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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蕭雲的歸來,使得沉寂許久的蕭家一下子熱鬧非凡,老中青三代都有,其樂融融。

而在整個晚飯過程中,蕭雲都察覺到了林紫竹對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似水柔情,無論是適時夾菜,還是搶著添飯,甚至是刻意嗔笑著問好不好吃,等等,就算是小別勝新婚,也不至于這樣,實在讓他有點模不著頭腦。蔡徽羽這小妖孽觀察到了蕭雲的一系列神情變化,卻一聲不吭,偶爾跟纏著她說話的夭夭擠擠笑臉,大部分時間都在低頭扒飯。

幾天前。

林紫竹剛和幾個閨蜜打完網球回到家,大汗淋灕,倒了一杯冰水仰頭喝著,這時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號碼,林紫竹踟躕了,沒接,等手機再一次響起時,她才按下接听鍵︰「怎麼了?」

「我想見見你。」對方是一把很穩定的男聲。

「不是說好了在九月份之前,我們都不見面的嗎?」林紫竹慢慢走到落地窗前,神情不自然。

「可我想你了。」對方的語氣就像一杯溫酒,讓人的五髒六腑都不禁灼熱起來。

林紫竹淚水差點 出來了,能听到明秋毫這樣的甜言蜜語,她非常感動,低聲道︰「我也是。」

「他已經到n京了,估計過幾天就回來,所以我想在他回來之前,見見你。」明秋毫輕聲道。

林紫竹心頭咯 一下,驚喜萬分,可一想到「蕭夫人」這層身份,又黯然了下去,沉默著。

「紫竹,我們有九個月沒見了,你不知道這九個月來我是怎樣熬過來的。」明秋毫哀傷道。

「我……」林紫竹話到嘴邊,卻不知怎麼開口了,雖然她在結婚之後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他。

「紫竹,我向你保證,在你離婚之前,我絕不會逼你出軌。」明秋毫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軟肋。

「那……好吧,不過我剛打完網球回來,要先洗個澡。」林紫竹在得到他的保證後,松口了。

「好,我們一個小時後,老地方見!」明秋毫露出了笑意。

「嗯。」林紫竹同樣也是微笑點頭。

明秋毫說的老地方,其實就是寧州郊區的一個跑馬場,不過已經荒廢了,野草叢生。

這里曾是銀狐堂最賺錢的地方,當年無數的寧州市民涌進來,揮灑著鈔票賭馬,盛極一時。

林紫竹洗完澡之後,j ng心打扮過一番,才出門,跟樊媽謊稱是同學聚會,然後開車離開。

等她去到跑馬場的時候,明秋毫已經站在那里等候了,現在的他,是江山集團信息技術部的主管,算是位居高層,與一年前窮苦寒酸的書生樣已經是面目全非了,開的是德國的奔馳a250,穿的是美國的RALPH-LAUREN休閑西服,戴的是瑞士的歐米茄名表,活月兌月兌的一副成功人士派頭。

明秋毫等林紫竹從車上下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緊緊地把她摟在懷里。

「不要這樣,這樣不好。」林紫竹雖然也是有著久別重逢的激動,但還是恪守著道德底線。

明秋毫沒跟她爭執,松開她,細細打量著林紫竹,發現她比結婚以前更有韻味了,眉頭微蹙。

「怎麼突然想著今天見我?」林紫竹沒注意到他神情的細微變化,整理了下被他抱皺的裙子。

明秋毫沒說話,只靜靜盯著她,思忖了很長時間,才吞吞吐吐開口︰「你……給了他?」

林紫竹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所指,臉s 冷下來,反問道︰「你懷疑我?」

「不是,不是,嗨,我關心則亂,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因為太在乎你了。」明秋毫趕緊解釋。

「我跟他有一份婚前協定,其中有一條就是,不能踫對方的身體。」林紫竹面無表情道。

「嗯嗯,我絕對相信你,我只是不太相信那位而已,是我太沒分寸了。」明秋毫自責道。

林紫竹沒有說話,但神情緩和了下來。

「紫竹,我們走一走,散一下步吧。」明秋毫建議道。

「好。」林紫竹沒有拒絕。

可沒走兩步,明秋毫竟然主動牽起了她的手,她嬌軀猛地一顫,下意識掙扎,卻沒有掙月兌開。

「紫竹,還記得以前我們大學的時候,經常逃課來這里騎馬吧?」明秋毫趁勢轉移她注意力。

「記得。」林紫竹掙扎了好幾次,都沒能掙開他的手,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這個跑馬場是她爸的,賭馬衰敗以後就成了荒地,以前的那一片馬廄被附近的幾個村民承包了下來,用來養豬,所以晚上的時候,這里還裝著幾盞路燈,驅趕著黑暗。在林紫竹上大學的時候,她經常跟明秋毫逃課來到這里騎馬,想起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林紫竹不禁低頭醞釀起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沒想到一晃眼,幾年就過去了,你現在還成了別人的老婆,我真是失敗。」明秋毫揶揄道。

「你再耐心等等吧,到九月份,我跟他約定的時間就到了,我們就會離婚。」林紫竹安慰道。

「如果他反悔呢?」明秋毫轉過頭,不卑不亢道。

「不會的!離婚協議書他都簽了,怎麼可能反悔?!他是一個很守信用的人」林紫竹堅定道。

「你看,我只是剛提出疑問,你就迫不及待地為他辯護了,我怕你會反悔。」明秋毫嘆息道。

「明秋毫!你懷疑誰也不準懷疑我!我對他沒有任何的感情,我愛的是你!」林紫竹尖聲道。

「我明白,但是紫竹,也請你站在我這個位置,替我想一想,我真的害怕。」明秋毫哀傷道。

「那你要我怎麼辦?!」林紫竹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他害怕,可她何嘗也不害怕呢?

「紫竹,不如這樣,我們想出一個方法明確告訴蕭雲,我們一定要在一起。」明秋毫提議道。

「你打算怎麼做?」林紫竹現在心有點亂。

「綁架。」明秋毫提出了一個瘋狂的方式。

「啊?!」林紫竹不由得一聲低呼,頭搖得像撥浪鼓,「他現在是大人物,怎麼可能成功?」

「我不是說要綁架他,而是,綁架你。」明秋毫突然停下腳步,側身凝神望著她。

「綁架我?」林紫竹更吃驚了。

「對,我可以通過綁架你,向他表明我對你的心意!」明秋毫眼神充滿了為愛人犧牲的炙熱。

林紫竹還沒有被沖昏頭腦,而是沉默下來,既沒有同意這個計劃,但也沒有拒絕這個計劃。

她對明秋毫的感情,那是由相互愛慕,逐漸r 積月累而成的,非常深厚,在她心里,就已然把明秋毫當成是她一生的伴侶了。而蕭雲呢,這個霸道地闖進她生活的人,只是因為他戴著一塊上弦月,她戴著一塊下弦月,就走到了一塊,這樣毫無根基的女圭女圭親,根本就談不上感情這兩個字。

真正讓她猶豫的,是心里對蕭雲的愧疚。

畢竟倆人成婚就是一場騙局,她完全沒有接納他為自己的丈夫,雖然面上還會關心一下,但那只是出于作為妻子的一份職責,她從來沒試過去深入地了解他。可以說,蕭雲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林紫竹到現在還是一知半解,她只知道他神通廣大,只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就把江山集團帶到了一個對于白手起家的企業來說無人企及的高度,盡管是在走鋼絲,就算一陣風刮過都隨時有可能掉下來,但他敢去冒險,就足以證明了他的不同凡響。

在生活上,蕭雲對自己也算關心備至,即便很長時間不見面,都會經常主動打個電話噓寒問暖,最記得去年11月份的那一次發燒,凌晨一點多,她燒到接近40度,起身倒水吃藥的時候,手腳發軟暈倒在地,還是他把自己送進醫院,忙里忙外,陪了整整一夜,最後在椅子上睡著了。後來才知道,那天他還要趕去淮y n。而更早之前,他對自己關于父親的那一番發人深省的勸解,了結了自己多年來積聚在心中的一個疙瘩,何嘗不是讓她感動不已呢?而為了照顧自己的感受,他更是提前一年把離婚協議書給簽了,他這樣處處維護自己,真的有必要去耍個小心眼,來表明自己跟明秋毫忠貞不渝的愛情嗎?

林紫竹陷入了無盡的惆悵中。

而在跑馬場一個昏暗的角落,還停著一輛車,車後座有兩個人正遠遠盯著那一對偷情的眷侶。

「隨筆姐,你說這個明秋毫能說服林紫竹同意這個計劃嗎?」蘇黃歷心里有點沒底。

「當然。」遲隨筆懶散地靠在座椅上,似乎信心滿滿。

「林紫竹可是嫁給了蕭雲的啊。」蘇黃歷認為將籌碼壓在一個妻子身上,風險太大了。

「嫁人?」遲隨筆囁嚅著,嘴角翹起一個輕蔑弧度,淡淡道,「無非就是‘嫁禍于人’而已。」

蘇黃歷神情當即一凜。

——————

吃完溫馨而又歡樂的饕餮盛宴後,樊媽不讓任何人踫洗碗這道工序,帶著另一個佣人完成。

林紫竹也樂得清靜,帶著夭夭以及強顏歡笑的蔡徽羽到二樓玩耍,蕭雲則和曹老頭說會話。

由于曹阿瞞被蕭雲派去香港保護蘇楠了,曹老頭孤獨了許多,好在有樊媽陪著,不至于寂寞。

聊了有半個小時,蕭雲煙癮犯了,就走出門去,到花園盡頭的小河邊蹲著,開始吞雲吐霧。

「蕭小七,今晚我算是被你狠狠y n了一道。」蔡徽羽氣鼓鼓走到他身邊,那夭夭太能折騰了。

「哎,你可別狗咬呂洞賓啊,你來這又有好菜招待,又能認識新朋友,多好。」蕭雲狡辯道。

「哼,看在紫竹姐姐那桌勞動成果的份上,我就不跟你多計較。」蔡徽羽語氣緩和了不少。

「您大人有大量。」蕭雲偷偷呼出了一口氣。

「不過,今晚確實吃得有點多,我感覺我的胃都比胸大了。」蔡徽羽呢喃了一句。

「……」蕭雲差點就跌進了河里,這是一個八歲小孩說的話嗎?

「在北方鬧了一大通,甚至驚動了zh ngn nh i,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蔡徽羽雙手環胸道。

「暫時還沒有,過段時間會去趟香港。」蕭雲吐了一口煙霧,他絲毫不把這小丫頭當孩子。

「這次準備南下鬧了?」蔡徽羽老成持重,配合起那把清脆的童音,讓人會忍俊不禁。

「見步行步吧。」蕭雲笑了笑,沒有多說。

「你變了。」蔡徽羽盯著他,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蕭雲沒弄明白她的意思,一臉迷茫地回過頭來看著這語出驚人的小丫頭。

「你以前說,只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就會離開寧州,回s川,可現在呢?」蔡徽羽輕聲問道。

蕭雲一愣,隨即苦笑了起來,他還真不知道怎麼接這句話,只得深深啜了一口煙。

「你到底想干嘛?反擊南宮青城?奪回屬于你的那一份財產?」蔡徽羽帶著質問的語氣。

蕭雲沒回答,一口接著一口抽煙,等燒沒了,才開口︰「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衿姐姐的?」

「你不想說的話題,她絕對不會多問一句。」蔡徽羽冷聲道,這明顯是替許子衿打抱不平。

「唉,我活了半輩子了,連個秘密都沒有,真是浪費了一張鬼鬼祟祟的臉。」蕭雲嘆聲道。

蔡徽羽听到他這句自嘲,忍不住笑了一下,隨即又板起臉,嚴肅問道︰「你還沒回答我。」

「你當我白痴啊?」蕭雲彈掉煙頭。

「啊?原來你不是啊?!」蔡徽羽知道他不會告訴自己,索x ng就跟他斗嘴了。

一向自詡自己鐵齒銅牙的蕭雲對付誰都綽綽有余,唯獨面對這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就束手無策。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算了,現在很晚了,你送我回去。」蔡徽羽背著小手一副小大人模樣。

「蔡小姐,我從n京回來很累了,我派個司機送你回去行嗎?」蕭雲乞求道。

「不行。」蔡徽羽絲毫不理會他的求饒。

「為什麼非得是我?!」蕭雲這一次沒有妥協。

「因為你欠了我一個人情。」蔡徽羽輕描淡寫就化解了他的憤怒。

蕭雲慫了,耷拉著腦袋,看著她自顧自走向車的背影,吶喊了一句︰「蔡徽羽,你忘了我吧!」

蔡徽羽沒回頭,只是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一直沒記住。」

蕭雲徹底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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