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浩炎一听到車子的聲音,就知道他們回來,靜靜的坐在餐桌前,內心卻十分不悅。
一動不動,犀利而憤怒的銳眸,直直的盯著桌子上的電腦,握在手里的鼠標,勢有將它化作粉末。
室內的燈火,明朗清亮,童言知道,那是因為陸浩炎也在房子里,他回來了嗎?她有必要去問這個可笑的問題嗎
晃過客廳,徑自拿著壽司進了餐廳,「啊。」
童言渾身一顫,驚叫出聲,幸好沒有將手里的壽司給丟了,她還以為他在樓上呢,怎麼象石化了,坐在這?那張陰冷如閻羅的臉,氤氳滿難以遏制的怒氣。
可是,誰招他了?童話?
童言斂下眸,重又抬起,睇過去一個燦爛的笑容,再怎麼生氣,也不會伸手打笑臉人吧,討好的說道「吃過了嗎?我有帶壽司回來喲,你要不要嘗一點?這壽司真的很好吃,把我都吃撐了,這一盒給你。」
說著就將另外兩盒放進冰箱,捧著一盒,送到他面前,期待著他賞臉的品嘗。
眼角的余光,瞥見她那張笑顏,卻象一枝箭,射進他的胸膛,他們很開心嗎?虧他還擔心,她會傷心,早早的回來,卻在這傻傻的等他們開心的回來,心里翻騰的酸溜,滾燙滾燙的冒著泡泡。
拳頭里的力道又加重,鋼牙緊咬,怒眸里溢出一聲呼吼「滾開。」
啪的合上手提,起身,帶著它走開,經過童言的時候,見她木訥的擋住了自己的去路,想也沒想,惡劣的撞上去,頭也不回的,冷傲著大步子跨出去。
被他一吼,童言瞬即僵硬,臉上的笑容也被雪凍,加上突如其來的撞擊,逼迫的後仰數步,身體失重, 當一聲,後腦殼狠狠的火吻了堅硬的花崗岩地板,手里的壽司,不翼而飛落,被撞的左肩肘,象麻醉掉了,沒有知覺,什麼都沒法想。
阿耀在客廳,听到陸浩炎的吼聲,怔忪住了,又見他怒氣沉沉的上樓,轉即跑進餐廳,只見童言極苦吃痛的躺在地上,一個箭步躍到她身邊,扶起她,急促慌張的問「童言,怎麼了?快告訴我,傷到哪里了?」
童言只覺得,疼痛快讓她喘不上氣,她听得到阿耀的聲音,卻無法應答他。
「向陽,馬上到我家來。」阿耀掏出電話,快速的撥通了電話,然後,抱起她,就上了樓,急促奔進房間,輕柔的放她躺好,仿佛懷里抱著一個初生的嬰兒。
「童言,你怎樣?好些了沒?到底哪里受傷了?」深澈的黑眸,呈著擔心和溫柔的情愫,鎖眉越發的凌寒,好象現在痛的是他,不明她痛到哪里,他的心,就象滾在熱鍋上螞蚱。
陸浩炎听到局促的腳步聲,和阿耀輕喚童言的聲音,忍著憤怒,出來,只見阿耀坐在童言的床前,大步流星的跨上前,強拉開他,附身上前,只見她的表情,異常的痛苦,眉頭皺成小山丘,「言言,你怎麼了?」
「你到底把她怎麼了?」被他拉開,阿耀強忍著雙拳,不要揍出去,把人傷成這樣,還一副無辜的樣子。
「痛,頭,痛。」禁閉的雙眼,身體的疼痛,稍微緩和了些,還是不容忽視,勉強嚶嚀出幾聲。
陸浩炎這才想起剛剛撞了她,因為生氣,他忽略了那聲‘ 當’,自責和內疚又在心里加了把枷鎖。
他之所以選擇避開,就是不想因為妒氣,而出拳傷了她,沒想到那個不留意的踫撞,還是傷到了她。
倍加的糾結,懊惱,桎槁著自己,該死的,怎麼這麼混蛋。
「陸浩炎,你他/媽的混蛋。」她很想嘶吼的跳起來叫罵,然而,因痛罵出來的聲音,象是在撒嬌。
听到她能罵,陸浩炎才算放松了些,糾結的心,決定︰只要她沒事,她好了,隨便她罵。
矗立在一邊的阿耀,冰冷得找不出一絲情緒,只是緊握的雙拳,關節越發的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