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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踞東北 第二十四章 準備

第二天一早,張學良和老爺子還有繼母就驅車來到了楊府。本來提親這種事是要媒婆來的。但,一來民國時期風氣開放,對這些事要求也不嚴格。二來,昨天奉天發生的事情,今天老爺子為自己兒子的婚事奔走,想來也會讓很多人放下心來。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使是親生父子也各自有自己看重的人。而老爺子這麼一走動。也會取到安定人心的效果。

楊家自然早就知道了這個事情,一大清早就在門口候著了。帶張家的車到了,楊宇霆更是親自上來拉開了車門。一行人進了廳,自然是老爺子坐在首位。本來按現在的地位來講,應該是張學良坐在老爺子下首的。但今天談的事是他的婚事。所以幾位長輩都坐在了他前面。張學良在末座陪著。楊宇霆看張學良一進門就自己坐到了末座,眼里閃過一絲異色。少年成名的英雄自古不多,但也不算少了。可是得志之後尚能克己守禮的可確實不多。

楊宇霆若有所覺的回頭看了老爺子一眼,發現老爺子正看著他,微笑著道「大帥,後繼有人,可喜可賀啊。」

老爺子呵呵大笑道「比我強啊。」這一句話說出來。楊宇霆就知道人家父子二人怕是什麼都談好了,看來這一場政變已經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作為男方家人的老爺子自然是先開口,「臨閣,人家兩個小人都談得差不多了。咱們就把事情定下來吧?」楊宇霆自然是點頭稱是,又吩咐管家拿來黃歷。兩家的大人就開始研究哪天是吉日了。張學良自然是不大信這些的。向幾個人打了招呼,就出門找楊穎去了。

楊穎自然也知道今天張學良回來,只是女孩家面皮薄,不好意思出來。正在房里坐著。少女的閨房,總是一股輕輕的香氣。不媚人,但是卻有一種自有迷人的味道。房間主色是粉紅略深一點的顏色。張學良進去的時候,丫鬟自然知道這就是未來的姑爺了。也就沒有攔他。張學良進去的時候正看楊穎在梳妝台前發呆。

前幾次見她,莫不被她畫一樣的漂亮所攝,就是昨天摟在懷里。心情激蕩。幾次見面居然都沒有把自己的未婚妻看清楚。現在心里靜了下來。才仔細看了看。楊穎有一張很標準的鵝蛋臉,下頜豐滿,看上去有點嬰兒肥的感覺,但是又平添了幾分可愛。大大的眼楮,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麼,里面神采飛揚。兩條很秀氣的眉毛,不濃不淡恰到好處。從側面還看的到她玉一般通透圓潤的耳垂。

張學良在門口站了許久,把自己的未婚妻好好看了個夠。發現對方不知道正在想什麼?居然還在出神。就輕輕「咳」了一聲。楊穎自然听得出心上人的聲音。回頭一看是他,臉立馬就紅透了。嚶嚀一聲,往梳妝台上一趴,裝起了鴕鳥。

張學良好笑的渡到她身旁「你昨兒不是挺大膽的嗎?今兒怎麼啦?」楊穎拉長聲調「嗯~。」了一聲。張學良也就不再逗她了,女孩家的心思敏感至極。想來也是自己來提親了,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張學良坐了一會兒見她也不說話,只好找些閑話。「我明天去鞍山,你要去嗎?」

楊穎過了一會兒也好了許多,听他開始說別的了。也就抬起頭來,但俏臉帶羞,自有一股迷人的神采。「我當然要去。」張學良也理解她的心思,熱戀中的女孩兒自然是不想和心上人分開的。點點頭「好,那我明天來接你。」

晚上,父子倆人又坐在了花園里。老爺子綠林出身,自然不愛喝茶,對酒倒是情有獨鐘。所以就吩咐廚房坐了幾個小菜,兩人坐著小酌幾杯。

老爺子靠在椅子上,狀甚悠閑。張學良看了老爺子一眼,才開口道「父親,我結婚之後打算兵出陝西,山西一線了。您覺得怎麼樣?」老爺子呵呵一笑「這些事你們去商量就好了。」張學良聞言心中一酸,終究還是有隔閡了嗎?親生父子走到這個地步,實在讓人心酸。老爺子似乎看透了張學良的心思,也正色道「小六子,按我的想法,自然是要先進京的。但是事實證明,你每一次做的事,到現在都沒有出過錯。所以我覺得可能是我考慮的不全面。你應該有自己的打算。我也相信你的判斷。咱們爺倆有必要分得那麼清楚嗎?這些本來就是你的,不過你比我強。自然我就該交給你了。」

張學良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感情,才開口道「父親,北京的政權,我覺得不要也罷。我們拿到手里還給自己粘上了北洋軍閥的名聲,何必呢?而兵出秦晉一線,我們不但可以從戰略態勢上威脅北京政府。更重要的是,小六子知道,秦晉都有很多的煤礦。這對我們至關重要啊。」

老爺子點點頭,指了指張學良「你看,你就比我考慮的多些嘛。我就沒有想到這些嘛。」張學良跟自家老爺子自然沒什麼好謙虛的,也就沒有開口了。

第二天一早,張學良就去楊府接了楊穎驅車前往鞍山。鞍山經過一年的發展,又有蘇聯全方位的幫助。雖然此時的蘇聯也還遠未帶到工業化。但技術上,總體是沒有太大問題的。張學良自然是要來看看這個傾注了他很多心血的,可能是中國第一個工業區的地方。同時這里是也新成立的第三師的駐地。張學良也要來看看他們。

張學良先沒有進駐軍的地方。到了那,張海天那一群人肯放他走就怪了。所以他要先去看看鞍山工業區。看著窗外的煙囪林立,黑煙彌漫。張學良自然知道這對環境的污染。但是現階段,他還不能顧及到這個,畢竟亡國亡種的危險還時時懸在那里。現在自然還不是考慮環境污染的時候。楊穎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工廠和這樣龐大的工廠生產鏈。不停的問張學良,這個是什麼?那個是什麼?張學良自然是一一作答。讓楊穎又小小的崇拜了他一回。

楊穎自然也看出了這里的空氣都有點灰蒙蒙的。就開口問張學良「漢卿,這樣的地方工作,對那些人身體不會有什麼傷害嗎?」張學良聞言點點頭,「是會有些傷害的,但是我們盡量把廠子建在居住區的下風口,這樣工人們就是上班的時候有一點。回家就好很多。不礙事的。」楊穎就「哦。」了一聲。「漢卿,你懂得真的多,這些我都不大懂呢。」

張學良笑道「你一個女孩子,這些東西不懂也沒什麼的。」楊穎就賴在他懷里不說話了。前面的司機自然是不會看過來。所以這樣的私人場合,小姑娘還是很能放得開的。張學良拍了拍她滿頭的秀發。看著窗外的工廠,心里想的卻是怎麼樣可以復制出一個又一個鞍山呢?

兩個人一直轉到5點多,張學良才帶著楊穎到了3師的駐地。張海天自然是知道張學良要來。但張學良吩咐不讓他們接,所以也就只能等在門口了。打了電話說是下午過來,所以張海天和李笑也沒等太久,就見到張學良的車開了過來。

張海天待車停下,緊趕了兩步。親自提張學良開門。張學良下了車,看著張海天,笑道「讓師長替我開門,我這面子還真是大啊。」張海天傻笑了幾聲,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對奉天發生的事,王鵬舉已經告訴他了。張學良的身份不一樣了,和他稱兄道弟也不那麼開得了口了。張學良就拍了拍他的肩,「大哥,咱還是和以前一樣。你呀,別想太多了。」

張海天是直爽人,本來也沒有那麼多講究,都是李笑不停的說。他才覺得是不能再和張學良稱兄道弟了。現在見少帥都開口了,也就沒什麼顧忌了。「兄弟,這是?」自然是問站在張學良身後的楊穎了。張學良就對張海天說「我未婚妻,楊穎。」又指著張海天對楊穎說,「這是我的結拜大哥,你也叫大哥吧。」

楊穎開口叫了句「大哥。」張海天忙應了下來。又是一陣寒暄,張學良等人才到了師部。招待上峰,自然是要在師部指揮部了。幾個人吃完了晚飯。張海天就安排張學良和楊穎住下。張學良和楊穎交代了幾句。就出來和張海天坐在師部說說話。兄弟倆多日未見。自然有很多話說。

張海天聊得高興就問了句「老爺子還好嗎?」這本來是朋友之間寒暄一句很正常的話,可此時問張學良那明顯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問完他也覺得不對了。立馬站起來,看著張學良。身體似乎都有些顫抖。

張學良卻是笑著擺擺手,又指了指座位「坐。」待張海天重新坐下,才開口道「大哥,有的事,你不知道的。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道理的。老爺子身體很好,精神也很好的。」

張海天見張學良沒有怪罪,才訕訕的應道「那就好,那就好。」

張學良道「大哥,最近要有一場大行動,你們三師怎麼樣?頂的上去嗎?」

張海天忙拍胸脯保證「兄弟放心,雖然有不少新兵。但,我們沒問題。什麼任務,你吩咐。大哥我絕不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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