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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碎盡紅顏

醞釀感情許久,周圍急切的眼神像聚光燈一樣投射在我的前額,我說了一句話,包羅萬象,簡直是神乎奇跡。

「我和第一個同學的想法是一樣一樣的。」

眾人絕倒之後,老師慢慢悠悠地定了定神,上講台喝了口水(這句話如果斷句不好很容易引發歧義,到底是喝了一口/水呢,還是喝了/口水呢?這句話是我和我初中女同桌很長時間里爭論不休的一個問題,我們各自認為該問題意義重大,必須深入探討,但是直到學期結束依然沒有結果,後來「你要喝口水嗎?」成為我們相互打招呼的主要方式)。

喝口水壓驚之後,老班又開始了這句話的講解,最後得出重大結論,我們沒有蒼蠅的翅膀,但是我們也要像蝸牛一樣飛翔!

就在老班等待掌聲的十幾秒的時間里,鴉雀無聲,直到下課,教室里才又回復了往日應有的光彩。

蝸牛沒有爬上金字塔的勇氣和膽識,根本上來說它也沒有那個能力,老師說蝸牛會用它的一生來完成這個夙願,但是就算用它微薄的一生來踐行這個諾言的話,也不過只夠爬到金字塔的半山腰,或者沒有到達之前就日出東方被曬死了也說不定。

當我發現這個道理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控訴一番了︰拜托有些出于好心編造謊言的人能不能費費心,多找點有科學依據生活常識的笑話來逗樂大家,這麼不堪一擊,連我上鋪的人用香港腳都能想出來的偽命題,真是垃圾的可以!

不過還是很有可能是我個人孤陋寡聞,真的存在某種蝸牛能長出翅膀一飛沖天,那不好意思,那只蒼蠅不是日常見到的蒼蠅。想必那只蝸牛也世所罕有!

不過在我們房間里沒有蒼蠅也沒有蝸牛。

小優橫躺在沙發上,蓋著今晚我為了防止睡覺沒有著落而準備的毯子,薄薄的一層。

你去床上睡吧。小優好像是對天花板而不是對著我說的,眼楮閉著,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好像做了好事等待被表揚的孩子一樣天真的笑。

哦,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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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心情

小優在沙發上睡熟了,我還保持著被小優叫站起來的姿勢,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為了防止小優蓋著這麼薄的幾乎沒什麼毛的毛毯睡覺著涼。我毅然決然地決定,把床上的棉被抱到沙發上給小優蓋上。

不過蓋上去之後發現,這件好人好事好像只有我自己特別感動。小優好像根本不領情,連句謝謝都沒有,只是粗魯地說了句,你起開!

下一個鏡頭是小優氣呼呼把棉被像丟鉛球似的丟到了床上,然後繼續抱著毯子睡在沙發上。我一個人上了床。

睡在床上過了好久都沒睡著,期間,小優有三次下沙發來著,我以為是上廁所或者別的什麼,最後發現頭頂上的電風扇不知什麼時候開了而且風速好像越來越快。就在我抱著棉被蜷縮著的時候,小優把毯子扔給了我。我問小優為什麼不自己睡床上然後開電扇的時候。小優回答,怕著涼。

我開始徹底睡不著了,滿腦子稀奇古怪、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我可以明顯感覺到我在想著這些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正經的不能再正經。

正經思考一些不正經的事情,純屬徒勞。

但是人生需要意義,渾渾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並不是每個人對那樣的生活都抱有一顆參加林心如見面會那種期待心情的。

我現在就好像站在一輛中巴車上等待著時間悠然地駛過,快一點或者慢一點都沒有太多關系。只是我知道,時間在流逝。

這樣一想又會想出很多東西。比如無數次從家到寄宿的高中上學,將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看著外面不斷跳躍著的風景,而現在,那已經成為一種紀念。

記憶未曾稍離和記憶從未稍離,我想我不明白二者之間是否是等同關系,而是或者不是,和我也並沒有什麼關系,這樣一想,很多東西和我都沒有什麼太大關系。

人可能只會在空虛寂寞的時候才會這樣思考這樣搞腦子的問題,做一點什麼好讓自己更加充實,但是往往就是這些自以為能充實自己的事情,使自己更空,好像自己掉進了一個蒼老的枯井仰望著天空一般,等爬上陸地之後才發現剛才看到的那片天空叫做「蒼井空」。

我記得我寫過很多東西的,為了某件事,為了某個人,最後它們的結局同那些事、那些人,一起裝進記憶的黑匣子里,徜徉在遙遠的風中,飄散在張愛玲所說的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

我經常會夢見我走過的路,每一步都會留下很深很深的腳印,然後天開始下雨,雨過天晴之後,水光中搖曳著陽光的身姿,也就是浮光掠影,然後一個一個陪我走過的笑臉便開始燦爛地浮現,有男的,有女的。

不過很可惜,大多我懷念的都已經逝去,就像潮水退卻之後在心的那片蜿蜒曲折的海岸線上留下的林林總總的印記。

遺失的美好,所有的美好正因為其遺失才讓人發現其美好。而我們現在所能做的也好像只能是等待,等待手中把握的漸漸把握不住,然後給自己一個不得不放棄的理由,然後可以懷念,可以追憶,繼續唱著那首《遺失的美好》,然後再繼續遺失。

小優又一次貌似睡熟了,我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關掉了電風扇,過了將近半個小時之後,我仍然沒有睡著,但是電風扇卻又一次莫名其妙地開了,而且是風力比剛才還要強。

我立刻有了一種拿起小優的睡袋睡進廁所的沖動,誠然,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差異與分歧,所有的觀點的產生都是因為思想的激烈踫撞,所有的沖突的產生都是因為思想踫撞得過于激烈。

「你談過戀愛嗎?」小優身體紋絲未動,就在我快被凍僵的時候問了這麼一句話。

「沒有,不過喜歡過別人,但是很可惜,對方看不上我,所以有時候看到美女和看上美女不一樣,看上美女和被美女看上更不一樣。」

「你還挺風趣,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寫的。」小又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張信紙,端坐了起來,看這架勢是要朗誦啊!而我沒想到的是她真的會朗誦。

「一句對不起換來你的不在意,我想,不是每個人都對那句沒關系情有獨鐘,我,思戀著你,所以才要先放下你。

當簡單的聊聊天變成奢望之後,我想,如何才能不再對那種奢望抱有幻想。

我想說,我們還是好朋友,暑假過後,我希望能再見到你,見到你的時候能有勇氣對你說一聲遲到了一個假期的對不起。

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不知何時,我們彼此消失在了彼此的視野里,不留蹤跡。

當彼此都放下之後,迷失的天平會倒向哪一邊,我想,終歸是要有人來承受那種失重的感覺。

就好像我們站在一條雙車道的兩邊,裝成陌路之人,自顧自地等待著自己所要等的。

天黑了,我說聲再見,你擺一擺手,一條幽默的路便展向兩頭。」

小優朗誦期間,我幾次想爭搶過那張信紙,結果都未遂,最後小優在從床上和沙發上來回跳躍間間間斷斷但富有感情抑揚頓挫地讀完了我生平寫給女孩子的第一封信,而且因為忘記貼郵票,所以未能寄出,被退了回來,然後就懶得再寄了。

讀完之後,我和小優都沉默了片刻,然後我坐在小優身旁,說了一句極其掉價的話︰我想睡沙發,一個人睡床上太冷了。

「很喜歡那個女生?」

「還好,現在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地方,無非被人拒絕而已,我想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命中注定,非誰不可之類的準則,只是恰好遇上了,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如果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那就和另外一個喜歡的人在一起好了,不過當時想的沒有現在這麼透徹,才做了很多諸如茶飯不思的傻事。」

「哦,原來的你的情感經歷蠻豐富的嘛!」

「哪有,後來我表白失敗後,我們許諾說彼此以後還是好朋友。」

「然後呢?」

「結果後來幾乎一次都沒有聯系過,因為當時她說要一個人冷靜冷靜,讓我近期不要找她。在我大一那年的暑假,我實在忍不住。」

「你就又找她了?」

「不是,我從qq上把她刪除了,但是後來又不甘心。」

「然後你就寫了這封沒有寄出去的信?」

我悶聲悶氣地點了點頭。

小優也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還故作感嘆地說,我還是幫你把這封信燒了吧,紀念你還沒從娘胎里出來就死了的愛情。

我原來以為小優只是說說,沒想到真的只是說說,雖然掏出了打火機,但是小優還是選擇用一種更原始的方式撕毀了那封信或者說是那張寫了信的紙。

我麻木不仁地看著,然後小優把碎片放進煙灰缸里點上火,明晃晃的火焰像是一種祭奠。

「為什麼燒了它?」

「看不下去!」

ps︰

未完待續,敬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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