動了,相信很快慕修就會找上門來,因為據華夏那邊得知的消息可見,慕修是一定會帶著大部隊前來想要妄圖將他這個村子踏平的。

「雲小弟,這一次的戰斗你放心,我們既然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等的,就是他跳下這個火坑,到時候我們就讓慕修有來無回。」

說話的南非老大眼底全都是得意,他已經命令人將整個村子里的地雷都埋好了,而今天開始他們會一動不動的在房中等待慕修他們的到來,就算是真正再厲害的拆彈高手,他也不相信有誰可以將排排站的地雷全部拆除,何況這些地雷埋的很有技巧。

幾乎是只要一不小心踫到那根導火線,就會轟炸開來,南非的老大也在這段時間內將自己手下召集過來,為的就是要讓這一次的戰斗成為結束。

慕修,你準備好了……。死嗎?

------題外話------

恭喜【牛女乃糖抹茶】升級為本文的第十個解元。

我家萌茶,木馬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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