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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倚天屠龍 第二十章 我固無意戀權位

鄱陽東岸,正是明教義軍的營寨。巡營的義軍看到靜瑤一個孤身女子,白衣赤足,背負長劍,猜測她多半是武林人士。等到靜瑤走近之後,他們見了靜瑤的絕世容光,俱是自慚形穢,說不出話來。

靜瑤微微一笑,隨著天魔大法日益精深,自己一舉一動都有著極強的魅惑效果。若非功力高深或者心志堅定的人,難免會被自己的媚態迷惑。她運起天魔音,對營內叫道︰「朱元璋、徐達諸位兄弟,靜瑤冒昧來訪,還請勿怪!」

靜瑤柔美動听的聲音,在大營內無數將士的耳邊同時響起。朱元璋和徐達等人正在中軍帳中商議軍情,听到靜瑤的傳音,都是吃了一驚。昔日鳳陽一別,數年後他們听到靜瑤就任教主,心中都為她歡喜。前幾年楊逍就義,靜瑤被俘的消息傳來,不少明教的兄弟都悲憤不已。她什麼時候逃出生天,為什麼會來到此地?

朱元璋想的更深了一層。不管怎麼說,自己還算是明教下屬,大部分義軍也對明教忠心耿耿。現在靜瑤出現,這義軍上下,究竟是听自己的,還是听她的?好在她是女子之身,對自己的威脅小了不少。他心中盤算,臉上卻露出歡喜笑容,和徐達等人一起迎了出去。

朱元璋調集眾將,大張旗鼓,親自出迎。將到寨門,朱元璋拜伏于地,高呼道︰「末將拜見教主!」靜瑤連忙搶步上前,扶起朱元璋道︰「朱大哥豈可行此大禮,真是折殺小妹了。」她對眾人道︰「大家都是教中兄弟,千萬不必拘禮,否則我只好轉身就走了。」

進了大帳之後,朱元璋便要將她讓到主座。靜瑤肅容道︰「不可。朱大哥麾下這千里土地,十萬大軍,都是朱大哥和諸位兄弟一刀一槍打出來的。江南百姓,也是因為朱大哥治國有方,才肯歸附到義軍旗下。小妹何德何能,敢坐這個位子?」

「更何況,小妹對治國領軍之事,一竅不通,若是胡亂指揮,貽誤軍機,豈不是害了這十幾萬義軍兄弟,更害了這江南的數千萬百姓?自家事自家知,朱大哥要是有什麼棘手的敵人,小妹便去為你取了他的頭顱,若是治國領軍,可千萬別找小妹。」

朱元璋心中歡喜,嘴上卻推辭道︰「不可,尊卑有別,屬下豈可坐在教主之上?」靜瑤伸手將他按入椅中,說道︰「宗教的歸宗教,世俗的歸世俗。來日你上光明頂,我自然是坐在教主位上。但在大軍之中,廟堂之上,我一個江湖散人,怎麼能佔據主位?」

她回眸一笑,目光從帳中眾將臉上掠過。眾人見到她的笑靨,心中都是一蕩。靜瑤對朱元璋笑道︰「小妹就不在這里打擾朱大哥議事了,若有什麼敵人需要小妹除去,請盡管開口。一路行來,有些困倦,小妹暫且告退。」

朱元璋連忙起身,要親自為靜瑤安排食宿,靜瑤推辭道︰「陳友諒大軍壓境,朱大哥有無數軍務處理,豈可因為區區瑣事,浪費時間?再這樣拘禮客氣,小妹只好離去了。」朱元璋這才喊過湯和、鄧愈,讓他們準備一間干淨的上房,供靜瑤休息。

到了傍晚,朱元璋和徐達帶著當年鳳陽相識的兄弟,一起過來請靜瑤赴宴。談起當年偷宰沈員外耕牛之事,大家一起撫掌大笑。一別十余年,大家都已經成為了義軍的一方將帥。

席間花雲忽然舉杯道︰「此番若能滅了陳友諒,江南就再沒有我軍的對手了。來日驅除韃虜,恢復中華,教主便可繼則天武後,成為第二位女皇了。」

靜瑤搖頭道︰「花大哥這句話卻錯了。來日朱大哥若能揮軍底定天下,這天子神器,除了他又有誰當得?李善長,劉基諸位先生,徐大哥,常大哥諸位名將,便是新朝的文臣武將。教中自我以下,都是些江湖散人,若是竊據朝堂,只怕要弄得民怨沸騰。若是再起義軍,又該如何?」

她斟了一杯酒,自己飲下,笑道︰「何況這人君神器,大家只看到了它的威勢尊嚴,卻不知道它的難處。要讓百姓安居樂業,國家繁榮昌盛,哪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九州之內,萬里疆域,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處理。小妹想要的,是閑雲野鶴,無拘無束的生活,這等麻煩事,可千萬別找小妹。」

此番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愣。徐達最先反應過來,舉杯向靜瑤敬道︰「教主這樣仙女一般的人物,本來就不該被塵俗之事煩擾。老花,你的話褻瀆了教主,該自罰三杯,給教主賠罪。」花雲搶著喝了三大碗酒,席上的氣氛又熱絡起來。

朱元璋面帶微笑,心中倒是信了靜瑤的話。從她今天到來之後,時時處處的表現都說明她不願攬權。更加關鍵的是,她先後所說的話,都是深明大義。懂得為政的艱辛,懂得義軍基業由誰創造,靜瑤一番話,讓朱元璋大起知己之感。他對靜瑤,再也沒有了戒心。

靜瑤問道︰「諸位大哥,可曾想好了破敵之策?小妹不懂得領軍布陣,可是戰陣沖殺,當世能夠比得上小妹的,只怕也沒有幾人。來日與陳友諒交鋒,若有敵將需要小妹出手,請盡管吩咐。便是那陳友諒,只要敢在陣前出現,小妹也叫他有來無回。」

常遇春笑道︰「教主妹子,這沖鋒陷陣,可是老常的生意,你若是搶了,讓老常去喝西北風嗎?萬萬不可,萬萬不可。」眾人一齊大笑。

徐達笑道︰「我等已有定計,明日必可大破陳友諒。水戰不比陸戰,教主雖然武功卓絕,但那火炮極是危險,若是稍有傷損,難免動搖軍心。教主千金之體,還是和朱大哥同乘一船吧。」

眾人七嘴八舌,都勸說靜瑤和朱元璋同乘一船。好不容易教主親臨,義軍上下士氣高昂,若是出個什麼閃失,豈不是弄巧成拙。靜瑤見眾意難違,又想起歷史上朱元璋也是統一了天下。她只要看護好朱元璋,任務自然會順利完成。便點頭應了。眾人松了口氣,鑒于軍旅之中,不敢多飲,但也盡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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