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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第二百章擒賊

這查嬤嬤別看個頭並不高,瞧著也不胖,可分量卻是不輕,再加上她有意為之,竟將那位微胖的公公死死的壓在身下,讓他動彈不得。

此時寧王妃的臥房之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丫鬟嬤嬤們都慌的方寸大亂,只憑著本能撲到床前喊叫著「王妃醒醒……王妃……」一時之間沒有人去在意將微胖公公壓在身下的查嬤嬤。

查嬤嬤此時什麼都不想了,只死死記住一條,那便是不能讓人發現夾牆的秘密。想來那只是個小太監,他未必有膽子在堂堂王妃的臥房中放肆。只要撐到王爺趕來便能度過這個危機。

房中正亂的不可開交之時,門口忽然響起一聲怒喝︰「肅靜!」

正驚懼叫囔的眾人被嚇的一激靈,本能的緊緊閉上嘴巴看向門口,只見臉色鐵青的寧王怒沖沖的大步走進來,房中的丫鬟嬤嬤們都趕緊跪下請罪,床上的寧王妃此時也不尖叫了,只蜷縮在床上做出一副極為痛苦的樣子。

此時房中除了寧王之外,另外一個站著的人便是宮里來的四位公公中的一位,他正在努力想把查嬤嬤從那微胖公公的身上拽起來。寧王一喝,他驚的手下一滑,查嬤嬤的手臂便滑了下去,查嬤嬤只雙眼緊閉的死死的壓住微胖公公,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從自己的身子底下爬出來。這里離夾牆實在是太近了,近到那微胖公公但凡伸出手臂便能敲到夾牆的牆壁。

寧王看清房中的情形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喝道︰「都亂什麼亂,還不快服侍王妃先用些疏風散,把查嬤嬤拉起來,看看小公公傷著沒有,送小公公到外間吃茶壓驚。」

寧王一聲令下,房中的下人們才有了主心骨,紛紛按著寧王的吩咐忙活起來。片刻之後查嬤嬤和微胖公公都被扶了起來,查嬤嬤有意識的墜著身子,成功的將自己塞到夾牆與那微胖公公之間,而且又有兩個嬤嬤一左一右架著那微胖公公往外走,如此一來微胖公公不得不被迫離夾牆越來越遠了。

能被陸柄看中的人自然不會是笨蛋,他腦子一轉便知道此時情形對自己極為不利,若然寧王爺突然翻臉,硬給他和同伴扣個什麼罪名,他說都說不清楚,雖然有陸大總管為他們撐腰,可是若寧王執意鬧開去,皇上怎麼也不會為了兩個太監與寧王為難的。說不定還會把小命白白搭進去。倒不如以退為進,至少也要見到馮校尉再說。

有了這樣的想法,這微胖公公便順從的任人將自己半扶半拉帶到外間,同時悄悄向同伴打了個眼色。那同伴輕輕點了一下頭,也跟著快步走了出去。寧王見兩個太監都走出臥房,心中微微松了口氣,總算沒有被那該死的太監揭破。方才臥房之中的動靜這麼大,想來鄧恢一定會听到動靜悄悄從暗門離開夾牆,雖然這會兒外頭也不安全,可比總關在夾牆中被人抓個正著強多了。

夾牆之中的鄧恢听到牆外嘰哩哇啦吵鬧的厲害,心中很不踏實,就在查嬤嬤將微胖公公壓倒在地之時,他已經悄悄打開暗門準備離開,這時又听到寧王的怒喝之聲,鄧恢跑的就更快了。他在慌亂之中甚至都沒有將暗門仔細的關好。臥房真正的北牆角有一道很明顯的凸起,只要有人近前察看便能發現這個夾道。

鄧恢離開夾道之後立刻往後花園快步走去,後花園里西北角有個很秘密的地窖,也可能暫時藏身。方才王妃只所以沒有讓他藏到地窖之中,是因為覺得那里不夠安全,寧王妃覺得憑是什麼人來搜府,也不能公明正道的去搜自己的臥房,所以才讓弟弟藏到夾道之中,誰也沒想到寧王妃聰明反被聰明誤,才鬧出那樣一場鬧劇。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寧王妃身邊的秀姐兒不知何時離開了王妃的臥房,悄悄繞到北牆根底下,鄧恢急匆匆往後花園走去,秀姐兒便一路尾隨著,直到她看著鄧恢下了地窖,秀姐兒才悄悄的回到了王妃的院中。

秀姐兒當然知道那人是王妃唯一的親弟弟鄧恢,可她想不明白鄧舅老爺為何突然在王妃臥房北牆外出現,又匆匆藏到後花園的地窖之中,難道今日突上門的四位公公是為鄧舅老爺而來的?

秀姐兒進入上房,見外間只有那位微胖的公公坐著吃茶,他的臉色烏沉沉的盡是怒意。秀姐兒心念一動,立刻上前續了茶水,輕聲說道︰「公公,您可要用些茶點?」

微胖公公心中正在氣惱,只趕蒼蠅般的揮揮手道︰「不要,一邊去。」

秀姐兒咬了咬嘴唇,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恨意,什麼都沒說就站到了一旁。原本她想試探試探這位公公,若是這公公能達成她的心願,她便將那鄧舅老爺之事都悄悄告訴他。可這位微胖公公完全不給她好臉色,秀姐兒知道不會有好處,干脆什麼都不說了。秀姐兒沒有注意到剛才出來的明明是兩位公公,可此時在外間卻只有這一位微胖的公公,另一位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

臥房之中,寧王總是要問一問寧王妃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雖然他知道寧王妃有極大的可能是在裝病,可他們是結發的夫妻,又是共過患難的,所以寧王到底不放心。

「王妃,本王已經命人去請何太醫了,你現在感覺如何?」寧王爺坐在床邊低聲問了起來。

寧王妃听說是去請何太醫,不由松了口氣,那何太醫是寧王的人,他來診脈自然不會揭破裝病這個事實。抬手抓住寧王的手,寧王妃輕輕握了一下,寧王便知道妻子真的是裝病,心中踏實了許多。便故意說道︰「王妃,你必是這陣子累著了,才犯了頭疼舊疾。」

寧王妃配合的低聲說道︰「妾身真是沒用的緊,只略忙累些便會犯舊疾,真真對不住王爺。」

寧王夫妻的對話傳到外間微胖公公的耳中,他不由在心中冷笑,說什麼犯了舊疾,真真是胡扯,依他說分明是寧王妃心中有鬼才對。

「啟稟王爺,石院判和陸大總管來了。」門外傳來通報之聲,讓正在做戲的寧王夫妻都驚的心跳加速,背上泛起一陣寒意。

「王爺……」寧王妃顫聲叫了一句。

寧王強做鎮定的拍了拍寧王妃的手,低聲道︰「你先歇著,本王去去便回。」

寧王爺走出臥房,他的心思全在馬上就要到來的陸柄與石院判身上,也沒有注意到外間少了一位公公。那微胖公公一听說陸大總管來了,臉上立刻浮現出笑意,今兒這寧王府之事可有熱鬧可瞧了。

微胖公公跟在寧王身後出了上房,此時石院判已經在陸柄的陪伴之下走進院門,寧王忙快步迎上前去,很是客氣的說道︰「陸大總管和石大人光臨鄙府,本王不勝榮幸。」

論品級陸柄尚在石院判之上,因此他一揮拂塵躬身淡笑道︰「王爺太客氣了,皇上听說王妃娘娘突然患病,便命咱家陪石院判過來給王妃娘娘診脈。皇上還說了,必是底下的人粗笨沖撞了王妃,特命咱家給王爺王妃陪個不是,回頭再叫他們給王妃娘娘磕頭陪罪。」

陸柄一席話說的寧王心驚肉跳,若說只是那馮陳與禁軍虎衛還有那四位公公,寧王還算有把握應付。可陸柄一來便不一樣了。寧王知道陸柄看上去一副笑咪咪溫和無害的樣子,可他卻是絕頂的高手,便是他手下武功最了得之人只怕都不是陸柄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極有可能是當年魔醫谷唯一傳人的石院判。若然這石院判真是魔醫谷的後人,那他能在舉手投足之間讓整個寧王府再沒一個能喘氣的,寧王如何能不怕。

「皇上實在太客氣了,拙荊只是犯了舊疾,如何敢勞動石院判大駕。」寧王極為客氣的說道,他的語氣中有一絲掩飾不住的驚恐。

石院判淡笑道︰「王爺言重了,下官身為太醫院院判,治病救人乃是份內之事,何況皇下還頒了口諭。王爺,不如先讓下官給王妃診脈,其他的回頭再說?」

寧王心中發苦,卻不好硬攔,畢竟石院判是皇上親自派來的,在沒有公開翻臉之前,寧王不得不听從隆興帝的旨意安排。他只得勉強笑道︰「那便辛苦石院判了。」

說罷寧王親自引石院判入房,陸柄略退半步走在後面,微胖公公趕緊湊到陸柄身邊,他還沒有說話,陸柄便對他做了個不易覺察的手勢,那微胖公公便知道陸大總管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少時石院判給寧王妃診過脈,便對寧王說道︰「王妃倒也沒有大礙,就是剛剛受了些驚嚇,服些珍珠散定驚便可。」

寧王又驚懼又佩服,果然這石院判診脈極準,王妃可不就是受了驚,只是若追問起王妃因何受驚,這話便不太好說了。總不能說王妃是被那四位公公驚嚇了吧,那豈不是不打自招,若王妃心中沒鬼又何至于被四個太監嚇著。

讓寧王暗暗松口氣的是陸柄與石院判都沒有追究寧王妃到底如何受了驚嚇,陸柄只對寧王笑道︰「王妃沒有大礙再好不過了。咱家听說王爺的花園里有幾株好牡丹,今兒難得出宮,不知咱家可有眼福去欣賞欣賞?」

石院判也假做驚喜之狀,笑著問道︰「王爺,府上果然有好牡丹麼?下官素喜牡丹,若是王爺不介意,下官也想一飽眼福。」

寧王心中發苦,卻又不能說不行,只得笑著說道︰「石院判和陸大總管抬愛了,小王園中確有幾株牡丹正在花期,若兩位不嫌棄,便隨小王前往觀賞。」

寧王妃躺在床上已經急出了一身汗,王府之中除了她臥房里的夾道能藏人之外,再就是後花園的地窖了。雖然那地窖位置很隱蔽,可若陸柄等人有心去找還是能找到的。這可怎麼辦?

寧王妃能想到的寧王爺自然也能想到,只不過他在答應陸柄與石院判去後花園賞花之時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因此才會這樣干脆的答應下來。

寧王陪著石院判與陸柄一起去後花園賞牡丹,雖然他心里清楚這是隆興帝對自己起疑才派心月復前來刺探,不過寧王自認心計過人,他有把握瞞天過海,所以便只假作不知,一路之上還向陸柄與石院判介紹王府的景致。

只是剛走進後花園,寧王身邊一個小太監便悄悄走開了,陸柄看在眼中,卻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將抱在臂彎里的拂塵微微往下壓了三下。跟在陸柄身側的小太監看在眼中,立刻明白了陸大總管的用意。他放慢腳步漸漸落到隊伍後面,然後一溜煙兒的便墜著那悄悄走開的小太監的身後,看他到底做什麼去了。

寧王陪著陸柄石院判剛進後花園沒有多久,王府院牆之外便響起一陣騷動,只見一個身著淺灰衣裳之人的身影忽然從牆外對面的屋頂上一閃而過,正好讓寧王與陸柄石院判看了個正著。

寧王立刻大叫道︰「有刺客!」

不等寧王話音落地,只听一陣響箭之聲,然後便是一聲淒厲的慘叫,只見那灰衣人被不知從何處射出的弩箭正射中大腿,他慘叫著從對面的屋頂上摔了下去。

寧王大驚,這回的吃驚可是貨真價實的吃驚,他忙叫道︰「來人,速去將那刺客擒來見本王。」

這時就听牆外傳來一聲高叫道︰「王爺放心,末將已經將此賊生擒了。」這聲音正是禁軍虎衛校尉馮陳的,不知道他何時到了王府之外,還這麼巧用勁弩將那「刺客」給射了下來。

寧王心中一沉略過一絲心疼,那個灰衣人是寧王剛才命小太監傳信給他的謀士杜陵,由杜陵安排的轉移陸柄等人視線的死士,他若能逃走也就罷了,若是被擒便會立刻服毒自盡。培養一個死士是極困難的,不只是費用極高,還要花費相當多的時間與精力。寧王籠共也就幾十名死士手下,死一個便少一個,這些人都是寧王的老本,折了他當然會心疼。

陸柄並不說什麼,只是淡笑的看著寧王,寧王只能壓下心疼對陸柄笑道︰「陸大總管,你是繼續去賞花還是……?」

以寧王想來,陸柄應該立刻去看那被擒的刺客才對,可是陸柄的回答卻出乎寧王的預料,只听陸柄笑道︰「反正刺客也被擒住了,等一忽兒也不打緊,咱們已經到了園子里,自然要先賞花的。」

寧王恨的直咬後槽牙,卻還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強撐著笑道︰「說的也是,陸大總管請。」

寧王引著陸柄等人往花園的東南方向走,陸柄卻突然說月復中疼痛要更衣,後花園中的方便之處正在西北角上,離那地窖只有十數步的距離。寧王心中急的不行卻又沒有辦法阻攔陸柄,他總不能不許陸柄方便吧。

陸柄走向西北角的方便之處,他路過地窖之時垂目看了一眼,鄧恢藏入地窖之時十分匆忙,所以並沒有來的及去掩蓋行跡,地窖蓋板上有一層浮灰,上頭清晰的顯示著兩只手印。陸柄暗暗一笑,運起內力往地窖蓋板上遙遙壓下去,只見那地窖蓋板啪的一聲斷為兩截摔入地窖之中。

斷開的蓋板好巧不巧正彈在鄧恢的身上,這蓋板受了陸柄的暗力,因此這一下打的可不輕,鄧恢吃痛不過,騰的從地窖中跳了出來。他想逃,可陸柄卻不會由著他逃走,早就蓄勢待發的陸柄一甩拂塵,無數條銀絲如靈蛇一般沖向鄧恢的前胸,只取他雲門羶中等胸前大穴。

鄧恢跳出地窖已經是無處可退,他只能徒手去抓陸柄的拂塵。陸柄見狀內力一送,那些銀絲詭異突然調轉方向,將鄧恢的右臂死死纏住,鄧恢還來不及震開銀絲便已經被一股極大的力量拽到了陸柄的面前。

陸柄正要去點鄧恢的穴道,不想那鄧恢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陡然伸出,將一柄約一尺五寸長的雪亮短劍往前一送,正刺向陸柄的咽喉之處,這一劍若是讓他刺著了,陸柄必得命喪當場。

然而陸柄卻是臨危不亂,只身子往後一仰,以一招倒跌鐵板橋閃過鄧恢的短劍,同時以右手執著拂塵柄輕輕巧巧的在鄧恢左手上一纏一繞,便將鄧恢的左手死死纏住,鄧恢的左手再不能往前伸出一絲一毫。

就在用拂塵纏住鄧恢左手的同時,陸柄的右手指微屈若蘭花指一般,在鄧恢胸前連拂了數下,只見那滿臉煞氣的鄧恢就立刻變成了活雕像,保持著沖向陸柄的姿勢再也動彈不得。陸柄不免淡笑一聲,心道這刺客的武功不過如此,也不怎麼樣。

寧王看到這一幕驚的魂飛天外,鄧恢暴露了便等于他暴露了,可是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做好造反的準備,人手物資等等絕大多數都在寧化,他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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