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啟英下令將郭金順關起來，陸山也只能看著，這是人家管教兒子，自己不好插手，何況，郭金順也需要冷靜一下，將他關起來也有助于他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
「陸先生，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郭啟英看完了山本雄二的證詞後，他也表示懷疑道
「應該不會有假，他都把其他的人供出來了，這關于上杉若雲的供述也不會是假的」陸山道，「他說謊對他自己沒有好處」
「那我麼可憐的外甥女又在何處呢？」郭啟英問道
「這個恐怕只有那個上杉若雲最清楚了」陸山道
「那老朽還要拜托陸先生，一定要問出真相，若是小雲真的是被……」說著，說著郭啟英不禁老淚縱橫
「郭老放心，我一定會盡力查出真相的」陸山鄭重的承諾道
「那就多謝陸先生了」郭啟英沉吟了一下，然後道，「陸先生，老朽有一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陸先生手下」
郭啟英一揮手，老管家身後兩名精壯的壯丁抬著一個小箱子走了過來，箱子很沉，扁擔都略微壓彎了一些
「這是……」
「打開」郭啟英吩咐一聲
朱紅的箱子被放在地上，打開箱蓋子，紅布包裹的一根根銀元條整齊的擺放在箱子里
「郭老，這不行，我不能收」陸山斷然拒絕道
「陸先生莫非嫌這里數字太少了？」
「不，不陸某絕不是這個意思」陸山忙解釋道，「無功不受祿，何況這麼多錢，我就不能收了」
「如果不是陸先生郭家險些成了那漢奸賣國賊，那是要萬劫不復的」郭啟英道，「區區一萬銀元，就權當送給陸先生作為軍資了」
「如果郭老這錢是送給陸某本人，這錢陸某是斷然不會要的，如果郭老這錢是捐給自衛軍沖做軍餉，這陸某總不能辜負了郭老一份拳拳抗日愛國之心，這錢我可以收下但我想用這錢向郭老買一樣東西」陸山道
「什麼東西？」郭啟英驚訝的問道
「大米」陸山道，「自衛軍糧食緊張，靠繳獲也維持不了多久，所以得另外想辦法籌措糧草而稅收是一時半會兒的籌措不出來，我們是抗日的武裝，又不是土匪，所以，如果郭老能夠將這些大洋折成大米給我們那真是功德無量」
「陸先生真是英雄豪杰，老朽佩服」如果陸山收下這筆錢，他不會說什麼，但是在心里不免對其低看一分可他既然把錢換糧食，這就說明他是個無私的人對這筆錢沒有一點兒私心
「郭老過獎了，在其位謀其政罷了」陸山淡然一笑
「好，現在秋糧還沒有上市，我手里倉庫里的都是陳米，市場價格是11塊大洋一擔，我不賺錢，算你十塊大洋一擔，這里一萬大洋，給你一千擔大米，如何？」郭啟英說道
「十塊大洋一擔，價錢公道」陸山點了點頭
一擔是一百五十近，這一千擔大米就是十五萬斤，按照每人一天一斤半的食量計算，這十五萬斤大米足夠一萬人吃十天
但若是省一點兒吃，半個月不成問題
陸山算計了一下，如果是十萬人的話，這僅僅夠一天吃的，東縱的糧食也不多了，原本只準備了一個月的糧食，想著在陸山購買一些，再到目的地籌措一些，應該夠吃的
現在倒好，人數增加了一倍半，多了那麼多嘴吃飯，雖然東縱財力還支撐的起，可光出不進也不是一個辦法
自己身上倒是帶了一百萬的銀票，留待應急用的，要不要將這筆錢都換成糧食呢？
有道是無糧不聚兵，只要自己手中掌握了糧食，就不怕唐聚五等人不低頭
「不知道郭老家的糧倉里有多少但稻谷？」陸山沉思了一下，問道
「這個，如果不算各縣米店的庫存，這有一兩千萬斤？」郭啟英道
陸山聞言不由的一驚，郭家身為清原縣第一米商，這份家底可真是不薄呀
「郭老，如果我要十萬擔米，您多久能夠為我湊齊？」陸山問道
「十萬擔？」郭啟英一驚，這筆生意要真的做的了話，那他郭家就徹底跟自衛軍綁到一起了
自衛軍打不過日本人可以跑，可他郭家跑不了，萬一日本人以這件事對他發難，郭家就有傾覆的可能
說實話，他都這把年紀了，可沒有毀家紓難的勇氣
「陸先生，你這不是讓老朽為難嘛」郭啟英面有難色道
郭啟英的心理，陸山一眼就洞悉了，郭家通知支持抗日不錯，可這是有保留的，當然郭家會不會做漢奸現在還不得而知，可若是郭家跟自衛軍做了這筆軍糧的買賣，要瞞過日本人是不可能的，除非自衛軍能一直控制英額門鎮，否則郭家不敢冒這麼大的險把自己跟自衛軍綁在一起
暗地里給自衛軍一些資助，哪怕是半賣半送都沒有問題，只要不被日本人抓住證據就行
別看自衛軍打了好幾個勝仗，可郭啟英幾十年的商界搏殺，對外面的情勢還是非常清楚的，目前自衛軍也就是吃了一點甜頭，等日本人調集大軍圍剿，那就不好說了
「十萬擔糧食不需要郭老同一個地方交貨」陸山緩緩道
「哦？」郭啟英眼皮一跳，分期分批的交貨，這倒是一個可以不讓日本人察覺的辦法，只要日本人抓不到直接證據，他們也不好為難郭家
「這筆生意不是不可以做但是若是……」
「一個月內，我會派人通知郭老在何時何地向何人交貨，如何？」陸山從衣服里取出一個牛皮的信封，遞了過去
「里面是十張匯豐銀行十萬大洋的本票不記名的」陸山解釋道
「匯豐銀行本票？」郭啟英一驚，伸手接了過來，打開來，隨意抽出一張來，仔細驗看了後點了點頭，「不錯，是匯豐銀行不記名本票，用十張共計一百萬銀元」
「郭老，這筆買賣咱們算是做成了？」陸山問道
「做成了，來人，立字據」郭啟英吩咐道
「不用了我相信郭老的為人，十萬擔大米就是十萬擔，不會少我一擔的，對嗎？」陸山搖頭道
「陸先生就不怕我毀約嗎？」郭啟英道
「這個世上，還沒有人能毀我陸山的約如果他有膽子毀約，我就會讓他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代價」陸山道
「好，既然陸先生如此信任老朽，那就沒有必要立這個字據了」郭啟英褪下自己左手中指的一顆翡翠戒指遞給陸山道，「這枚戒指跟隨我多年我郭家米行旗下的掌櫃都認識這枚戒指，只要持有這枚戒指可以調用一千擔以下的糧食」
「郭老把這枚戒指送給陸某？」陸山驚詫道
「是的，老朽希望能夠交陸先生這個朋友」郭啟英說道
「既如此，我就收下這枚戒指」陸山點了點頭，這一次他沒有矯情，這枚戒指可是值一千擔糧食，關鍵時刻那是能救命的
「郭老，上杉若雲我是要帶走的，還請郭老不要阻攔」陸山鄭重收下戒指，然後一抱拳道
郭啟英想了一下，嘆了一口氣道︰「好，她就讓陸先生帶走，但如果她真的是我那妹妹的孩子，還請陸先生手下留情」
「如果她是真的上官雲，那定然是受日本人蠱惑才走上叛國之路，我們自然一教育和說服為主，但若是她冥頑不寧的話，那就只能對不起郭老了」
「好，國法無情，她若是犯下了滔天罪行，那也是國法難容」郭啟英說道
「多謝郭老諒解」陸山深深的一躬
「也罷，老朽听說自衛軍並沒有正規的軍裝，老朽手中有一批擠壓的布匹，陸先生若是不嫌棄的話，我想贈送給自衛軍做軍服，可好？」郭啟英道
「那真的是多謝郭老了」陸山歡喜道
「這批布不在這里，而是在奉天車站的一個倉庫了，已經堆放了大半年了」郭啟英道
「在奉天，這可不好辦了」陸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批布本來是東北軍訂購的，也是用于做軍裝，但是從去年九?一八事變發生後，這批布就積壓在我手中，當時東北邊防總署已經給了我三成定金，原本約定好，交貨後付尾款，誰知道……」
「這批布有多少？」陸山問道
「大約一萬匹左右，是從日本進口來耐磨的洋布，老帥就用這個料子，一直沒變」郭啟英有些緬懷的說道
「一匹布可以做幾套軍服？」陸山對這個裁剪衣服並不精通，因此要問郭啟英，雖然他旗下有成衣工廠，但是這種小事他是從不過問的
「做上衣的話十件，褲子十五件，如果一套的話，估計在六套左右」郭啟英倒是很清楚的說道
「如果這一萬匹布用來做軍服，軍帽可以做多少套？」陸山問道
「如果裁剪用料得當的話，可以做六萬三千套左右，但也不能確定，也許比這個數字少，也許比這個數字多，就看用料是否精準」郭啟英道
「六萬三千套，足夠了」陸山點了點頭，他計劃要將自衛軍裁軍一半以上，加上原東縱的部隊，估計到時候部隊總人數也就六萬之七萬人左右，不會過七萬人
先將正規軍換裝，裁下來的，可以先穿舊的，等有以後可以慢慢的換上
「郭老還能購買到這種做軍服的布嗎？」陸山問道
「現在，倒不是不可以，不過這布是從日本進口的，我要是買了，日本人肯定知道，做軍服的料子，日本人不會不問的」郭啟英道
陸山想了一下，他知道郭啟英的難處，暫時先這樣，至于奉天的那批布，只能另外想辦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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