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里斯先生？」一看牆上的木鐘，已經是八點！「怎麼不叫醒我？」
赫里斯看她醒了，抬頭優雅地笑了一下，「人魚公主睡得那麼香，我怎麼舍得叫醒你。玒琊朄浪」
呃……
雲歌的腦子再一次當機了，匆匆別過頭。
這個赫里斯…崢…
你說他古板吧，好像挺會逗人開心的；可你說他風趣吧，又說不上。
這時他又加了一句︰「我晚上沒約，所以幾點都沒有關系，關鍵是靖小姐能把精神養好，看你挺累的。」
「我去洗把臉。客」
能不累嗎？
昨天被白澤折磨，一直幫他按摩，沒听他喊過停，最後自己都累得睡著了，實在是很缺覺。
雲歌出來後，赫里斯又笑了︰「去洗個澡吧，衣服已經幫你買了，應該是合身的。」
「呃？」
隨後低頭，看到自己這一身的狼狽，窘迫得不行。
「不好意思啊赫里斯先生……我都忘了……」真是太尷尬了！「好像弄髒了你的沙發，抱歉……真的很抱歉！」
雲歌囧得不行，真想敲敲自己的木魚腦袋。
她怎麼能到了別人家那麼隨便？
在沙發上睡著也就罷了，可她怎麼能忘了自己就像污泥里撈出來似的？
工作服髒得不像話，她要是就這樣出去吃晚飯，不嫌丟自己的臉赫里斯還得跟著她一起丟吧！
「別道歉了，沙發髒了換換就行了，沒事的，你去洗洗吧。」
雲歌此時是嫌自己多站一會兒都會髒了他的城堡，急急忙忙地轉身走了。
從這棟城堡式別墅里的擺設和風格能看得出來，赫里斯是個生活很嚴謹的人，沒有意外的話還會有點這種男人該有的小潔癖，而自己一上來卻是將他的規則都打破……
真是沒有比今天還丟臉的了！
看著雲歌如小賊一般逃離現場，赫里斯嘴角的笑容更甚。
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
浴室里，女佣已經將水幫她放好了，並調好了適宜的溫度。
女佣長得不算非常漂亮，卻也是個清秀的小姑娘，比雲歌還小幾歲的樣子。
小姑娘把手中的衣服捧上去說︰「靖小姐，這是先生幫你挑的衣服，希望你能喜歡。」
「赫里斯先生挑的？」他是什麼時候準備好這些的？
「嗯，在你睡著的時候，先生從電腦上挑的款式，選中就讓人送過來了。」小女佣笑得很甜。
「呃……」
雲歌猜測那應該不是什麼普通的網店，不然怎麼可能一個小時之內就送到了？
接過她手中的衣服打開一看，是一件白色雪紡連衣裙，很飄逸，剛好過膝，能遮住她膝蓋的傷。
赫里斯會不會……太細心了？
「好漂亮……」
稍稍比對了一下之後也確定，的確是自己的尺碼，不大不小剛剛好。
現在的衣服，很多都設計成v領，露出事業線是最好，但雲歌不喜歡，加之一直在凌雲集團工作，也沒有機會，這類連衣裙已經很久沒穿了。
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何凌霄不喜歡她，甚至不會看她，自己打扮的意義不存在，對這些也有些無所謂了。
但這件連衣裙不一樣，是圓領，穿起來一定不會暴露，是她喜歡的款式。
小女佣沒立刻走，笑眯眯的，悄悄地說著︰「先生從沒有帶過人回家呢，靖小姐是第一個。」
「呃……你誤會了，我只是……算了，沒什麼，謝謝你。」
想必小女佣是已經誤會了什麼，把她當成赫里斯的什麼人了吧？
不過想來這應該也是自己唯一一次來這里，以後不會再來，沒有解釋的必要，就不再說什麼了。
……
又過了不久，雲歌穿著那件雪紡連衣裙下樓來，赫里斯抬頭，不吝嗇地給予了贊賞︰「很適合你。」
「先生挑得好，」她很喜歡，「只是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目測。」
「……」好高超的技術！
一個閃神，忽然想，三年夫妻了，何凌霄又是否知道自己穿什麼尺寸的衣服？
搖了搖頭，沒再想，笑著下樓來。「走吧。」
……
邁、巴、赫在海景別墅前停下。
這次有白澤和季薇在，凌雲集團舉辦的慈善活動順利地拉下了帷幕，籌集到的一千萬善款將全部捐贈給貧困地區。
活動結束，白澤和凌雲集團分道揚鑣直接離開了，季薇則如活動之前說的，坐上了何凌霄的車，要去看何廣臣。
只不過那車子卻是無意間地先駛回了海景別墅。
季薇還記得這里，笑了一下，「這不是你家嗎？我們難道不是要去看何爺爺？你不會是想和我燭光晚餐吧？這可不行，何太太會生氣的。」
顯然，季薇早就知道，雲歌是誰。
「就去。我有東西落在家里了，回去拿一下，你坐著等我吧。」
說著也不管季薇怎麼說，下車了。
回到別墅里，先是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再抬頭看二樓某個房間，門是緊閉著的。
在房里？
她受傷了，哪兒也去不了，應該是回家休息了吧？
西敏從後院進來，看見何凌霄，馬上就笑了︰「少爺，你回來了。」
何凌霄沒什麼反應，反而是蹙眉問︰「她呢？」
西敏的臉僵了一下，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誰，實話實說︰「靖小姐還沒有回來。」
「沒回來？？」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他的口吻有多差勁。
她離開的時候一瘸一拐的，明顯走不了多遠，不回家她還能去哪里？
習慣性地拿出手機想要打個電話過去罵幾句，讓她趕緊滾回家，別又夜不歸宿，可手機一掏出來，卻想起她現在根本沒手機……
**！
他何家很窮嗎？讓她去買個手機方便聯系，就是不買！
難道……
她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不買的？
「少爺，晚上想吃什麼——」
而何凌霄卻沒听到似的，直接握著手機就轉身走了。
西敏臉上盡是失落。
她跟著何凌霄已經那麼久了，她的眼中……從來沒有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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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凌霄邊走邊撥通了靖家的號碼。
靖家此時正在吃晚飯，接電話的人是楊蓉。
「呀，是凌霄啊，有什麼事嗎？」
「阿姨，我跟雲歌約好了要去住宅看爺爺的，時間快到了卻沒看到她，是不是回家了？」
「雲歌啊……沒有啊，她沒回來過。」
那邊靖江可能听到他們談起雲歌，就問了一句，「雲歌又怎麼了？」
楊蓉笑著回答說︰「沒事，雲歌沒買手機，凌霄聯系不到她，就問問我們是不是回家來了。」
「回頭去給雲歌買部手機吧。」靖江說道。
「我們都老了，哪里知道年輕人喜歡什麼樣的手機？還是讓凌霄去買吧。」
何凌霄不想多說什麼，匆匆說了聲，「那阿姨我先掛了，我去附近看看。」
「行，那你去吧，雲歌這麼大個人了，不會丟的，別著急。」
掛了電話，就更迷茫了。
不在家，也不在靖家。
那個死女人，跑哪兒去了？
難道……
他突然想起活動一結束白澤就匆匆忙忙走了……
她又去會白澤了？
「東西呢？」季薇看他又是兩手空空地回來了，就隨口問了下。
「哦是手機。」何凌霄隨便說了聲，就上車了。
手機……季薇暗笑。
全程他都帶著手機啊。
這借口找的。
……
「小薇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沒想到啊，當年的鄰家小姑娘，如今長成人見人愛的大明星了。」飯桌上，何美琪笑說。
「哪兒啊，姑姑才是越來越年輕了呢。」
「哎喲這張小嘴兒啊，還是那麼甜。小薇好幾年都沒來看看我們了，還以為貴人多忘事，早把我們這些小人物給忘了呢。」
「怎麼會啊姑姑，我這幾年重心發展國際路線，沒有時間而已。現在要調回來了，多多呆在國內。以後一定經常來何家玩。」
「說好了啊！」何美琪說道，「要不是我們家凌熙還小，真是恨不得把你騙來我們家做兒媳婦兒啊。」
何凌瑜不以為意地說︰「讓二哥娶啊！二哥和薇薇姐不是挺好的嗎？也算是青梅竹馬啊。」
「凌瑜開什麼玩笑呢，也不嫌人笑話，」季薇說，「凌霄都已經有妻子了，我就是想嫁，那也嫁不成啊。我早要知道林夕出了車禍之後凌霄娶誰都無所謂，那我就是不要自己的事業也一定要飛回來的。奈何凌霄都要娶別人了也沒通知我一聲……」
季薇雖然是這麼說，可臉上卻是笑著的。
對他們來說，何凌霄會娶靖雲歌，的確是因為靖林夕變成植物人之後，娶誰都無所謂了。
「有什麼區別啊！」何凌瑜不以為然地說道，「那個女人遭報應了，嫁進來三年了也沒見她給也要添個曾孫，不會生的女人，何家要她做什麼？」
他們兩個的房事，自然不會拿出來說的，雲歌也不會把這三年里來守了活寡一般的待遇講出來讓人笑話。
三年無子，的確是遭受了不少流言蜚語，何廣臣也急，並且暗示過太多次。最後「重病」上了，才盼來一個假孕。
「不會吧……」季薇笑著，視線落在了何凌霄的身上，百無禁忌地說，「是不是凌霄不夠努力啊。」
「我二哥才沒問題呢！」何凌瑜還是很護短的，「薇薇姐，你是不知道，那個靖雲歌懷不上就算了，之前還假孕呢！把爺爺氣得一病不起。」
「假孕？」
季薇又听何家人左一言，右一語，將靖雲歌假孕和事後自殺博取同情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你們別這樣說了，」何凌歆蹙眉說，「其實雲歌也挺可憐的。可能……也是怕爺爺失望，才想到這一出的吧……她也是為了爺爺好。」
「哪門子的為爺爺好啊！」何凌瑜不答應，「就她把爺爺氣得最厲害！那個女人嫁到我們何家來就是為了我們家的錢而已！她哪里是真心喜歡二哥的？一個落魄千金，心比天還高呢！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公主！」
何家二少，何凌彥接了一句︰「那倒是。凌瑜說得沒錯，我听凌霄說了，凌雲集團資助給靖氏集團周轉的資金已經高大八位數了。靖雲歌口口聲聲說要會還，笑死人了，靖家真的還得起嗎？我看它倒是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凌霄，你怎麼打算的？」何凌彥和何凌瑜的母親杜美婭出聲詢問。
而剛才他們一系列的激烈討論，何凌霄都沒有參與，筷子不停地搗使著碗里的米飯，不知道在想什麼。
幾人面面相覷，不說話算什麼意思？
何凌瑜追問︰「二哥！到底怎麼個意思你倒是給句話啊！事情都到這一地步了，還不跟她離婚嗎？我看林夕也醒不過來了，如果真的要再娶的話，我們都很喜歡薇薇姐啊！薇薇姐今天也在呢，你還不把事情定下來，回頭就讓別的男人給追走了！薇薇姐現在可是全世界男人的女神，便宜你了！」
「什麼？」何凌霄終于回過神來，發現大家都在看著他。
「離婚啊！」何凌瑜重復道，「二哥你還不跟那個女人離婚嗎？是不是她又耍什麼手段不肯離了？你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還不信真的治不了她了！」
「……」
離婚？
是啊，離婚……
假孕的事出來之後，何家的人一直在催他離婚，何廣臣對此也沒有多說什麼，似乎是默認了。
她耍手段不肯離？
他該怎麼告訴他們，離婚是她提出來的，不同意的反而是自己？
所以最終他什麼都沒說。
「再說吧。」
「凌霄，今晚你怎麼好像心不在焉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何凌霄食之無味，干脆直接站了起來，「你們慢慢吃。」
他也沒走遠，而是坐在了沙發上，開電視看新聞。
剛好是一則娛樂新聞，早上凌雲集團在木葉主辦的慈善活動，連靖雲歌站在台上被大眾狂扔的畫面也被娛記拍了下來，主持人正在滔滔不絕地說著整件事的經過。
「誒你們看！那不是靖雲歌嗎？瞧瞧她狼狽的樣子，她到底在干什麼啊？」
身後不斷地傳來他們的笑聲和議論聲，此時在何凌霄听來卻是特別的聒噪。
畫面上，靖雲歌傻傻地站在台上，每次試圖接近話筒想要安撫觀眾的時候，都會被扔上台的東西給砸得後退，礦泉水，冰淇淋，數不清的東西被觀眾扔上台。
遙控已經被何凌霄捏得快碎了。
這個笨女人，有東西扔上來，她不會躲嗎？！
她是笨蛋還是弱智就這麼傻站在台上？
下台的時候，她行走得也不是很順利，再之後還插播了她從後台離開時的鏡頭，有娛記跟拍！
顯然這次有的記者把注意力放在了靖雲歌的身上。
不過後台娛記沒能進去，只是拍到了從後台一進一出更狼狽的樣子，並暫停了，夸張地在畫面上打出幾個閃亮的字︰某某大明星耍大牌？！活動負責人慘遭凌虐？！
而雲歌並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了，坐在馬路上抹淚大哭的樣子全被記錄下來。
何凌霄的心情更浮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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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字更完啦！
還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