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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本想閑看花敗棋落

轟隆!

這一爆炸巨響震耳y 聾,燃起的火光幾乎照亮了整條廟街,連隱藏在夜s 的雨水也無所遁形。

剛剛圍觀完TVB實景拍劇的路人不明所以,以為又是戲里面的一幕,都紛紛停下腳步駐足遠望,感慨著TVB真下本,這爆炸就跟真似的,那車炸得連殼都不剩了,附近幾家店鋪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熱浪所及之處,玻璃碎了一地,物品灑了一地,驚魂未定的店員從店鋪里尖叫著逃出來,真像逃離地獄修羅場一樣,太真實了,這戲鐵定火啊!

路人們還在品頭論足著,卻忽然發現槍聲大作,身邊圍觀的幾個同伴被沒長眼的子彈sh 中!

一片血泊。

這時,大家才發現這不是拍戲啊,都他媽是真槍實彈,所有人頓時逃之夭夭,作鳥獸散。

蕭雲在車子爆炸的一瞬間,就已經扔掉手中的黑傘,回身抱著魏銅雀,一點地,後退了10米。

李佛印雖然沒蕭雲那麼變態的輕功,但反應也是異常迅猛,一個側滾翻躲到了一輛汽車後面。

他見到自己的主子安然無恙,稍微松了一口氣,等槍聲一起,他神情立即凜然,持槍待攻。

對方埋伏在這里的槍手似乎並不多,但時機挑得天衣無縫,爆炸一響,馬上就用強火力壓制。

咻咻咻……

無數的子彈穿透雨絲,呼嘯而至,打在停靠在路邊的汽車金屬上、車前玻璃上,聲音尖銳。

蕭雲摟著有些瑟瑟發抖的魏銅雀,倚在一輛汽車後面,兩人身上都已經濕透,顯得孤立無援。

砰砰砰……

李佛印一邊連續扣動扳機,一邊利用掩體徐徐後退,直到蕭雲的身邊,他才從視線中消失。

槍聲驟然停止,只余閃電雷聲,雨幕沉沉,整條繁華的廟街此刻顯得空蕩蕩而又安安靜靜的。

「七少爺,對方有準備而來,我們要是堅守的話,很可能會被包餃子吞掉。」李佛印凜然道。

「對方是沖著我來的,佛印,等下我來引開他們,你帶著魏秘書離開這。」蕭雲面沉如水。

「不行!」魏銅雀與李佛印異口同聲道。

「我不是在跟你們商量,這是命令。」蕭雲微微眯著眼楮,也不知是不是雨水入眼的緣故。

「公子黨可以沒有李佛印,但不能沒有蕭雲。」李佛印不依不饒道。

「放心,我現在已經是九品上高手了,天底下能傷我的,就只有那仨大人物。」蕭雲平靜道。

「太危險了!」魏銅雀不知啥時候,那雙白皙小手已經緊緊抓住了蕭雲大手,就是不肯松開。

「在酒店等我回來。」蕭雲浮起一個讓人寬心的弧度,好不容易撬開她的小手,縱身而去。

那些像藏在山洞縫隙里的蝙蝠一樣的殺手立即被吸引住了,無數條黑影迅疾竄動,子彈橫飛。

蕭雲如一條柔軟靈活的綢帶,筆走龍蛇,沒有固定行進路線地在雨中鬼魅穿行,雙手舒展張開,似躍然舞台的舞者,姿勢極為優美,偶一點地,濺起一灘小小水跡。速度控制得妙到毫巔,不緊不慢,恰好能讓後邊的殺手發現蹤跡卻又拉不近距離,就這樣帶著他們在廟街附近的大街小巷游走。等到估模著李佛印應該帶著魏銅雀虎口月兌險了,蕭雲腳尖如蜻蜓點水一般,在地上一觸,身影一閃,便從一條走投無路的後巷越牆而過,逃到了另一條單行道小街上,恰好發現路邊一輛保時捷跑車在發動亮燈,倏地奔了過去,身影閃電就至,像個鬼魂一樣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嚇了正在發車的那人一大跳。

「救命……」那人還沒來得及把「啊」字喊出來,就被蕭雲一把捂住了嘴巴,雙眸驚恐萬分。

這是一個女人。

「我不求財,也不求s ,只要你把我送出去,我就保證不傷你,清楚沒?」蕭雲輕聲細語道。

女人被捂著嘴巴開不了口,只得惶恐點頭。

蕭雲這才松開手,想起剛才摟著她的時候,好像踫到了某個柔軟的部分,思緒竟有些飄飄然。

女人經過最初的措手不及,現在也鎮定了不少,斜著眼楮觀察這個劫匪,眼里怒意懼意交錯。

蕭雲毫不避諱地與她對視著,忽然瞳孔一縮,似乎認出了這個女人是誰。

「啊……你是那天在深水灣高爾夫……」那個女人顯然也認出了他來,滿臉驚訝表情。

蕭雲苦笑,還真是冤家路窄啊,他剛想解釋幾句,卻猛然將她按子,大喊道︰「低頭!」

砰!

車前玻璃被子彈擊個粉碎。

那個女人頓時被嚇得尖聲怪叫起來。

「你踩油門,我把方向盤!」蕭雲俯身壓著她。

女人沒見過這樣的場景,然後在狂叫,似乎想把喉嚨給喊破。

槍聲越來越密集,各個方位都有,打得砰砰響,車子不動,就是一個活靶子,任人宰割。

「踩油門!」蕭雲再次怒喊。

女人這時才恢復一點理x ng思維,鬼叫著一發狠,一下子將油門踩到了底。

 !

蕭雲沒來得及把方向盤,車子猛地撞向了前面的一輛凌志,車頭蓋凹了不少,好在沒熄火。蕭雲頭也不敢抬,趕緊用右手拉桿倒車,左手把著方向盤,一掛前進檔,車子咻地竄了出去。女人聲嘶力竭地叫著,一直抱著腦袋,右腳死命踩著油門,蕭雲左手穩穩把著方向盤,兩人配合倒是水r _交融的。

車子行駛在大路上,蕭雲偶一抬頭觀察前方,子彈就擦著頭發呼嘯而過。

不過很快,槍聲就越來越稀疏,等車子轉了一個彎,到另外一條路上,槍聲就完全消失了。

蕭雲這時才敢直起身子,回頭看看,發現連後面那雙玻璃也碎了,整輛保時捷千瘡百孔。

那女人還低頭俯身趴在蕭雲的大腿上,驚慌失措,但這一姿勢,會讓外面的人浮想聯翩。

蕭雲這會兒功夫還沒那麼多的閑情逸致,保命要緊,穩穩把持著車子,逃得離廟街越遠越好。

等保時捷一路狂嘯上了環城高速,女人才在蕭雲安撫下直起身子,腿卻一下軟了,松開油門。

車子慢慢減速,停在了路邊。

路燈橘黃,雨絲飄渺,烏雲在夜空當中低低的垂壓著,隱隱的悶雷聲在天空當中滾過。

「你究竟是什麼人?」女人一邊整理著凌亂的秀發,一邊直盯著蕭雲。

「我是李澤偕的遠方親戚,在澳門欠了很多高利貸,就跑來香港避避風頭。」蕭雲撒謊高手。

女人在心里暗罵了一句廢物,面上卻平靜問道︰「剛才追殺你的那些人就是收高利貸的?」

「嗯。」蕭雲點點頭,黑亮雙眸卻若有所思。

「你現在打算去哪?」女人本來就跟這個來路不明的年輕人不對付,這句話有點趕客的意思。

「我無家可歸了,你隨便把我扔到一個有瓦遮頭的地方就行。」蕭雲神s 黯然道,影帝啊。

「為什麼不去找偕哥?」女人問道。

「我已經找了他還了很多債,不想再麻煩他了。」蕭雲苦笑道。

女人在心里又罵了一句垃圾,咬咬牙道︰「你先到我那里躲躲,過了風頭再說。」

「謝謝,真是太感謝了!」蕭雲感激涕零道,他娘的,他不去演TVB的煽情劇都冤得慌。

「你別誤會,我只是看在偕哥的面子上,才幫你的。」女人冷冷開誠布公道。

「我明白,我明白。」蕭雲雞啄米一樣點著頭。

女人見到他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一踩油門,車子在夜雨中重新上了路。

——————

香港九龍塘,理想酒店。

這是一所位于香港地鐵九龍塘站附近的一家時鐘酒店,聞名遐邇,究其原因並不是因為它的服務或環境特別優越,而是因為它地點適中,剛剛好在港鐵兩條線的鐵路站和巴士站之間,使它變成了一個約人的「理想」地點。在上世紀80年代,由于這里地方寧靜而不受打擾,竟成為了香港很多富豪和明星的偷情勝地,這亦使這家酒店變成了時下香港暗指去偷情的代名詞。

此刻,14K坐館黎枝葉正在理想酒店的一個房間里揮灑汗水埋頭耕耘,身下是一個二線明星。

就在他身子前後伸縮的節奏逐漸加快的時候,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他想探身去拿。

「不要……」那個二線女明星雙手纏著他的脖子,雙腳盤在他的腰上,像條蛇j ng,浪聲不斷。

「s o貨。」黎枝葉使勁揉了一把她的雙峰,沒理會吵得人鬧心的手機,伸縮頻率繼續加快。

可那個手機似乎要跟他作對一樣,第一遍響到頭,剛安靜沒一秒,第二遍又來了,不依不饒。

在第三遍的時候,黎枝葉終于還是掙月兌了二線女明星的糾纏,探身拿了手機一看,眉頭緊皺。

「有事?」黎枝葉按下接听鍵,沉聲道。

「太子爺遇襲,生死未卜!」黑蜘蛛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蒼涼而焦急。

黎枝葉臉s 劇變,子孫根霎時軟了下來,讓二線女明星撅著嘴抱怨,可他卻好像沒了魂似的。

「讓四大金剛和36字堆話事人到一號公館等我,半個小時必須全部到齊!」黎枝葉咆哮道。

那個二線女明星還恬不知恥地想繼續模硬黎枝葉的子孫根,被他一腳踹開,穿好衣服,離開。

風風火火。

一號公館,其實是位于黃大仙區鑽石山半山腰的一座花園別墅,這是14K的總部所在。

此刻,這里戒備森嚴,無數的豪華轎車魚貫而入。

那些大佬們剛剛在香格里拉酒店分別不夠兩個小時,又見面了,這一次就沒那麼喜慶祥和了。

「誰干的?」黎枝葉站在zh ngy ng,環看著這一幫佛口蛇心的大佬們,身子因為憤怒而輕微顫抖。

沒一個人出聲。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干的?」黎枝葉怒吼道,把那只陪伴了他20年的陶瓷茶杯摔了個粉碎。

依然一片沉默。

「好,你們很好,非常好,個個都是爺們,最好改天把老子也給暗殺了。」黎枝葉怒極反笑。

底下那些人听著自己大老板這樣的話語,面面相覷,都在用懷疑的目光審視著每一個人。

「薛頂!」黎枝葉突然厲聲點了一個名字,一直在修身養x ng的他已經好多年不曾動怒了。

八爺薛頂正在打量著李宇劍賤哥,突然听到大老板喊自己的名字,怔了一下,低頭道︰「在。」

「是不是你?」黎枝葉冷冷睥睨著他。

「黎叔,你再給我一個豹子膽,我也不敢用炸彈去對付太子爺啊。」薛頂一臉委屈道。

「不敢?!郭璇那條母狗你都利用上了,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黎枝葉怒不可遏道。

「我對天發誓,這事兒絕對不是我干的!不過,賤哥今晚的行蹤有點可疑!」薛頂舉報道。

「我丟你老母,禿頂,你在那里亂吠什麼?!」李宇劍沒想到被薛頂捅了一刀,發火道。

「亂吠?哼,我可記得今晚你去了尖沙咀的黃金海岸,那可是和勝和的地頭。」薛頂冷笑道。

「草你媽b,全社團的人都知道我跟毒品這條線,經常與和勝和打交道的!」李宇劍辯解道。

「打交道非得挑今晚?」薛頂不y n不陽道。

「禿頂,你好野,篤我背脊,從今以後唔兄弟做!」李宇劍毅然決然道。

「唔做就唔做,你估我稀罕?!撲你個臭街!」薛頂互不相讓道。

其他大佬紛紛起來勸架,而黎枝葉則是眯起眼楮,冷冷看著兩人在狗咬狗,神s 充滿了悲慟。

本想閑看花敗棋落,奈何平地起波瀾,哀哉嘆哉。

——————

香港旺角的一處別墅。

雨水從滴水檐上落下,織成了一道雨牆,模糊了窗外黑暗的世界。

「有人襲擊了那位太子爺?」一個頭發板寸卻全白了的中年男人正捧著一杯熱茶,賞著雨景。

「是的,汽車炸彈,還埋伏了10名槍手。」另外一個人站在他身後,詳細匯報道。

「真夠傻的,不知是14K哪位蠢材下的手,黎枝葉要頭痕很長時間了。」中年人笑著感慨。

「我們是不是要動了?」那個人問道。

「那位太子爺是生是死?」中年人沒回答,反問了一個問題。

「失蹤了。」那個人輕聲道。

「哦?那就好玩了,再等等吧,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需要那麼早出手。」中年人淡然道。

那個人輕輕點頭。

中年人抿了口茶,凝望著窗外,幽幽嘆了一句︰「這雨啊,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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