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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第一章 早安早安大家好

「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

震耳欲聾的叫鳴聲中,少年揉揉惺忪睡眼,看見那只在眼前飛舞的早安鳥。這種鳥類體如鷹鷲,尾似孔雀,毛分五彩,頂還有一個肉冠,說不出的斑斕好看,發聲系統與人類相似,但來來去去就只會喊「起床啦」、「快起床」幾句,每天早見到陽光,就會開始狂鳴不休,早已成了村人們的鬧鈴工具。

不過這一次,早安鳥出現的位置卻有些詭異,因為被早安鳥給喚醒的少年,並不是睡在床,也不是待在室內,而是在一個陰暗的地洞里,身旁堆著廢土,手里還握著十字鎬,十足一副掘地礦工的模樣。

地洞深邃,但彎彎曲曲,無法從外頭直接透視內部,完全是由人工一手挖掘,而親手挖出這條地道的十四歲少年,昨晚在地洞挖了一夜,現在身體各處無不酸痛。

「是早安鳥……外頭天亮了嗎?可惡,昨晚只是稍微閉眼睡一下,就一覺到天亮了,這樣子下去,進度會來不及的。」

評估一下地洞目前的深度,少年露出了懊惱的表情,十四歲的清秀面孔還說不英俊,但卻五官端正,大大的黑眼楮里閃過遲疑,但卻很快被冒險的決心所取代。

「雖然可能會驚動到別人,不過還是要加緊進度才行,如果不在老爹回來之前挖好地道,往下接通雲路天梯,今年就沒有機會離開村子了……」

一想到這點,少年的勇氣就得到支持,跟著他放下十字鎬,眼光望向前方地這堵石壁,昨晚就是因為這塊岩盤太過堅硬,挖掘工作才受到拖延,但其實自己已經把這條地道挖得頗深,弄出什麼聲響,應該不會有人听到?

尤其………是那個有著天使面孔的小魔鬼!

做好準備,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氣,下一刻,少年地整個身體被耀眼金光所籠罩,一層奇異的金屬色澤,由體內深處往表面浮現。遠遠看去,在強烈的金芒當中,少年的身體像是一尊銅人鑄像,個頭不高,但卻威風凜凜、聲勢懾人。

‘金鐘罩•第五關!’

催運起幾天前才圓功的新力量,少年貫注力量的一記重拳,猛往岩盤轟擊下去,震耳欲聾的爆裂聲響中,堅硬的岩盤出現大洞,土石崩落中,昨夜困擾半晚的阻礙已經被解決了。

「進度追了,今晚再來繼續挖……」

少年匆匆離開地洞,小心確認過洞口附近沒人經過後,他一躍而出,這才驚覺眼前陽光耀眼。

「時、時間已經這麼晚了……課要遲到了!」

不像外界人口多的大都市,這座小村子里頭只有一所學堂,各年級的學生都在里頭就讀。從校規方面來看,課遲到並不是什麼嚴重問題,但少年卻很在意,當然他在意時間的理由,並不單純是因為自己課快遲到了。

‘早安您好!村子里的各位起床了嗎?今天又是陽光燦爛地一天,我們的早安節目《香蕉新樂園》馬就要播放了,請您刷牙洗臉,和我們一起……開朗迎向新的一天!’

少年向前跑了幾步,腰間所懸掛的海螺法寶,卻播放出很機械式的女性語音。那是村子里的早晨廣播,主持人就是少年的姊姊,照理說,不久之後就可以從海螺狀的接收法寶中,听到那熟悉不過的聲音,但今天的情形卻有些例外。

「咦?這不是小武嗎?我們剛剛打了一只兔子、一只山雞,晚一點帶去你家酒鋪下酒,讓你打打牙祭,你有福啦!」

往學校奔跑的路,少年遇到了扛著鋤頭的早起村人們。這些純樸善良的農夫,很和善地向他打招呼。

「小武,怎麼一早就全身髒兮兮的,這麼狼狽,又被小殤給惡整了嗎?哈哈哈哈,呃……小殤她應該不在附近?」

提到那個禁忌之名,大笑中的村人立刻神情肅然,謹慎地左右窺望,生怕村里頭號棘手人物突然出現。

「不要叫我小武啦!我有名字,叫孫武,一直加小字,听起來好像永遠長不大似的!」

「哦?你是叫孫武沒錯,但你才十四歲,大家叫你小武也沒錯啊!」

「就是听了很不舒服嘛!」

少年孫武很正經地抗議著,但鄰人所關心的重點卻不是這個。

「對了……你知道嗎?鳳小姐昨晚喝醉,在回家的路摔到田里去,剛剛才被人發現,抬回家去,現在還不醒人事呢!」

「啊,她昨晚出門前,對我說要喝通宵,一個晚不回家,要我不用等她,怎麼會喝成這樣子?那……今天的早安廣播,不就要開天窗了嗎?」

「是啊,都變成那樣,應該不可能再去主持了,真是可惜呢,過去她從來沒有開天窗紀錄的,今天要被打破了嗎?」

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海螺中傳出倒數計時的聲音,當聲音倒數歸零,一陣令人驚奇的女性嗓音,從海螺中清晰地傳了出來。

「早安早安,村里的各位大家好,又是一個純樸到爆的平和早晨,《香蕉新樂園》在這邊向大家說聲好,我是本村的性感偶像小鳳姐,大家有沒有一起來就想到我啊?呵呵,沒有的話,好好出來看看太陽!因為你明天沒機會看到它了。」

柔媚嬌美的誘人嗓音,是孫武極度熟悉的語調,但卻更使人極度不解,為何當主持人在家中醉到不醒人事,應該要開天窗的廣播節目仍可以準時播出,說話的語氣還完全一如平時,彷佛分身有術。

就在疑惑之余,海螺中傳出的廣播持續播出,那個令人困惑的甜美嗓音飛快地把話說下去。

「這麼晴朗的早晨,什麼人會最高興呢?當然不是期待今天狂風暴雨的偷情男女。會是需要大太陽好種地的農夫大哥呢?還是預備在今天出獵的猛男獵戶呢?也可能是現在還昏睡在床藉機翹班的嗜酒狂,不過我想應該是最近每晚偷偷背著十字鎬挖坑,卯起來挖到天亮的健康少男……為什麼小鳳姐我會知道呢?因為那個健康少男啊……喔呵呵呵,我每天都看得見啦……」

廣播的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孫武猛然一拳擊向腰間,摧毀了自己佩戴的海螺法寶,及時毀尸滅跡,沒有讓那段話繼續傳出來,但這動作可能已經晚了些,因為站在面前的幾個村人都面色詫異,伸手指著他。

「不、不是我!我沒有半夜偷偷挖地道……」

像是被指責殺人之罪,孫武通紅著臉,連聲否認著,但忽然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啊!一定是她!是小殤。」

留下了這一句話,孫武飛也似地拔足開跑,朝村子里頭廣播塔的方向趕奔過去,而提到那個禁忌之名,附近的村人立即變了臉色,再也不管少年做過什麼,人人蒼白著臉色走避,祈禱今天一天闔家平安。

※※※

早晨的陽光,暖洋洋的灑在街道,樹木枝蔭間。林鳥起落,啾聲鳴動,沿途可以都听見早安鳥、廣播的聲音,此起彼落。家家戶戶都開始起床梳洗,許多看到孫武的村人,都用著詫異而驚愕的表情向他詢問。

「小武,你昨天晚……」

「不是啦!」

「小武,你今天早……」

「沒有!什麼都沒有!」

少年急著趕去廣播塔,而一路所遇見的村人,都很和氣地對他揮手說早安,整個早晨氣氛是那麼地協調,不過,在孫武快步跑過之後,還是有些陰惻惻的耳語,悄聲流轉。

「……梁山泊地規矩,活人一向有命入、無命出,小鬼該不會想要偷溜離開?那個老瘋子幾時回來?」

「算來就是這幾天了,要把小鬼盯緊一點,要不然老瘋子回來,發現小鬼不在,那時候我們就……」

幾句充滿顫栗的話語,被掩埋在陰影之中,除了彼此,沒有傳入任何人的耳里。

整座村子並不是很大,孫武跑過村口石碑,竄入山村道,終于在早安廣播即將結束前,來到向全村播放的廣播塔前。那是一棟矮矮胖胖,猶如樹菇般的圓頂建築,整個屋子只有一道出入口,來到門前的孫武舉手便推,哪想到觸手一瞬間,強烈電流猛殛出來,孫武整個人被彈了出去,大半個身體酸麻難當,快要失去知覺。

才一大清早就被電得跌飛出去,名符其實地僕街,看來……今天地幸運指數並不怎麼好。

「小鳳姐听到門外有響聲,有人不小心中了防盜機關,是誰呢?很難猜耶,村子里頭的小偷那麼多,好多人都有可能。」

孫武听到這個聲音,頓時也覺得困惑,因為自己一聲不響地過來推門,不小心誤中機關,這點也很難說是人家的錯。再怎麼講,里面的人也不可能知道自己要來,故意在這里裝機關準備?

「………可能地嫌疑人很多,不過大概不會是那個今天早偷偷挖完地道後,發瘋跑過大半個村子,然後給電到僕街去的小鄉巴佬。」

不,前言撤回,里面的人一定知道自己要來,而且也是針對自己設的機關。以她地惡劣個性,這種事情是非常有可能的。

早晨廣播在這時告一段落。孫武重新回到門前,用力一推,這次已經沒有任何機關,簡陋地電流裝置也在一次放射後毀壞,孫武毫不費力地把門推開,看到了廣播室內的兩個人。

個頭高大,相貌堂堂的那個中年人,當年在江湖人稱「巨靈神」,現在則是負責打理廣播塔的職工,素以孔武有力而聞名。但他此刻被五花大綁,滾倒在地,嘴里給塞襪子哀嚎的模樣。看來實在與什麼巨靈、什麼威武都扯不關系。

造成這一切的禍首元凶,自然就是現在坐在廣播椅的人,只不過從門口的角度看去,除了大大的椅子外,什麼背影也看不到,仿佛整個人被皮椅給完全吞噬了。

而當皮椅「呀」的一聲轉過來,會有這種現象地理由,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坐在椅子的女孩,距離少女還有一段年紀。是個留著一絡清純瀏海的可愛女童,水汪汪地眼楮,純真無邪地眨呀眨,白女敕肌膚吹彈可破,紅灩灩的小嘴像是一顆櫻桃,十足十的小美人胚子。讓人為之眼前一亮,尤其是她散發的純潔氣質,仿佛一朵初綻雛菊,討人喜歡。

「唷喔喔。小武,你早啊,小鳳姐的早安廣播是不是讓你……」

「不要用我姊姊的聲音說話。雖然她樣子肥肥,與聲音一點都不配,但是看你用這種臉、這種聲音來說話,還是很可怕。」

甜美柔媚的成熟女聲,馬就轉為童稚嬌女敕。害羞地捧著雪白臉蛋,清清脆脆地唱起歌來,配合著那純真的可愛容顏,仿佛神話傳說中的天使降臨人間。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也不要故意裝可愛,還有不要故意用這種表情想混過去,我從小看到大,已經沒有感覺了。」

「嘖!青梅竹馬就是這點麻煩。」

微微側轉過頭,隨著一下冷淡地哼聲,表情已經整個改變過來,雖然仍是同樣一張臉,同樣水汪汪的大眼楮、白晰柔女敕的肌膚、紅灩灩的小嘴巴,但隨著表情的變化,整張臉、整個人的感覺已是截然不同。

純真可愛地感覺沒有了,眼中偶一閃過的,是不合年紀的世故與老成,眼角甚至還微微吊,讓整個表情看來是格外地冷漠,如果說之前是讓人想要親近,現在則是連一個眼神都「生人勿近」,看來就是一副很厭煩的表情。

為何小小年紀會有這樣子地眼神與表情?村子里頭從沒有人想過問。不問個人隱私,這早已是村里的默契,但女孩無疑有一個很適合她的名字︰小殤。

孫武與小殤是青梅竹馬,這點是他最無奈的事,但是單從字面意義解釋,他們兩人確實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村子里並不是沒有其他年紀相近的玩伴,但姊姊鳳婕從小就要自己與小殤好好相處、做好朋,而被小殤纏後,其他人根本就不敢靠近過來,結果小殤就變成自己「最要好」的青梅竹馬。

特別是隨著年紀漸長,小殤從棘手人物變成了辣手人物,村人們呼天搶地之余,更是刻意借著自己去牽制這個極為難惹的小煞星,無論作什麼,兩人都會被推送在一起,久而久之,孫武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

小殤的年紀雖然小,但卻是法寶器械的制作天才,諸如廣播塔的建立、系統的鋪設,都出自她之手,村人們每次有維修問題,都得找她,因此誰也不敢得罪這個剛剛過完十二歲生日的小女孩。只不過,由于個性的關系,找她幫忙的代價往往極為慘痛,讓他小小年紀,就成了生人勿近的煞星。

「小殤,為什麼一早就要給人添麻煩啊?給大家一個平和的早晨不好嗎?」

更重要的是,還當著全村人的耳朵,揭露了某人偷挖地道想開溜的秘密……這種事情只有她做得到,自從幾年前她開發「微型竊听蟲」的法寶成功,孫武的生活就不得安寧,本來竊听蟲地性能在入地三尺後失效。但顯然最近又有突破。

「和平的日子太無趣了,鳳姐今天早起不來。我代替她主持一次,當然要找些樂趣當主持費啊。」

「主持費可以用其他東西來代替嘛,做人不該把樂趣建築在別人地不愉快頭啊,還有你說話的內容……難道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以到處去說嗎?」

少年義正辭嚴地說話,正經的姿態看來有些老成,但相對于他,女孩的回答則是世故得不象話。

一手拍拍青梅竹馬的肩膀,女孩天使般的表情,突然變得有如藝術家般的哀愁。

「基本,我想小武你也明白。我們生在一個混亂而道德淪喪的世界,我卻又是一個反社會與反秩序的叛逆分子。最近我的心理醫生還告訴我,我每天承受了太大地壓力。有躁郁癥的傾向,極有可能變成一顆不定時炸彈。為了不讓自己有一天成了心理變態,我定期作一點益身心的減壓活動,相信青梅竹馬的你,一定可以理解的,對不對?」

難得同伴用這麼理性的態度說話,孫武實在是很想附和,但他還是搞不懂,為什麼小殤喜歡用一些很復雜、很專業術語的話來解釋問題。而且村里的心理醫生只有一個,自從那人一年前吃了病患送來的羊肉,暴斃身亡後,村里就沒有心理醫生了,小殤是去哪里看診的呢?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做,因為我覺得……你的心理早就已經變態了啊。」

「嘿。能用這麼正經地表情,對朋說這種話,你也實在是很不簡單啊。」

戶外傳來的鐘聲,打住了兩個人的談話。那是學堂的鳴鐘聲,盡管距離這里不是很遠,但如果不盡早出發,也是會遲到的。孫武拖著原來要逃課的朋一起出發,但在離開之前,孫武堅持要小殤向其他受害者致歉,並且解開他身地綁縛。

「就算姊姊醉過頭了,你也不能隨便幫她代班,還把呂大叔這樣子捆綁起來,這麼做是不對的。」

听見孫武這樣的碎碎念,小殤露出一副快要翻白眼的厭煩神情,從懷里取出一把匕首,很沒誠意地往地一扔。

「呂大叔,我和小武要趕去課,沒時間替你松綁,你自己用刀割斷繩索,還有……對不起。」

「小、小殤,你那把刀扔出來地時候,釘穿了呂大叔的大腿。」

「我知道。我扔的時候瞄準過的,而且我有說對不起,是你要我說的喔。」

「呃……對不起是這樣子預先說的嗎……我好象不是這個意思……」

對方表現得太過理所當然,孫武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把話接下去,當鐘聲再一次敲響起來,他拉著同伴白晰的小手,飛也似的沖出門去,趕往學堂,留下那名痛得正滿地亂滾、嘴巴像螃蟹般不停噴出白沫的可憐犧牲者。

「你、你們兩個小畜生……我是招誰惹誰了……早知道就不來投奔這個人間地獄了……」

誠然孫武覺得自己今天運氣不太好,但是比起他來,實際不幸的人更是大有人在。

而孫武與小殤的運氣其實還好,至少他們成功趕了學堂的升旗。每天早的升旗,留了一副山羊胡子的老學堂長,就是一面讓旗子飄揚升去,一面用顫抖的聲音,對學生們講述本村的起源。

「故老相傳呢,本村是在數百年前,當時的先人為了躲避戰禍、江湖恩怨,舉家搬遷,意外發現了這塊寶地,就在此開墾落戶,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後來外頭逐漸有人搬入,村里戶數日多,終于就有了今日的規模。」

「時至今日,外頭的世界還是紛擾不斷,不斷有新的同胞長途跋涉來到本村,發誓放下外頭的恩怨,在本村找到新生,攜手將這里建設為世外桃源,遠離外界的罪惡與喧擾……」

老老的學堂長,每次說到這一段,都會伸手遙指向山下,那塊立于村口的石碑。據說當年遷來村里避世的先人們,各個都身負不凡武藝,為了表示這是英雄好漢聚義隱居之所,先人們將此地取了一個傳說之名。

「不過,小殤,每次學堂長說到這一段,我都覺得很奇怪,如果是為了表示英雄豪杰,這里應該叫做梁山泊才對啊,為什麼村口石碑刻的字,會是梁山伯呢?」

「英雄好漢跟識不識字沒什麼關系,當年的第一任村長,一定是個不識字的莽字,隨便題一題字,就叫做梁山伯了。也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村里才會設立學堂,避免後代子孫再寫出這麼悲壯的石碑來。」

孫武與小殤都是在梁山泊長大,雖然不是出生在這里,但打從有記憶開始,他們就不曾離開過這座隔世小村。環顧左右,整間學堂只有十多個學生,彼此年紀有相當的差距,卻都是同班同學,在同一間教室里課,念著同樣的教材。

有別于總是翹課失蹤的小殤,來學堂課對孫武而言,是他唯一獲得外界資訊的方法,每一堂課都是新奇而有趣,所以他是整間學堂……甚至可以說是創校以來,唯一維持全勤紀錄的人。

「梁山泊」在外界人們的眼中,是個傳說中的仙境,這點孫武是知道的。村人們和善開朗,相互扶持,從沒有什麼爾虞我詐的險惡,所有人都安于這樣的平和,攜手把村子建設得更好,每一天都籠罩在陽光底下,這樣的人間仙境,該是人們夢寐以求的地方了?

據孫武所知,目前村子里的主要人口,都是當初參與太平軍國叛亂的老兵,因為兵敗逃亡,無處容身,只好躲來梁山泊避居。近十年中陸續還有新移民,其中許多听說還是外界的悍匪巨寇,曾經雄霸一方,但來到梁山泊後最多三天,就被這邊的氣氛所同化,放下昔日榮華,拿起鋤頭,甘于作一個耕田種菜的平凡農夫,甚至好象很厭惡外界生活般,絕口不提從前往事。

這麼強的感化效果,應該就是梁山泊的魅力了。孫武不曾離開過梁山泊,但里教授的知識、自己所感受到的東西,梁山泊簡直就是人間仙境,而身在仙境中的自己,似乎沒有理由不知足了。

但……整天活在仙境里頭,像是作夢一樣,什麼東西都美得像假的啊。

自己可能真的是太貪心了,但是這樣的生活,越來越讓自己有種窒息的感覺,每次從夢中醒來都有短暫的困惑,到底夢中的世界是真?或者自己所過的仙境生活才是真實?那之間的界線,自己是越來越迷糊了。

自從懂事開始,自己就一直有種渴望,想要到外頭的世界去看看,哪怕險惡、哪怕污濁不堪,還是想要親自去感受一次,體驗所謂的「真實」。每逢飛鳥掠空、強風動旗,心中的這份渴望就更為熾盛,催促著自己付諸實際行動。

吹動旗子的風,也是從外頭吹來的?如果能跟著風一起飄到外頭去看看,那感覺應該會不錯?

冒出這個想法,頂陽光剎時間竟有些刺眼,而這份悸動雖然別人沒有注意到,但是身旁的小殤卻是整個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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