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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吧,我沒意見(6000+)

29號何凌霄在老板椅上坐定,撐著太陽穴思索。8

外面雨下得這麼大,她再笨也應該知道去避雨吧?

咦?

何凌霄沉默了下來,傅展瞧著這模樣,心里不禁奇怪了。

總裁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問哪個「他」出去帶傘了沒有,沒這麼好的閑情逸致去管別人吧槊?

所以這個「ta」一定是「女」字旁的「她」。

公司里符合這個條件的……

莫非是靖雲歌騎?

而且是就在他剛出電梯的時候,那個「她」剛巧進了另一部電梯下去了。

如果那個人不是靖雲歌,那麼他莫非是錯過了參見總裁夫人的機會!?

傅展越想,越覺得那個被總裁目送進電梯還讓總裁一臉戀戀不舍,而後他一提「結婚紀念日」總裁就發火的女人,是總裁夫人的可能性更大了!

總裁夫人秘密來公司看總裁,結果兩人因為什麼事兒吵架了,不歡而散,總裁礙于面子只能遙望總裁夫人的背影漸行漸遠,落寞立于走廊,發呆沉思,心如刀絞……

哎呀,太可惜了!

竟然錯過這麼精彩的一幕!

或許……可以去監控室調錄像瞧瞧?

「滾去做你的事!發你工資不是讓你發呆的!」何凌霄的聲音驟然將神游中的傅展拉了回來。

傅展回神,往旁邊小跳了一下,給突然站起來的何凌霄讓路。

「誒總裁?這是要提早下班嗎?」傅展如小尾巴一樣,跟在何凌霄身後小步走著,殷勤得很。

不管他是要去哄夫人開心低頭認錯還是去找靖雲歌,今天的戲都會不錯,傅展怎麼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何凌霄忽地停腳,傅展也立馬剎車,不至于撞上。

何凌霄就這麼站在他面前,語氣非常不好地說道︰「到底我是總裁還是你是總裁?」

「誒?當……當然是總裁您了!」他哪敢造反哪。

「那就給我閉上你的嘴!」

「……」傅展不說話,為了證明自己沒在說話。

只是見何凌霄往門口走去,傅展想來想去還是肉痛地問了句︰「總裁……這個……您知道靖小姐‘借’走的錢還嗎……呃當然我就問問總裁您知不知道,這個不知道其實也是……」

那都是血汗錢哪!他們無產階級容易嗎?

傅展的話勾起了何凌霄不大好的回憶。

「自己滾去財務部申請雙倍。」

那樣的她的確就是自己所認識的靖雲歌,這點錢,他花得痛快。

如果他真敢為了那點錢而月兌了,他一定會親手掐死她,明少給她陪葬!

傅展半秒猶豫都沒有,立即笑開花︰「謝總裁恩典!」

……

何凌霄出去沒多久,剛好mini從總裁辦下來,找他有事︰「總裁!您在這呢,姚秘書來了,說總裁您沒接電話,董事長就讓姚秘書特地過來一趟了——誒?總裁?姚秘書在您辦……公室……」

mini也跟著何凌霄轉了個圈,一邊報告,一邊跟在他身後走進了vip電梯,然後眼看著他按下了「–1」的數字,奇怪了。

mini在橋廂里忐忑著……

總裁的心情好像不打好誒……暴風雨全寫在臉上了,所以她不敢說什麼。

–1層肯定是去地下車庫啊,也就是說總裁要出去。

跟了何凌霄這麼久的mini,將自己察言觀色的本事發揮至極致,所以她比傅展好,基本不挨罵。

電梯門一開,mini也走了出去,抱著的文件沒有要打開的意思,就是笑問,「總裁,那我跟董事長說您臨時接到客戶電話,現在要出去洽談合約的事,這個理由可以麼?」

mini從不過問何凌霄去哪里,就像她教雲歌的一樣,不該問的就不問,八卦都是藏在心里的。

「可以。」果然,如此善解人意不用他多費口舌的秘書,深得何凌霄的心。

「行,總裁再見。」mini笑臉相送,目送那輛黑色的蘭博基尼離開地下車庫。

這時手機一響,傅展發來一條信息︰今日總裁心情值負數,謹言慎行!

mini回了一條︰馬後炮!

所以說人都要靠自己,她要是不細心點,等傅展的消息發到,她已經被總裁抹脖子了!

……

桃城墓園。8

何凌霄一路駛向墓園,眉頭緊蹙。

落在車窗上的嘀嗒雨聲,讓他的心情變得有些糟糕。

所以他一直討厭雨天,莫名地讓人覺得煩躁。

車子駛進了墓園,管理員當然認識他,笑著說︰「三少,今天怎麼有空過來看老太太?」

何凌霄去世的女乃女乃也在這里,除了清明節,有時也會特地過來看一看。

「路過,就進來看看。」

雨還下得蠻大的,拿出了車里的備用傘,下車。

他知道穆世清在哪。

遠遠地,他就看到渾身濕透了的靖雲歌坐在地上,竟然真的沒有去避雨!

這個瘋子,沒感覺到雨下得那麼大嗎?!就是傻子也知道這麼大的雨應該快點找地方躲吧!?

從這個角度,剛好看到的是雲歌的側臉,她就這麼坐著,下巴枕在自己的雙膝上。

車一路都開得很快,但已經到了這里了,反而還慢下來。

何凌霄撐著傘走近,就站在她面前她都沒發現,依然保持著發呆的姿勢。

他走近了才發現,現在的靖雲歌,就像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一樣,只存在于自己的世界中。

只有她泛紅的眼楮能告訴他,她哭過了,並且是非常傷心地哭過。

換了是以往,他一定會很開心,可是今天嘴角愣是要逆他的意,翹不起來。

「靖雲歌,回家!」

他冷漠的聲音迅速掩埋在雨幕中,他無法確定靖雲歌是否已經听到了。

于是下一秒,他是直接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撞上自己的胸膛,「我說回家!」

雲歌還是清醒的,看著何凌霄,這次竟沒有要吞下眼淚的意思。

他能看到她的眼眶里迅速凝聚起淚花,流淌而下,與她臉上的雨水混在一起。

她沒躲,也沒甩開他的手,借著剛才的力幾乎是整個人都靠在他胸膛上。

「我們能回去從前嗎?」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哽咽不已,「凌霄……你告訴我……我們還能回去從前嗎?」她用喊的,雨大得她睜不開眼。

回去從前?

她後悔了,是嗎?

回去從前,她不破壞他和林夕的婚禮,她也不拋棄穆世清。

他和林夕,她和穆世清,恩恩愛愛,幸福美滿。

原本這是最好的結局……

「先回家!」雨這麼大,他也不想在這里跟她討論那麼多有的沒的。

她在為穆世清哭泣難過,這個認知竟攪亂了他內心的平靜。

何凌霄沒太用力,雲歌只輕輕一甩就成功地月兌離了他的桎梏,又軟綿綿地坐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對不對……不管我現在補償海瑤什麼,穆世清都不會回來了……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去招惹他……」

何凌霄站在那里無言。

這樣的靖雲歌,記憶里真的是第一次見。

她在自己面前始終都保持著清高的形象,頂了天了流個小眼淚,更多時候都是紅著眼瞪著他的。

在他認為,靖雲歌不會哭,林夕是她一起長大的妹妹,林夕出了車禍,都沒見她為妹妹流過一滴眼淚,這是何凌霄厭惡她的根源之一。

他罵她無情,罵她冷血。

穆世清死的那天,他在醫院陪林夕,听說她哭得厲害,可他沒見到。

何凌霄始終認為,那是謠傳,像靖雲歌這種高傲得以為自己是公主的女人,怎麼會為其他人哭得不能自己?

而就在今天,這樣的靖雲歌,他見到了。

原來,靖雲歌並不是那麼冷血的。

可是此時此刻,他寧願她還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的靖雲歌。

他以為他心里會舒服,可是當他看到只為穆世清落淚的雲歌時,心里反而更煩躁。

「別哭了!」他冷聲道,「現在哭有什麼用?!你哭穆世清就會回來了嗎?他已經死了!你的眼淚在穆家看來根本就不值錢!」

是了,他在要求靖雲歌為林夕流哪怕是一滴眼淚的時候並沒有去想,就算她真的哭了,他也會認為那是鱷魚眼淚,貓哭耗子假慈悲!

他或許會更討厭這樣裝作的女人。

雲歌抬起頭,看到何凌霄一臉怒容。

他總是這樣,什麼脾氣都寫在臉上。

可是雲歌覺得這樣也挺好,至少不用去猜他的心思。

「我知道……」雲歌的聲音帶著幾絲顫抖,已經開始努力地把眼淚吞回去,「我也想……我也想啊……我有什麼資格在穆阿姨和海瑤面前流淚?死的是她們的至親,害死她們至親的人是我!阿姨的腿瘸了,海瑤輟學了,讓這一切變得那麼糟糕的人就是我啊……如果賠命能讓他活過來,我賠!我賠給她們……」

「賠你妹!」他抓著她的肩膀怒吼,「你以為我會允許嗎?!要賠也是賠林夕!」

「對……還有靖林夕……還有靖林夕……」雲歌喃喃著,「一個靖雲歌不夠……」

「別哭了听到沒有?!」從沒發覺,她的哭聲會讓人覺得那麼煩躁,「當初你背叛穆世清選擇嫁給我的時候就應該料到這樣的結果了!你只要繼續愛錢就好了,裝什麼傷心模樣,穆家人都不在!」

雲歌看著他的樣子是他以前都沒看過的,看得他心里都慌了。

哭聲沒了,她也不說話了,忍著哭意看著他,模樣特別的惹人憐。

「……」她為什麼突然無聲了,何凌霄不知道。

心里竟然跟小鹿在撞似的,撲通,撲通……快要跳出來。

「我知道……」沉默了良久的雲歌突然邊點頭邊從地上爬起來,「我一直都知道……靖雲歌的債還不完……靖雲歌這輩子都不可能無罪……她造的孽,她得自己背……」

何凌霄也跟著站起來,看著她轉身,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忽然間,眼前那抹熟悉的身影晃了晃,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隨著她的倒下,心里忽地疙瘩了一下。

「靖雲歌!」

他不知道她怎麼了,丟了雨傘跑過去,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雲歌閉著眼楮,已經昏厥了,臉上是雨水和淚水的混雜。

何凌霄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臉,「靖雲歌——」

撩開她的發絲,伸手去感受她額頭的溫度。

好燙!

她發燒了?

這場雨下得很突然,前後最久也不過半個小時,不可能淋半個小時就發燒。現在可是八月份,哪那麼容易就著涼?

只能說,她在下雨之前就發燒了,但她卻不放在心上!

在公司的時候他抓過她的手,那時候是不是開始發燒了,他已經不記得。

之前就發了低燒,再淋了雨,加重了病情,這倒是有可能。

然而現在不是追究她為什麼會發燒的原因,何凌霄一把抱起雲歌,跑向出口。

……

三周年結婚紀念日,雲歌可能壓根就沒想起來過。

何廣臣讓姚秘書去找何凌霄,就是想問問他,他們兩個的三周年結婚紀念日是否有了什麼策劃。

雲歌的突然病倒,打亂了一切計劃。

不得不說,雲歌的發燒,算是給何凌霄一個很好的開月兌借口,不必應付老頭子,再好不過。

發燒也是沒辦法的事,何廣臣當然只能算了。

只是應付已經過了,何凌霄再去靖家看雲歌,她也還是沒有醒,燒了三天。

期間有迷迷糊糊醒過吃了些東西,吃了沒一會兒又睡下了,大多時間都在沉睡。

不論楊容這次說什麼,靖江說什麼都要把雲歌接回家,不讓她住在海景別墅,特別是和何凌霄在一起。

在他看來,他是把寶貝女兒好好地交給何家的,可現在雲歌不是鬧自殺就是發高燒,女兒在何家究竟受著什麼樣的待遇?

「親家都過來了,你這是做什麼呢?」靖江拉著臉,楊容一邊陪笑,一邊勸他。

兩邊的家長都坐在客廳里,何凌霄則在樓上雲歌的房間里。

「何先生,何太太,」靖江說,「雖然我女兒嫁給了你們的兒子,但我們兩家一向不怎麼來往,我也不高攀,跟你們亂套什麼關系了,今天話好不好听我都要說,你們如果再這樣對我女兒,我不會再把女兒交給你們的!」

「這事真是誤會,」何凌霄他爸說道,言辭還算懇切,「靖先生,人哪能一世無病,發燒很平常。不過凌霄沒照顧好雲歌也是真,這也算錯在我們,不過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你說是不是?」何凌霄他媽媽卻不怎麼願意這麼低聲下氣的,論家世,是他們靖家高攀他們何家,這是不爭的事實,靖江沒說錯。

「都燒到40度了,這還叫正常?」靖江听這話就不舒服,一個「算」字,就能听出他們何家的誠意其實並不高,「不是你們的女兒,你們當然不心疼了!如果這次換了是凌霄,你們是不是都要把我們雲歌逐出何家,怪她沒照顧好他了?孩子都燒到40度了,你們還能若無其事地說出正常兩個字,再高人都要沒了!」

听得出來靖江很生氣,即使是過去了三天,這氣也沒消掉。

雲歌是在靖江的寵愛下成長的,沒受過半點委屈,照顧得好好地,連個小發燒都沒有,什麼時候有像這次一樣,燒到40度,三天都沒醒?

哦,在家好好地,去了他們何家就變得這麼半死不活的,還不能怪罪他們了不成?

「這……」

「有沒有那麼弱不經風啊……」何夫人把玩自己剛做的美甲,言語里都是刺,「現在也不是什麼寒冬臘月,八月啊,酷暑的季節,這麼淋一下雨就燒到四十度,靖先生,你家女兒的體質也太弱了,依我看,這玻璃一般易碎的體質,我們何家還真是養不起……」

「何太太,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對外,楊容一定要幫自家人的,「听你這意思,好像是嫌棄我們家雲歌啊。」

「行了!別說了!」靖江把擺著的那些禮品全都給掃走,「你們的來意我也看出來了,根本就沒有任何道歉的意思,我們家小,容不下你們這些大佛,不招待你們了,阿夕,送客!」

就是專門來氣人的也不該是選擇擇這個時候!

他的寶貝女兒還躺在樓上沒醒來過,他們何家這是什麼意思?!

「誒誒——」何夫人忙躲著,「靖江你什麼意思啊你?要不是他爺爺非要我們過來,你以為我們樂意來這里?」

「不樂意就滾!」何家這麼氣人,誰都不能忍,靖江實在是不想和他們好聲好氣地說話了。

「姓靖的!你可看清楚你是在和誰說話!」何夫人也是不能忍的主,「我們何家不是非要你們靖家的做兒媳婦的!就算沒有她靖雲歌,想嫁我兒子的人那也數不清!還一幅我們要求你們似的,誰樂意啊!」

「別說了!」何子西拉了拉她,覺得有點丟人,不想跟靖家鬧僵了,「凌霄還在樓上,別讓孩子難做。」

「老公,你听听他們靖家是什麼意思,好像我們家凌霄非他女兒不可似的!稀罕!大不了離婚啊!誰怕誰呢!」

靖江也不許自己女兒受委屈,硬了聲,「我不會隨便給雲歌做決定,雲歌要離,我絕對不說半個不字!」

「何太太!你們是來道歉的,不是來吵架的,注意口氣好嗎?」

下面實在太吵了,何凌霄從雲歌房間里走了出來。

「凌霄,跟靖雲歌離了!你還年輕,咱們家也不錯,還怕找不到老婆嗎?」

「何太太!」何凌霄蹙眉,「別鬧了,你們先回去,我待會兒就走。」

「我讓你離,你跟我說什麼有的沒的!你是沒听到他們家的口氣,還以為我們何家巴結他們似的!不離你就沒當我是你媽咪!」

何凌霄的眉頭蹙成了一個川字。

真煩。

「離。」一道輕輕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雲歌從房間里走出來,臉色蒼白,沒有血色。

「何太太,離吧,我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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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字,一起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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