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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一聲道歉

鄧媚兒沖撞大夫人,被大堡主廢掉一只手掌然後趕出墨城堡的事,立刻傳遍整個墨城堡,眾人引以為戒,都比之前安分許多,即便是看到墨城堡普通的僕人、婢女也不敢太招惹他們。

拖大夫人的福,墨城堡里的婢女、僕人在忙碌之余不用再受一些不必要的悶氣。

別說是外來的人,即便是墨城堡里的人,這會都不敢去招惹大夫人。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那張俊俏剛毅的臉孔,尤為動人,熟睡的他,少了幾分冷漠,多了幾分淡然,讓人覺得平易許多。

姜旋在走之前,還要再訓即墨無軒一頓,「大堡主,大夫人說什麼也曾經救過你的命,難道你就不該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好一點嗎?更何況她是你的妻子,作為丈夫,應該保護、照顧自己的妻子,而不是老欺負她。」

這種感覺,很美妙。

她趕緊收回笑容,尷尬地回答,「沒,沒什麼。」

想到以前的事,即墨無軒就深感內疚,伸出手,輕觸著千蝶舞的下巴,心疼地問︰「還疼嗎?」

「那你的,怕不怕我?」

她現在可以認為他是真的關心她嗎?

「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跑到哪里去?」她翻白眼瞪著他,雖然表現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但心里卻暖暖的,只因他說了某一個觸動她心弦的字——守。

「沒事了。」千蝶舞忍了一下,等手腕上的痛楚慢慢消失之後,輕聲柔問︰「你一個晚上都在這里嗎?」

親自守,意味著……

「只不過是稱呼而已,何必多計較?」

最近她一睜開眼楮就看到他,剛開始是覺得有點生氣、有點討厭,可是仔細想想,其實他這樣做也挺讓人感動的,突然間,她似乎覺得在這個不屬于她的世界里,也是有人在乎她、關心她的。

「姜旋,你現在都比街上賣菜的大媽還嗦了,快點回你的神農醫莊去吧。」即墨無明用強硬的手段把姜旋推出房去,不讓他再多說,免得他引火燒身。

即墨無軒非常敏感,只要被人一踫就醒,還以為是有人要襲擊他,立刻抓住觸踫他的那只手,而且力道用得還不小,抓住之後就冷厲地問︰「誰?」

千蝶舞的退縮,讓即墨無軒感到有些不悅,但並沒有強硬要踫她,而是低沉地問︰「你很討厭我?」

就算這些話語很有道理,要是把他大哥惹著了,姜旋肯定沒好果子吃。

「我已經叫你的名字了,你還不滿意呀?」千蝶舞看到即墨無軒眉頭緊蹙,不用問也知道他不滿意,索性就問清楚,「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麼稱呼你?」

千蝶舞睡了整整一個白天加大半個夜晚,半夜才慢慢醒過來,然而睜開眼楮一看,看到的居然是即墨無軒用手撐著頭,坐在床邊睡覺。

因為手腕被抓得太緊,千蝶舞痛得低聲悶吭,「嗯……」

「抱歉。」

可是現在的他,真的吸引人。

看著他這樣,她有點兒心疼,想叫醒他,讓他找個更好的地方睡,但又怕把他吵醒之後,他就再也睡不著了,于是決定不動他,而她自己也不動,免得吵醒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千蝶舞躺睡在床上,隱隱約約听到有人在她耳邊說話,但她卻听不清楚,只知道這個人說的話很霸道,但又很溫柔,她能感覺到他語氣中暗含的關心和愛護。

他習慣了警惕周邊所有的人,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只要有一點點小動靜,他就立刻反擊,卻不料他的警惕傷著她了。

「我都快被你整得沒命了,你說怕不怕?」

他臉色一沉,嚴肅的提醒她,「我不叫‘喂’。」

「我不知道。」即墨無軒煩亂的回答,的確是不知道,因為他還沒找到問題所在。

今天的他,弄得她的心撲通撲通亂跳,她知道這是心動的表現,難道她對他心動了?

好像有過這些事兒。

听到痛吟聲,即墨無軒立刻把手松開,擔憂又心急地問︰「弄疼了嗎?要不要緊?」

即墨無明站在一旁,看到即墨無軒臉色如此沉重,趕緊把姜旋拉過來,趕人,「好了,既然我大嫂沒事,那你就回你的神農醫莊去吧。」

「大夫人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身子太虛,又累著了,所以才會暈倒。」姜旋給千蝶舞把脈完,確定她沒大礙之後就鼓起勇氣,訓即墨無軒一頓,「大堡主,恕我說些不中听的話,您要是想大夫人活得更久一點,最好就少‘欺負’她一點,否則下次、下下次,再下下次,你將听到的就是‘為她準備後事’的言辭。如果您真的不在乎她的生死,那麼我在這里求您高抬貴手,放過她,她一個柔弱的女人,不至于危害到整個墨城堡吧?」

「怕你再到處亂跑,所以守著。」他微微邪笑,如實回答。

一開始,他懷疑她是暗樁,處處刁難她,沒給過她任何好臉色看。可她明知道他懷疑她,她還關心他、舍命救他,想來的確是他理虧。

「和現在的你相處,感覺輕松多了,不用害怕你會突然掐我脖子或者掐我的下巴。」

「你這個人,還真是脾性怪異,極難相處,小小一個稱呼問題,你都要怎麼計較,難怪人人都怕你。」

未免也太快了吧。

千蝶舞越想越覺得開心,心里甜滋滋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暗含著女兒家的羞態。

不是吃錯藥的話,他干嘛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他將她的手從他的額頭上拉開,嚴肅認真地說︰「我沒發燒,也沒吃錯藥,我即墨無軒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欠人什麼,定會還上,我欠你一聲道歉,所以跟你說‘抱歉’,那是很正常的事,你不必驚訝。」戒太惹之。

他以為經常突然掐她的脖子和掐她的下巴嗎?

說過多少次了,她還是這樣稱呼他,實在讓人生氣。

千蝶舞看著即墨無軒那張俊臉,看著看著,看出了神,不知不覺地伸出手,去模模他那濃密如劍的眉毛,卻不料才踫了一下,就把他給驚醒了。

「那你想我怎麼稱呼你?」

不,他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他要她長命百歲。8564284

千蝶舞渾身一震,臉頰突然覺得好燙,微微縮回身子,羞澀地低著頭,輕聲回答,「不,不疼了。」

這話讓即墨無軒听了眉頭緊鄒,但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心疼地盯著床上的人看,腦袋里不斷重復放映姜旋說的話︰再下下次,你將听到的就是‘為她準備後事’的言辭。

「叫我的名字。」

千蝶舞還真的直接叫即墨無軒的名字,而且是叫全名,但即墨無軒听了卻感覺怪怪的,眉心緊蹙,實在不懂到底哪里不對勁。

一個稱呼都能搞出怎麼多問題來,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他一個人了。

回答完之後,還覺得有點難為情,因為她的臉燙燙的,怕他看出什麼端倪,于是找別的話題說,看到窗外的月光很美,感觸一下,「今晚的月光真美。」

即墨無軒微微冷笑,不覺得有任何難為情,再說了一次,「抱歉。」

如果他只是單純怕她逃走,離開墨城堡,大可以派很多很多護院來守在門口外面、窗戶外面,犯不著親自守吧?

千蝶舞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居然听到即墨無軒跟她道歉,驚訝無比,突然地坐起身,兩眼瞪大地看著他,驚訝地問︰「你剛才說什麼?」

「你發燒了嗎?」她用手去探他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燒壞腦袋了,結果發現他的體溫很正常,甚是費解,「沒有發燒,難道是吃錯藥了?」

「一個稱呼可以說明很多事。」

「不管以前怎麼樣,不管你是誰,我認定了你,你就跑不了。」

「為什麼你要為我做怎麼多?」即墨無軒忍不住,對著床上昏迷的人說話,還握著她冰冷的小手,這才發現,她的手好縴細,好柔軟,仿佛一捏就斷,如此柔弱的她,他何其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

看到她在笑,即墨無軒也跟著笑了,輕聲地問︰「你在笑什麼?」

「喂,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夜,按時而來,雖然不是十五,但今夜的月光甚好,將黑暗的大地照得銀白發亮。

即墨無軒沒有理會即墨無明和姜旋,一直坐在床邊守著千蝶舞,兩眼直盯著她看,回憶著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把所有的事都連在一起想,越來越覺得是自己理虧。

他順眼望向窗外,從未對月光有過感覺的他,卻在這時覺得月光很美,隨聲應道︰「的確,很美。」

她直呼莫飛羽的名字時,他覺得生氣,甚至還羨慕慕飛羽,可是當她同樣稱呼他的名字時,為什麼他還是覺得不夠,仿佛少了點什麼?

「即墨無軒。」

他要是一直都這個樣子,那該多好?

他的確欠她一聲道歉。

他守著她,是在守護她嗎?

如果不討厭,為何如此抗拒他的觸踫?zV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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