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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長征第一步 第七章 康書記的安排

東寧師大位于東寧偏南的位置,青雲湖卻在城市最中間,青雲湖南岸有一片別墅,別墅再往南一些就是東寧師大的教工宿舍群了。東寧市紀委副書記,監察局局長康艷萍,正躲在衛生間里偷偷的接著電話,她躲得不是別人,是東寧師大生物學教授張哲豪。

在張杰的就業路上,夫妻兩個一反多少年的共同進退,竟然起了爭執,張哲豪不想張杰踏足官場,做一個左右逢源,官話連篇的舉手機器,反而想讓他做學問,或者腳踏實地的干些實業,可惜張杰選專業的時候就不從父願,選了個工商管理,為此張哲豪長吁短嘆了很久,直言,「虎父犬子」。康艷萍可最不願意這麼說她的寶貝兒子,用一句,「虎什麼虎,也沒見你的文章在上發表啊!」就把張哲豪堵的啞口無言。

張杰選擇去當村官,張哲豪是支持的,他要讓兒子受些挫折好能踏踏實實做事,現在的社會太浮躁,連帶優秀的兒子在他眼中也是一塊璞玉,康艷萍原本想通過關系將張杰弄進公務員隊伍,被他訓斥了一通,連帶著幾天沒跟康艷萍說話。

康艷萍當時確實被張哲豪訓怕了,結婚二十多年沒紅過臉的丈夫那時候的威嚴,讓她知道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也是有火氣的,結果殘聯的那個位子被組織部副部長,人事局局長韓鐵兵的佷子韓濤拿到。康艷萍以為張杰知道殘聯的好處才報的,時間空閑,容易熬資歷,而且別的省市殘聯是參照公務員管理,唯獨淮海省有部分人員是行政事業編制,可張杰卻是為了能夠切實提高殘疾人待遇,更好的幫助殘疾人生活,他不想想,一個剛剛參加工作的新兵蛋子能夠影響什麼。

張杰去當大學生村官,選了個偏遠的張家集,康艷萍就偷偷的開始活動起來,他找了營房縣的縣委書記崔凱,又通過崔凱聯系上南平鎮的副鎮長王大慶,王大慶听說是縣委書記崔凱的親戚當然要照顧照顧,可惜康艷萍在囑咐崔凱的時候就說過,這是親戚家的孩子,到基層鍛煉一下,照顧要不動聲色,關鍵時刻才幫一把,受點苦也好。于是崔凱就告訴王大慶,在張家集找個心月復人,時刻看著點張杰,有什麼風吹草動得趕緊打電話匯報,確保一定沒有危險。

王大慶找的這個人,叫做張德旺,正是張德貴的堂弟,張家集村副書記,平時張德旺也沒怎麼把張杰的行蹤放在心上,畢竟這麼大個人,又是村干部,能出什麼事,可這天他剛來村委會找堂兄匯報工作,就看到張杰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心說這麼急別有什麼事,就跟了上去,結果就看到了張杰坐在張大年的捷達後面,沒出村子就狂飆了,慌忙的給王大慶匯報。

王大慶此刻正在縣里陪崔凱喝酒,他是崔凱的嫡系,崔凱在四方鎮當書記的時候,王大慶就是他的司機,所以現在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就當上了副鎮長,此刻為了更進一步,跟老領導聯絡感情來了。王大慶的摩托羅拉三防ME525在哪里震動了好久,他都沒有理會,直到半個小時後上廁所才看了看,張德旺打了十幾個電話了,正看著,張德旺又打過來,接了一听是張杰的事情,就趕緊跟崔凱匯報。

崔凱這樣的一縣之主,實權正處,跟康艷萍是一個級別,完全可以不理會康艷萍,可是發改委能源局煤炭處的康洪瑞處長來東寧指導工作,恰逢崔凱在康處長視察營房縣煤礦建設的時候,看到了康艷萍跟康處長密談,兩人相似的容貌,相同的姓,讓崔凱聯想到了某個開國的功勛人物,崔凱明白了康書記不是不能更進一步,而是人家女同志就不想那麼忙,當個副職守著老公孩子多輕松愜意。

于是雖然跟康艷萍並不熟識,但也存了結交之心,康艷萍所托之事自然放在心上,有的時候隱性投資的回報更大這點他是深深領悟了。崔凱立即給縣公安局局局長周志軍打了電話,據交警的卡口回復,那輛淮D70633捷達是往市區去了,而且時速在一百四以上,接電話的卡口大隊長立即請示局長,是不是要派車去追,周志軍回話,追個屁,那是領導的關系。

因此當張大年洗了個泰式按摩,舒舒服服的回張家集路過卡口的時候,看到交警向他敬禮,連收費站的工作人員都沒向他收費,很是詫異了一會兒。過了幾天托人到交警隊查自己的違章記錄,那被托的熟人不願意了,你能量這麼大還找我干嘛啊,三十多個違章不都消過了麼,張大年更是雲里霧里不知所以。

康艷萍算了算時間,張杰早就該回到家了,他可是個標準的宅男,若是在市里,平時很少有外出,更沒有什麼狐朋狗友的出去鬼混,當然齊東不算,在康艷萍眼里齊東也是個標準的乖寶寶。現在給他回電話的是市交警支隊的支隊長孔立斌,傳說中的孔子N代後人,捷達往東寧師大這邊來過,然後又調頭走了,根據錄像顯示走的時候車里只有司機一個人,說明張杰在師大這里下車了。

康艷萍不想讓張杰知道自己布了眼線,看了看手機九點半了,還是撥了電話給張杰,張杰居然立即就接了,「媽,我到家門口了。」然後就听見了開門的聲音。

張哲豪正在書房看書,看到張杰回來說了聲︰「兒子回來了!」就又去啃英文大部頭去了。康艷萍卻細心的多,看到張杰擦拭過的眼角還是有過落淚的痕跡,把張杰擁入懷里,問道︰「怎麼,我們男子漢受委屈了?」

張杰從母親的懷里掙月兌出來,搖了搖頭,「媽,我給你一個優盤,里面有個案件材料,我沒敢給南平鎮的派出所,怕他們包庇,里面的內容不適合你看,你就別看了,直接轉給公安局吧。」

「怎麼,張助理剛去上任不到半個月,就干起偵查破案了!」康艷萍看到張杰興致不高,想逗兒子開心,她本能的以為張杰的情緒低落與這個優盤牽扯的案子有關,心里下定了一個主意。

「媽,都九點半了,你該休息了,我自己呆一會,我禮拜天晚上在走。」張杰把康艷萍推回臥室,張杰在客廳瞅著那牆壁一般的魚缸里的銀龍就眼冒金光。

一條銀龍也就百十塊錢就能買來條小一些的,但是金龍魚可就貴了,這個東西就是張杰趕回家的目的所在,原本張哲豪是養了幾條金龍的,可是生物學教授的養魚水平確實不高,金龍死後他就選擇養銀龍了,也是奇怪,銀龍竟然活的好好的。

張杰選了半天,還是沒選銀龍,他盯住了一條體積最小的鸚鵡,開始了溝通。按他所想,若他真是天罡大聖的一縷元神轉世或是蘇醒,那麼應該不止能夠指揮魚群,催熟的功能對他應該是小菜一碟。天河水軍所掌天河,其實就是銀河,不過天庭中的銀河也是有水,水生生物當然得听他號令了,奇跡就在張杰眼前發生了,那條最小的鸚鵡在他的強烈思想影響下,既然真的變大了,原本只有十厘米長的魚身開始變長了,張杰隨手拿了些活蝦放了進去,這條鸚鵡開始了狂吞猛咽。

期間康艷萍出來看了看張杰,看他自己坐在那里看魚,應該是在想心事,卻也沒有打擾,回屋用筆記本看哪個優盤去了,雖然兒子不讓看,可她還是覺得看看放心,沒想到看到的是那樣不堪的一幕,無怪乎兒子生氣,女紀委書記下了個決心,得把張杰趕緊調離。

半個小時之後,鸚鵡長到了將近四十公分,無論張杰如何努力也不在增長了,而張杰此刻好比生病了一般,感覺到渾身乏力,一個勁的想睡覺,可他還得挺著,「這鸚鵡怎麼辦?老爸老媽發現了我怎麼解釋呢?算了,為了夏霜你就原諒我吧!」張杰拿了個塑料袋,用漁網把大鸚鵡撈出來,在他的控制下那魚連掙扎一下都沒有,就進了袋子,張杰撈了半袋水,將將能沒過鸚鵡的身子,悄悄的打開房門出去,他把魚扔在小區門口的公交站台,祈禱有個好心人能夠把鸚鵡帶回家。

第二天張哲豪和康艷萍都沒有發現魚缸里的鸚鵡少了一條,張杰像以往一樣沒有起床,康艷萍吃過早飯就出門開會,張哲豪則是去了學校。張杰十一點的時候才起床,他昨天走的時候交代夏霜買一部手機,辦好卡之後給自己短信或者電話,手機到現在還沒有動靜,看來這個妮子還沒舍得花錢。

胡亂吃了寫東西,張杰正要出門,英雄誰屬的歌聲傳來,

「熱血盡

化塵與土

只為博你嫣然一睹

英雄誰屬非我莫屬」

張杰一看號碼不認識,立即用最輕靈歡快的聲音接了電話,「喂,你怎麼才打電話?」

電話那頭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是張杰麼?我是南平鎮副鎮長王大慶,現在通知你,你被借調到南平鎮政府辦公室了,周一直接來報道就好,不用回張家集上班了。」王大慶一邊說話一邊想,現在的高干子弟難道都這樣,他媽才安排下來不到五分鐘,我就給他打電話了,居然還嫌晚。

「哦,借調可以不去麼?」張杰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滿心失望的問道。

「這個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報道之後跟組織說一聲,就可以忙你的事情了。」王大慶又再心中月復誹,這官二代腦子是不是壞掉了,你這麼大的本事,不來上班誰敢管你啊,何必擺到明面上來,讓我怎麼回答。

「我的意思是,還想在張家集工作,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呢。」張杰還在等著自己的魚塘大獲豐收,領著張家集的村民賺一個盆滿缽盈,可不想去鎮政府坐在辦公室里一杯茶水一份報紙看一天。

「你的意見組織會考慮的,那你回頭在等通知。」王大慶掐著自己的眉心掛了電話,頭突然疼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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